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双怔怔地看着她,听她言之灼灼;但是他的神情里又很想干干脆脆地说她几句,可是心里却又不忍伤害她的一片柔情蜜意。于是,他就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干。
但是,白雪却看见自己的话占据了成功的优势,便越加直言不讳了。
“现在你已经是庄主了,”她说,“有钱有势有地位,只要我们好好过日子,这一辈子我们会很幸福!”
吴双,再次看着她。这一次,他认为应该向她说明一些情况了。
“你想得太简单了白雪,我的敌人就要像洪水猛兽一样汹涌而来,未来是福是祸还不确定呢!”
“那又怎样!”白雪说,“你去了神剑之巅难道就可以摆脱一切吗?”
“我不是为了摆脱强敌才去神剑之巅的!”
“那你是为什么?”
“我是为了战胜敌人才去神剑之巅。”
“你真的要去吗?”见自己信心满满的劝慰被无情地被驳回,白雪像所有的女人一样,开始伤心饮泣。
“真的要去。”
“你太无情了!”
“保重。”吴双再次喝干一杯酒,转身毅然决然地走下楼去。
因此,白雪伤心欲绝,于是她将满腔的怨愤发泄到了餐桌上。
因此,那时毛小二和他的个同伴才会听到他们的美女老板,大哭嚎天的同时还将杯盘碗盏打得满室狼藉。
第二天下午,她又从毛小二的口中打听到,吴双即刻出发的消息。那一刻,她像疯了一样;并且,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昨天中午暗暗发誓,对吴双从此决绝不理的决心推翻了。她就像一个疯疯癫癫的婆子那样,忽然跑去客栈临街的客房的窗口,站在那里专注地张望着嵩山庄园的大门口。他等了很久,终于看见一群人围绕着吴双,将他拥出嵩山庄园的南大门。无奈,隔得那么远,而他的身边又围了那么多人,她几乎都没有完整的看到他一眼。
因此,她的眼泪像是决了堤,汹涌而出。
就在这时,她忽然看见了一个身段苗条清秀的女子,她竟是那样大胆地拉着吴双的手,好像依依惜别的情人那样,好不气人!那一刻,白雪的眼泪又一下子像是关了闸的水,戛然而止。
她瞪大了眼睛,愤恨地想要看清楚那女子的模样;可是,在他们身边来来去去的身影又太过频繁,以使她根本无法看清。
之后,她便看见吴双跨上了马背,捋起了缰绳,这时她忽然看见吴双朝着她的客栈的方向注视了一眼;那种神情,仿佛是在向她道别。那一刻,白雪的眼帘再一次忽然涌出了激动的热泪,并且她是那样伤心,那样感动,并且哭得嘤嘤有声。
她太投入了!她含着热泪,远远地看着他。
吴双走了,打马加鞭,绝尘而去!
第四章: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
吴双走了,仿佛他把白雪的心也给带走了,她看上去是那样的伤心,那样失落,使人见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那是因为,神剑之巅在人们的心目中,向来等同于阴曹地府。
所以,白雪现在几乎绝望了。她是一个从苦命里熬出来的女人,而吴双却又是她见过最有魅力,最有实力,最有担当的一个男人;自从她认识他以来,她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凛然的正气,这时她便暗自庆幸,并且在内心里坚定地告诉自己:一定要抓牢这根可以让自己摆脱生命苦难的救命稻草。
可是现在,吴双竟然会突然想到要去那个世人心中的死亡之地——神剑之巅。
那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美好未来已随着吴双这个稍纵即逝的名字消逝不见了。
所以,她又回到了现实之中。
现实是残酷的,于她而言残酷中更伴随着恐惧,因为她为了吴双这个像流星一样稍纵即逝的男人,背叛了现实——背叛了她的那个可怕的命运拨弄者。
但是,也很奇怪,尽管她是那样的毫不怀疑这次吴双的行动有去无归;可是,她的心里还在为那天下午看见的那个送别吴双的女子而焦虑不安。
也可以说,自从她看见了那女子出现在吴双的身边,并且他们之间仿佛还表现得很亲昵,这让她的心里起了戒备,也很不安宁。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快乐正被一个讨厌的人分享着一般。
也许世人都会这样,一旦心里对某件事情产生了不安的担忧,他(她)都会表现得很迫切,必然会想方设法去弄清楚那些使自己不安的事情,同时从中找出排除不安因素的办法。
也就在那天下午,她看着吴双的背影远去,直到消失在落雁城南大街的尽头,她才从客房里走出来;这时,不知是巧遇,还是别有原因,她才一跨出房门,便看见毛小二就在门口。
然而,白雪当时完全没有去在乎毛小二的出现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只是那样急切地向他打听,刚才她看见的那个女子的情况。
“毛大哥,问你个事!”
“什么事,老板。”毛小二几乎乐开了花。
“这两天你看见吴双身边有个身材苗条,长相清秀的女子吗?”
“你说的哪个女子,是不是石青青?”
