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源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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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源无极- 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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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有一位脸色枯黄,身形枯瘦的少妇,在茅草屋前翘首以盼,身上的衣服打满了补丁,一身荆布,头发简简单单的用一块发白的手巾裹起。

    脸色虽是有些发黄,亦是一身荆布拙衫,打满了补丁,但依稀可见往日的明眸皓齿,仪态举止也甚是端庄,乍一看,除了衣服之外,并不像是寻常的村妇。

    看到书生满脸落魄之色,少妇难掩眸中的一丝心疼之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似乎一不留神,便会溢出。

    随即不由紧紧拽了拽衣角,原本如同玉葱般精致的双手,如今也是长满了老茧,更是有些发白和脱皮。

    小巧而又玉挺的琼鼻微微一抽,少妇眼眶里的水雾,便是被深深埋藏在了心底,脸上绽放出了令百花失色的笑颜,迈着款款的莲步,朝着书生迎去。

    少妇的模样,竟隐隐有几分任嫣然的影子。

    “相公,你回来了,屋里已经做好饭了。”

    少妇盈盈迎上前去,对着书生说道,绝口不提科举之事,就像是寻常时候一样,只是一个在家中,等待主心骨归来的小媳妇。

    “娘子…”

    书生的话语有些哽咽,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望着眼前憔悴枯瘦的女子,心中充满了痛苦之色。

    一丝酸楚涌上了心头,眼前的女子,抛弃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抛弃了尊贵的身份,跟着自己吃尽了苦头。

    轻轻拉起女子的双手,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手上不仅仅长满了老茧,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一向不做女红的她,为了生活的苦计,受尽了苦头。

    而这一切的牺牲,都是因为跟了自己。

    “相公,快些进去吃吧,莫要凉了。”

    少妇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双手,从书生的手里挣脱,似是不愿意让他瞧见,这布满伤痕的双手。

    拉扯着书生的手臂,带着一丝甜蜜之色,将他迎进了屋里。

    茅草屋里的陈设极其简单,除了在屋外有一个简陋的灶台之外,屋里便是只有一张掉漆掉得很严重的床,一张有些擦得发白的桌子,还有两张椅角长短不一的板凳。

    似乎是因为今天是特殊的日子,今天做的白菜上,竟然罕见的漂了一丝油花,还有一颗煮熟了剥了壳,通体雪白诱人的鸡蛋。

    少妇将书生拉住安坐在了板凳上,而后转身从一锅米汤中,筛了一碗沉淀有米粒的稀饭,递给了书生。

    “相公,快吃,莫要凉了。”

    少妇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看到书生望过来的眼神,嘴里又连忙说道。

    “相公莫要怪罪,久等你未归家,妾身已经先吃了呢。”

    说完之后,少妇轻轻掩嘴,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听到少妇的笑声,瞬间,将书生的思绪拉远,双手捧着破旧的瓦碗,上面还有一角缺了个口子,上面稀稀拉拉飘着米粒,书生的双手不禁有些颤抖起来。

    少妇本为城中一家员外的掌上明珠,不计家人的阻拦,甚至不惜决裂,断绝父女关系,下嫁给了自己,总觉得书生有朝一日,定能高中,出入朝堂,扬名立万。

    尽管每年书生都是名落中山,少妇待之,始终如同初见一般,不离不弃,更是为了照顾书生读书,让其实现梦想。

    从小锦衣玉食的他,更乡里村妇学起了女工,将手指头扎得满是针孔,但却无怨无悔,只因为心中一开始,便认定了书生。

    每每想及此处,书生都发愤图强,想要考取功名,想要报答妻子,不忍她在受尽苦楚,更是遭受昔日亲朋好友的嘲讽和白眼。

    今日放榜,书生满怀希望和豪情,赶往放榜之地,为的,便是人生大登科,榜上有名,有风风光光,为少妇正名。

    不为自己,只为世人不再嘲讽少妇,只为世人觉得,少妇是幸福的,她的选择,是对的。

    这一切的希望,这一切的幻想,在放榜的那一刻,如同梦幻的泡沫般破碎,令书生无言以对。

    书生怔怔出神,少妇在一旁,和书生念叨着一天的琐碎,今日和村妇学了女工,隔壁阿婆送了一颗鸡蛋,砍柴的大叔带来了一块猪油,一件件小事,令得少妇心花怒放。

    以前的她,可是鲍肚参翅,婢女成群,如今,却成为了她昔日闺中密友的俗人,村妇!

