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到来引起的轰动,也让落雁城内外,老老少少的人们都不辞辛苦将落雁城的街道一路拥挤得水泄不通,他们只为近距离目睹一眼心目中高大神圣的英雄的尊容。
更何况这位江湖人物的排场还不小。三天前已有一个姓花的中年人来到凤鸣客栈,他向客栈招待狮子大开口要了二十间客房,其中就有凤鸣客栈最昂贵的那套客房——每晚要五十两银子的房费。
当日,那人交给柜台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并撂下话说:“但凡我的客人,吃的、喝的、玩的、睡的,只要你们客栈可以办到的都要满足,结账时我会一文不少。”
那天下午,大概午时三刻,人们便看到由八个大汉抬着一乘豪华轿子,在众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涌进了落雁城。轿子径直抬到凤鸣客栈门前落下。这时,前天那个定了二十间客房自称是姓花的中年男人,连忙走上前去躬身揭开轿帘,于是一个盛气凌人的却又一团和气的中年人,款款地走下轿子。他鬓发花白,脸上却没有一丝老秋之气,相反充满了少年面庞的那种水色与容光;他精神抖擞,目光如炬,谦和之中透着不可形容的威严。他着一身鲜艳的宝蓝外衣,从衣服光滑细柔的色泽人们可以预见它不菲的价格;他头上的那顶帽子则光艳艳嵌着一颗拇指大小的祖母绿宝石,让人羡慕中带着无限惊叹;他的腰际那泛着柔和光泽的玉带,则完全体现了一个成功江湖人的富态与尊荣。
因此人群里有个珠宝匠人对他身边一位朋友说:“这条玉带至少百金。”
此人果然无愧于江湖名流,他衣着华贵,仪表大方,使路人情不自禁挥手高呼:“呼延无敌,天下无敌……”
此时,在凤鸣客栈对面街道旁的那棵大树下,也就是走出嵩山庄园的南大门,向左转一百五十步到达的那棵大树下也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并且那里面正有俩个人也挤在人群中看热闹。
其中一个圆头,黑脸,短须,两只眼睛就像两个不大不小的酒盅的圆口;他此刻见了那轿子里走下来的大人物,心情异常兴奋,他几乎是喊叫着告诉身边的那个青年人。
“你看,多威风啊!他就是呼延大侠,太原城城主呼延大侠。”
他身边那个青年人身穿紫袍,胸膛饱满浑厚,精力充备,给人一种孔武有力的神采,他眼睛注视着从轿子里胯下来,正走向凤鸣客栈大门的那个大人物,且一面与他身边的那个圆头黑脸的大汉说:
“他与七年前有什么变化吗?”
“我看没什么变化,”圆头黑脸的汉子嘿嘿笑着说,“到是感觉他更有气势了!”
这时,那个大人物将要进入客栈的大门内,因此,他忽然停下来,转过身来向身后群情激昂的人们挥了挥手,好像在说:“谢谢大家的掌声和激越的呼号,我要进去了。”
这时,那个圆头黑脸的汉子,以为那个大人物是在朝他打招呼。于是,他在树下激动得无可不可,用力地朝对方挥着手,高呼:“嗨!呼延大侠我在这里……嗨!……嗨!呼延……”他的第二句话还没有说完,大人物已经转过身走了进去。但是,圆头黑脸大汉的手臂还挥在空中没来得及撤下来。
“孙师傅,呼延大侠说你太黑了看不见!”这时,人丛里有人无意中找到了这个极好当众挖苦他的机会了,并且还不会被他发现。
顿时,一片哗笑,孙大雷也窘迫得满脸通红。
可是,他还想把面子捡回来。
于是,他也朝着众人哈哈大笑说。
“你们笑个屁,我和呼延大侠是多年的故交,老朋友了,你们不信看老子现在大摇大摆走进去找他去!”说着,他就往客栈门口走去,人们也都纷纷让道,拭目以待。
“孙大哥,改日再拜访了,我们先回去吧!”跟他一起的那个青年人劝他说——他也就是王彪。
“不,我就要现在去拜访他,要不然让这人看我笑话!”