“石青青!”白雪瞪大了眼睛问,“她是什么人,她是吴双的亲戚,还是朋友?”
“既不是亲戚,也不是朋友。”
“那她是什么?”
“她是嵩山庄园的二夫人。”
“什么?”白雪几乎遭了雷击一般惊叫起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面色非常难看,她惊惶地问,“你是说她是吴双的第二个夫人,是吗?”
“嗯,是的。”
“你不会搞错吧?”
“不会,绝对不会。”毛小二说,“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了。”
“那他怎么没有告诉我?”毛小二看见白老板沮丧地自言自语。
“那她是那里的人?”白雪又忽然问。
“她也是嵩山庄园一个管事人的闺女,”毛小二说。
“管事人的闺女怎么会有资格做庄主夫人?”
“听说他们还是二十年前由双方父母指定的姻缘!”
白雪神情抑郁,没有说话。
“我听说她们一家人也就住在离落雁城不远的枫林山,她们在哪里招呼着一家客栈的生意。”毛小二又说。
“哦!原来是这样。”
“那她现在是住庄上还是住枫林山的客栈里?”她忽然又问。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这点事还难得倒你吗!”
白雪的褒奖,于毛小二来说就是不竭的原动力。
所以,他笑了笑,情不自禁地挠了挠头皮。
“好的,我尽力吧!”
那天晚上,白雪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窗外满把的清光洒进了房里的地板上,屋里屋外一片岑寂,几乎连一个虫叫的声音也听不到了。就在这时,她忽然看见窗外有个影子一闪,便不见了。
“谁!”她立即惊慌地问。
“我。”门吱呀一声开了!紧接着一个粗壮而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她的房内。
这个人,以及他说话的声音都显得那样诡秘可怖,于白雪而言不亚于凶恶的魔鬼。那一刻,白雪从床上霍然坐起身来,在黑暗中她的脸色苍白如死,她的眼睛瞪得惊人地可怕。就仿佛是看见了一只食人的老虎,正摇着尾巴大摇大摆朝她走来。那一刻,她甚至连呼吸也忘记了。她就像一只极度害怕的兔子,蜷缩到了床角里。
可是,那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径直走到了她的床榻边,并且在她的绣床的边沿上,毫不忌讳地坐了下来;这时,他的那只可怕的大黑手,就像一只毒蛇似的缓缓地爬上了白雪瑟缩发抖的身体,并沿着她的大腿一直上滑,经过她的腹部、胸脯,最后在她的脖颈下停下来。
忽然,黑衣人的大手像一把铁钳似的,掐住了白雪光滑纤柔的脖颈;陡然,使白雪喘不过气来。
“你让我很失望!”黑衣人慢悠悠地说。
白雪此刻,几乎将要窒息而死,她的四肢正在恐慌地挣扎着;忽然,这只钳子般的大手又松开了。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几乎都快要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那人又说。
白雪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见黑衣人依然坐在她的绣床沿,她便像一只温顺的猫一样,跪在黑衣人身边瑟瑟发抖。
“我希望你这一次不要再让我失望了!”黑衣人说,并且他还从袖兜里,用两个手指夹着一个小小的纸包,交到白雪的掌心里。
白雪看着手心里的那包小东西脸色发青,说不出话来。
这时,那人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不要再让我失望了,否则我会让你痛不欲生!”
黑衣人走了,屋里屋外又复归了死一般的沉静,而白雪仿佛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攸关的大病,神情虚弱,精神恍惚;又像是从噩梦中初醒的人那样惊悸、惶恐、虚弱,寒栗。
这个夜晚,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太黑暗、太凄凉、太漫长了!
第五章:悲苦的人有颗善良的心()
两天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的事情,地球在两天内要转八万公里;人类在两天内生老病死和新生降世都不可胜数。之于蜉蝣的生命而言,更是说不出的精彩和感慨,他们在这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几乎可以完成两次完整的生命全过程。而至于我们故事中的主人翁而言——吴双他在这短短的两天时间,成功完成了使人惊悚的漠北神剑之巅之旅;并且,在这两天之内他还击败了七个当今世上最可怕的剑术界高手。
时间,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绝对公平。可是,在强者的身上同样的时间他可以创造出震惊世界的奇迹;但是,在怯弱者的生命里,它也许仅仅代表着苍白无趣的过程,并且毫无意义。
同样的两天时间里,也可以将一个健康动人的美女,变成一个奄奄一息憔悴的病人——她就是白雪。
当天晚上,那个黑衣人走后,白雪就再也无法入睡;她想了很多,她全过程地在脑海里回忆起自己悲苦的命运。她从出生在一个贫病交加的家庭,到被生活所迫堕入妓院,再到她在妓院里邂逅刚才这个可怕的黑衣人,再到今天被迫成为王百万和吴双之间的监视人。这一切构成了她颠沛流离的生命轨迹。这种活法,她自己感到全都是处在别人的摆布下,苟延残喘。这种悲苦的日子,外表光鲜实则暗无天日,她感到自己的悲苦命运没有尽头。她甚至认为,降生在她那个贫病交加的家庭中的人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以悲苦开始到郁郁而终。
她反复掂量着那个黑衣人交给她的小纸包,她刚开始还抱有一丝幻想,以为如果按照黑衣人的吩咐,将吴双害死;这样的话,最终她就能摆脱这种悲苦的命运了吗?她毫无把握!因为她清醒地认识到,那个黑衣人是个丧心病狂的冷血动物,他的骨子里只有怨毒的鬼胎,没有人性的善良,他也根本不可能因为她遵照了他的指令行事,就会处于对她的奖赏而从此解禁她凄苦无助的命运的枷锁。
由此看来,她再一次认识到自己的生命并不由自己掌控,这也是她的最大的悲哀之处。所以,她最后得出结论,就算她遵照了黑衣人的所有要求去做,最终她的命运也依然是毫无改变。
这样的话,自己又何苦去陷害别人呢!
