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道士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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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道士那些年- 第4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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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想着,我取下了钥匙上的水果刀,就要为老者剃头,却不想慧根儿一把拿过去,对我说到:“哥,额来吧,在寺里,我们常常要互相帮着剃头,我熟。”

    我点点头,总觉得慧根儿有些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但还是把刀交给了慧根儿。

    慧根儿给老者剃头,剃得很仔细,很认真,甚至是有些小心翼翼的,随着那些长短不一的头发纷纷下落,我们看见了老者的头皮,竟然横七竖八的有着许多得新伤,旧伤。

    老者估计也是发现我们看见了,很不以为然的说到:“在这里是不方便的,用打磨了好久的石头来剃头,就是这种效果,却总也剃不干净,这一次把这把小刀留给我吧,我也就不用为这个而烦恼了。”

    “嗯。”我答应的很干脆,只是老者这样的执着,让我想到了什么,慧根儿却已经是泪流满面。

    “大师父,可是从陕西xx山,xx寺来的咧?那是一个隐世的寺庙,不接受外界的供奉,也不接受人间的香火。”慧根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而我也跟着激动了起来,慧根儿所说的地方就是慧根儿的根,慧大爷的根,他们都是从那个寺庙出来的。

    可是面对慧根儿的话,那个老者竟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还发出了微微的鼾声,竟然已是睡着了的样子。

    慧根儿抹了一把眼泪,不再发问,只是仔细的剃头,半个小时左右,老者的头发就剃得干干净净。

    他满意的一拍脑袋,又来回摸了几把,然后就站起来,跳到了船上,对我们说到:“这么舒服的剃头,好多年没享受过了,竟然舒服的睡着了。你们上船罢,记得把酒留下。”

第一百零一章 与你一滴血

    酒自然是留给了老者,我们一行人上了船。

    从昨天下午出村,到今天早上上了这老者的船,不到一天的时间,在这中间感觉却像过了好多年这么久,可是接下来的路还一样的难走,那又将是如何的漫长?

    紫红色的天空之下,心中不自觉的生出了一丝压力,目光就落在了那个神奇的老者身上。

    他平静的划着船,慧根儿就盘膝坐在他的身旁,他不看慧根儿,也不看我们,只是偶尔不知名的力量推开那些船的残骸带起的微风,吹散那些残骸之上早已腐朽的衣服,他的目光会生出一丝怜悯,也不过转瞬即逝。

    船的破水声,偶尔会有那个老者喝一口酒满足的叹息声,紫红色的天空下,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那个灰色的界碑就在眼中越来越远。。。

    “承一哥,你说划船的老爷爷是和尚吗?”承愿坐在我的身旁,轻轻的掩着口鼻,或许这满湖的船骸带来的腐朽气息,是年轻的生命不能承受的气味,过了这一段儿水面也就好了。

    “我不知道,但心中想着,大概是的。”世俗之人,不会对头上那三千烦恼丝那么在意,执意剃光它的,也就只有一种人吧,那就是和尚,不为别的,只为了对心中信仰的那一份敬重。

    “那和尚怎么也要喝酒?”承愿小声的问我。

    和尚喝酒?我认识的和尚总不是那么正经,吃鸡蛋偶尔喝酒的慧大爷,吃蛋糕的慧根儿,爱美的觉远。。。。可我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要戒掉的东西也就太多,才能表现出六根清净,我本佛门人。可是强行的戒掉,和自己放掉大概也总是两回事!放不掉,是因为心中有苦,喝一口也未尝不是自甘堕落,但至少在佛祖面前落了一个真诚。也许终究有一天,在某些苦楚之下,本是好酒之人终于放下了酒,那大概也就是真的戒了,真的放了。”我和承愿的对话声音很小,却不想在这时,那个老者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那么一段话,落在了我们的耳朵里。

    承愿脸稍微红了一下,毕竟这样议论别人总是不好。

    可我却有些恍然,这老者说的话,和师父说的拿起之后,才能放下,有这本质的相同,可中间的沧桑意味,比师父还重。

    “你在烦恼什么?”慧根儿忽然开口了。

    那老者才不回答慧根儿的问题,甚至连目光都没有落在慧根儿身上,他又喝了一口酒,惬意的眯起了眼睛,忽然就对我们说到:“那面山坡上漫山遍野的花,好看吗?”

