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屋里的三个人都赶了出去。于是,他们便看见,神探狄仁杰郝振强,背着奄奄一息的吴双跨进了店门,活阎王靳水良则提了他们的兵器随后走了进来。
直到此刻,神探狄仁杰郝振强才急忙低声地说了一句话:
“快!把门关起来。”
佘刚惊慌失措,连忙从神探狄仁杰郝振强的背上,抱下毫无知觉的吴双,沙哑地叫了一声:
“庄主!”
回答他的只有沉静。
屋子里亮起了灯,吴双背部的刀伤很深,只能将他侧身斜躺着;但是,他的身体已经木讷如死。佘刚便坐在床边扶着他的身子,不使他仰着或是伏着。吴双的面色苍白异常,鼻子下的气息也十分微弱,并且,他的伤口还在流血。
“这样不行!”神探狄仁杰郝振强沉重地说,“得赶紧找大夫医治,要不然时间久了,恐怕就没有希望了!”
“这条街上有一个好大夫!我现在就去请他来。”张山说着就走。
却被活阎王靳水良一把拉住,说:
“兄弟,草率不得!”
张山惊愕地望着他,茫然地问:
“怎样?”
“眼下到处都是官兵,我们怎么去请大夫!”
顿时,整个房里的人都愕然了。
“那怎么办?”佘刚焦急地问。
大家都不说话。
佘刚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床上苍白如死的吴双,忽然他与神探狄仁杰郝振强说:
“郝捕头,你来帮我扶一把,我去找个大夫来!”
神探狄仁杰郝振强走了过去,替他扶着吴双的臂膊,并问他:
“佘刚兄弟,你上哪儿去找大夫?”
“就去找张山刚才说的那个大夫!”
“这样,恐怕暴露目标!”
“我跟他约法三章,”佘刚说,“如果,他敢说出去,我必然取他一家人的性命!”
“那你去试一试,千万谨慎了!”
于是,佘刚与张山说一声:
“山哥,我们走吧!”
此时的街道,有一些忽明忽暗的灯光,月亮已经躲进了云层,北风在大街上肆虐,看门的狗却忽然叫得更凶了;突然,马大夫的门被一顿拳头打得山响,并传来了一阵耀武扬威的吆喝声。
“开门,快开门!”
马大夫惊恐地点燃油灯,披着棉衣,用手掌遮挡着吹来的夜风,战战兢兢抽开门闩,打开门一看,吃了一惊!只见一群气势汹汹的官兵,挺枪执刀,冲进他的家中来。也不问青红皂白,就满屋子搜查。把大夫婆娘吓得在床上大哭嚎天,还以为自家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重罪哩!
一顿搜查后,并未发现任何情况,于是,一个伍长走过来与马大夫说:
“刚刚有没有,一个身负重伤的人来找你治疗?”
“没有!”马大夫说。
“那如果待会儿来了怎么办?”
“我,去衙门禀告!”
“很好!”
临走时,那个伍长再次叮咛他:
“记住,有人来治伤,马上禀告,要不然就算你们窝藏朝廷钦犯!罪不可恕。”
马大夫连忙答是,之后瑟瑟发抖地关上大门。
忽然,一只大手扳住了门扇,他惊恐抬头,看见一个黑面汉子立在他面前,他战战兢兢地问:
“你是谁?干什么?”
“我家有人受伤,想请你去医治!”
马大夫看看尚未行走远的官兵,又看看面前那汉子,犹豫了半晌,最后低声说:
“朋友,刚才官兵来过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对方说,“我刚才就在你对面的大树后面,你们的谈话我也听得很清楚,可是,我家的伤员非常严重!”
“请原谅,朋友!”马大夫郑重地说,“我不能帮你这个忙!”
“为什么?”
“为了我一家人的平安!”
