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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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海盗-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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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黑色窗户() 
经验此时就会显示出价值,果然如同沙坤所料,一个小时以后雾气就真的散去了。前一秒还被笼罩着的,下一秒海平面就开始逐渐显露出它本来的面目。诗人是负责瞭望的,单筒的望远镜,一切都是按照古时的配置,只不过精度要强太多了,大约在距离十海里以外,他隐约的发现了一处露出水面的岛屿。

    按照沙坤的经验,此时只要有避风处就一定要去,否则以他们几个人现在的能力能否应对这一场风暴实在难料,于是乎王陵没有丝毫犹豫就迅速调整了航向,他们要抢在风暴到临之前开足马力。

    果然,天色开始逐渐变暗,方才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却如同阴暗的傍晚,那云层卷裹着神秘的黑色,越来越低,风帆被吹得鼓鼓当当,顺风的它如同离弦之箭迅速划开一切可能阻挡之物。船头高速的穿过已经按耐不住涌动的海水,时不时的抬起船头又落下,此时的甲板上已经开始很难站稳脚步了!

    这还仅仅是风暴的前沿,此时的王陵已经开始逐渐失去了对船只的掌控,大幅度的摇摆使人根本无法站稳身体,五脏六腑都是互相剧烈的碰撞,掀起的海浪透过船头直接砸到人的脸上,两三个回合下来,要不是沙坤及时接管,恐怕这船便是要带着大家伙儿一起往下沉了。

    更加慌乱的是甲板上,越是风大对于风帆的掌控越是紧要,三兄弟此时显示出了自己该有的作用,除了郑九五还能勉强应付,就连老皮都被撵到了船舱下方,与诗人李鑫挤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不断的互相碰撞,任何没有经验对抗的人都不被允许留下,而这还仅仅是刚刚开始。

    沙坤的经验起了作用,他的沉着在挽救了这些人的命,毫不讲理的海浪一个接着一个,肆虐的风暴随时都要将那粗壮的绳索扯淡。即使王陵此时胆汁也都要吐出来了,他根本连站稳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用大绳子把自己困在柱子上才算是勉强,虽然他和沙坤隔得很近,但是两人说话却又互相听不见,反正现在一切都只能交给他去处理了。

    奇怪的是这种痛苦仅仅持续了五分钟左右,风力开始减小,沙坤说这才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但凡暴风雨来临之前都会有一场宁静,短暂的片刻的宁静。也正是这个宁静让船只从脱缰失控的野马逐渐回归到它原本该出现的航线,娴熟的配合让这条亡灵号终于渐渐是抵达了他们发现的那座小岛。

    如果说故事都喜欢巧合的,那么巧合就是从这里开始的,隔着老远沙坤就有些皱起了眉头,这座岛看着有些古怪。对于周边的海域,沙坤多少是有些了解的,特别是那些有人活动的岛屿大多铭记于心,他想不出在这条航线上怎么会有这么一座岛?那肉眼清晰可辨的高大灰色建筑群密密麻麻的分布着,依靠着悬崖间的那些缝隙艰难的挤在一起,有人的岛屿他怎么会不知道?

    于是沙坤用土话向三兄弟询问,后者在完成降帆之后有些愣住的看着那些建筑,印度洋是传统意义上海盗活跃的天堂,这条商道附近曾经遍布着海盗船。而让沙坤最为揪心的是,其中最为高大的那座坚固上方有一个碉堡模样的构造,它被设计成一个人的骷髅模样!

    王陵一边扶着窗弦一边也开始打探,他注意到那些岩石泛着黝黑的色彩,光秃秃的甚至连最常见的苔藓都没有,非常安静,安静的让人觉得可怕。

    “死亡之气”他口中忽然就冒出了这个词。

    “什么?”沙坤没有听明白,王陵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沙坤道:“在我们老家有风水这种**,把气分两种,生气与死气。生气是使万物生长繁茂之气。死气是没有生机的,不通达的死亡之气。但凡是这样的地方,是不太适合住人的,也不适合从事生产活动,这样的地方,在我们那里是避之不及的。即使是不懂的人选择在这里住下去,也会觉得不舒服,气,是无形无相看不见摸不着的,但是它又是真实存在的。”

    沙坤摸了一下胸前的那枚银制十字架道:“你的意思是这个上面适合魔鬼居住?”

