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儿子为你牺牲了舌头还不够吗?你还想让他们受到什么惩罚?”拉斯特的父亲大胆问道。
“你敢威胁我!”阿达伊奥吼道。
“不是的!上帝也不答应我那么做啊!你知道我们都是上帝的信徒,我们都听从你的命令,我们只是请求你的怜悯。”拉斯特的父亲回答道。
“你是我们的牧师,”德尔米萨特的父亲也大胆插话,“你的话就是法令,你的意志我们都遵从,你就是上帝在人间的代表。”
他们跪在地上,都低垂着头开始祷告。他们只有等待着阿达伊奥的决定了。
直到这个时候陪同阿达伊奥的那八个人都不发一言。他做了个手势,他们都离开了房间,阿达伊奥也跟着他们离开了。他们进入另外一间屋子开始商讨。
“好吧,那么,”阿达伊奥问道,“你们也认为我们中间有叛徒吗?”
八个人死一般的沉寂更加激怒了阿达伊奥。
“你们都没有什么可说的吗?经过了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可说的吗?”
…
《耶稣裹尸布之谜》第二十章(2)
…
“阿达伊奥,你是我们的牧师,是上帝选出来的人。你应该给我们指引方向啊。”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
“只有你们八个人知道全盘计划。只有你们知道我们的接头人。那到底谁是叛徒?”
八个人不安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不舒服但是又不知道阿达伊奥的那些话仅仅是种猜测,还是对他们肯定的控诉。他们几个人是和阿达伊奥一起在社团里工作的中流砥柱。他们的族系已经随着时间流逝不太清楚了,但是他们忠于耶稣,忠于他们的城市,忠于他们所委任的工作。
“如果有叛徒,他一定要死。”
阿达伊奥肯定的语气让这些人不禁身体一缩,他们都知道阿达伊奥这个人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他们的这个牧师是个好人,他一向谦逊简朴,每年他都要斋戒四十天以纪念耶稣在沙漠里的斋戒。他帮助所有去向他求助的人,不管他们是去要工作、要钱或者是要解决家庭纠纷。他知道如何通过他的话来解决这些问题。他在乌尔法是个很受尊敬的人,他在那里做牧师并因此被人们所认识和承认。
和陪伴他的八个人一样,阿达伊奥从童年起就生活在秘密之中,在他的邻居和朋友的视线之外祷告,因为他是一个秘密的传人。这个秘密决定了他的命运,也曾经决定了他的父辈和祖先们的命运。
他宁愿自己没有被任命为牧师,但是当人们选择了他的时候,他还是接受了这个荣誉和由此而来的牺牲,他像前任一样发誓要实现耶稣的意愿。
一个黑衣人清了清嗓子。阿达伊奥知道他想要发言。
“你说吧,塔拉特。”
“我们不能因为一场火灾的行动失误就动摇到我们之间的信任。我不认为我们之中有叛徒。我们面对的是有权力并且十分聪明的势力,他们会尽力阻止我们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应该开始工作并且制定新的计划,如果失败了就重新开始。上帝会决定什么时候我们的任务会取得胜利的。”
塔拉特不说话了,期待着。他的白发像顶雪白的帽子扣在脑袋上,他脸上的皱纹也充分显示了他的老态。
“你对这三个选出来的人发发慈悲吧。”一个黑衣人恳求道,他的名字叫做巴卡尔巴斯。
“慈悲?巴卡尔巴斯,你认为我们发慈悲就能幸存下来的吗?”
阿达伊奥握紧双手,深深叹了口气。
“我时常想,你们选我真是选错了,我不是耶稣需要的在这个时代和情况下的牧师。我斋戒,我忏悔,我求上帝赐予我力量,给我指引方向和道路,但是耶稣不回答啊,甚至都不给我任何的信号……”
阿达伊奥的声音传达着他内心的失望,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原来的精神。
“但是只要我还是牧师,我就要按照我的理智来办事和决策,我只有一个目标:将耶稣给我们这个基督教社会的东西拿回来并且要努力使大家得到福利,但是首先是保证大家的安全。上帝不希望我们死亡,他要我们好好活着。他不希望有更多的殉道士了。”
“那你把他们怎么办呢?”塔拉特问道。
“我让他们在这里待上一阵子,进行祷告和斋戒。我会观察他们,一旦我认为时机成熟了,我会让他们回到各自的家庭去的。但是他们必须要为此次失败受到惩罚。你,巴卡尔巴斯,你是个伟大的数学家,我让你负责计算一下。”
“阿达伊奥,你想让我算什么?”
“我希望你能计算一下,如果我们之间有一个叛徒,那么你认为在什么地点、什么情况下他会潜逃。”
“那么你的意思是同意萨法宁父亲影射的事情了?”
