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位大人物会很生气!这样一来她的命运恐怕又要遭受不可预测的险难了。所以,王百万败走了,她更应该迎难而上,为了自己她也应该拿出一些成绩来让操控她命运的这位江湖大人物看看。所以,接下来的任务她自己给自己明确,那就是等待,等待一个更合适的机会,以便更好地完成那位大人物想要她完成的事情。
有些人一生下来就落在悲哀的环境里,他的命运天生就是带着悲哀的色彩;他的生命的过程无非就是从这一个悲哀的起点辗转到另外一个悲哀的终点而已。白雪就是这样,她一生下来就落在了一个贫病交加的家庭;但是,老天又和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把一个天生丽质的体态赐给了她。因此,当穷人有女初长成的时候,当她的品貌已受到人们“出水芙蓉”的称赞的时候,她那个贫病交加的家庭的父母为了苟延馋喘继续活在这个悲苦的世上,就只好把她送去青楼兑换一点嫖客留下来的肮脏的臭钱来维持他们不见天日的生活;成为妓女后,她满以为再坚持一些时日,挨着被无数嫖客凌辱的躯体,等攒够了维持下半生的活命钱后,找一个诚实的男人嫁出去,以度过一个平淡而殷实的下半辈子,她认为也是挺好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那年,她被一个江湖上的大人物发现了。起初这个大人物把她看成手心里的宝,对她百般呵护,对她百依百顺;于是她又开始做梦,梦想着有一天大人物把她带走,跟着大人物去做一个养尊处优的阔太太,做一只由山沟里的野鸡一飞冲天的金凤凰。不料,那年大人物把她推上了妓女最高荣誉宝座——洛阳花魁后,却无情地将她当作礼品赠送给了落雁城的富商王百万。并且,大人物的目的还很不简单,就在她跟随王百万来到落雁城的前一天,大人物斩钉截铁地告诉她:“我交代你的事情可不要忘记了,王百万的一举一动你要毫不隐瞒地如实向我汇报,否则我会让你的未来看不到一点希望!”
一个妓女跟一只羔羊有时候很相似!她别无选择。
刚才,听了张威向吴双所说的话,白雪禁不住打了一个激凌,她再次停下手中梳子,惊愕地愣了一会儿。当她瞥见吴双正从镜子中打量她时,她才连忙继续梳妆,并表现出一幅与己无关的样子。但吴双却在镜子中看着她问:“王百万走了,白老板舍得么?”
白雪冷笑一声说:“走了一个没用的人,来了一个梦中情人,我白雪才是最大的受益人哩!”说着她向镜中的吴双莞尔一笑。见对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于是她的笑容也显得更加自然、娇艳、迷人。
吴双叹口气说:“王百万此时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受。”这句话他仿佛是说给白雪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白雪依然撅起嘴笑了一下。但她的这个表情背后的吴双无法看见,我们却可以把它理解成那是白雪对王百万的同情,也是她对自己在接下来的事物中处于一种茫然的被动境地的无奈表情。
之后吴双才笑一笑与张威说:“那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庄上尝一尝美味的早餐!”
白雪回过头来,她看着张威嫣然一笑,说:“张管家只请自家的庄主,又没请我?”很显然,她这句话实际上是说给吴双听的,因为她的用意很明确——她要主动抓住一切可以同吴双在一起的机会,以便更好的掌握他更多的情况。看来她已练就了一个合格的卧底的本能,她的潜意识已经为她作出了决定——那就是她已经把大人物交给她盯梢王百万的任务转移到吴双的身上了。
吴双也笑了,他问张威:“是这样吗,张管家?”
