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个我尽管心中不快,却是不忘礼节的,似乎是分辨的出来来人并非‘恶’人,所以点头,施礼,却是做的极好。
但来人却是没有还礼,反而继续好奇的打量着我,她仿佛无视了这个礼节,只是忽然的开口:“看你的打扮,应该是那边道观的童子。怎么是跑到这里来了,这里是属于我们的地方呢。”
她说话也是极为的直接,没有什么多余的礼数。。。感觉是想问什么就问了,但是是人都能感觉到她没有恶意,有的只是自己情绪单纯的表达,好奇而已。
而我却又是让人不察的微微皱眉,然后平静的说到:“不知冒犯,小道退去便是。”
“喂,但是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来这儿敢什么呢?”来人似乎不依不饶,总是想知道问题的答案才罢休。
可我似乎已经不怎么想回答,但又觉转身就走,有失道观颜面,只能耐下性子说到:“小道天一子座下童子,来这里只是因为这里清幽,悟道习术不会被过多打扰。却不想,无意踏入了慈心斋的地界,小道这便退去。”
说完,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匆忙施礼,转身就要离去,却听见身后噗嗤一声笑声。
不知道为什么,我习惯性的就叹息了一声,在这如梦似幻的场景里,我仿佛从这声笑声中就听见了某种叫做纠缠的东西开始蔓延,如果不想要这种纠缠蔓延,我下意识的觉得应该迈步快速离开。
却不想一向冷静淡漠的那个‘我’却微微有一丝很小的气恼,偏偏是停住了脚步,转身,语气稍微有那么一些不淡定的问到:“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我只是问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却连你是谁,是谁座下都说个一清二楚,你说是好笑不好笑?我就说呢,这隔山的道观弟子一个个严肃的紧,一举一动都一板一眼,怎么会跑到别人的地界上去,看来果真你是不知道,也跟一块冷冰冰的石头似的。”那个女孩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真的眯了起来,眼神就尽是快乐的光芒,纯净的没有一丝其它。
“那便就是石头。”‘我’古井不波的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却是一再被这个女孩子挑起些许的情绪,尽管这个情绪只是小小的气恼。
“呵呵,你是生气了吗?真好玩儿。。。既然你都那么坦白,我也告诉你吧,我叫魏朝雨,慈心斋一莲上师座下弟子。。。你还会再来这里吗?小石头?”她的眼睛还是笑眯眯,快乐依旧是那么直接。
我却不知道为什么,瞬间就被一股剧烈的心痛搅动着心脏,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我叫魏朝雨。。。我叫魏朝雨。。。你还会来这里吗?你还会来这里吗?
我的耳边反复萦绕的仿佛就只剩下这些,然后眼睛的环境竟然开始片片的碎裂开去。。。而师父的声音开始出现在我耳边:“承一,承一。。。。”
第四十二章 出行
师父的声声呼唤到底是把我从那梦的幻境中唤醒了过来,而在我迷茫睁眼的刹那,我的眼前仿佛还飘动着一片片破碎的记忆碎片。
记忆碎片,原本多么抽象的四个字,如今却那么真实的破碎在眼前,就算清醒,都能看见它们零落的样子,这种抽象的体验根本无法与他人细说,就包括师父。
我的灵魂此刻已经摆脱了那种剧痛,但就像强烈的剧痛过后,总还会余下一些淡淡的抽痛,时不时的让我难受一下。
不过和之前昏迷之前,那种强烈的剧痛比起来,这种时不时的小抽痛已经算是幸福了。
我的意识渐渐的开始清醒,在这种时候,我还以为我看见的是幻觉那我就是傻了,这应该是道童子的记忆吧,为什么他的记忆中总是会伴随着那双眼睛的主人,就是那个叫做魏朝雨的女人?
他是有意的让我看见这段记忆吗?还是什么别的意思?而梦中的地方又是什么地方?传说中的仙界?
我想不明白这些事情,索性就不想了,今生都是麻烦不断,如今更是狼狈,谁又有心思去管前世的事情?况且我还和师父陷入了最世俗的问题——钱的问题。
鼻端传来的是一股股的霉味,我这时看见的是师父关切的脸,还有就是周围显得灰尘气很重的背景,阳光斜斜的照进来,我还能看见灰尘在阳光中飞舞。。。。。
“师父,我们在哪里?”我开口说话了,至少能思考,能说话,就是在给师父传递一个信息,我现在没事。
“刚才怎么回事儿?”师父没问我现在没事儿吗?反而问的是我刚才怎么回事儿,就显然收到了我传递的信息,这是一种默契,不用啰嗦的言明。
“我要是能知道就好了?应该是每次道童子出现的后遗症?”其实我也不敢肯定这种说法,上次在深潭边至少就不是因为道童子出现了,而是。。而是因为我想起了如雪。
提起如雪我又一阵恍惚,连师父在身边忍不住叹息一声都给刻意忽略过去了,听见师父在说什么,这事要好好的对待,恐怕要和陈师叔商量什么的了,可是我半晌都没有接话。
‘啪’的一下,师父又习惯性的打了一下我的脑袋,才让我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师父叼着已经没有烟叶的旱烟,担心又责怪的看着我,问到:“你一点儿都不担心你自己的这个问题,又在想什么呢?”
