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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我在章节里说,夫子这时候的状态应该很好,我自己的状态却不是很好。是的,候家里有些私事要处理,比较焦虑,周三或者周四,我就要回湖北了,但这并不会影响我说出下面这句话。
七月份,我希望将夜拿月票榜第一。
读者其实都很清楚,我一本书要两年,这种节奏已经维持了很长时间,八年就这么过去了,将夜是两年前的八月开的书,也快两年了。
风起雨落夜将至,曲终人散自有时,将夜这个故事,也到了收尾的时期,如果写的快,大概八月份就能结,如果慢,就是九月份。
换句话说,七月份就是将夜最后完整的一个月,最后的满月。我希望这个七月能像真正的满月那样明亮,那样漂亮。
争夺月票榜,现在仿佛就必须要战斗,但我不希望将夜的最后满月是在紧张焦虑的情绪里度过,我更不希望大家看书的时候没有那种平静欢喜的心情,所以这个月抢月票,我希望是在严肃活泼开心喜跃的气氛里进行,我自己会辛苦些,我会做出非常大的努力,这个月保底二十万。
请大家,陪我一起开开心心地过完这个月。怎样的节奏才是最开怀?当然是开心抢月票,最后拿到第一。这确实很难,但越有难度的事情,做起来才越开心不是?不管结局,过程我会努力,您开心最重要。
最后的满月,请您与我一起来度过,请投出您手里的月票和推荐票,为我们这两年的江湖,画上一个完美的暂时终止符。
感谢大家,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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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神来之笔 第一百三十四章 横刀前行
森林里一片幽暗,诸佛身上散发着淡淡金光,如无数油灯。看着宁缺持刀而立,诸佛有伤恸者,有悲愤者,有敬畏者,反应各有不同。
诸佛感觉到宁缺发生了一些很重要的变化,察觉到那些变化,会对佛祖的极乐世界带来某种影响,只是不解那种变化到底是什么。
宁缺对这种变化也不了解,他知道桑桑的身体还在自己的背上,但她却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他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无所畏惧。
颂经声在森林里再度响起,金光大盛,无数佛在四处现身,向着他缓缓围拢,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离开的通道。
诸佛神情慈悲,看着他眼露悯意,然而从朝阳城到现在,诸佛从来没有试图进行说服教化,也没有与宁缺进行过任何真正的交流——因为宁缺拒绝与他们进行交流,任何分歧到最后还是要凭力量来解决。
这个时候依然如此,他深深呼吸,眼眸变得异常明亮,握紧铁刀缓缓提起,向着身前的森林里,看似很随意地斩落两刀。
两道数百里长的刀锋,出现在幽暗的森林里!
狂风呼啸而起,无数地藓翻起,杂草低偃,岩石裂开,数百里刀锋所过之处,没有任何事物还能保持原本的形态,而那些站在刀锋所向区域里的诸家生佛,更是被刀锋直接碾成了碎末,金粉弥漫!
如果佛在云端,俯瞰这片原野,应该能在这片森林里,看到一个数百里长的大字,那个字很简单,又是那样的横戾。
乂!
以铁刀写神符!
宁缺写出了一道如此宏大的神符,贯穿了整片森林!
恐怖的符意,冷漠而强悍地切割着接触到的所有事物,数人围抱都无法合拢的巨大红杉树的树皮上出现清楚的裂痕,甚至就连其间呼啸吹拂的风。都被符意切割成了无数片段。变成徐徐的清风,拂的那些金粉飘向高空。
宁缺斩出两刀,便至少有数百尊佛在乂字神符之前死亡,然而森林里还有很多佛,那些佛神情坚毅,继续向他走来。
乂字神符源于他掌握的第一道神符:二字符,而二字符则是脱胎于颜瑟大师最强大的井字符。修至极致境界,便是连空间都能切开,更何况是这些佛尊,他此时如果停留在符意之间,根本不需要担心那些佛的到来。但符道自有其先天限制,符意不可能永远飘留在天地自然里。再强大的神符,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逐渐散去,到时候怎么办?
宁缺本来就没有想过,靠这道宏大而霸道的神符来保命,他说要与这些佛再来打过,那么他要做的事情只能是进攻。
一声清啸从地面直冲天穹,向着森林深处传播。似乎天地都被这声充满骄傲和暴戾情绪的啸声所兴奋。幽暗的森林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伴着啸声,宁缺右脚重重踩向地面。脚落处,数丈内的地面出现极深的裂缝,他双手横握铁刀,便向森林里冲去!
那两道贯穿森林的凌厉符意,竟然也随着他的前掠和铁刀的横行,缓慢而不可阻挡地开始移动,向着东方前进!