“我当然是连白老板一起邀请。”张威说。
早晨的嵩山庄园很宁静、很安详、也很有序。深秋的季节虽然是花草树木落叶凋零的时候,但是从庄园任何一条小径或是大道走过,你很难看到地面上会有一片落叶;因为这个庄园的管理秩序很到位,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地上的所有落叶和枯草都已经被庄上的下人修剪、清扫得很彻底了。因此,人们会感觉到这里的树木虽然高大但不会枝蔓叶乱;这里的草地平坦而匀称,这里的空气清新而芬芳,这里的阳光从树叶的罅隙里筛下来更温馨、更浪漫,这里的百鸟的歌唱将会把你引入人间的天堂。
吴双正在用早餐,这是他来到嵩山庄园用的第一个早餐。他与王百万的不同之处在于——他喜欢热闹,喜欢同大家一起分享好东西。在他看来这么丰盛的早餐,大家一起食用,那么大家都感到快乐。而王百万从来都是一个人独自享用,所以他的幸福和快乐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的幸福和快乐,又岂是真正的幸福和快乐!
大家正美美地享用食物,忽然厨子行色匆匆端来一份特殊的早餐——由一块白餐布盖着一个圆形的物体,重重地放在餐桌中央。众人大惊失色,以为它是某个人的头颅。大家面面相觑,都不再吃东西,并且胃里都在翻滚;尤其白雪,她的脸早已吓得惨白。吴双看着这个被白餐布盖着的物体好一阵子,然后他伸手扯起白布的一角,缓缓地将它扯开。原来不是人头,而是一个黑色的铁球,它的大小到和人头有几分相似。众人都长舒一口气,白雪则轻轻的拍着胸口笑着说:“是谁这么有趣,一大早送个黑乎乎的铁疙瘩来吓人?”
吴双的神情却很凝重,他问张威三人:“你们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佘刚则抢先说:“我知道。王百万在这里有个朋友,他叫孙大雷,他的铁头功无人可比,平日走到哪里手上总托着这个玩意儿,在落雁城小有名气。依在下愚见,他这是为王百万打抱不平来了!”
“他的功夫比起三位如何?”吴双问。
杜辉雄说道:“我们都没和他交过手,不大清楚他的底数。”
吴双点点头,因问立在一旁的厨子:“他一早,送个铁球给咱们是什么意思?”厨子忐忑不安的回道:“小的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来人把这个东西交给我,叫我送来,只说你们知道的。”
吴双点点头,没有说话。佘刚则奋然起身说:“庄主,我去看看那小子什么意思?”吴双点点头表示同意。佘刚一把抱起铁球,与厨子说:“走,带我去会会他。”临出门时他还一边气愤愤的说:“他奶奶的,敢到我们庄上装神弄鬼……”
佘刚去了没多久,忽然听得外面吵吵囔囔,不一会儿只见几个家仆慌慌张张搀着佘刚跑了进来。再看佘刚的模样,立判两人,只见他鼻青脸肿,口角流血,站立不稳。
“快把他扶到椅子上。”吴双大惊的说,又急忙的问:“这是怎么回事?”佘刚已说不了话,家仆说:“禀庄主,佘管家一出门与那人说不了三句话,那人便动起手来。他的功夫十分了得,几个转身就把佘管家打成这样!”
“来者不善。”吴双的神情陡然凝重起来,他毅然立起身来说,“走,看看去。”
第九章:不但剑法无双他的拳法也不错()
吴双和三个管家走出餐厅就已听到东门外一片声闹,看这情形庄客和挑事的孙大雷已动起了兵器——刀剑棍棒的撞击声混成一片,似乎他们的战斗还很激烈。
来到东门,只见一个虎体狼腰的大汉手中合抱着刚才餐桌上的那个黑色铁球在与庄客的刀枪棍棒对击。他的步伐相当灵巧,时而连续进攻,时而旋转如风,时而左冲右突;但是,他手中的铁球始终在双掌之间来回运转;有时迎着对面刺来的钢叉突然一击,立时钢叉毁了人也受了重伤;有时向后一晃,挡开了袭来的一排棍棒,有时铁球突然飞向天空,而大汉的头颅却像一只可怕的攻城锥,所到之处有的撞折了手腕,有的撞损了腰椎,有的被撞破了头颅哇哇大叫。显然,这些庄客尽管人多势众,大汉却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大汉的身后随同而来的还有十几条袒胸露臂的彪形汉子,他们无须动手,都在那里抱臂观战,他们的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神气,在哪里观看这位大汉的精彩表演。
吴双断定这个把铁球和铁头功夫配合得滴水不漏,并运使得出神入化的汉子,想必就是他们刚才所说的孙大雷了。
吴双断喝一声:“住手!”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就像是骤雨前的一声沉雷,足以引起每一个人的重视。就连这个猛兽般的汉子听了也不由自主收住了势不可挡的拳脚。他将铁球单手擎着,立在原地,恰似一尊铁打的尊神横眉怒目盯视着吴双。他说:“刚才这句话是你说的?”