    没有人回答,那种花红白相间,你说它美,它却充满了一种惨烈的死亡气息,只要有着生命,没有特殊爱好的人,谁又能欣赏的来?

    我们没有回答,那个老者却自顾自的说到:“传说中的地狱,沿途开满了彼岸花,有人说彼岸花就是这世界的石蒜什么的,那是扯淡。真正的彼岸花,应该人死后,带入黄泉最后一滴不舍的心头血浇灌的吧。”

    这是什么疯言疯语?怎么我听这话才想是在扯淡?

    “在这里,有个存在想把它变成真正的地狱,也想沿途开满彼岸花,所以用生人腐朽的血气来灌溉,结果却开出了这种四不像的花儿,惨白之上,一滴红,惨白是失去了生机,一滴红就是最后散开的鲜血。闻得那花的气温了吗?就像人的命,多甜美的气息,那是**带来的甜美充斥着整个生命,却又带着一种血腥的刺鼻,那是腐朽时,鲜血会散发出来的味道,也是痛苦时,感觉喉咙会充满的味道。”那老者幽幽的说着,我的背上却莫名的起了一窜鸡皮疙瘩。

    这样的香味,到底是和生命有什么联系?或者,这也是我们所有人的疑问,但那老者很快就回答了我们:“生命总是伴随各种**,最简单的衣食住行,带给了你享受,满足,甜美的安谧。但生命也伴随各种痛苦,生老病死,用甜美的**掩盖生老病死的痛苦,人类一直是这样做的,所以就开出了这样的花。”

    “只不过,这样说起来,是不是简单了点儿,空虚了点儿?**和痛苦,却没有心灵的充实和淡然?那是因为很多人忘记了自己的灵魂,所以这花才惨白无力的不能盛放出更美的颜色,我在这里看尽的不是世间百态,却是鬼间百态,我想拯救灵魂,让生命的花儿开得更美,却发现自己梦做得太大,力量太小。小和尚,你说,如果有一天,这世间的人都去了,会不会满世界开满这种红白之花,还有别的颜色吗?”

    这老者的话够疯的,还有一种绝望的意味在其中,却不想慧根儿站起来却是简单的说到:“流动的事物,你看它看死了,却是没有意思的。”

    “唔?”老者眯起了眼睛,静待慧根儿的说法。

    “就如人,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他们总是动着的,或许今朝不解生命被消磨的只有**和痛苦两色,明朝未必就一定还会如此,或许在很久的将来,人们将会更加注重心灵和灵魂,这苍白的花儿也不过是一时之物,你又何必执念的痛苦于此,佛门中人,哪能有这种执念?无论力的大小,做就是了。度人,永远不是一时之功。”慧根儿淡定的回答到。

    听闻慧根儿这番话,那老者眼睛一亮,忽然问到:“你的法号?”

    “慧根。”慧根儿简单的回答。

    “哈哈哈。。。果然,好狂妄的法号。只不过,也不算名不副实!好,好。。。其实我又哪是痛苦于此,不过是想在你身上看看,人,到底是不是原地不动。”老者说完之后,忽然就开心的喝了好几口酒。

    然后一挥手说到:“平安归来罢,我留一滴血与你。”

    慧根儿看着老者不说话,眼中全是疑问,但终究在老者的淡漠下,欲言又止,什么也没问出来,到最后还是静静的坐在了老者的身旁,沉默不语了。

    紫红色的天底下,慧根儿盘坐的身影和老者划船的背景,就像一个深邃的剪影,或许这是慧根儿的机缘?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老者忽然说了一句:“就快到了。”