“我没有感觉到我那个前世的意志有什么危险,我觉得我不担心。”我没有回答师父我在想什么,而是异常直接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这确实就是我内心的感受。
师父听我这样说,目光闪烁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是过了一会儿,他才对我说到:“也不知道是我们幸运,还是我们不幸?没发现吗?这是一间无人的空房。”
“啊?”我忍不住轻呼了一声,不过在这个年代,农村里,出现这样这样的空房也实属正常,外出打工的,甚至全家出动的不知道有多少?何况是这种偏僻的地方,看地势,也不太适合农耕。。。
我之所以轻呼,倒不是因为这房子没人,是因为在山里穿行了那么久,我实在太想念一顿热饭热菜,外加想好好打理一下自己,开口求人难,甚至会被拒绝,但如果要是没人的话,那岂不是这一切都泡汤了?我和师父还得这么‘将就’着。
“一开始我也失望,但当时你那情况我又顾不上其它,疼的脸色都苍白了。不过,到后来,你的呼吸和脉搏都渐渐平稳,我知道你已无大碍,所以四下翻找了一下,我觉得这屋子的主人也应该是举家走了没多久那样子,屋子里虽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到底有我们急需用得上的一些东西。”师父不疾不徐的说到。
我苦笑了一声,这可真够狼狈的,我和师父闯进别人的屋子,然后在别人人不在家的情况下,拿别人的东西,这其实本质上就是‘小偷’的行为,这杨晟逼的我们要从道士变成小偷吗?
说话间,师父已经从身后拿出两套有些潮润,陈旧的样式也过时的男士衣服放在了我面前,接着说到:“柴房里还堆着一些柴禾,受潮了,看想想办法能不能烧些热水用吧。不过得晚点儿,至少也得让我看见杨晟他们的车子再经过这里。”
这的确就是我们急需的东西,洗个澡,换一身衣服。。。想必师父翻找出来的衣服就是这家男主人的,而师父说话的意思我也理解,大概就是杨晟的车子去了别处,总会还回到经过这里,为了以防万一,现在还是不要搞出什么动静。
我自然是赞成师父的,而我注意到我身下是一张铺好的床,也不知道是不是师父翻找出来床单被套给我铺好的。
我已经懒得去思考这无人的房子师父是怎么进来的,灵魂的剧痛换来的就是灵魂的疲惫。。。这种疲惫很快让我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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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10点的样子,我和师父离开了那间无人的空房。。。胡子我们已经刮了,是在房间里找了一把刀子磨了一下,将就用的,代价就是我脸上多了几个血口子。
身上在用光了几大锅热水的情况下,也总算洗了个干净,穿在身上的是这家男主人留下的衣服,只能说将就着穿,总之穿在我身上是袖子短,裤子短的,穿在师父身上则是有些肥大。
好在我们现在也就是偏僻农村村民的形象,我把裤腿袖口挽了一下,倒也说的过去。
我们昨天是轮流睡觉的,为的就是观察杨晟一行人是不是刻意的在这一代寻找我们。。。发现真的是这样,总之那车子每隔几个小时就会出现一次,时间也不固定。
为了稳妥,我和师父这一次出发,刻意是选择在他们车子离开了大半个小时以后才出发的,这个时间段怎么算也是安全的。
我们从洼地走上了公路,然后两人就并行着走在了公路的边上,这条公路比较偏僻,车辆来往真的不多,我和师父的打算是拦车离开这里,也只有边走边等了,如果实在倒霉很久都不遇见车,我们还得估算着时间上山躲藏,预防再次遇见杨晟的车。
还能再辛苦一些吗?但那也只是最坏的情况,这条公路虽然偏僻,但也不至于几个小时都没车,我们只是尽可能的把一切小概率事件计算在其中。
“师父,你觉得那家人回来以后,会看见我们的留字,和在意我们留下的东西吗?他们应该不会相信那药粉的价值吧?”走在路上也是无聊,肚子也非常的饿,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就和师父随意的聊起了这个。
“总之我们拿了别人的东西,用了别人的东西,住了别人的房子,就是已经种下了一个欠的因,不管还与不还,这个果多么的微小,甚至别人都不在意,我们还是必须的了结这段果。就像水滴汇流成河,一个人的身上还是不要缠绕太多的因果,有时往往很多小因果就会汇聚成大纠缠。。。影响就远啰。”师父背着双手,走在我的身侧,语气也是淡淡的。
是的,走的时候,师父把小丁送与我们的蛇药留在了那无人的空房里,并用烧过柴禾在显眼的房间地上留了几句话,大意也就是说明了一下情况,然后又说明留下了一个什么东西,有什么用。
对于师父这个说法,我自然是赞同的,我也非常相信小因果汇聚成大纠缠,所以古人才会说莫以恶小而为之。。。。更不要觉得欠别人的一丝情,一分钱就不叫欠,世人有些因果是关系人情,那是由不得自身的锤炼,而有些恶因恶果却是实在没必要,唯有端正己身才是最好的做法。