    “可以这么理解,我们的文化和你们有所不同,”王陵道:“用我们的话说,这个地方恐怕怨气太重,如果有选择的话,我想放弃上去的念头。”

    看着王陵一脸严肃的表情,沙坤却笑了道:“那个骷髅是海盗王城的意思,我也是记得有一个传说,在很早的时候据说有一群海盗,是一群不死者,他们来无影去无踪,枪炮都对他们没有用处。曾经有一次,他们被包围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同梦幻一般凭空消失了。”

    “故事吧,”老皮也从船舱里钻了出来,低着头道:“真的是让我难受死了,不过这风说走就走可真快啊。”他倒还好,诗人是一脸苍白的让李鑫扶着,想不到这小妮子竟然还能挺得住,不过嘴角溢出的那些还是说明了她的难受之处。

    “我们没有选择,”李鑫道:“王陵这里真的有那么可怕嘛?跟即将到来的大风暴比呢?”

    “我们必须上岛,”沙坤道:“不然来不及了,这里可以天然避风,你们看这里就是原先的码头,不管这里是不是真的有魔鬼,至少我知道如果再不走,我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上岛是唯一的选择,没有选择的选择,王陵虽然心里有膈应,可他还是感谢老天爷送了这么一块地方,要知道在茫茫的大海上,遇到一个岛屿的几率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大。而且这里有天然的码头,停好船,下好锚链,再又用粗壮的绳索进行了一番五花大绑,至少“亡灵号”和他们在抢在黑压压的雨云之前得救了。

    雨势不期而至,还没等他们找到避雨的地方就已经开始了,云层压的极低,闪电呼啸着互相交织着,他们必须找到建筑物,否则雷电和雨水很快能够将他们击垮。

    这里有很多灰色的房子,但是奇怪的是当一行人冲过去才发现,这些房子竟然找不到进去的门。在离地约莫两人的高的地方相隔两米左右会有一个窗户,这些窗户都没被密封。黑漆漆的窗户口,看着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它们太空洞了

    这种高度难不倒郑九五和老皮,两人来一个最简单的配合,郑九五便嗖嗖上了那个窗户眼,朝里面瞧了一眼,黑乎乎的什么也都看不见,一股霉哄哄乱糟糟的味道。

    看着他在那窗户口趴着的时间有些长,王陵喊道:“怎么样?这雨很大啊!”

    郑九五把脑袋探了出来,迎面那风雨雷电确实过于夸张,沉思了一会儿他还是放下了绳子然后由老皮和沙坤接住,他顺势就拉着往里面一跳。不一会儿绳子那头传来了动静,老皮对大家伙儿道:“那个窗户眼很小,站不住人,四哥你先上,让我帮李鑫进去,你俩好在里头接着,瘟神确定里面安全的。”

    就这样,跟猴子捞月似得,一个接着一个蹦了进去,里面依旧还是很黑,光线从那窗户眼处还没透进来就被这黑暗给吞噬了。所以一进这里,几个人都不禁的打了个哆嗦,一股寒意油然而生。老皮搓着自己的胳膊,试图来缓解那种寒冷,但是身体很诚实的告诉他:你做不到,因为那鸡皮疙瘩一层接着一层的在起。

    而沙坤正在试图点火,他只有一个煤油打火机,微亮的光能够照到的范围小的可怜,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生火的工具,就是一间空空的房子,转了一圈他放弃了。

    “该死的雨,”老皮抱怨道:“下船走的急,连口吃的都没带,要是真下个三天三夜可怎么办?沙大爷,您老见识多,就这种情况的风暴多久能停?”

