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忽然巷子口,窜出来一大一小俩个人;大人身披鹤氅,手里拧着一个包袱,小女孩破衣烂衫,仿佛是个乞丐。但她的步伐迅速,完全跟得上大人的步骤。他们就那样,行色匆匆地从一伙军士的队伍旁走了过去。正好,那时对面一家面馆的门还没有关门,从里面射出来的灯光,将两个行色匆匆的人照了一下,也照见了大人手中的碎花布包袱。
“站住!”忽然,从太师府西门口替换过来的军士,朝那俩个从他们身边走过的路人喝了一声。
对方应声止步,在那年头,民怕官是普天皆知的事情。俩个路人哪里敢动,只得停下来,按照军爷们说的去做。
“转过身来!”
于是,俩个人就转过身来。
此时,骑都尉莫四江和众军士都停了下来,看着那个军士盘问路人。
“你手上的包袱是谁的?”
“我自己的军爷。”
“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
“几件衣服和一些路上用的盘缠。”
“几件衣服,几多盘缠?”
“四五件衣服,几十两银子。”
“打开来看看!”
“军爷不要吧!这有什么好看的,”对方惶惶不安地说,“几件烂衣服而已,这有什么好看的!”
“少啰嗦,叫你打开就打开!”他忽然惊恐地应声抬头,便看见马上的那个官爷冷冷地命令他。
那汉子只得照做了,他就半蹲着身子,在膝盖上打开包袱。包袱才一解开,里面便咯啦一声,滚出一个银锞子来。因此,那汉子便战抖起来,抛开包袱,撒腿就跑。
毕竟,军士们都是受过训练的,还都提高了警惕。见他扭头就跑,立即就有三个军士,离弦之箭一般冲了上去,不到五十步,就将那人一把按翻在地。揪起来,还依然拖过灯光里来审问他:
“说,这个包袱你是在哪儿偷的!”
开始,他还一口咬定是在路上捡的,以为敷衍得过;向后,才越来越觉得这群军士,不是一般的巡夜军士,仿佛就是专为寻找俩位姑娘而来的一般。口口声声都在逼问他,在哪里看到俩位姑娘的?她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你若不从实招来,我们便要扒了你的披!
见军士们都凶神恶煞,又惊动了沿街的街坊,扒手方亮也情知逃不脱的了,逼不得已,便只得和小乞丐招认了全部事实。
于是,骑都尉莫四江立即将他押往崔三爷的圆月客栈,他们听这个扒手说,还与另外一个人,同谋俩位姑娘,便吃了一惊,妄图赶去救援。
骑都尉莫四江与崔三爷一向交情不错,带着人马来到圆月客栈并没有耀武扬威,而是先叫客栈里的招待,去通报掌柜的一声,下来说话。
却一面吩咐五六个军士,将小女孩和扒手,带到徐紫萱主仆俩的客房里去。而,客栈招待去够多时,也不见崔三爷下来,骑都尉莫四江正在一楼大厅里等的着急。
忽然就听见上面一个军士慌慌张张跑下来说:
“大事不好了,将军!大事不好了,将军!”
莫四江见此,便知道上面出了情况,拔刀在手,喝一声:
“都给我上去看看!”又问那慌慌张张赶下来的军士,“怎么回事?”
“启禀将军!”那军士惊恐万状地说,“我们,才推开房门,便窜出来一个蒙面刀客,他的刀法异常了得,三两下功夫,便将那个扒手和小乞丐杀死了,我们几个也挡不住他!”
“那人还在上面吗!”
“没有,他已经从客房的窗户里跳出去了!”
莫四江一听,飞身一纵,便跃上了二楼的过道栏杆。当他赶到,房间里早已没有了徐紫萱主仆俩的影踪,扒手和小乞丐一大一小,已倒在门口的血泊之中,死了。他又问几个军士:
“你们推开房门的时候,可曾见到三小姐主仆两人吗?”
“不曾见到!”军士们都说。
就在这时,崔三爷踏着木梯嗵嗵作响,惊慌失措跑了上来,他见了莫四江恭顺地拱一拱手,讶异地说:
“莫将军驾到,有失远迎!”脸上的表情极尽恭维。
“崔三爷打搅了!”莫四江因未能找到三小姐主仆俩,心下非常怨愤,因此,在与他说话时,也不免有些眉头不展。他说,“崔三爷,刚才有俩个姑娘在你们客栈歇宿,可是,现在却不见了踪影!”
“噢!有这样的事!俩位姑娘什么时候住进本客栈的?”崔州平气定神闲地问,随即又朝楼下一个女招待叫一声,“阿秀,快上来,问你一件事情!”(。)
第九章:夜战群贼()
“就是,傍晚的时候住进来的!”骑都尉莫四江说。
这时,楼下那个长得体态丰盈的女招待跑上楼来问一声:
“三爷叫我有事?”
“傍晚的时候,可有俩个姑娘住进我们客栈吗?”崔州平非常严肃的问她。
“有啊!有,有。”女招待坦然说。
骑都尉莫四江一脸惊喜,脱口说:
“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怎么,莫将军这样着急!”崔州平朝他笑一笑,以此冲淡严肃的气氛,他说,“莫非这两位女子中,还有一位将军夫人?”