    “娘子,我想清楚了,明日,我便去寻一长工…”

    书生拉住了少妇长满老茧和针眼的手,张了张嘴,但话还未说完,便是觉得玉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更是瞧见自己的妻子,眸中带着恨铁不成钢之色。

    “相公,莫非忘了昔日的誓言。”

    少妇厉声说道,眸中有些凌厉之意,盯着书生的双眸,直至书生渐渐的低垂下了自己的脑袋。

    书生何尝不知,当时老丈人员外,也是看中了书生,并未嫌弃他出身贫寒,无父无母,而是愿意将自己唯一的掌上明珠,下嫁给了他。

    愿意提供帮助,供他读书,不仅仅是四书五经等经典书籍,其他书籍经文更是愿为其提供,充实其才学。

    不惜花费重金,请来闻名遐迩的教书先生,先生有着举人的身份,可见官不拜,有着崇高的声望。

    更是许以重金,助他外出求学,拜访昔日翰林,桃李满天下的老学士,求取真经。

    但是这一切令得外人羡慕不已,更是有些隐隐嫉妒的条件,均是被书生一一拒绝,更是傲气的放下豪言,会凭借自己之力,高中科举,必不辜负少妇一番心意。

    老丈人不禁为书生的豪言侧目,越发的欣赏起来,只是随着时间一年一年过去,书生已经连续五年落榜,算上今年,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

    书生为人自傲,彻底的说,或许是因为出身寒门而自卑,不愿意接受施舍,面对书生的落榜,女儿的憔悴,老丈人终于是看不下眼了,言辞犀利,意欲拆散。

    只是少妇始终如一,认定了书生,极为贞烈,双目噙着泪水,断绝了父女关系,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每次相逢少妇的族中兄弟,都少不了一顿冷嘲热讽,就犹如一柄小刀,一刀刀的剜在书生的心中,亦是剜在了少妇的心中。

    ……

    地宫中地湖之下,赢轩的身体僵硬冰冻,仿若是一尊活雕塑,那双有些迷茫色彩的双眸中,充满了挣扎痛苦之色。(。)

第二百六十九章 放榜() 


    “我……”

    书生张了张嘴,最终却是没有说出什么,而是化作了一声重重的叹息,最难消受美人恩,书生只是觉得,亏欠了眼前的少妇。

    “就是苦了你了。”

    拉住少妇的柔夷,书生一阵磨砂,望着不沾阳春水的十指纤纤玉指,如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书生又是一阵哽咽愧疚。

    “相公是心怀大志的人,岂可困于儿女情长,有一日,相公必能金榜题名,这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少妇这次没有挣脱,而是缓缓的将双手,覆盖在了书生的手上,脸上绽放出了绝美的笑颜,虽然是一身荆布拙衫,更是因为营养不良面色有些枯黄饥瘦,但却难掩少妇的绝美容颜,想必年轻之时,定是迷倒万千所在。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过去了,还是当年的茅草屋中,此时的少妇眼角已经爬上了皱纹,脸色更是憔悴,眼窝有些深陷,特别是那双纤纤玉手,已经成为了皮包骨的存在。