对方,怀着悲苦的神情看着马大夫良久,最后,叹息一声走了!在朦脓的夜色中,马大夫好像看见他在伤心啜泣,肩膀耸得厉害。
马大夫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静静地关上了大门。
佘刚和张山垂头丧气回到狗肉坊,他们走到吴双的卧榻边,发现他的面色更加惨白了,仿佛还带着死灰色;见他们的样子,神探狄仁杰郝振强俩人也知道,他们的计划一定是没有成功,也都没有多问。
“兄弟,我们给吴庄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吧!”活阎王靳水良拍着佘刚的肩头,沉重地说。言下之意,给他准备后事,我们只得接受这个悲恸的现实了。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佘刚用忧郁的眼光看着每一个人问。
大家都没有回答!这样的时候,沉默是最无奈的回答。
忽然,他发现阿莱不在其中,便问活阎王靳水良他们:
“靳捕头,阿莱呢?”
“你们前脚一走,他后脚就跟了出去!”活阎王靳水良说,“也没有告诉我们他要去干什么!我们还以为,他是找你们去了呢!”
而张山却叹息一声说:
“他准是见我们势穷力孤跑了!”
佘刚恨得咬牙切齿,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怒不可遏地说:
“这个畜生,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现在他却跑掉了!”
话声未落,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几声轻微的敲门声。他们十分警觉,一个个面面相觑,神探狄仁杰郝振强摆了一下头,示意张山过去扶着吴双的身子;当张山静静走过去扶住吴双的身子,他便迅速走到床榻边的桌子上,抓起自己的那柄阔叶长剑,佘刚握紧了鬼头刀,活阎王靳水良也挽起了流星锤,他们已作好了同敌人决一死战的准备。
敲门声停顿了一会儿,又响了起来,佘刚慢慢抽开门闩,忽然将大门一拉,举起鬼头刀便朝门外砍去。只听对方叫一声:
“佘大侠,是我!”(。)
第十章:妙手回春()
于是,他们便看见,阿莱身后依次站着刀斫猛虎费全中、铁扁担江大头——江大力和药锄白良。
“怎么是你们?”佘刚收起鬼头刀问。
“吴庄主怎么样了!”刀斫猛虎费全中急迫地问。
“危急得很!”
“那就快让药锄看看!”
说着一行人跑进了房间,而阿莱在转身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佘刚第一次用十分温和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哪一刻,他竟也觉得,这个一向凶神恶煞的汉子,和善的时候原来也是那么可爱。
药锄白良走到吴双的卧榻边,摸了摸他的脉搏,探了探他的鼻息,翻了翻他的眼睑,最后又看了看他后背的刀伤。脸上忽然就露出了一丝淡定的神情,佘刚抢先问:
“怎样!”
因此,刀斫猛虎费全中立即向他用嘴型,解释佘刚的问话。
“我尽力试一试!”药锄白良说。
大家都感到惊愕不已,佘刚问刀斫猛虎费全中:
“白良前辈,治过刀伤么?”
“他的医术兄弟们尽可放心!”刀斫猛虎费全中说,“虽然,他第一次救人,他的医术其实早就可以与医圣华佗并驾齐驱的了!”
“拿酒来!”药锄忽然说。
于是,张山立即去抱了一坛好酒来。
佘刚却将信将疑,自言自语嘀咕着:
“人都快死了,还喝酒吗!”
药锄白良接过酒,吩咐张山端着碗,他却去挂在腋下的药囊里,取出一粒朱红色丹丸放进碗里,随后倒上一大碗酒。立即,丹丸在酒里自动化开,将一碗白酒变成了一碗朱红色的药汤;见他有条不紊地展开眼前的事情,佘刚也慢慢有点相信他的医术了。
之后,他又吩咐佘刚和刀斫猛虎费全中说:
“你们俩个,把他扶起身来坐着!”
俩人立即遵照执行。吴双被扶着坐起来后,药锄白良又去药囊里取出一把剪刀,将吴双的血衣全部剪开,光秃秃地裸露着上体。之后,他便端起酒坛喝了一口酒,在口中漱了漱口,咕隆一声就吞了下去。
佘刚感到莫名其妙,在心里说:
“老兄,你想喝酒还要这样拿班做势嘛!”