他说着已经穿过了街道上的人群,来到了凤鸣客栈的门口,他正要阔步走进客厅的大门,忽然有两只大手分别从左右两边推住了他的胸脯,接着孙大雷便看见眼前站着俩个铁塔也似的红衣武士。
他们气势汹汹地说:“对不起汉子,这家客栈已经被我们包下了,你不能进去!”
“我是呼延大侠的好朋友孙大雷,我要进去拜访他。”孙大雷说。
“不行!”其中一个红衣武士斩钉截铁的说,“我们城主有交代,今天谢绝一切拜访。”
孙大雷愕然当场。可是他强烈感觉到,身后正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
就在这时,他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大惊失色地叫着:“咦!我的钱袋呢?”
跟在他身边的王彪也立即问:“孙大哥的钱袋被偷了?”
“是啊!不见了。”
“有没有印象在哪里丢了?”
“应该是刚才经过落雁桥的时候,我记得好像有个人撞了我一下。”
“那一定是那个人了!”
“赶快走,去追他!”
“走。”
于是,在一片哗笑声中孙大雷和王彪钻进了客栈边的小胡同,飞也似的跑了!
第九章:王百万的又一个好主意()
凤鸣客栈不愧为落雁城的高级宾馆,进门有红地毯,一路有鲜花和美女夹道欢迎;这些鲜花可以任从宾客们采撷,这些美女也可以让宾客们随意挑选;只不过,每朵鲜花一两银子,每个美女一晚五十两银子。所以,这是有钱人的天堂,因为他们殷实的腰包,足以怂恿他们既采鲜花又搂美女。
所以,堕落不是人的错,是不要脸的金钱惹的祸!
那间花费五十两银子一夜的客房就在四楼,几乎占去了大半个楼层;这个房间有五个普通客房的空间那么大,它的餐桌就像一个小小的圆形舞台,可以同时容纳二十个人就餐,并且相互之间的位置丝毫不会拥挤。它的沐浴间里的浴盆似乎同时容纳四五个人鸳鸯戏水,正如它宽大的床榻同时容纳四五个人云翻覆雨地缠绵而丝毫不会拥挤一样。除此之外,它里面的名画名帖,古珍古玩也都是当世难得一见的珍品了。
进入客栈,来到这间华丽的客房,侍茶的女婢迅速烹制上等的香茗;她那沏茶的身法优美得就像是绘画,不知不觉便将你久已迟钝的味觉,撩拨得饥渴难耐,一触即发。
不一会儿,侍茶女婢款款深情地为呼延无疆端上清香的新茶;并用她黄莺出谷般甜美的嗓子轻柔地说了一声。
“客官用茶!”
对于此,呼延无疆无动于衷,看来他不愧为惯看秋月春风的老手了!
呼延无疆开始品茶,他对花管家的精心安排很满意;也对这一路上热闹非凡的氛围,表示称心,这似乎让他那颗不甘寂寞的雄心得到了一丝慰藉。
这时,门外来了一个用黑布遮着头颅的人,他自称是王百万,说找呼延大侠有要紧事。
呼延无疆点点头表示让他进来,因此房门开处只见那个头上遮着黑布的人便走了进来,只听呼延无疆劈头一句话说:“王百万别来无恙!”
