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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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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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大将军冷漠接过粥碗一饮而尽,挥手示意小厮离开。

    他知道长安城那些忌妒羡慕自己的诸公们一直在暗中传说夏侯大将军喜欢清俊小厮,对床第之事有别种情趣,对于这种流言他漠然以对,根本毫不动怒,因为无论是陛下还是那些他真正忌惮的地方,都很清楚一个事实:自从当年烹杀最疼爱的那名小妾之后,他再未曾亲近过女色,也不肯再用任何一名婢女贴身服侍。

    当年他烹杀那名小妾,正是御史攻击如潮,大将军地位风雨飘摇之时,那些自以为知晓内情的人们,以为他当时借口偷窥军机,用残忍手段烹杀自己最宠爱的小妾,是要震慑奉旨前往军营问话的某位大太监。

    然而只有夏侯自己知道,当时那位大太监奉旨前来问话,根本与朝中御史们的奏章无关,他所畏惧的事情也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御史无关。

    那是一个夏天,夜很短白昼很长,昊天散播的光泽不止温暖而且炽烈。来自西陵神国的严厉质询信件被直接递到了长安皇宫之中,甚至那个不可知之地都表示了严重的关切,而距离军营不远的茫茫眠山里,更是隐约可以看到无数道剑光。

    “霜儿,那天你不该跳那段天魔舞。”

    夏侯盯着手指间渐被冻凝的粥水,想着如果还是当年,自己最疼爱的那个温柔女子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发现,然后笑着拿出手绢替自己轻轻擦拭掉,忍不住摇了摇头,面无表情重复道:“你真的不该跳那段舞,虽然那段舞和舞动时的你……真的很美。

    ……

第一百三十三章 西陵来信

    在充斥着昊天神辉的世间,天魔的舞蹈就不该出现,面对着西陵道门,尤其是那座观的压力,有谁能保护你?陛下,夫子,观主还是那个人?”

    “先帝是大唐皇帝,他只需要金口轻张说一句话,帝国数士万铁骑便会席卷天下,嗷嗷叫着把所有道观砸成废铁,而且他身后有书院,所以他可以无视自天而降的昊天神辉,但他凭什么为一个魔宗圣女便与西陵神国翻脸?”

    “那个人去修二十三年蝉(禅?)了,只怕斗转蜕化之间早已忘记了你这个女徒弟,那么还有谁能保护你?我吗?可我只是个徒有蛮力的武将,我不是夫子也不是观主,我没有那种力量……那么我就只有用你的死亡护住自己,因为我需要活下来,因为我的生命里还有更重要的人等着被我保护。”

    多年后大唐帝国与燕国边境的军营里,鬓角早已生出华发的大将军沉默回忆着当年那场迷乱三界的天魔舞,脸上没有丝毫感触情绪。

    当年的事情始于西陵神国昊天道门掌教发往长安都城的一封信。在那封信中,昊天道门掌教一改多年来与大唐帝国皇室温和平等相处、词句激化矛盾的态度,代表昊天道门亿万信徒向大唐皇室表达了极端愤怒,用严厉口吻指责大唐某位大将军与魔宗余孽勾结,要求大唐皇室给予一个交待。

    在那封信发出的同时,三位地位崇高向来极少离开西陵神国的大神官,率领门内无数强者高手过境燕西,来到了大唐不给昊天道门天下信众一个交待,那么昊天道门不介意冒着与大唐帝国翻脸的危险,自行出手狙杀那个魔宗余孽。

    那场没有多少人知晓的风波,在大唐皇室开始愤怒,却没有来得及做出及时反应之时,便因为夏候大将军残忍杀了那个美丽女子而告终,昊天道门非常满意大唐方面给出的交待,而大唐帝国也因为那个女子的死亡避免了再次与天下开战。

    与天下开战绝不会令大唐人感到畏惧,便没有谁会愿意为了一个魔宗圣女莫名其妙的抛头颅洒热血,所以知晓内情的极少数人,事后一直在猜测,大唐皇帝陛下这些年对夏候大将军宽仁有加,是不是慰其当年绝然断臂之痛?

