一天下午,我到病房里发现子善不在,便到了儿童康复区。子善和一个小朋友在玩,君临在一旁看着。见我进来,望了我一眼。我走到子善的身边,用纸巾为他擦了擦汗。也向他的小伙伴打了声招呼,“你好啊,Bobby。”结果,小伙伴不仅不理我,还有点生气的推了一下我,然后,和子善跑开了。我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哪里有问题了。
“他叫乐乐。”当君临离开,经过我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话。在我反应过来的以后,一脸尴尬。
子善出院的那一天,正好碰上了妈妈四十八岁生日,爸爸在丽思卡尔顿大宴亲朋。
我第一次见识到叶家在京城的声望,宴会场面富丽浩大,到来的每一位宾客,从他们的穿着都可以看出,非富则贵。而且很多都是可以从平常的电视、杂志里面看到的人物。
我穿着一件湖蓝色单肩长裙,陪在妈妈的身边,笑对每一位宾客。
“这是你的女儿吗?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一位年龄约四十岁的女宾,听见我喊妈妈,问道。
妈妈愣了一下,可能是不知道怎么介绍我吧。要说我是君临的未婚妻,肯定会引起全场轰动。
我笑了一笑,“是啊,我是妈妈新认的干女儿。”
妈妈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令公子和杜小姐真是相配啊。”那位女宾看着不远处说。
我顺着她的眼光看去,不远处的君临和素蘅被好几个人围着说话,像被众星追捧的月亮。
久未出席如此盛大的宴会,让我觉得有点疲累。在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便带着子善回家了。这天夜里,我早早的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在黑暗中,好像有个人压在我的身上。
等有意识后,我不断地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
然后,用挣开的手去按床头的灯。
灯亮了,只见君临醉意迷离的眼神。
“怎么啦?”他用手揉了一下太阳穴,暧昧的看着我。
我们相互对望,一片沉寂。
“没什么。”我打破沉默,伸手关上灯。心中始终深深不忿,每次都借酒乱来,上次是我无力反抗,这次是我没有理由反抗。
算了,就当被鬼压吧。我闭上眼睛,默默的承受着…
凡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一百次。
我和君临渐渐恢复了那种关系,虽然没有以前那样频繁,可总是有的。
有时过后,我会纳闷,不知道君临是怎么想的?是觉得有个人在身边不享受一下浪费了,还是已经习惯了,觉得怎样都无所谓了?
转眼到了九月,新的学期开始了。
看着子善背起书包冲进校园,我有一种无所依托的感觉。坐车回家,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的行人、来往的车辆。第一次,发现北京原来那么大,人有那么多。回到家里,看见妈妈和清姨围着子美转,我站在一旁什么忙都帮不上。
随着时间的空闲,精神的空虚,我逐渐迷上了一种奢靡的生活,开始流连在高级的纤体会所与燕莎的名店之间。本来我就爱好打扮的,随着身材的恢复,这种爱好就更甚了。
“你觉得这条外套怎样啊?”在一家欧洲服装名牌的旗舰店里,我拿着一条紫色的短外套在镜子前对比着。
“好象你有很多这个款式的外套了。”心悦坐在椅子上对我说。
“是吗?”我继续摆弄外套。
“我真的佩服你了,每次都能买那么多衣服。”
“你这样迟早会把表哥的钱花光的,他怎么不说一下你?”见我没回话,她继续说。
他才没空理我,虽然我现在用的是他的附属卡,而且还是没有限额的。我还是没有搭理她,继续浏览店内的其他衣服。
当我父亲得知我每天至少花三个小时在镜子前时,在电话里怒道:“不行,这样下去会把你荒废掉的。你还是找些别的事情干吧。”
我没有争辩,因为他说得很有道理。
很快,馨慧姐姐就为我在她所在的律师事务所找了一份律师助理的工作。虽然,我大学的专业不是法律,不过也选修过一些法律课程,应付一些文案工作应该没问题的。
我是在一个周日的早晨向他们说出我的决定的。
“什么?你要出去工作?”妈妈有点难以置信。
“嗯。”我认真的点了一下头。
爸爸沉默了一下,“那我让人帮你安排一下吧。”
“父亲已经让人一家律师事务所里帮我安排了。”
“那好吧。”爸爸回答。
君临和往常一样,不发一言,低头吃着他的早餐。
太好了,我心里暗喜。
在我正式上班的前两天,家里送来了一辆银色的LEXUSIS300炫动版。
“这是爸爸送给你上班的礼物。”妈妈对我说。
“谢谢,爸爸。”我围着这份厚重的礼物不停的转。
我发现这家人很偏好雷克萨斯这个品牌,无论是家里专用的LEXUSLS460L尊贵加长版,还是爸爸偶尔驾驶的LEXUSRX400,或者君临新购的雷克萨斯SC430跑车。现在家里停放的八辆车,只有三辆是日系车,而且全部来自于这个牌子。
当我坐上这辆新车试驾的时候,仿佛找回学生时代的感觉,一种自由、奔放的感觉。
未了案
人生在世就应该有所作为,这是父亲做人的信念。