来人除下遮在头上的黑布,果真就是王百万。他恭恭敬敬地朝呼延无疆点头哈腰以示敬意;那样子很难不让人想起一种与人类关系十分密切的动物,并且还被誉为人类的好朋友,当它在向主人示好忠诚的时候,就会表露出这样形象而又可爱的动作。可是,用在人身上,往往也容易让人产生不伦不类的恶心感。
就像是腰身太过柔软的女人,尽管美艳动人,但却不可避免地容易让人们想起毒蛇的可恶一样使人倒胃口。
这间套房过去王百万可以任意居住,现在他进门要看别人的脸色了!想必此刻他的心情感慨良多!他现在就坐在呼延无疆的身边喝茶。他看上去战战兢兢,似乎他对呼延无疆充满了畏惧。
呼延无疆慢条斯理地问他:“你是怎么来的?有没有被人看见?”
“我也住在这家客栈,三天前就已经悄悄地来了,出门时我就特意避开行人,头上罩着这个黑布便没人发现的。”王百万说着,将捏在手中的黑布呈给他看。
想起他刚才进门时的情景和现在他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呼延无疆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不留神也将满口的茶水在王百万的脸上喷了一塌糊涂。
可王百万不但一点都不生气,反而也跟着发笑,只是他那表情非常滑稽,简直无与伦比,似乎要比世上任何一副哭相更让人觉得难看了。
见此呼延无疆笑得更加恣肆,他前仰后合难以抑制,于是他只好捂着肚子,以防笑得抽筋。
这时,满屋子的人也都笑了。
那一刻,仿佛王百万就成了一个供人发笑的小丑。
笑声中王百万连忙用衣角揩干脸上的残茶,就像是他刚才出了一身淋漓的汗水,以至脸色显得异常苍白。
随着呼延无疆的笑声慢慢停歇,屋子里也渐渐恢复了凝重的气氛。
呼延无疆又问他:“你来一定是有什么好主意?”
“是的。”王百万说,“假若明天我突然出现在嵩山庄园的决斗现场,吴双一定会很紧张!”
呼延无疆点点头,说:“他一定会问你来干什么?”
“我就当着众人的面跟他说,请你把我的庄园还给我。”王百万说,“这个时候,他一定会说我是他舅舅,二十年前是我杀死了他的父母,夺了他们家的嵩山庄园。然而,这个时候,只要呼延大侠您问他一个问题就够了!”
“问他什么问题?”呼延无疆问。
“您只要问他,吴庄主你又如何证明这嵩山庄园就是你的呢?”王百万说。
呼延无疆拍手称赞,说:“好,这个主意实在是高明。只要我问他如何证明这嵩山庄园是他的,他就一定会当众说出这二十年来你一直没有找到的秘密。”
“是的,他一定会说。”王百万很有把握的说,“因为,嵩山庄园除了这件事以外,其他的事情没有人会比我更熟悉。要想证明他就是嵩山庄园的主人,那他就必然要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我所不知道的秘密,否则,无法取信于人。”
呼延无疆的手指开始捻着胡须,这是他处于关键问题思考状态的一贯表现;他的眼神正在预测这件事的全部过程,那专注的神情,好像在听王百万说话,又仿佛陷入了王百万话里所描述的意境,因此他喃喃自语地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他忽然又问王百万:“刚才我好像看见孙师傅了!”
“您指的是本地七年前那个,陪同您吃过一顿晚饭的铁头功师傅孙大雷吗?”
呼延无疆点头默许。
“城主好眼力,不知您有何吩咐?”
“听说他为了你的事还跟吴双大打出手?”
“实有其事。”
“这么说来你们俩的关系还是不一般喽!”
“那都是因为人家知道我和呼延城主的关系密切,所以他们才敬我三分!”
“王百万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呼延无疆微笑着说。
之后他又忽然问:“我听说,那个要与吴双决斗的小伙子王彪,他和孙大雷是好朋友,并且他也就住在他们家,这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那我要怎样才能见到他们俩个人呢?”
“只要呼延城主您一句话,随时想见他们俩,我就随时去通知他们俩来见您。”
“好!那我今晚就想见见他们。”
“是在这里,还是要另外安排地方?”
“哪里隐秘在哪里!”
“我明白了城主。”王百万恭顺地说,“我这就去安排!”