符道与别的修行法门有本质上的不同,符道是要将意思讲与自然听,然后调动天地气息。符师与自然的沟通是请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被动的行为,也唯因为如此,才能调动如此多数量的天地元气。
从来没有符师,能够带着他的符意移动,因为人类不可能拥有那么多念力,因为真正的天地不可能听从卑微人类的命令。
宁缺今天做到了,这是人类修行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
……
两道凌厉符意有数百里之长,贯穿整片森林,随着宁缺横刀前行,变成了两把无形的锋利巨刀,刀锋之前,挡者辟易!
死神的镰刀在麦田里进行收割,哪有麦杆能够逃开?
森林里有无数佛,佛有高低胖瘦,刀锋所过之处,有佛头断落,有佛身被切断,有佛天灵盖被削掉,有佛双腿齐断,无数佛流血倒下。
金色的血液从那些佛的身体里流淌出,被符意切割成最细微的碎片,然后变成金色的粉末,飘浮在森林里,幽暗的世界早已光明一片。
佛光明亮至极。逃亡多日,宁缺受了很多伤,疲惫憔悴,脸色本就有些苍白,此时被万道佛光照耀,更是雪白一片。
他眯着眼睛,低头横刀继续前冲,脸上没有一丝惧意。
如果他还背着桑桑,就算撑着大黑伞,只怕桑桑也会被这些佛光杀死,但现在他背着的只是桑桑的身体,桑桑在他的身体里。
森林东面有水声传来,他向着那边冲去,横着的铁刀之前,那道磅礴的乂字神符也随之前行,无数树皮与金色的佛血溅向空中。
无数佛纷纷倒地,森林里没有惨嚎声,没有哀鸣声,只有满怀悲悯之意的颂经声,那些颂经声往往会戛然而止,代表那佛死在了无形刀锋之下。
宁缺低着头不停地奔跑,不知道奔跑了多长时间,直到他觉得自己握着铁刀的双手开始颤抖,呼吸重新变得急促,才停下脚步。
水声潺潺,很是静柔,一条大河出现在他眼前。
他背着桑桑冲出了这片森林。
他回头望去,只见森林里到处都是金光,然后从西方远处开始,不断有红杉树倒下,大地震动,掀起无数烟尘。
那些红杉树都是被符意切断的,只是符意太过锋利,巨树断而不倒,直到此时某株树倒下,然后所有的树都被震倒。
红杉树很高,直入云层,最矮的也有数百丈,随着这些巨树的倒塌,烟尘弥漫,冲天而起,其间隐隐传来苍鹰惊惶的啸声。
这些苍鹰的巢筑在红杉树顶,现在它们只能飞去别的地方。
数百里方圆的森林,就这样变成了平地,无数巨树叠在一起,把潮湿的地面砸的一片狼籍,至于林里的那些佛更无幸理。
三千三百三十三尊佛,死在林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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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神来之笔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人合一谁能敌(上)
一符。
两刀。
数百里。
三千佛。
这甚至已经不能称为神符,其威如天,是天符。
人间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强大的符,颜瑟大师没有写出来过,王书圣没有写出来过,往前追溯无数万年,也没有出现过。
宁缺现在是知命境巅峰,是很强大的神符师,但按道理来说,他没有逾过五境,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写出这道符来。
但现在桑桑在他的身体里,她哪怕虚弱的马上就要死去,一滴神力,对人间来说,便是一片沧海,因为她是天。
宁缺用的便是那片沧海,他用天空来命令这片天地,所以才能写出这道天符——这就是真正的天人合一,谁能敌?
无数红杉树倒塌,森林尽毁,数百里方圆内,只见烟尘不见佛,只闻鹰啸兽嚎,不闻经声,佛光仍盛,诸佛已死。
宁缺望向远方,黑暗天空边缘有金色的微光。他知道这个世界里还有很多佛,那些佛正在向这边赶来,不知何时能追到。
他转身,望向身前这条大河。
大河宽约千丈,水势平缓,河水极清,除了靠着岸边的地方有些水波,其余水面静如明镜,甚至能够看到河底的石头与游鱼。
这条大河贯穿棋盘世界南北,看不到来处,也望不到去处,如果想要去往东方,无论怎么走,都必须过河。
宁缺看着河东遥远某处,微微皱眉。
走到倒在河畔沙地里的红杉树前,他举起铁刀,切断巨大的树干,然后用铁刀进行整理,掏空树干,又仔细地切磨树干的另一面。
没有用多长时间,一只木船便在铁刀下成形,但他没有停止。依然拿着铁刀不停地切掉那些多余的木茬。很是仔细,很有耐心,似是根本不在意,棋盘世界里的无数佛,正在向河边赶来。
沉重的铁刀在他的手里变成一把小雕刀,仿佛在红杉树干上雕花,没有漏过任何细节。到最后,他甚至真的在木船舷畔雕了一朵花。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在练手。
木船终于做好,外观非常精美,他还用铁刀削了两个船桨,桨面光滑。连根木刺都没有,到这时,他才觉得满意。
他用微颤的手把铁刀收回鞘中,把木船推下河,爬了上去,挥动船浆,沉默地划船,直到划到河面三分之一处才停下。
佛祖的棋盘世界。充满了佛光。也充满了恶意,只有来到这条清澈大河的中间。他才觉得有了些安全感,才敢把桑桑从背上解下。