在从小就被教育以后,便成为了我做人的信念。信念和知识最大的区别,是知识会被遗忘,而信念则不会,无论在人生的哪一个阶段,或者生活在何方。所以,即使到了发生了很多变迁的今天,我仍然相信一个人是应该对所处的社会有所贡献。又因为生育子美,已经一年多没有接触过社会,所以心中里总有一点紧张。我就是怀着这样的信念,与紧张的心情迎来了我的职业生涯。
正式上班的第一个早晨,我六点半就起来了。开始了细细的打扮,最后选定了一套银灰色的中裙套装,搭配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把长长的头发梳起,并扎成一团。毕竟,律师事务所一个正规的地方,我打扮也要职业一点。
等我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君临已经坐在餐桌旁开始在用餐了。
可能没见过我职业的打扮,妈妈眼前一亮,“你这身装束给以一种职业女性的感觉。”
“真的吗?”我非常高兴。
“姐姐,你要去哪里?”小子善开口问道,可能很久没见过我陪他一起吃早餐了。自从子善开始回学校上课以后,除了他上课第一天,其余的平常他在吃早餐的时候,我都还在卧室里睡懒觉。
“我要去上班了。”我用手指刮了一下他的小脸蛋。
“那以后你还会陪我玩吗?”他看着我。
“当然啦。”我答得很轻快。
“一会让君临送你去上班吧?”妈妈一边用餐,一边说。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就可以了。”做人要独立,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怕你还不懂路。反正你上班的事务所,和君临上班的银行也顺路。不会麻烦的。”妈妈一再坚持。
“那好吧。”我不想为这件事纠缠了。
上班的地方在北三环的边上,离家也不算太远,三十分钟车程就到了。
“到了。”当我还沉浸在悦耳的古典乐中的时候,君临开口道。
我下车,走进了一栋旧式的高层建筑物,这可是京城有名的律师事务所的所在。
馨慧姐姐把我带到了10楼,一间不算宽敞的办公室。
里面只有两张办公桌,在办公室的里头还有两道门,应该是还有两间办公室。
把我带到这里不久,馨慧姐姐就接到电话离开了。
“有事打电话给我。”馨慧姐走之前嘱咐。
“好。”我点了点头。
一会,一位穿着黑色BURBERRY今秋新装,年纪和馨慧姐姐差不多的女人走进了办公室。
“你好。”我站起来,和她打了招呼。
“你好。”她转身,上下打量着我。
“你是苏凌君吧。”
“嗯。”我也在看着她,她不仅长得秀美,而且给一种干练的感觉。
“我叫江灵灵。那是你的办公桌,以后你的职位就是我的助理。”她指了一下一张办公桌。
“你先坐一会吧。”说完,她就进去了。
我走到那张办公桌前,坐下放好东西。
不久,一位穿黑色西服,但没有打领带、个子不高的男生进来了,一边手拿着公文包,一边手还拿着没吃完的三文治,径直走到另一张办公桌。
“你好啊。”我向他打了招呼。
“你好啊。”他好像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是新来的大学生吗?”
“嗯。”虽然已经毕业了大半年,还算是吧。
“我叫郭新文,去年才毕业的。”
新闻?好玩的名字。“我叫苏凌君。”
这时,江灵灵抱着一沓文件走了出来。
“这是赶着要处理的案件。你先看一下吧。”文件放在了我桌面上。
“知道了,江小姐。”
“江小姐?”她看着我,“叫我灵灵就可以了。”
“哦。”我笑了一笑。
还没等我把文件看到三分之一,灵灵就从里面出来了。
“走吧,我们得去外面走一走了。”她一边穿外套,一边对我说。
我连忙拿起手袋跟在她后面。
灵灵的座驾是一辆红色的大众甲壳虫,非常可爱的车型。车内的空间比较局促,我坐在副驾驶位上,闻到了灵灵身上的香味,是ChristianDior的毒药。
“长得这么漂亮,其实没有必要这么辛苦。”在发动汽车的时候,她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感到莫名其妙,侧身看着她。
“漂亮可是女人的最大资本。”她补充了一句。
然后,她一边开车,一边给我介绍这次的案情。
我慢慢的了解到,这是一个未完案,已经开过一次庭。
关于一个小学老师体罚学生的。在一天放学后,那位学生因为在课堂开小差,被叫到办公室训话。后来,就发生了老师扇了学生一巴掌的事件。那一巴掌可不是一般的重,把那位学生的牙齿都打松了好几颗。可是,那老师不承认自己体罚学生,说是学生自己在外面被人打的。
“那位老师一向有体罚学生的习惯,可从来没有被告发过。可这次偏偏遇上了富贵人家的孩子,孩子的父母看来誓不罢休的。”灵灵继续说。
“这件案子本来是不难打的,因为那天办公室里有位老师一直在场,目睹整件事情的经过。本来她答应出庭作证的,可开庭的那一天她没出现。后来,一直打电话给她都不接,去学校又见不着她。这次,我们去她家碰碰运气。”
“哦。”当律师可真不容易,除了脑力,还要考验体力。
车子,停在了一条胡同前,我们得下车走进去。
走到胡同一半的时候,一位白衣的年轻女子从我们身边走过。
灵灵停住了,转身喊,“陈小姐。”
那位女子转身看了一眼灵灵,之后加快脚步离开。
灵灵追了上去,“陈小姐,怎么一直都找不到你?”
