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拍下的两团血肉,和隐隐熟悉的衣物,让老仆的瞳孔猛的一缩。
昨夜的的大战,他亦在场,那衣物赫然是昨夜在西峰逃脱的叛修白行。
亮光在空中乍现的几十息的时间。
北符门掌教也同时出现在荒院,他率先看到了耄耋老人,恭敬的躬身叫了一声太叔祖後,然后顺着惨烈的中心处。看到了躺在坑洼中的余庆。
他疾走几步,来到余庆身边待,发现依旧有生息,身体也完整,但是他的脑袋散出的咒力光晕微弱且涣散,显然已经伤到了本质。
他转过头,看向耄耋老者。
“谢谢太叔祖出手,保下荒院这一脉的符咒小子。”
耄耋老人听到掌教岂非的话,久久不动的身子突然转头看向岂非。
“他是符咒士?”
“是!”
岂非快速回答后,猛的一愣。因为在他在耄耋老人的眼神里看到了十足的惊奇。十足的欢喜。满满的兴奋。
怪异的神情,让岂非心里只升起了挥散不去的疑惑。
很快,北符门的三大院主也同时赶到,
老仆也适时的告知事态的经过,击杀了符门几十名咒士符士,甚至五名咒师的白行,在昨夜的逃亡后,居然再次踏上荒院,此刻身体却已成一团血肉。
三个院主的视线看向血肉处,含有巨大的符咒光晕的痕迹。显然是被某种强大的符咒给拍死。
三个院主的神情与异样,错乱感涌上心头。
三十年前就是咒师巅峰,与荒院老院主掰过腕子,如此惊艳的白行此刻被拍成一团肉泥。
是谁把他变成一团肉泥?
看着战场无数的裂缝与深坑。
他们想也不想的排除了昏倒的余庆,当然也不可能是余庆,他只是一个拥有符咒天赋的十三岁少年。
所以众人的视线再次看向耄耋老人。
“太叔祖符咒盖世,宰杀叛徒白行,震慑霄小。”
听着潮起潮沸的惊呼与赞叹,老人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叫身后的老仆抱起余庆的身子。
转过头,带着一起向山下走去。
有些佝偻的身子,在即将要消失在众人视线中时,猛的一个停顿。
“那不是我杀的!”
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从老人口中传出,原本笃定的掌教与院主心头俱都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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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余庆睁开了双眼,就看见自己置身于一处山谷之中,
“小主人,你醒了?”
声音传出,余庆的视线向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一个面容慈蔼的老人出现在余庆的视线之中。
“老爷爷,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小主人。”
被人叫着奇怪的称谓,虚弱的余庆赶忙摇头阻止。
却见老人露出笑容。眼神无比肯定的看着余庆。
“主人从来没有带过符门修士来到他的闭关地,所以,你就是小主人!”
对于跟了主人一辈子的老人来说,他无比清楚主人的性情,如果不是心里定了少年为衣钵,主人是绝对不会把他带到这个地方来养伤的。
余庆也无意辩驳有些执拗的老人,因为此刻,他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奇怪的地方。
身子坐在一处高台,好似一处干锢的瀑布,一滴滴青色的水滴由上而下准确的打在他的脑袋上。
噗噗噗的轻响,余庆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股温暖的暖流正淌入自己的识海星点。
被固定了许久的余庆刚想调整坐姿。
“小主人,你不要乱动,主人已经吩咐了我,在接受蕴咒水的时候让你不要乱动,你识海的咒点消耗太多,已经损伤了本源,只有吸收全部的蕴咒水,才能不落下后遗症。”
“你要是觉得身体太过难熬,这是主人叫给你,里面的一些小玩意应该可以吸引注意力。”
老人说着的同时,一张翠绿的符纸递向余庆。
“这是什么?”接过在与白行一战中看过的翠绿的符纸,余庆疑惑的问道。
“这是藏符,可以让咒修存放物品的符纸,用咒力就可以打开。主人说这是你的战利品。”
有所猜测的余庆默默的接过符纸。
“白行一瞬间就抽取几十张符纸,同时使出就是因为有藏符?”
有所明悟的余庆,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丝星点咒力涌入藏符之中。
“欻”
一个方圆一米的空间画面出现在他的识海里。
“千元草,陵园木,清心枝,符兽心。。。。。。”
一个个祭品与奇珍散乱在空间里,余庆先是略过,然后又看到两张刻画着纹路的符纸。
心中念着出,两张符纸神奇的出现在余庆的手中。
符线清晰,刻笔老练,符基厚实,符顶宽阔,符灵饱满,一张水熟悉的符纸,还有一张是土属性的符纸,光是这么拿着,余庆都能感受到精粹的符力在流动。
“好符!”