呼延无疆点点头,端起热茶浅呷了一口,眼睛盯着客房的某一处出神,脸上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十章:理想的怀抱()
那明明就是一间地窖,或者说它根本就是地狱;没有窗户,也没有发现门在哪里。有一盏光芒微弱的油灯,使人隐隐看得见四壁冒着水珠的墙体。地窖的中央从顶壁的横梁上垂挂着一些锈迹斑斑的刑具,其中有脚镣手铐,锋锐的三刃铁钩和火钳、烙铁等;地上有老虎凳、十指夹、剜心锥和碎骨大锤、扒皮尖刀等一些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可怕刑具。
这种东西也似乎只有地狱才有。
在刑具一面靠墙的地方,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前面的地上有一个小小的圆口炭炉;此时,里面的炭火正旺,炉膛里也正有一把像炭块一样被烧得红透的烙铁。
里面只有三个人,一个是被绑在刑具旁边柱子上的白雪,一个是那晚忽然出现在她房间里的黑衣人,一个是似人似鬼满脸狰狞的一个干瘪佝偻的白发老头儿。
“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忽然白雪听到阴暗的地窖里响起了那晚那个黑衣人狼嚎也似的声音。
“是扒皮,还是锥心,还是用烙铁先烫几个透明的窟窿?”那个佝偻的老头儿操着鬼叫似的嗓子问那个黑衣人。
“要不……那就先烫几个透明的窟窿吧!”
“好哩!”那个干瘪似鬼的老头子,带着万分激动的神气,转身将炉膛里烧红的烙铁拿了起来。
他举着烙铁狞笑着向白雪走来。
白雪害怕极了,她痛苦哀嚎着说:“饶了我吧!我求求你们绕绕我吧!”
“等一等!”老头正要将烙铁贴上白雪俏丽的脸颊上,便听到黑衣人的话;于是,他的烙铁暂时停在了空中。可是,他的那副神情仿佛有些急不可耐,他随时准备将烙铁嵌进白雪的身体,似乎这也是他作为刽子手的最大乐趣了!。
烙铁就停在白雪的面前,相隔不到一拳距离,她的脸已经强烈感受到那炎炎热气的炙烤了。
“那你是想通了吗?”黑衣人问她。
白雪沉静地看着黑衣人的脸,她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决心,想起了她深爱着的生死未卜的那个人;于是,她在心里坚决的说:“绝不!”
那一刻,她看着那个黑衣人毒蛇般的眼睛,突然怨愤地朝他脸上唾了一口;因此,她感觉很解愤,于是她就疯狂地笑了。并且,她此刻已作好了从容赴死的准备。
“你杀了我吧!”她说。
黑衣人暴跳如雷,愤怒地吼着说。
“去死吧,臭丫头!”
立即,老头子手中的烙铁也向她的心口呲的一声杵来。
白雪浑身一抖,哀嚎着惊醒了。
她忽然发现自己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她惊讶地抬头一看,原来竟是吴双!他正侧着脸在向她微笑。她惊喜若狂,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知道眼前这一幕与刚才恐惧的那一场,哪个才是现实,那个才是梦。
于是,她只好惊恐地问。
“这是真的吗,我是在哪儿?”
“这是真的,你在我的怀抱里。”吴双说,“我在你的阁楼上。”
她忽然想起吴双去了神剑之巅的事,因此,她又断定,这一定是梦,现在吴双一定是死了,并且自己也死了。于是,她失声痛哭地喊着:“难道我们都死了吗?”
“我们不但没有死,我们今后还要活得更好!”吴双说。
他的话是那样坚定,那样自信,那样充满力量,以致让白雪感到了全所未有的安全和踏实。
“你真的从漠北回来了吗?”白雪问。
“是的。”吴双说,“你现在要少说话,多休息,你的身体很虚弱,你已昏迷两天了!”
“我现在感觉很好,”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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