    这种猜测并不见得符合事实,只不过历史的真相总是隐藏在门口的**沟里,想要看到需要忍受太多污泥腥臭,没有谁会愿意去主动发掘。

    眨眼间已是多年过去,到了大唐天启十三年的秋天,曾经的魔宗圣女慕容琳霜已经变成市井回忆里那个可怜的被烹熟的无名宠姬,而就在这个秋天,又有一封昊天掌教亲手书写的信件从西陵神国寄到了大唐都城长安。

    “当年那封信我没有见过,但听说父皇当时非常愤怒,把那封信撕成了雪花洒得满宫都是,一面让雀公公去燕境询问夏候是否确有此事,一面却是暗中命令镇国大将军许世暗中调集兵马,准备一朝翻脸便强攻西陵神国。”

    大唐亲王殿下李沛言看着手中的信纸,苦笑着摇了摇了头,眼角皱纹一现即隐,有些恼火说道:“那些老道士究竟想做什么?现在居然请我把这封信转交给皇兄,虽说语气口吻还算平和,但颜肃卿之死终究是帝国内政,就算他曾经是你西陵弟子,也没道理发信来问,皇兄怎么可能不生气?”

    名王府管事规规矩矩站在他身后,笑着说道:“谁都知道陛下不待见西陵那些道士,昊天掌教亦是世间至尊至贵之人,他大概是不想直接投书陛下却被陛下直接撕了扇脸,所以才请殿下您转交。”

    话音方落,管事紧接弟恭维说道:“话说这天下,有资格在陛下与昊天掌教之间调衡传话之人,还真只有殿下您了。”

    “哼,本王难道想做这个传话人?”李沛言冷笑着说道:“想天启元年,皇兄刚刚即位巡视南方大泽,让我留在都城长安监国,本王当年年青冲动,还真信了这些西陵神棍的蛊惑,结果事后惹来皇兄好大一通脾气,过了好些年才缓和了关系。”

    世人皆知大唐皇室与西陵神殿一在世俗一在宗教互不对眼,但这位亲王殿下却算得上其中某位异数,不止在大唐帝国境内的昊天南门交好,与西陵神殿也偶有通信,而双方这种交流则是起自于天启元年的某次合作。

    管事看着亲王殿下微微蹙起的眉毛,心想自己服侍殿下服侍了这么些年,也依然看不明白殿下冒着陛下不悦的危险与西陵交好究竟是图什么,关于这件事情他从来不敢发问,然而此时看着殿下拿着昊天掌教亲笔书信发怔,他终是下了决心,看了看窗外动静,鼓着勇气低声说道:“殿下,外有强援内自安啊……”

    李沛言闻言微微一怔,旋即似笑非笑打量着这个自幼跟着自己的管事,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和声说道:“果然不愧是府中老人,能看明白本王的心意。”

    待那位管事离开之后,李沛言脸上笑容骤然褪去,轻敲桌旁铜铃唤来一名侍卫,深思片刻后寒声说道:“大管事有问题,通知宫里出动暗侍卫盯住他……”

    “不,直接杀了!”

    李沛言沉声说道:“居然敢挑拨本王与皇兄之间的关系,这种人不能留,然后你通知军部,让他们查一查当年我出宫开府之时,大管事是通过什么门路进了王府,重点查一查他与西陵之间有没有关系。”

    布置完这些事情,亲王殿下一个人在书记里呆了很长时间,他坐在书桌旁回忆那些发生的事情,如剑般笔直的浓眉络缓缓蹙了起来。关于宣威将军府和燕境屠村两案,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因为他坚持认为自己做那些事情都是为大唐着想。

    大唐如今铁骑名将无数,又有书院和夫子,即使是西陵神国也不敢稍露敌意,然而大唐要千秋万代传承下去,万一数代之后国力衰弱如何?夫子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到那时又如何?如果那观里的七卷天书昭示应验又如何?为了和信众遍布天下的昊天道门维系良好关系,死些不重要的人又如何?