这样说着话一路走着,不知不觉就已经走了二十几分钟,车子是没有遇见,但是肚子已经饿到不行。。。加上昨天,我们几乎快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我咽着唾沫对师父说到:“我现在觉得身上要有两块钱也好啊,可以买四个大馒头,这样就可以吃饱了。”
“没钱的时候,一分钱都是奢望,你还想要两块钱?”师父没好气的说到。
“实在不行,我们只得回到山上去,再抓一个兔子什么的吃吧,不过希望在抓到兔子以前,我还没被饿死。”因为饥饿,我的脚步都变得沉重。
而在这时,我们身后远远的响起了汽车特有的声音。。。。。
第四十三章 又一个熟人
我们最终是坐上了这辆汽车,就是车后来的这辆车,师父说不能再等了,非坐它不可。
那只是一辆拉货的小货车,仅仅比双排座大一些,师父为了拦住它,直接站在了公路中央,张开了双臂,当车子紧急刹车的时候,距离师父只有5米远。
“我们不能再等了,早一步离开这里是最好,但是在这种偏僻的路段,司机一般都不愿意停车载人,所以。。。”当我们看清楚身后那辆小货车时,师父就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接着就冲出了公路,在我目瞪口呆之下,硬生生的拦截了这辆车。
接着在师父的指使下,我们几乎是半强迫的拉开了车门,上了别人的车,那司机一脸惨白,还以为遇见了抢劫的。
但我们搭上了这辆车,最终没有去湘西,反而是朝着川地的省会成都驶去。
师父说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自己一开始打算的计划,就没有考虑钱的因素,如今只好临时改变计划,先去成都,为的就是钱。
而我却说,师父当‘不食人间烟火’的道士太久了,任何周密的计划,却没想到是因为钱的因素不得不做出改变。
不过,这些却是后话。
在路上的过程就不必多说了,总之那一个司机原本不是去成都的,而是开车空车去湖南,但在师父的‘忽悠’之下,临时改道去了成都。
我不得不承认师父很会说,他在‘花言巧语’之下,竟然许诺给别人司机两千块钱的报酬,那之前还以为被抢劫的司机,竟然听信了师父的话,真的就去往了成都。
在那个年代,2000块钱是很多白领一个月的月薪了,很不少了。
我一路被追杀的忐忑,但都没有师父给别人说下这话的时候忐忑,我们连两毛钱都拿不出来,更何况2000块钱?而且那司机看我们这穿着也信?
可是那司机不但信了,还把自己的手机借给师父打了一个电话,我问师父这是打给谁,师父直接说到:“秘密。”
我无奈的看着窗外,其实心知这是因为司机在,师父不好说话,不过我已经不在乎这个了。。。肚子饿的我都已经麻木了,只不过劫后余生以后,从车窗外吹来的风,都让人心情那么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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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行驶了一天之后,终于到了成都。
在这一天之内,我总之是默默的跟着师父,跟着那司机‘混吃混喝’,师父说了,双倍结算饭钱给别人,言语真诚。
总之,一天之内,我默默的算了一下,我们不仅身上半毛钱没有,还倒欠了估计2500块钱,我在心里都默默的快哭了,但是饥饿的人哪里能经得起饭菜的诱惑,和师父吃的那叫一个狼吞虎咽,直接把那司机看呆了。
估计看着我们吃相的那一刻,这个司机在心里肯定默默的怀疑了一下,但是无奈已经投入了,只能继续选择相信。
成都,这个城市我不仅不陌生,相反,还非常熟悉,因为我临时的家就在这里。
但是多久没回去了,我也不知道了。。。。相信一切都是酥肉帮我照看着。。。到了这里,我有太多的办法可以弄到钱,就包括回家,说不定也能翻出一张有钱的存折来,可是因为杨晟的关系,我根本就不敢回去。
至于酥肉则是更有钱了,在竹林小筑的日子,连他自己和我闲聊都说不知道有多少钱了,感觉那谁谁说的对,钱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是一个数字而已了。
那谁谁反正我忘记是谁了,只是酥肉再有钱,我也不敢去找他,原因自然不消细说。
反而我还担心他,那天匆忙的逃离,酥肉到底是跟着他们一行人,还是回归了正常生活?我现在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我唯一有把握的就是,杨晟不敢弄酥肉,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总之,在靠近成都的时候,我的想法就乱七八糟,也实在搞不懂,在熟人都可能被监视的情况下,师父还来成都做什么?
在胡思乱想之间,车子就已经接近了成都市区的边缘,这里比较清静,但我却远远的看见有一辆看起来很低调的豪车停在路边上。。。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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