他把桑桑的身体抱在怀里,伸手到她鼻端,发现已经没有呼吸,但他知道她没有死,这具身躯本来就可以很长时间不用呼吸。
他怀里的身躯很高大,有些胖,抱着有些不方便,但他还是这样抱着,静静看着她的眉眼,忽然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他知道桑桑没有死,意识或者说神魂在他的身体里,进入了某种很奇怪的状态中,像是沉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昊天的神奇手段,是他所不能了解的事情的,他有些担心,却不是太过担心,所以才有心情,用手去捏她的鼻子。
这个动作很亲昵,是小夫妻间常见的动作,只不过他和桑桑这对夫妻有些与众不同,平时桑桑醒着的时候,他哪里敢做这些。
他早就想做这些事情了,他还想掐她胖乎乎的脸蛋,他还想揪她的耳朵,他还想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寻些暖与软,想做些很亲密且邪恶的事情。
虽然那些亲密而邪恶的事情不能做,但别的可以做一做,这般想着,他的手在桑桑的脸上不停捏弄,揪完耳朵后,甚至把她的鼻子向上顶起,让她做了个鬼脸,看上去就像是可爱的小猪。
宁缺看着她的脸,笑着唱道:“嘿,猪……”
“我说过,不喜欢被你叫黑猪。”桑桑的声音,忽然在他的心里响起:“而且如果你再敢对我的身体做这些事情,我就杀了你。”
宁缺吓了一跳,看着怀里她的脸,有些不安地问道:“你醒了?”
桑桑说道:“我本来就没有睡着……你是不是很希望我永远醒不过来?这样你就可以随便羞辱我的身体,而且还把她娶回家。”
躺在宁缺怀里的桑桑,闭着眼睛,双唇不动,仿佛沉睡的神明,但她却在说话,这让他感觉有些奇怪,有些难以适应。
听着她的话,他有些恼火,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只记得吃醋发嗔,你越这样,中毒越深,到时候你真死了,我就真去找她!”
桑桑说道:“你去啊,你不去就是我孙子。”
宁缺觉得她现在就像个不讲道理的小孩,懒得继续和她争吵,问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在哪里?”
桑桑说道:“我在你身体里。”
宁缺问道:“身体里什么地方?识海里?”
桑桑说道:“你想我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宁缺想了想,认真说道:“我一直把你放在心里,你当然应该在我心里。”
桑桑沉默了会儿,说道:“我就在你心里。”
宁缺笑了起来,说道:“听起来,你好像害羞了。”
桑桑说道:“我又不是人类,怎么会有这种卑微的情绪。”
宁缺说道:“我教你啊,你刚才就是害羞了。”
桑桑说道:“无聊。”
不用再担心她被佛光杀死,宁缺觉得浑体通泰,很是安心,所以快活,正准备与她再斗斗嘴,忽然想到这事,埋怨说道:“你既然能够离开神躯,为什么不早这么做?何至于被那些佛光伤的这么重。”
桑桑与他互为本命,才能合为一体。
但她毕竟是昊天,当初在桃山光明祭时,宁缺夺了掌教的天启,她只是给了他一道神力,他便被撑的到处流血,如果全盛时期的她进入他的身体。他只有死路一条。现在她非常虚弱,才能使用这种方法。
桑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她嫌烦,更因为,她之所以迟迟不肯进入他的身体,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她进入他的身体,便是真正的身心合一。她与他之间的牵绊,将会强大的难以形容,将来她要离开,便会变得无比困难。
她的沉默,让宁缺觉得有些不解,又有些隐隐不安。他想了想,想不明白,笑着伸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拍了拍,然后拾起双桨继续划船。
木船向着河对岸缓缓而行,就在船首刚刚划过河面正中间那条无形的线时,对岸东方的原野上,忽然飘来了一大片黑云。
那片黑云飘到大河上方,便不再继续飘行。云里蕴藏着的湿意。变作雨水哗哗落下,一时间电闪雷鸣。风雨大作。
暴雨打拍在他的身上脸上,生辣作痛,躺在船里的桑桑的身体,更是被雨水击的噼啪作响,他明知道神体应无恙,但看着这幕画面,还是觉得很心疼,解下大黑伞撑在了桑桑上方,心想至少要保住她如花的容颜。
好吧,船舷上刻着朵花,桑桑的脸长的如此普通,实在谈不上如花般娇艳,宁缺笑着想道,用力挥动双桨,让木船如箭般穿行于风雨之中。
红杉树干很宽很厚,木船很大很结实,雨水再如何狂野,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船里灌满水,他并不担心,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的眉头缓缓蹙起,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而警惕起来。
暴雨落在清澈的河水里,击出无数水花,河水渐渐变得浑浊起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