接着他又满满地喝了一口,这一次他没有漱口,也没有吞掉,他去吴双后背的刀伤处喷了一口。
立即,吴双刺痛得闷哼了一声,于是他接着又再喷一口,这一次,吴双却低低地呻吟了一声。整个过程,佘刚看得非常仔细,就像小时候看着父亲用刀撚筷子一样认真专注。
这时,他将酒坛交给铁扁担江大头接着,又去药囊里取出一个七寸来长,玉米棒子粗细的一管小竹筒来。拔开竹筒上面的棉布塞子,将里面青灰色的药粉,倒在吴双后背的伤口上,并吩咐端酒碗的张山说:
“现在,把碗里的酒,给他喝下去!”
大家七手八脚扶着吴双喝完碗里的酒后,便见他慢慢苏醒过来。见他睁开眼睛,佘刚忽然就热泪盈眶叫了声:
“庄主!”
一时间,大家也都悲喜交集。
“是白前辈,救了你的性命!”佘刚又补充了一句。
这一句,药锄白良竟也看懂了佘刚的口型,因此,他立即回答一声说:
“是,众位兄弟救了庄主!”
吴双疲弱的眼神,将众位环视了一遍,却也说不出话来,笑了笑,眼睛里竟也闪烁着晶莹的热泪!于是,大家也都相互激动地拍了拍肩膀,相视一笑。
有时候,心照不宣的微笑,在人们心中传递的不仅是快乐,更有强大的力量!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这一次的敲门声,还似乎显得有些急骤;大家立即互看一眼,都没作声。神探狄仁杰郝振强,朝张山摆了摆头,示意他出去应付应付。阿莱,却比兔子还要迅速,吹灭了灯。
张山举着一盏摇摇晃晃的油灯,故意装着睡意朦胧的样子,打着呵欠朝外面问:
“谁呀!这么晚了!”
“山哥是我!”张山隐约听得这个声音耳熟,略想一想,忽然惊讶起来,没错,他想起来了!来人正是太师府骑都尉莫四江。
他打开门,只见太师府骑都尉莫四江和地煞双刀殷开山焦急地站在门外。他们一见张山便问:
“吴庄主怎么样了?”
“好多了!”张山说,“多亏药锄白良妙手回春,这会儿吴双已经醒转来了!”
俩人听闻,转悲为喜,激动地说:
“快,引我们去看看!”
走进房间,见大家都在,又添了三张新面孔,骑都尉莫四江连忙跑去吴双的卧榻前,悲喜交集地叫一声:
“哥哥,平安就好啊!”
地煞双刀殷开山也走过来与吴双说:
“兄弟,好好躺着养伤,我们会想办法替你讨回公道!”
过了一会儿,药锄白良劝大家说:
“兄弟们,我们还是出去坐坐,吴庄主需要静心地养养神!”
“是了!我们都出去说话。”于是,大家都与吴双说一声安心养伤,便走到外面来。
张山知道大家也都没有吃晚饭,就去煮了一大盆狗肉,去酒窖里提了几十斤好酒来,大家围坐一桌,边吃边聊。
骑都尉莫四江喝了一碗酒放下酒碗时说:
“兄弟们这些日子可都要谨慎在意了,太师府已经下了海捕文书,捉拿你们四位。另外,胡为还纠集了江湖上三山五岳的八大高手来洛阳都城,专门对付几位兄弟。”
“啊呀!这可怎么好!”佘刚看着活阎王靳水良和神探狄仁杰郝振强俩人说,“我们把俩位大哥的前途也都给断送了!”
“兄弟千万别这么说!”神探狄仁杰郝振强昂然说,“公道自在人心,当官不能为民申冤,我还不如去做个草莽英雄来得痛快!”
“是啊!”活阎王靳水良也说,“当不当官不要紧,关键是,人能不能理直气壮地活一回!”