所以,她最后决定不再受黑衣人的摆布,她要用自己坚如磐石的决心去抗拒黑衣人的魔掌的控制——不再受他的要挟去做坏事。
那么违抗黑衣人的结果又将会怎样呢?
她不敢想,也不必想,因为她知道那是一条没有退路的悬崖!
人到了这种境界,就会开始质问良心。
这时,她忽然自嘲地冷笑了,继而她又自言自语:“你为了自己的贱命,去残害别人的生命,这有这么歹毒啊!”
“真是笑话,你这个恶魔,竟然可以想出这样歹毒的方法来。”她仍然自言自语的说,“啊!多么悲苦的日子呀!我过够了,好了就这样吧!结束吧!结束这地狱的挣扎,我才能得到永久安宁的幸福和做人的坦荡。”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竟忽然变得轻松起来,于是她抬起头来,透过窗户,她看到了月亮的半边圆脸,静静的圆月,轻柔的光芒,谧静的夜空;这一刻,那皎洁明亮的月光,忽然变成了一张俊朗迷人的脸庞,他带着使人充满信心的笑容,在朝她怜惜地微笑着。顿时,激起了她无边的惆怅和忧伤——因为,她看见的是吴双的脸。
这一刻她为他正担着多大的心啊!
这一刻她也决定了为他去做一次勇敢的牺牲!
她现在突然想起了吴双,注定有着非凡的意义!
她想起了他英勇无畏的男子气概,想起了他温如春风的话语,想起了他伟岸可靠的胸膛,想起了他绵密如丝的呵护。
那一刻,她流泪了,无声涌动的热泪,带走了她心中的恐惧和希望,也带走了她的痛苦和所有的欢乐!
第二天一早,毛小二正在客栈里忙碌着打扫,忽然老板白雪推开了客栈的后门,接着他便看见穿着盛装的美女老板正轻盈飘逸地朝他走来。
他当时是那样的激动,仿佛自己的那双笨拙的手都不知该怎样安放了。他太激动了,以至于没来得及细致地观察美女老板的面容。所以,他也就没有发现美女老板的那张花容月貌的脸一夜之间暗伤残留!
“昨天您叫我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他不等老板问起就先说了。
“那她现在住哪里?”
“枫林山下的客栈。”
“好!你辛苦了。”白雪忽然又问,“毛大哥会驾车吗?”
“怎么不会!我八岁就跟着爷爷给我们家的东家驾过车。”毛小二兴奋地说。
“那好,你带我去一趟枫林山好吗?”
“当然好,是现在吗?”
“嗯!”白雪点点头说。
“那你去路口等着,我去把马车驾出来。”毛小二愉快地跑出了后门,他要去马房里牵马套车。
在太阳刚刚照在路面的时候,毛小二驾着的小马车便轻快地跑在了去枫林山的路上。这个幸福的差事,出乎毛小二的意料,虽然是一件小事,可对于早就将美女老板装在心中的他而言,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惊喜。因此,从他抖动缰绳,挥动鞭子的样子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兴奋心情,绝对要比欢快奔跑的马儿更加激动万分。
今天的美女老板,竟也一反常态地亲和,一路上和他说了很多的话;几乎超过了他们这么多年来说过的话的总和。
“毛大哥,你多大了?”身后车厢里飘出了美女老板温柔的问话。
“二十有八了。”
“该成亲了!”
“不敢想。”
“为什么?”
“像我们这样的穷人家,能填饱肚皮已经是万幸了!”
马车里出现了一阵子安静,那是因为白雪从他的这句话中,联想到了自己悲苦的身世。
“那怎么办?”白雪忽然问,“你总不能这样过一辈子呀!”言而之意是说他必须讨一个老婆,成一个家才成。
“嗨,努力呗!”毛小二长叹一声说,“等攒够了钱就可以了。”
“讨个媳妇得多少钱?”
“至少也要个百把两银子吧!”
“那你现在的月利钱是多少?”
“十钱银子!”
“那得攒多久才够!”
“是啊!”
车子很快就来到了枫林山,前面林子里已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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