    为了能够让书生埋头苦读,心无旁骛,整个家庭的重担,全都落在了少妇身上,从一个世家大小姐,掌上明珠,成为了一个斤斤计较的乡村少妇。

    两人没有收入,书生一心寄托在了科举身上,就算想出去工作补贴家用,也被少妇以借口回绝,认为熟读圣贤书之人,岂可做出有辱斯文之事。

    这个时代的观念,读书人便是高人一等,甚至是寒门士子,宁可腹中饥饿,亦不愿做出与金钱挂钩的勾当,铜臭味只会玷污书生才气。

    观念根深蒂固,一切的重担,就被少妇柔弱的双肩扛起,一家两口,全靠少妇手中的针线度日。

    或许,书生的傲气,不过是昧着良心的自欺欺人罢了。

    少妇一脸温柔的为书生整理了衣衫,今天是科举开考之日,也是鲤鱼跃龙门之日,只不过僧多粥少,能不能高中,一切尤未可知。

    “相公,不必有太多的牵挂,妾身在家等待相公凯旋而归。”

    少妇一边温柔的为书生整理着领子,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一丝不苟的理了理褶皱。

    “娘子放心,这些年苦了你了,今年,必定高中,不再让你遭受旁人白眼。”

    书生脸上带着一丝神采飞扬,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并没有磨灭书生心中的火苗,这个时代,读书,也是唯一的出路。

    从少妇手中接过了一个竹篮,里面是崭新的笔墨纸砚,是少妇花了无数个日夜,一针一线的缝补,所换来的,为的,便是让书生榜上提名。

    依旧是一身洗得白的长袍,只不过和去年相比,却是又多了几个补丁,书生对少妇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容,便是踏出了家门。

    一路上,村中的樵夫和猎户,看到走出家门的书生,都对他露出了鼓励的笑容,只有那位彪悍的村妇,对书生斜睨着眼睛,撇了撇嘴,不甚感冒。

    书生的成就与否,与她并无关联,村妇的心思极为朴实,只是心疼少妇罢了。

    再次踏入了城中,里面熙熙攘攘,摩肩擦踵,今日是科举开考之日,定是少不了诸多士子前来。

    有的衣着光鲜,骑乘宝马香车,身边坐拥仆人,似是不像来赶考,倒像是来春游一般。

    有的风尘仆仆,如同书生一般,独自前行,手上挎着竹篮,脸上忧喜半参,似是为即将到来的开考,感到有些忐忑。

    书生行走在城中,脸上的表情也是有些紧张忐忑,今年,已经是第七年了,连续落榜了六年,对于他而言,心中承受的压力,也是不小,更何况家中还有娇妻,等待着自己的凯旋。

    来到了城中贡院的门口,已经有士兵排成一排,一股严肃庄正的气息铺面而来,一群士子正围在门口翘以盼,等待着贡院的大门打开。

    人群中有些士子,瞧见了书生到来,脸上露出了虐笑之色,似是认出了书生,一个个不是眼高于顶,就是面露不屑。

    “哟哟哟,瞧瞧,是谁来了。”

    “咦,这位不是姑爷吗,怎么穿得如此寒酸。”

    “人家大姑爷心志可是不小啊,连续落榜了六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单独这份精神,就令我等望尘莫及啊!”

    人群中传来了一阵哄笑之声,起哄的不是别人,正是少妇族中的兄弟,老丈人虽然只有一位掌上明珠,但是族中兄弟却是不少。

    一开始便是不看好书生和少妇,随着时间的迁移,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书生一无用处,还苦了少妇。

    书生暗中撰紧了拳头,心头一股火气涌起,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心中无奈叹了口气,撰紧的拳头也是一松。

    “或许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若再如此下去,生活的希望何在?”

    书生心中不由想到,第一年的失败,自己认为是失误,第二年的失败,自己认为是不逢时,第三年的失败,认为是命运的玩笑,第四年……第五年……第六年……

    如今的第七年呢?