    “不好说,”沙坤摇头道:“短的几个小时就散了,长的也有七八天的,耐心等待吧。”

    这一等没想到就从白天等到了晚上,电闪雷鸣依旧没有停止,王陵在一阵睡梦中被惊醒,四周是不断起伏的鼾声。临睡前他和老皮的中间的是李鑫,毕竟就这么一个女生总得是要好好照顾一下的,他下意识的用手一摸,空的!以为李鑫是不是睡倒了,又继续探了一下,一直到整个胳膊伸到了隔壁诗人的脸上引发了他的不满,他才发现那个小妮子竟然不在这里了!

第六十四章:金币() 
“李鑫”王陵轻轻的叫喊着,夜已深,他怕吵醒了他们,于是慢慢往前在地上摸索着。窗户外,那雨点声依旧很大,王陵忽然有些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一年之前他还是那个落魄的王记子弟,在这短短的一年内,他经历了太多的悲欢离合,以至于都来不及细细去回味。

    小时候他最是喜欢这样的雨夜,在绍兴外祖父家的那间院子里有一座小亭子,曾祖父喜欢在那里泼墨山水,他希望自己的外孙能够在最淡的笔墨之间找到人生的真谛,于是乎每天他都需要被安排至少练习三个小时的书法和绘画。

    那时候的王陵心中虽然拒绝,可他却不得不遵守着大人的意见,可是他有权利画自己想画的。在那个典型的江南小镇,有着数不清的中国风,亭台,楼阁,河流还有乌篷船,绍兴的人文足以具备培养出画家的潜质,可他最爱的莫过是画风雨。

    风雨是变幻着的,风是无形无相的,而雨则是瞬间而逝的,可以说这两者都是没有本体让他照着临摹的东西,他却一画就是十年。十年过后,他的风雨已经能够在宣纸上灵动的跳跃,单是看着那画便觉得可以感受风的方向、力度,雨的大小、温度,有人后来问过他,如果他不去干海盗,那么他最有可能成为什么,王陵答曰:一个画家,一个只会画风雨的画家。

    在他的眼里,风和雨都是有生命的,都是独一无二的,就像那个女子,那轻轻的一吻便觉得是终身,她是那般的独特,她又是那般的普通。李鑫的独特在于她的思维和处事方式,在世人眼里,她不出格,是一个有着良好家教的大家闺秀,就如同书中描写的那些摆弄着书画的大小姐,温文尔雅。

    若不是那场变故,或许她会和多数闺秀们一样,选择上流社会,嫁入门当户对的家庭,然后相夫教子,就此过着让人羡慕的一生。

    这个机会,时至今日,她还是有的,那条回家的船上已经有了她的名额。只需顺着洋流,她的人生终究还是会如同被事先设定好的那般继续走下去,但是她没有,再临行前的那一刻,她跳了。

    这一跳,并不光是因为爱情,从她的眼里,王陵读到了一丝不羁,那种对于世俗的不屑让他不禁开始佩服起这个女人的大胆。一个书香门第接受正统教育的女子却甘心和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们挤在这风雨飘摇的黑暗里,这份勇气,又怎能不叫他心生敬意。

    “不冷吗?”他站在她的身后轻声的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嗯?”那个女人终于是回头了,原来在空气中他嗅到了她的味道,李鑫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这股味道曾经王陵在别的地方也闻到过。

    “把你吵醒了嘛?”她压低着嗓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闷得慌,想在这里透个气。”

    “何苦呢,你本不该来的。”王陵转过身去,在这里,汗臭味与那淡香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他不是她吃不了这个苦,而是心疼,在他的眼里,李鑫就是该呆在属于她本来该待的地方。