吴双点点头,说:“是的。”
再看这个汉子,他的身段也就七尺五寸来高,长着一颗如同他手中的铁球一样结实的圆圆的脑袋;他的脑袋上的头发就像人家的短须一样短,但每一根都笔直的伫立着,仿佛在必要的时候他的头发也可以扎你几十个透明窟窿;他的脸是圆的,眼睛也是圆的,只是从他这双圆眼中迸射出来的光是直的,足有刀锋那么犀利;假如说,眼神也有杀伤力,那么他现在的眼神飞出来的就是刀锋。他的胳膊的壮实几乎快要和他的大腿持平;他袒露在黑短打外面长满黑毛的胸膛,仿佛是两块石板铺就的,既结实又光滑。他的胸毛俨然就是生长在石板上的青苔,毛聋聋的非常渗人。
在人们看来,这个人的凶悍并不比一条凶猛的成年豹子更逊色。并且,他的粗短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条足有无名指那么粗大的金灿灿的金链子;如此看来,这还是一个家底殷实的老东家。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似乎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张威指着他与吴双说:“他就是孙大雷。”
不等吴双开言,孙大雷暴喝一声:“奶奶的,你就是那个强占人家庄园的吴双,什么狗屁江南第一快剑。来,拿出你的剑来,今天让你尝尝大爷我铁头功夫的厉害。”
吴双不慌不忙扎起袖子,挽起袍裾,他冷冷的说:“这个小场面还用不着剑。”
孙大雷见了哈哈大笑,他说:“小子,你这是要去哪儿捉鱼吧?”
吴双说:“不错,我就是来捉你这只团鱼的。”
孙大雷激怒了,他两眼一瞪,暴喝一声说:“啊!好大口气,你到来捋虎须,今天我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说着一步抢先,将铁球向前一掷,叉开双手来抢吴双的中门。
见来势凶猛,吴双顺手一抄,一个侧身让过对方攻势的同时,将飞来的铁球一挽、一甩;只听惊雷也似轰隆一声,铁球如陨石穿空,射向了街对面“长生凉茶铺”的山墙;紧接着又是一声爆炸也似的巨响,铁球嵌进了墙壁。顿时,吓得“长生凉茶铺”里的大大小小的客人抱头鼠窜跑了出来。再看孙大雷的那颗铁球,俨然就是墙壁里长出来的黑乎乎的半个脑袋。见吴双竟有如此强悍的力量,场子里的人早已惊得目瞪口呆。
与此同时,吴双身后的张威无影脚早出,他一个正蹬腿却被孙大雷躲过。虽说吃了一惊,但还不至于方寸大乱,紧接着,一霎时张威又连续踢出了三腿;分别由左鞭腿、右摆腿、正劈腿,从上中下三路攻来。这个连环攻势急如迅雷,势如劈竹,但还是被孙大雷躲过。张威的心越来越虚了,他的情绪也越来越急躁,他开始有些奋不顾身了。趁对方不备,他霍地一跃而起,使出第四招;他双脚一分,朝孙大雷的脖子上一剪。这一招是张威的必杀技,俗称:“夺命剪刀脚。”凡被剪中,必然丧命。但没想到,孙大雷竟能拆解这致命的一击;只见他双手迅疾托住张威飞来的其中一条腿,猛地一个进步,用他的右肩膀撞向张威的裆部。此时张威人已腾空,身体失去重心,被他猛力一撞,早已凌空飞出。眼看张威的头颅就要撞上门前的大石狮子,就在这命悬一线的关键时刻;忽然,一个白影一掠,一只有力的臂膀抄在了他的身后,将他飞出的身躯拽了个满怀。张威定睛一看原来是吴双把他抱住,因此他的脸上才有了一丝血色。
吴双说:“张大哥歇一歇。”
见此,孙大雷洋洋得意,他嘿嘿笑道:“什么无影脚,我看三脚猫而已。”他更加藐视对方了。
说话间孙大雷又挥出双拳朝吴双的前胸击来。