    随着贡院当中的学政踏步而出,宣读科举事项,人群中的哄笑刹那间也是静了下来,学政可是有生杀大权,若是认为你闹事,革了你的名额,也没地方找理去。

    人群井然有序,在贡院门外士兵的搜身之下,一个个鱼贯而入,科举开考,也是正是开始了。

    说是科举,其实说到底,此次也不过是乡试罢了,高中则成为举人,见官可不拜,朝廷还有俸禄,可谓出人头地。

    书生也是有秀才身份在身之人,当年可是城中最年轻的秀才,风光无限,成为坐上之宾,可谓是前途无量,更是诸多闺中女子的理想对象。

    毕竟以他弱冠之龄,考中秀才,潜力无限,将来高中,不在话下,这也是员外为何会将少妇下嫁与他的原因。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书生并未如同众人想象般飞黄腾达,而是屡次落榜,当年的学子,大多数后来居上,有的更是成为了举人,相比之下,书生自然成为了笑柄。

    贡院的斜对面,有一处阁楼,阁楼上有一位女子,翘以盼,望着鱼贯而入的众人,目光落在了书生身上。

    女子年龄瞧起来,已经过了双十年华,头却是并未盘起,显然是待嫁之身,在这个二八年华便是下嫁的年代,可谓是不多见。

    女子容颜绝美,肤若凝脂,略施粉黛的面容,温婉如水,一股恬静的气质扑面而来,令人心中不由宁静。

    翘立在了阁楼之上,身形婀娜多姿,一身宫装掩盖下的身材玲珑浮凸,此时双手揪着一块手帕,望着贡院门口的书生,显然心境并未如同表面上那般恬静。

    “小姐,为何你还对这人念念不忘。”

    女子身旁一位丫鬟,瞧见自家小姐那一副关怀的神色,不由撇了撇嘴,对贡院门口的书生,有着一股恨意。

    要知道,当年书生和自家小姐,也是情投意合,只不过后来书生却是娶了少妇,小姐便待字闺中,一直未嫁,只因为心中牵挂书生。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以女子的年龄,早已经嫁人生子,只因为心系书生,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的流言蜚语,心中承受的压力,犹如一块巨石,压在了女子柔弱的双肩之上。

    对于身旁丫鬟的念叨,女子依旧是一副温婉如水的模样,好像永远都不会生气一般,只是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细瞧之下,女子的容貌,竟然和温婉淑极为相似。

    待到书生进入了贡院,女子紧揪着的一颗心,也是松了下来,心中却是不禁有些苦楚,如今连见一面的勇气都没,毕竟书生早已成家,只是始终难以忘怀。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更似指尖的流沙,悄无声息,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便是过去了,又到了放榜的日子。

    城外的乡村中,夜里一片静悄悄,只能听到不时呱呱的几声蛙叫,还有吱吱的蝉鸣,天还未亮,雄鸡还未鸣,书生便已经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从床上惊坐而起。

    身上冒出了一身冷汗,书生梦见自己成为了一位怪人,竟然会妖术,能够释放出五光十色的攻击,还有各种云里来雾里去的妖人,更有面相凶恶,能够口吐霞光的巨兽,实在骇人。

    自己的身边,还跟随着一只落了毛的野鸡,一副很拽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欠揍,比起村口王婆家里的公鸡,样貌还要丑陋。

    欣慰的是,在梦中,自己的妻子一直伴随自己左右,化身成为了一位使剑的女侠,明眸皓齿,古灵精怪,甚是俏皮。

    只不过,令得书生黯然失色的是,梦境当中,自己的妻子也是大有来头,是什么剑锋的掌上明珠,自己不过是一孤儿,同样出身寒门。

    庆幸自己天资聪颖,年少之时便是扬名立万,风光无限,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号称妖孽,就像是当时的自己,以弱冠之龄,成就秀才功名一般,一时风光无两

    但是结局却令得书生辛酸苦楚,最终的自己,却是被同龄越,因为自傲,因为资源,最后泯为众人,苦了跟随自己的妻子。

    还有一位名为温婉淑的女子,和昔日的少女极为相似,一开始两情相悦,后来却是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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