即使以余庆的眼光看来,都能一眼断定符纸上好的品质。
当咒力再次涌入藏符,一个闪烁间。
余庆的手中,又多了一沓厚厚的兽皮刻本。
只见兽皮刻本的正面,刻着两个符纹。
“鬼神。”
第65章 被隐藏的杀意()
余庆顺着兽皮往上一翻。顷刻间,一副图画出现在视线中。
青眉绿眼,身形扭曲,脸上是笑非笑。手中拿着一根木刹。张开的大嘴里布满了人的头颅,或哀,或哭,或悲。
“青木鬼神”
“初级祭品可与之交易,擅小幅度提升符灵,全身翠绿,用咒力探查有莫名物质覆盖,倒是大嘴清澈,或可一试。”
密麻的细小符文刻印在鬼神画像的旁边,兽皮的底部,一段细小的招引术插图与祭祀符音都赫然在列。
当再翻一页,又是另一个面相诡异的鬼神图像。
“金鬼神”
同样下面有着独有的招引术与祭祀符音。
随着余庆的手越翻越快,厚厚的兽皮里,居然记载了几百种绝不重复的鬼神图画。
很难想象,这沓兽皮集的主人到底是有多大的执念,才会收录如此多的鬼神,甚至敢于猜测它的弱点,被仔细的刻铸在一旁。
而这所有的疑惑,都在余庆翻到最后一张兽皮后,全部解开。
裸露在空气中的字眼冲出强烈的怨与悔。
“我白行,以荒修,登顶咒师巅峰,身处北符荒院,有望院主,本该恩养父母,庇佑族亲,却终究因怯懦。。。。。。”
当余庆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念完之后,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原来当年,白行出身于一个小部族,这个小部族的每一个族人都拥有着咒士或符士的天赋,可惜因为鱼饵的关系,带给了这个部落无尽的苦难,为了让部落走出困局,这个小部族的族长让所有的有资质的族人充当鱼饵,所积攒的气运全部传递给白行,这里面包括他的父母,
而白行也没有让他们失望,靠着被气运加持了的强悍咒力天赋,与当年的荒院的老院主分庭抗争,所有部族的希望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当他已经无限接近荒院之主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却猛然的发现,还需要去荒院的传承福地中拿取一枚荒院传承符。
当他们来到那个传承地时,却猛然发现,在那个隐秘的地方,不是双方比拼,而是要击杀一头鬼神,获得荒院的传承符。
那时的他,对于鬼神还是敬重的,固化的人生认知,让他不敢对于鬼神动手。
而就是这么一个决定,让他错失了继承荒院的之主的位置。
当他想靠着咒师巅峰的境界庇佑自己的部族时,却猛然发现,自己的部族已经全部死去,那是充当鱼饵后,必定带来的代价。
每天的午夜梦回,当他来到这个梦中的临界点的时候,他的心中只有悔与恨。
没有能力选择报复,他只能叛出北符门,寄希望以后强大,前来复仇,他也近乎偏执的收集了各种鬼神的招引法与鬼神的形态特点。这样做的目的,也只是让自己不再忘记这股仇恨。
此刻余庆,情绪滚烫,一股从踏入修行就被死死压抑在心底的杀意弥漫,又被快速的压抑住。
因为他不知道还维序着这个鱼饵制度的人是谁,但是想必一定是北符门最顶尖的那几位。他没有一刻敢于把自己对于符门的仇恨宣泄出来。因为他实在太弱小了。
他因为充当鱼饵差点死去,莹姨也是因为鱼饵导致身体缺失,好像这个世界所有的悲惨都与鱼饵脱不了干系。
他不管燕青之前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他只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和经历的。
没有什么苦难与仇恨是可以靠单薄的话语来洗白化解的。
脑袋上,一滴滴咒水顺着毛细孔流淌进识海,无数的星光挥洒。原本干瘪黯淡的星点开始闪烁。寄居在星点中的准灵符也同时一闪一闪。
随着蓬勃的咒力涌入,余庆识海的星点咒力以极快的速度被装满。
仅仅半个小时,余庆识海的两颗星点再次恢复了强盛时的光芒。
感受着强盛,他的手在此刻紧了紧。
“杀上北符顶的那天不会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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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轰轰轰。。。。。”
极西地。
天空上突然发出了剧烈的震颤,云雾缭绕,所有的乌云开始聚集在一起。
一股股翻腾的气运在这之间流荡。
没有多长的时间,一声更加大的震动在无尽草原的天空响起。
无数的符兽与虫被被这异像惊醒吓跑。
山林间,一只巨大的符兽王对着天空怒吼。云雾翻滚的天地。
小半天的时间过去,云雾翻滚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哗!”
十个穿着诡异,衣着风尘的男子从天而降。他们步履缓慢,走在空中如履平地。种种神异的他们当踏上了土地后。
开始散开阵型。
一个男子疾走几步,就已经来到百米以外的平原,他吐出一口气,散着灵光的物体随着摇晃,光芒辐射在天地四周。
几秒钟的时间,收回了灵光,快速回到人群,对着中年的一个男子耳边细语。
紧接着一声酣畅的大笑从男子口里响起。
“好好好,没想到在坊市上淘到的传界符,居然把我们传到了一处没有被开采的小世界!”