    “那我该去哪里?”她说道:“我没有家,与其回到那个空荡荡被抄了多遍的屋子里躲着哭泣,还不如和你们一起纵横大海,至少这样我还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一种漠然的心疼涌上王陵的心头,他想抱一抱这个女孩,她离着他是那么的近,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把她轻轻揽入怀抱,像一对恋人那般轻轻的互相依偎。这种感觉太好了,爱情的冲动在刺激着他的大脑,反复的在对他说:来吧,勇敢一点,抱住她,她就是你的了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那样的去做了,伸出手的那一刻很不巧,一声突如其来的炸雷伴震得整个屋子都在晃动,刹那间,一道明亮的撕开了黝黑的天空,就连这进不了的光的小小窗户都被照得一片雪白

    那一刻,借着这光,她看见了他的手,她有些感动,许久以来,这个腼腆内向的男人终于是愿意打开自己的胸怀了。

    “我靠!”一声吼叫踹来,老皮刚才正在做着美梦,化身为战士的他身着迷彩在丛林深处正在厮杀,忽然间一枚手雷不知道怎么的就滚到了自己的脚下。爆炸声如约传来,这家伙愣是给吓得直接窜起一米多地,等到他落地的那一刻才明白炸醒他的是雷声。

    透光那闪亮,他看见了那里站着那两个人,王陵的手比闪电还要快的缩了回去,李鑫也马上就重新转过身在那不停得揪着自己的头发来回搓动。等到他明白自己搅和了人家好事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抱歉的摸着脑袋道:“没事没事,你俩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

    “能有啥事啊?”王陵怕李鑫有些下不来台,因为这时空气里可是弥漫着各种笑声,原来他们都被那一声雷给惊醒了,它的动静有些太大了。“本来就是革命同志在讨论斗争路线而已,老皮我警告你以后说话注意点自己的身份啊!”

    “是是是,您是船长,您是领路人,小的啥都不知道,是吧诗人老郑。”他随口那么一说,再一撇,好像他的隔壁也没人了,他明明记得郑九五就是睡在这里的,再那么四下一搜索,确实是没人了,他立刻紧张起来道:“喂,你们谁看见老郑了?”

    老郑没了,这个瘟神总是会在一些特殊的时刻玩一些特殊的事情,虽说这种经历不是第一次,但是如此的黑灯瞎火少了一个人总是有那么一些让人觉得不舒服,因为这个房间除了那个窗户之外别无出口,沙坤一落地便做过检查。难道那郑九五是有受虐倾向,特地再次半夜里翻墙出去站在大海边迎着风浪高声歌唱一曲: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别管了,”老皮一摆手道:“那哥们属猫的,来无形去无踪,他就有那个癖好。”

    “是不是去船上拿什么东西去了,”王陵摸着那根半截悬挂在窗户上的绳索道:“这么大的风该不会出事吧。”

    “他应该没有出去,”沙坤用打火机照着那绳索道:“我知道他身手不错,也完全可以不靠那根绳子就能攀爬上去,但起码会在墙壁上留下蹬踏的痕迹。这些痕迹都是向下的没有向上的,除非他会飞,否则就不可能出去。”

    “我知道了。”王陵道:“我猜他恐怕是去那里了,这个人最是喜欢冒险,白天的时候在船上我就看见他盯着那个骷髅碉堡一直看,沙坤你能不能仔细找找,这么大的屋子若是没有修建进出口也说不过去,这不符合建筑的基本常理。”

    说罢,沙坤和老皮就开始找,两圈走下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这里的墙面都被一层厚厚的砂浆粉刷着,地面上是切割平整的石块。

    “除非他郑九五会用遁地穿墙术,”老皮道:“不用猜了,那孙子肯定是从这里溜出去了,不用管他,他想来的时候自然会来的,反正这雨一时半会儿的还停不了。”

    “可我觉得他还是在这间屋子里,”王陵道:“再找找吧,尤其是地面,敲一敲,这让我想起了那艘沉船,当时他就是那样发现新的入口的。”

    “跟他较劲干嘛?”老皮十分不乐意,就在他嘟囔着的时候,忽然这屋子传来一声“咔”的声音,大家一转身顿时顺着那声音给吸引了过去,借助着微弱的亮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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