现在莫四江的紧张心情消除了许多,他便也报以一笑说:
“托三爷吉言,但愿我能与其中一位终成眷属。”
说着就要女招待带他去看。
临别,崔州平向他拱手施礼说:
“那我就不打扰将军的雅兴,如果待会儿将军方便的话,请赏个脸,我们略饮几杯小酒!”
“讨扰,讨扰!”
莫四江带着一伙军士,跟着女招待下了楼,崔州平立在他们身后,阴恻恻地笑了笑。之后,他将地上的尸首踢了一脚,便快速沿着过道朝前走去。
骑都尉莫四江跟着女招待下了楼梯,穿过一扇通往后院的门,又沿着一条穿山游廊,来到一排客房的走廊上。走到第五间房门,女招待敲了敲门,说一声:
“俩位客官,你们的朋友找你!”
门吱呀一声开了,俩个身穿睡袍的女客笑吟吟地走出来,问女招待:
“我们的朋友在哪儿呢?”
俩位女客也都十**岁,一个圆脸,一个锥子脸,但都不是莫四江要找的人。
“莫将军,是这两位女客吗?”女招待故意问他。
莫四江的脸色顿时大变,怨愤地自言自语的说:
“老东西,竟敢戏弄我!”
他又朝军士们喝一声说:
“把客栈给我搜个底朝天,务必要将三小姐和香儿俩人找到!”
一时间,军士们四散开来,就像忙碌的蚁群涌进了每一栋楼层的每一个房间。把满客栈的客人,闹得鸡飞狗跳,有的从梦想里被吵醒,有的正在浴桶里泡澡被赶了出来,也有的正在和妓女云翻覆雨让军士们给揪了出来;客人们怨声载道,都在抱怨客栈里的态度太差,并且都喧闹着向客栈招待们要求退房,退钱。
而此时,崔州平就站在客栈三楼会客厅的雕花窗格边上,看着院子里骑都尉莫四江幺三喝六地东西指挥他的那些部下。崔州平的脸色非常难看,怒火中烧,他忽然头也不回地与立在他身后的邙山五岳——五兄弟说:
“这小子不上当,看来得将那俩个丫头转移到别处去才成!”
“转移倒哪里!三爷?”杨鑫问。
“先离开客栈再说,”崔州平说,“必要的话,就藏到胡二哥的府上去!”
“那必须用一辆马车!”
“可以。”崔州平果断地说,“抓紧时间!”
于是,杨鑫带着四个兄弟飞奔而去。
将约一盏茶的功夫,军士们几乎搜遍了所有客房,都不曾见到徐紫萱主仆俩的踪影。莫四江又问那些军士们:
“后院搜了吗?地下室搜了吗?”
一个军士说:
“莫将军,现在只剩后院一栋房子没有搜!”
“为什么?”
“那里面的人说,屋里都是崔三爷的家眷,并无外人,所以我们就没有进去!”
莫四江眼睛一扫,目光如刀,严厉地看向他说:
“少屁话!给我搜!”
因此,军士们都一窝蜂地涌向后院去。
而邙山五岳也正从后院的一个房间里,将俩位姑娘扭出大门,正准备弄上马车,军士们就来了。军士们见他们扭着俩位姑娘正好出门,马车也就停在路边。大家都发一声喊,叫嚣着说:
“恶贼,哪里去,快把三小姐主仆俩留下!”
莫四江听得说,骤马横枪就冲了过去,只见邙山五岳已经和军士们拼杀起来了!他知道这帮恶贼都不是善类;因此,叫住一个军士吩咐说:
“你去海王街,狗肉坊告诉老板张山,我在这里与人厮杀!”
军士领命仓皇奔去。
莫四江吼一声我来也,向着邙山五岳之首杨鑫捻枪便刺。
杨鑫正砍得起劲,哪里想到后面更有强敌,听得破风声响,叫一声,啊呀!就地一滚,滚到石级边上,翻身一看,却原来见过的。因此,便笑一声说:
“老朋友,许久不见,原来你还健在!”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莫四江更不打话,挥枪便刺,并咒骂着说:
“去死吧!”转瞬间朝杨鑫刺出了七枪。而杨鑫也只有闪避逃窜的分了。毕竟这里不像在黑风林,树多林茂,几个人左躲右闪,前冲后突,就把个莫四江折腾得筋疲力尽。而在这里,地势开阔,闪避物少,加之莫四江枪急马快,一时间也把他们几个逼得节节败退了。
只是军士们都不经挨,一个个相继伤的伤,死的死!而客栈里的打手,也纷纷涌来,看这形势,久斗下去,莫四江又是一场惨败了。
莫四江心急如焚,一心只要救出三小姐和香儿,却又近不了她们的身。徐紫萱主仆俩此时,都被绳子反绑着双手,口中用白布堵住,不能说话。但是,莫四江从她们惊恐的眼神中感受到了痛苦和折磨。
却说,张山正准备关门打烊,忽然看见一个军士,火急火燎跑过来,喘着粗气问:
“这里可是狗肉坊?”