    我抬眼一看,那层我们在山坡上始终看不透的雾气,恍然已经在眼前,在远处的远处,界碑已经缩小成了一条和食指差不多太小的直线,我留恋的看了一眼界碑,这条小船已经飞快的进入了那团雾气之中。

    一进入雾气,我整个就有些抗拒不了的迷蒙起来,在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有些似真似幻,在雾气之中其实景色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紫红色的天空,同样紫红色,一丝不动的湖泊,只不过在湖泊之中有了一块大概房子那么大的平整礁石,在礁石的边缘,有一条伸出来的礁石,一直延伸着,就像一条路。

    什么都没有,这里就是新城?在这种不甚清醒的迷糊中,我忍不住这样想着,却也觉得这种迷糊不对劲儿,看了一下船上的所有人,除了那个老者,每个人眼中都有了一丝迷蒙,半睁着眼睛,就如同立刻要进入酣畅的午睡。

    轻微的摇晃,让我们稍微的清醒了一些,却更有些迷迷糊糊。

    那老者却淡然的说到:“到了,还不下船?”

    到了吗?到哪里了?我赫然发现,船就是停在了那个礁石之旁,在雾气中,早已看不见那个山坡,漫山遍野的死亡之花,还有让我心底温暖的界碑。

第一百零二章 新城

    尽管我越来越感觉自己不是太清醒,可是心底的疑惑还是没有变少,所谓的新城在我脑内有过千百种构想,虽然不可能真的是一座城,但也不至于就是这样,变成笼罩在雾气中的一块礁石。

    尽管这块礁石不小,就比如那绵延出去的犹如一条路似的长形礁石,笼罩在雾气中,似乎看不到尽头,但也不大,就比如我们落脚处的地方,方圆也不过百来平方米。

    这真的就是新城?我迷蒙的快要睡着了,但心中的情绪却复杂无比。

    那老者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兀自的停好了船,不紧不慢的拴了,才施施然的走过来说到:“到了就是到了,是这里也就是这里,不论你怎么想,船就开到这里啦,也不会再走了。”

    老者的态度绝对算不上好,更没有半句解释,可是从骨子里,我就是愿意信任他,我现在没办法去思考我这样的迷蒙与困意来自哪里,我只是下意识的就问到:“那大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总不能一直站在这礁石上吗?看这片礁石,倒也奇特,平平整整,在靠近中间的地方,有一个简单的火灶,上面架着一口锅子,旁边堆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草,还有一些像是土豆,番薯又不像的东西。

    在锅子的不远处,有一个蒲团,在蒲团的旁边,是一块无比平整的礁石,在那上面铺着一张同样破烂却整洁的床单,床单上面是一床情况差不多的薄被,还有一个几件破烂衣服叠成的枕头。

    最后,就是在另外一边,有一块中间有凹坑的石头,石头中间盛放着一些清水,那些水不是紫红色的。

    这么简单的一切,就构成了一个人生存的最基本的条件,再多就是没有了,就好比那些在山中苦修的人,真正的修士,那种条件,是让你可以活着,但是一切的**都被扼杀,基本之欲,就如衣食住行,则被降到了最低的最低。

    可是苦修的人也罢,清修的人也好,总也想不到,有那么一个人会这样在小地狱之旁,过这样的苦修生活,让人震惊。

    那老者任由我们打量这里的一切,仿佛他只是一个旁观者,稍微沉默了几秒,他对我的问题忽然开口到:“把所有的法器留下,朝着那条礁石一直往前走吧,走到直到没有路,也就会到你所想的地方了。”

    留下法器?这算什么要求?留下法器,我们不是必死?