“来,众位兄长喝酒,”骑都尉莫四江也激昂地说,“让我们团结一心,尽快帮助吴双哥哥救出王巡抚父子俩来!”
大家也都表示全力以赴。
此时,东方已破晓,大家也有七八分酒意,神探狄仁杰郝振强最后与大家说:
“兄弟们,时候不早,这里就交给我们,你们都还有公务在身,不要因小失大,今天就聚到这里,我们改日再聚!”
于是,骑都尉莫四江和地煞双刀殷开山,各自回衙门里去,而铁扁担江大头——江大力、药锄白良和刀斫猛虎费全中依然回平顶山去。
临行,药锄白良将吴双需要替换的药丸,都交付张山收着,并再三叮嘱,不能让他吃过于辛辣的食物,恐不利于伤口愈合。
天渐渐亮了,街上杳无人迹,只是树上的鸟儿,已经在开始欢快地鸣叫了。(。)
第一章:佛心禅语()
随着吴双重伤在逃的消息传开,全洛阳都城的百姓都轰动了,他们为这样一个浑身是胆的英雄,感到振奋激动;为他不惧豪强,敢于挺身而出的英勇气概所折服。他们认为吴双的正义,也正是多数被压迫的苦难大众所向往的正义和勇敢。因此,吴双、佘刚、靳水良和郝振强这四个人,很快便成为了洛阳都城,老百姓心目中的英雄人物。茶余饭后,人们谈兴正浓!
这个消息当然也在洛阳都城,每一个朝廷大臣的家中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他们四个是英雄,有人说他们是个是江洋大盗;并且还有俩个,是被当今皇上钦敕过京城捕快的俩个捕头!因此,人们就这样理解,这俩个捕头其实就是潜伏在官府多年的俩个江洋大盗;也真佩服他们的能耐,就连当今皇上都骗过了!
然而,这个消息传到太师府的时候,却使太师府上的三小姐徐紫萱愁肠百结,寝食难安了。当她了解到,这份捉拿吴双四人的海捕文书,还是她父亲徐良太师批准的,她的心情就更加抑怏不安。当然,她自己说不出为什么,会对这个救过一命的男子这么关心备至,为他的安危寝食难安;她从来就没敢去正视自己内心迸发出来的这股涌动的力量——她也不知道,原来这股力量就叫爱情!
为了说服父亲赦免吴双四人的罪过,她绞尽脑汁,苦思幂想。最后,她决定联合母亲的力量,去迫使父亲接受她们的劝解。毕竟,回朝那天,在黑风林相遇山贼,被吴双搭救时母亲也亲身经历了,这对她说服父亲的决定无疑是一个有利条件。
于是,她便一大早兴冲冲跑去母亲的卧室,找她商量此事。
她母亲是一个虔诚朝佛的老妇人,雍容平和,温良恭俭,是一个很受人尊敬的女人。此刻,她正在房间里修早课,捻着数珠静坐默祷。
徐紫萱便悄悄推开母亲的房门,蹑手蹑脚走了进去,不料,却逃不过母亲敏捷的耳朵。
“萱儿,这一大早,你不去园子里走动走动,跑我这儿来有什么事吗?”她母亲盘坐在绣墩上,依然没有睁开眼睛说。
徐紫萱嘻嘻一笑,就跑去偎在母亲怀里,激动地说:
“娘,那个吴双你还记得吗?”
“吴双——哪个吴双?”老夫人睁开眼睛,带着慈爱的微笑看着女儿问。
“就是我们回朝时,在黑风林……”
“哦!我想起来了,”不等她说完,老夫人便说,“那个穿白袍的救命恩人!”
见母亲一下子便想起此事,徐紫萱激动地拍起手来,说:
“我娘记性真好!”
“怎么啦!”老夫人问,“你怎么会突然向我提起他的名字来!”
徐紫萱见母亲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问,便像做了贼被当场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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