吴双不急不慢,觑得来拳至近,忽然一个下蹲,以致孙大雷所料不及,双拳扑了一空;同一时间,他的双肋早被吴双贯注全力的双拳击中。顿时,孙大雷发出一声闷哼,一个趔趄,身体被撞退了十步开外,但仍捉脚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竟爬不起来;他的面色立时变得蜡黄,体内的气血一时云蒸雾藻,突然,噗嗤一声一股血箭自他口中喷涌而出;见此,那十几条环臂旁观的汉子吓得面如土色,孙大雷被击倒了,再也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倏地,那十几条汉子全都一溜烟跑了。
第十章: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们不难看出整个打斗过程,鬼见愁杜辉雄一直都是处于旁观状态。事实上,像他这样的人世上很多。他们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身在其中却置身事外;因为,他在权衡个人与集体的利害关系。那么杜辉雄他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吗?我们可以肯定的说,他不是。哪么他在这场打斗中又为什么表现得如此被动?甚至连一个旁观者的角色都谈不上——他只是在静观其变而已。从某种程度上说,他这也是一种忠诚,并且是可靠的忠诚;毫无疑问,他的这种置身事外的旁观态度,对于刚刚被吴双赶出嵩山庄园的王百万来说,毋庸置疑是铁胆忠心的一种表现。那么只见刀光不见刀的佘刚和无影脚张威的忠诚就不可靠吗?也不是。但有一点我们不得不承认——任何事情在草率中做的决定往往都没有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更可靠。
其实,前两位的忠诚和热血与杜辉雄是一致的,只不过他们的性格决定了他们的行动总是要比深沉的人快一步而已。可以肯定的说,前两位的性格都不如杜辉雄沉着持重;尤其是佘刚,他的性格就显得更为急躁了。急躁的人往往抓住了事物的表象;而沉稳的人却看到了事物的本质。这么说来,杜辉雄的静观其变其实是对连日来嵩山庄园,所发生的一系列,蹊跷事物的思考;他的表现无非是对新来的庄主——吴双存在着一种戒备和迟疑的观察而已。但是,当他看到胜败已成定局的时候,他就会毫不犹豫做出自己的明智选择;我们可以说,这样的人他的城府是很深的,他的抉择是明智的。所以,现在轮到他出手了。
这时,杜辉雄抄起旁人的腰刀,一跃跳到孙大雷面前。不管是,会武功的还是不会武功的人,看见他这样轻灵飘逸的一纵都会赞不绝口;尤其是会功夫的人,他们清楚能够练就这种上乘轻功的人,绝非普通人,也绝非三年五载能够办得到。
只见他用刀指着坐在地上的孙大雷说:“我以为你有什么能耐,也敢到我们嵩山庄园来撒野!”他正要一刀砍去,却被吴双喝住:“杜老哥,慢些!”
这个称谓让杜辉雄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庄主、这个年轻的少年会用这样亲昵的称谓称呼他;这也是他跟随王百万多年,不曾体会的一丝感动。因为,王百万从来都是以他们的职务相称,有时叫杜管家、有时直呼其名,也有的时候称你们。当然,这也是王百万年长居上的特殊原因喽!
于是他回过头来,不无感动的看着吴双恭敬地说:“庄主,这等狂徒,不杀他难平众怒!”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