“是的。”张山胆战心惊打量着面前那位军士,问,“军爷有何指教?”
“你们掌柜的张山在家吗?我要见他!”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十万火急的事情!”
“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我不能告诉你!”军士说,“这件事情,只能当面告诉张山!”
“我就是张山。”
“你是张山!”军士怀着十分犹疑的眼神,从头到脚打量着他,继而又问,“那你认识莫四江吗?”
“骑都尉莫四江?”
对方点点头。
“认识。”张山说。
“那你跟他什么关系?”
“我们是兄弟!”
“那就快点!”军士说,“骑都尉莫四江在圆月客栈与人厮杀,请你速去援助!”
“明白了!”张山说,“你先去,我们随后便来!”
临别,那军士还催促了一句:
“张老板,要快!”(。)
第十章:一怒为红颜()
“一定是遇上了十分棘手的强敌了,要不然以他的个性,不会轻易搬救兵。”军士走后,神探狄仁杰郝振强自房门里走出来说。
“那怎么办?”张山焦急地问。
“兄弟有难,岂能坐视!”佘刚也走出来说。
“成,我们现在就去!”活阎王靳水良说。
“山哥!”佘刚与张山说,“你还与阿莱兄弟在家照顾好我庄主,我们去去就来!”
“放心吧!”阿莱早已感受到这伙人的豪情,激动地说,“诸位大侠,我们会尽力照顾好吴庄主的伤势!”
三个人说一声,告辞了!绰着各自的兵器就走。
此时,街上的霜风更紧了,仿佛都要把人的皮肉吹裂开来;但是,三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他们不发一言,健步如飞,就像三匹骏马驰过了空街。
外面的对话吴双早已听得一清二楚,他又怎能安心得下,当阿莱与张山走进房里来时,他们俩吃了一惊。吴双已坐了起来,并且,他用床上的白床单将他背部的伤口,也已经裹好了。
张山惊讶地问一声:
“兄弟,你这是做什么?”
吴双淡然一笑说:
“兄弟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
“可是你的伤还很严重!”阿莱说。
“不碍事!”吴双说,“药锄白良的药果然名不虚传,现在伤口已经结痂了!”
“不行!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让你走。”张山用身子把门抵起来,说,“三位兄弟临出门时有交代,要我们在家照顾好你的伤势!”
吴双已经握起了剑,他为了让俩位兄长放心,证明他可以应敌,他就抓着剑随意耍了几个招式,顿时,剑光电闪,满室风生。之后吴双又问他们俩:
“两位大哥,还认为我不能参加战斗吗?”
俩人彼此互望了一眼,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又听见吴双说:
“圆月客栈有事,绝非小事,该客栈的老板崔州平是个震惊过江湖的人物,他的绝命双环,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响震武林,也许多一个人,我们就多一分胜算的把握!”
俩人听他说着,怔怔地看着他,最后,也都有通融的意思了。还是张山先开了口,仿佛他先认识吴双,就应该有这个优先权似的,他说:
“那你要多加小心了!”
说着,他就主动为他把门打开了。
街上很黑,吴双的背影却显得异常坚定高大,他的步子不疾不徐,但每走一步,都显得很有力度;也就像一匹脚力矫健的马一样,看它走路的气势,便知道它是一匹驰骋千里的神驹。
人世间的所有战斗都是惨烈的,但是,今晚却显得格外悲壮。骑都尉莫四江带的几十个军士,如今只剩下十来个人了!他们并不是不堪一击,只不过,他们今晚遇到的都是江湖上身手不凡的人物了。其实,军士们今晚的表现非常勇敢,用视死如归一点都不为过。他们感觉跟着骑都尉并肩战斗,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也特别有斗志。们都恨自己没有本事,不能为他们敬佩的骑都尉做出更大的贡献。为此,他们只有已死相酬!
邙山五岳今天没有像那天在黑风林里那样,同快淋漓,唱着歌谣杀着人。今天他们,捉襟见肘,处处被骑都尉莫四江的铁枪逼得险象环生。并且,拿生铁锏的花豹子霍进谷,还被他刺穿了右腿;不仅如此,他还被骑都尉莫四江就像挑青蛙一样,用铁枪挑在空中一摔,他就跌进了路旁的一条填满枯树叶子的深沟里。而另外几个同伙都以为他死了,其实他自己清楚得很,他是感觉到铺上枯叶的深沟,睡起来要比床上感觉还妙。
但是,今晚崔三爷客栈里的这些打手,莫四江算是充分领教到他们的厉害了。他们都不怕死,就像他的军士一样勇敢,并且出手比他的军士们还要狠烈、还要狡黠。他们三五个人一排,同时出刀,同时挥砍,有时候也同时倒下;间或,他们也会逼得敌人措手不及,狼狈不堪。
就这样,当最后一个军士倒下的时候,骑都尉莫四江就成了一条落单的苍狼了。敌人从四面八方围住他,他左冲右突,前遮后挡,渐渐地感觉到有些应接不暇了。
于是,躺在旱沟里的花豹子霍进谷看准了时机,是该轮到他报一枪之仇的时候了!他忽然从旱沟里爬了起来,人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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