    只要不涉及大唐根本,他根本不在意那些无辜死去的人。

    他相信皇兄不会在意。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明宫里的夫妻

    初秋时节,长安城北的大明宫在一片依旧茂密的士村间祥和静立,数百年甚至近千年的生长时间,让这些古树极为粗壮高大,但依然无法遮掩住宫殿群的宏伟气魄,无法压抑住天下政治中心的肃穆气息。

    宫城最美之处乃是清思殿,由殿后栏畔向后山望去,几场秋风过后,渐有微枯树叶飘落,青葱之色里开始混入明媚的淡黄轻红,说不出的明丽动人。

    容颜清垂的大唐天子李仲易,轻轻握着皇后温软的手,看着殿前群山里的初秋景致,轻声叹息说道:“树木要经千年风雨方能参天,大唐立国千年经历无数场战争,牺牲无数名将良臣勇士,才有如今尊崇地位。当初沛言为了那些西陵道士居然牺牲我大唐百姓甚至是将领,只怕他根本没有想到,如此行事落在那些道士眼中又有何等意外,若我大唐不能抗住外界压力随意牺牲臣子,那这样的大唐又有何令世间震栗的资格?我身为大唐天子如何能不在意?”

    皇后将手中那封西陵来信递还与他,轻轻依偎在他身畔,风君子闲提供秀丽眉眼顾盼之间自然而生妩媚温婉之意,低声劝解说道:“都已经走过去的事了,陛下何必自扰。”

    “死了的大唐臣子依然是联的臣子。

    若他不是联的亲弟弟,若不是——;皇帝满怀深意看了皇后一眼,说道:“联岂能就此饶了他们。”

    皇后知道他第二句若不是后来想要说的是什么,缓缓站直,平静看着栏外明媚秋山老树,说道:“当年陛下远游南泽,亲王殿下接到昊天掌教来信,只怕也是觉得有些棘手,毕竟那次知守观也终于打破沉默开了。,这世间谁又能确定那七卷天书所昭示的前兆是否存在?”

    沉默很长时间后,皇帝缓缓开口应道:“幼年在书院读书时,夫子曾经教诲过我,对于暂时不能理解的事物,承认其存在而不用去理会,因为若你连世间的事情都没有处理明白,何必徒劳去思考那些冥间的事情?”

    “传说终究只是传说,即位那年,那三名来自不可知之地的天下行走远赴荒原,也未曾有丝毫线索,若观里七卷天书真有明确谕示,何至于连那等人物也寻找不到?既然如此,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只不过是那些神棍慌乱之下的妄行罢了。”

    “至于你说皇弟当年可能被惊悸,确实有其可能,但他始终还是犯一个最致命的错误,自幼他生长在我羽翼之下少禁风雨,所以无法清晰地看明白,我大唐能够横扫天下,能够无视西陵神殿,甚至面对来自知守观和悬空寺的压力也可以毫不在意,除了国力强盛又有书院庇护之外,更重要的是……大唐从不妥协。”

    皇帝陛下时而用联时而用我自称,那是因为他说的每段话所指所向都不相同,皇后娘娘静静看着他熟悉的侧脸,注意到他刻意没有提一处的名字,说道:“不是我要替亲王殿下说话,只是此事牟涉太广太深,由不得他不谨慎。”

    “为了一个虚无缥渺的传说而谨慎,为了可能发生也可能不会发生的劫数而牺牲无辜臣子百姓的生呢……,…;皇帝陛下缓缓蹙眉,然后自嘲一笑,轻叹说道:“联能体味很多人的苦衷压力,这些年不动他们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皇后微微低头,强行压抑住心头的感动,轻声说道:“我令陛下为难了。”

    “联乃天下之主,为自己女人忍些闲气,受些非议又算得了什么?”