“等征服了这处小世界,所有的劳壮妇孺我们可以拿出去卖,小世界产的奇珍土特产也想必也是一笔丰厚。到时候,我们疾风游猎团的等级也可以往上提上那么一提。”
“都是团长英明,不是这枚传界符,这个漏还轮不到我们来捡。”
听到旁边人的恭维,男子脸上也露出了自得的神色,但是这种情绪没有遗留多久,眉头一皱,一股强大的威势弥漫。
“这次这个小世界,我可不希望有什么差池,虽然他们是土著,但是小世界天然会压制住我们的修为,在没有摸清这个土著世界的修行高度前,我们一定要谨慎。”
“是,团长!”
一众下属赫然领命。
极西地,方圆十万里,林木茂盛,山势平缓,时不时的瀑布水声从不远处传来。悦耳又铃木。
在这片土地肥沃的大地上,聚积着人,他们以宗族而群居。他们敬奉的就是这片天地唯一的修行圣地。
西符门!
第66章 传承()
西符门。
又称为兽符门,他们靠着驯服各种强大的符兽成为这个世界四大修行圣地之一。
他们不用祭祀鬼神,他们的符灵就是那些被驯养成功的强大符兽。
而就在一个宁静的夜晚里,兽符门外围的役兽林,几道身影出现在林中的小木屋外。
身子犹如虚影,没有一点声音从屋外传出。
同样的身影遍布在役兽林的各个角落。所有的前哨与符修,都是他们狩猎的目标。
木屋里。浓郁的血腥气铺面而来。五个符修与几只符兽倒在血泊里。
一脸阴鹫的中年男子,轻轻的拍了拍手,显得极为轻松。
紧接着,九个同伴同时出现在木屋里。
“团长,这些驻守的土著已经全部被清除,关于这处小世界的修行宗派与修行境界也已经全部厘清!”
“咱们可以先掌控这个兽符门,然后以这个点,辐射另外三个土著宗门。”
叫做团长的男人听到手下的讲解,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干锢的嘴唇。
“那我们开始吧。”
听到命令,九个手下的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兴奋神色,双目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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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符门中峰,大厅里,符门除了荒院,所有高层聚齐。
众人神情疑惑,叛修白行已被太叔祖击毙,即使耄耋老人已经出言否认,也不会有人往余庆那个方向去想。看着高台上的掌教与太叔祖两人。不知又发生了何等大事,召集他们来此。
此刻掌教岂非看了一眼旁边的老人,待看到老人点头后。才向台下的众人道。
“我宣布,荒院院主由余庆接掌,待获得荒院传承后,院主之位正式交接。”
岂非的声音刚刚落入,台下的众高层心中瞬间泛起波澜。
所有人一脸惊疑的盯着高台上的掌教岂非。
“太叔祖,掌教,如此接任,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
西院院主万帽走上前来,盯着掌教岂非问道。
“余庆还只是一个符咒士,而且掌教之前许诺与秦旭符比之后,这有失规矩。”
坐在高台上的耄耋老人只是轻笑。对于余庆符咒士的判定,也没有出言反驳。
“如果真的只是一个符咒士,自己又怎会给予蕴咒水助他恢复,老祖宗又怎么可能让他进入荒院传承地呢?”心中荡起的念头,耄耋老人懒得诉诸于口。
站在万帽身旁的北院孙婆婆听到消息,脸上阴晴不定,要知道,如果余庆成为了荒院主,那枚被预定的宝符可就不是那么好拿的了。
她同时上前。
“掌教,太叔祖。我也觉得不妥,况且一年一度的献祭鱼饵就要来临,如果荒院的传承被重掌,绝对会惹怒鬼神?这会不会遭来更大的灾祸?”
随着孙婆婆的话说完,掌教岂非的脸上迟疑,视线向着旁边的耄耋老人射去询问的神情。
三十年前荒院老院主接到了荒院传承后,就乐此不疲的到处找鬼神生死大战,被惹怒的鬼神时不时的会踏上北符门,杀他们这些符门正统符修寻回场子。其消彼涨下,在他的心中,已经无比厌恶这些寻衅滋事的荒院,他也早已想把荒院给取缔。
可惜的是,后山密室里,明明十分讨厌荒修的老祖宗对于荒院却下了不能取缔的命令,这种剧烈的反差,让岂非再多的苦闷,也只能憋在心中。
一直没有说话的耄耋老人,此刻站起了身子。
“这个我都知道,只是要余庆执掌荒院,是老祖宗下的谕令。”被称呼为太叔祖的耄耋老人说完后。场中所有的挣扎都猛的安静下来。
“让那个小荒修,得到传承。被鬼神感应到,我们这些正统的北符修士,会不会被连累。”
听着担忧的话语,耄耋老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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