“你不用找我了,我是不会出庭作证的。”女子低着头,走得很快,之后上了胡同前的一辆出租车。本来灵灵打算追上去的,可等到上车以后,。
“看来我们惟有等她回来了。”灵灵叹了一口气。
“不是吧?现在才早上十一点。”天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这件案子周五就要再开庭了,要是没有证人,我们很可能会败诉。”
“幸好,我带了一些文件过来,你也看着一些吧,不懂可以问我。”灵灵打开公文包,拿出几个文件夹,递给我一个。看来她真得很敬业。
于是,我第一天的工作就在车厢里开始了。
一直等到晚上六点,那位老师都没回来。灵灵终于放弃了,我也终于可以回家了。
到家已经七点多了,只见紫檀和妈妈在客厅里聊天。
“第一天工作就这么忙啊?那么晚才回来。”妈妈一见我,就站起来说道。
“工作?你还会工作啊?我还以为你只会贪慕虚荣。”一旁的紫檀讽刺地说。
真不知道那里得罪她了,每次见我要不就不理不睬,要不就冷嘲热讽。终有一天,我会让她后悔这么对我的。
“紫檀,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君子呢?”妈妈看着她说。
“我说是事实。”面对长辈也不客气一点。
我太累了,实在不想搭理她,径直上楼。
后面,传来紫檀的声音,“怎么君临去接素蘅还不回来?不是说很快就回来吗?真不知道他们两个去哪里晃了?”
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吗?未免太幼稚了吧。
遇爱
第二天早晨,我终于见到了另外一间办公室的主人。
一个剪着平头的高个子男生,皮肤黝黑,不像律师,倒像个运动健将。
“早啊。”见他进来,我站起来和他打了声招呼。
“早,我叫姚扬。”他微微笑了一下。
“我叫苏凌君。”我也回笑了一下。
他点了一下头,拿着公文包进办公室了,之后一直没出来。
中午的时候,心悦正好路过附近,来找我吃饭。
于是,我和她到了律师楼旁边的一家餐厅。在我们等待上菜的时候,灵灵、姚扬和新文也进来了。
“就说怎么不见你?原来一早就来吃饭了。”新文一见我,就笑着说。“对了,你来这里还没请我们吃过饭,这顿就算你的了。”他又道,之后在拉开椅子坐下了。
“好啊,不用跟我客气。”我应道。新文是一个很直爽的男生,工作上不懂得的地方,我经常会请教他,一来二去,便与他熟悉了。只见灵灵和姚扬也相继坐下。
这一顿饭,我吃得特别香,因为是来北京以后第一次与新相识的朋友一块。
午饭后,灵灵又带着我去找那位小学老师。还是电话不接,学校不见人,只能在她家门前守着。不过,也还是一无所获。其实我也很困惑,这样守株待兔到底有没有用。
“即使再见到那位陈小姐,她也未必会出庭。”在经历漫长的等待以后,我忍不住说了一句。
灵灵没有搭话,我又说,“她也有自己的立场,要这样做的话,恐怕会影响以后她在学校的发展。”相信这次那位老师临时改变主意,学校肯定施加了一定的压力。毕竟,传出体罚学生的丑闻,学校也不会袖手旁观。
“我相信会的,只要再见一次她。”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流露出坚定。
随着开庭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们守候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自从上班的第一天起我就没在家吃过晚饭,而且每天都很累,一进房门
到了开庭前的一晚,我们还在等候。
“我去买点吃的东西吧。”已经七点多了,一点东西都没吃,我真有点饿。
“好吧,我在这里看着。”灵灵好像也有点累了。
等我没走几步,听见灵灵的声音,“陈小姐,陈小姐。”
我转过身,看见灵灵朝着一位女子地背影大喊,可女子却因此加快脚步。
“明天就开庭了,要是你不出庭的话,这官司就没希望了。”灵灵没有追上去。
前面的女子忽然停住了下来,“那天我根本什么都没看见。”
“其实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处事都可以不诚实不正直,比如,一些政客为了选票到处吹捧,一些商人为了利益弄虚作假,但是作为一个老师却不可以,因为如果这样做了,以后你怎么教育你的学生诚实正直的去做人?”灵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