    面对我的疑惑,那老者低头舀了一瓢清水,放在锅子里,开始用怀中的两块石头打火,忽然又问我:“可有好用的生火工具,给我一些吧。”

    我强忍着困意,把我们所有人身上的打火机都递给了他,他也不客气,接过之后,从那一堆野草,番薯之中拿出了一些干柴禾才说到:“不留下法器,一切身外之物,带着也没关系。反正也带不进去!真正的法器,都是有灵的,没有器中之灵气的法器也不能用,当然要聚灵化形的法器也少,你们身上‘富裕’,还是有那么几件的!总归还是能带进去一些东西的!对了,那位小姑娘麻烦一些,留下你的所有虫子,药粉吧,一样也带不进去,不过还好,身体中早已经种下了本命蛊,真正的本命蛊厉害的是蛊灵,就好像猫灵啊,犬灵啊,到了极致,神仙也怕,你有蛊灵,所以也不是没有防身的东西,我啰嗦的太多了,你们快走罢。”

    老者的确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忙着引火,说这话的时候眉毛也没有抬一下,但是说的我们更加的莫名其妙。

    可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是莫名其妙的信任这个老者,当下就取下了身上的黄布包,那简直是我身家性命一般的东西,放在了老者的身旁。

    我没问为什么,他肯定也不会说,见我放下黄布包,老者忽然拉住我的手腕,有些神秘兮兮的问我到:“包中的东西,你可都有祭炼?”

    “我常用的法器,怎么会不祭炼?只不过一些小玩意儿,是不可能的。。”我话还没说完,那老者好像已经不耐烦听,对我挥手到:“去罢,去罢。”

    有我做了表率,大家纷纷也这样做了,最后只剩承清哥和觉远有些踌躇的不肯上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者也不催促,也不说话,只是抬头望了他们两个一眼,继续他的‘引火大业’,他倒也熟练,一会儿功夫,那柴禾真的熊熊燃烧了起来。

    倒是我,忍不住问承清哥和觉远:“你们。。。?”

    “我这灯盏是必须带着的,承一,这个没有办法。”承清哥说的很直接。

    觉远也说到:“其它的倒也罢了,我这串念珠也是必须戴着的,我要等着一百零八颗佛珠亮起。”

    面对承清哥和觉远的说法,我不知道说什么,那老者不是说带不进去吗?但这种情况又要怎么办?

    那老者终于放下手中的事,走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拿着觉远手中的念珠看了一番,眼中稍许流露出了一丝惊叹,说到:“你这念珠放下罢,就算放下它还是在的。”

    说完,那老者看着觉远,仿佛是有什么‘魔力’一般的,觉远稍微愣了愣神,竟然干脆的就地就放下了手中的念珠。

    那老者又走到承清哥的身前,也是不由分说的就拿下了承心哥的黄布包,拿出了一盏灯盏,仔细的看了看,可是眼中流露出来的惊奇比看见觉远的念珠更甚。

    对于灯盏他没有怎么评价,只是说到:“已经算是造化之物了,真正的器灵早就传承于你,要点燃这火,也不是普通的火!在普通的世界用灯盏施法,在不普通的世界,就用特别的方式施法。你一定执着的带着做什么?”

    承清哥一听,似是在凝神沉思,半晌之后,他放下了背上那个黄布包,竟然对老者说了一声谢谢。

    那老者又只管去守着他那锅水了,也不再搭理我们。

    再留下来也是无趣,该指引的,他也早就指引了,我带头对那老者施了一礼,然后就朝着那条礁石走去,大家跟在我的身后,也同样的做了,一起朝着礁石走去。

    那条长条形的礁石真的就如一条路一般,上面很是整齐也赶紧,就像江南小镇的青石板路,但宽不过两米,走在上面,就如同在走一座窄桥。

    而两旁则是紫红色的湖水,在这里,湖水已经不再是一丝不动了,而是伴随着微风稍许有些波动,那湖水就时不时的冲上脚下的礁石,然后又翻腾下去。。。。。。

    整条礁石之上,就笼罩在一种迷蒙的场景里,似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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