    皇帝长声一笑将她揽入怀中,抬臂指向殿前层林渐染的秋山,说道:“如今这片江山诸多掣肘,我大唐铁骑休养多年,若知守观里那七卷天书昭示应验,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到时联定要率领帝国千万儿郎,把我大唐帝国的疆域推到世界那头去,到那时我要与你去神话里的白骨殿再看秋景,再写一篇精妙好文祭告我李家历代先祖,也算替你结了你师门千万年来的宏愿。”

    皇后看着男人熟悉的侧脸,想着这些年来他对自己的宠爱与保护,风君子闲提供眼眸里满是仰慕爱恋神色,幽声说道:“陛下雄心壮志,我很喜欢哩。”

    “都说鱼跃此时海,可海洋再宽再广也总有海岸拘缚,岂能容得下联与帝国千秋万代之宏念,所以为什么我们的目光不能落在更高更广没有边界的天空上?”

    皇后听着这话,想起这些天经常在御书房里看到的画面,忍不住抬袖掩唇轻笑,眼珠微转补充道:“花开彼岸天?看起来陛下您还真是爱煞了那幅字,如此说来,日后若大唐帝国真能在陛下率领下开疆辟土于异界,到那日写文祭告皇朝历代先祖时,还得把那位书家请出来抄写一番才是。”

    “那日联本想把鱼跃此时海这五字赠予朝小树,没想到这家伙居然非得离开,当时联心情难免有些烦郁不安,却在那时看见那位书家替我续的后五字。”

    皇帝低头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口,展颜笑道:“这五字足以开阔帝王心胸,那书家很了解联啊,若能找到其人,联一定要重重赏他。”

    皇后有趣看着他,笑着说道:“陛下找到那人究竟想如何重赏他?莫不是把他请入朝中书阁做一词臣?依我看来,那位书家只怕是猜到陛下您的心思,不甘心自困词阁之中碌碌度日,所以才一直不肯现身。”

    皇帝想着确实有这种可能,恼火说道:“说来也奇,联拿着那幅字问过朝中几位大学士,竟是无一人能够从笔锋中看出些微端倪,联还派了不少人去长安城内那些大书斋悄悄寻过,却依然一无所获,真不知道那人现在藏在何处,一想到那人可能便是朝中某位官员,如今每日上朝见着联便在心里偷偷取笑联,联便是满腹牢骚,恨不得马上把他揪出来砍了脑袋。”

    “陛平天天在御书房内端详赏玩临摹那五字,真可谓是爱不释手,若真寻着那位书家,我可不信您舍得砍了他的脑袋。”皇后笑着说道。

    (令人……,…没有了。)【。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泪流满面地认怂,我真顶不住了,一朝放松天地变色“今夜一路写一路瞌睡,如果不是依兰发来的福利,我连这两千字都码不出来,明天必须要完完整整休息一天,把精神头补回来再说,话说大封椎期间断更这么风骚的事情……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那就让我们再傻嘀嘀的风骚一次吧,只希望亲爱的编辑明天清晨到公司点开工作页面时,亲爱的你们打开阅读页面时不要郁闷地吐血啊。

    接下来是更风骚或者说更傻嘀的重要通知书:话说老猫也是三十四五岁的人了,长年熬夜加吸烟红牛,撑不住几年的,所以我决定近期内调整生物钟,十八号开始戒烟,然后把写书这个事情搞的规律化一些和持久一些一一每周我会申请一天休息,大概会放在周六或周日当中的某一天,具体哪天我会在每周周五时向大家报告。

    这事情是在上架感言里我便向大家报告过的,另外就是将夜这本书离开新书月后,一般情况下我将不再按照三千字一章来处理,而是每天写多少字就发一章,每章字数大概在三千至七千字之间摇摆,这样对写书和作息都有好处。

    这么多年来,我们这些在网上写书的人好像都没有什么周末节假日之类的概念,写书的看书的人们都已经习惯了这样,要连续更新保持故事吸引力保持热度,如此方能让订阅不跌让票票不僵,在这种情况下要搞每周休息这种事情,好像确实是有些自绝于人民,然而我仔细想了很久,如果不冒着自绝于人民的危险尝试一下,我很担心过不了两年我就真的自绝于世界了。

    老话一句,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刻苦耐劳的家伙,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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