“是的,我们不能在如此明确的事实面前只是防备,我们需要找到这个人,让他死。”
几个黑衣人中间一阵骚动。他们知道阿达伊奥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些话的。
当他们回到刚才那间屋子的时候,那三个年轻的哑巴还和他们的父亲一起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停地在祷告。阿达伊奥和八个黑衣人分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你们起来吧。”阿达伊奥命令道。
德尔米萨特默默地流着泪。拉斯特眼中是愤怒的阴影。萨法宁看起来已经平静下来了。
“作为对这次行动失败的惩罚,你们要在这里祷告四十个白天,四十个黑夜,做斋戒。你们在这里,跟我一起。你们要是有力气的话,可以在果园里干活。当过完了这段时间之后,我会告诉你们应该干什么。”
萨法宁担心地看着他的父亲。父亲看出了他眼中的担忧,决定替他说两句。
“你让他们跟家里人告个别可以吗?”
“不行,他们从现在就开始赎罪了。”
阿达伊奥按了按他桌上的一个小铃。几秒钟后那个开门的瘦小男人走了进来。
“辜那尔,陪他们到那些对着果园的房间去。给他们弄些合适的衣服,然后准备点水和果汁。等他们收拾好了,你到我们这里来。你还要给他们讲解一下我们的日程表和家里的规矩,好吧,现在你们去吧。”
三个年轻人同他们的父亲拥抱告别。离别的仪式很短暂但是却让阿达伊奥感触良多。当他们跟着辜那尔一起离开了之后,阿达伊奥说道:
“你们都回到自己家去,跟你们的家里人在一起。四十天之后你们就会有你们儿子的消息了。”
…
《耶稣裹尸布之谜》第二十章(3)
…
这几个父亲鞠了一躬,吻了阿达伊奥的手,然后还向阿达伊奥身边那八个人微微点头以示尊敬。这八个黑衣人却像雕塑一样无动于衷。
当就剩下他们几个时,他们离开了那间屋子。阿达伊奥领着他们穿过一条阴暗的走廊,到了一扇关着的小门跟前。他掏出钥匙把门打开了。这是一间祈祷室,里面成天都是灯火通明的。
阿达伊奥不睡觉。祈祷了那么长时间,他双膝都跪破了,他感到倍受折磨。只有上帝知道他有多么热爱上帝,但是这种爱不能让他驱除怒火并且施舍宽容。这种愤怒总是无法从他的内心驱除。魔鬼撒旦一定很满意让他在这种罪过中迷失。
当辜那尔悄悄走进他的祈祷室时,已经是清晨时分了。这个忠实的仆人端来了一杯咖啡,还有一杯清水。他帮助阿达伊奥站起来,坐在这个牧师卧室的惟一一张椅子上。
“谢谢你,辜那尔,我需要这杯咖啡让我清醒地度过这一天。那些哑巴怎么样了?”
“他们在果园里干了会儿活。他们的心灵受到了伤害,眼睛都是红红的,眼泪都无法控制。”
“你也不赞成这个惩罚,是吗?”
“我服从,我是你的仆人。”
“不,你不是我的仆人。你是我惟一的朋友,你很清楚,你帮助我……”
“我为你服务,阿达伊奥,我给你服务得很好。我十岁的时候我母亲就把我交给你了,我从那个时候起就为你服务。她因为儿子能为你服务而感到自豪。她死的时候还要求我一定要永远照顾你。”
“你的母亲是一位圣女。”
“她只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她虔诚地接受了神父的教义不加质疑。”
“难道你怀疑我们的信仰吗?”
“不,阿达伊奥,我信仰上帝和我们的主耶稣,但是我对于你们从祖先起,这么多个世纪以来都坚持的疯狂举动是否正确心存疑虑。对于上帝的信仰应该是出自真心的。”
“你怎么敢质疑我们社会的基石呢!你怎么敢质疑孕育我们的神圣的祖先呢!你难道认为完成我们先祖的要求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吗?”
辜那尔低下了头。他知道阿达伊奥需要他,并且像一个兄弟一样爱护他,因为他是惟一走入他亲密世界的人。他伺候了阿达伊奥这么多年,辜那尔知道只有在自己面前,阿达伊奥才显示出真正的自己,一个暴躁的男人,充满了责任感,对所有人都不信任,在所有人面前都行使着他无上的权力。但是在辜那尔面前,在这个为他清洗衣服、刷洗套服、整理卧房的人面前,他却不是这样的。他看到的是他带着眼屎的双眼,发过高烧后满身大汗或者是浑身脏兮兮的样子。他了解他的苦难和不幸,知道为了在那些满怀纯洁的心灵面前表现得威严他所付出的艰辛努力。
辜那尔永远都不会和阿达伊奥分离。他愿意对他忠诚和服从,让他的家庭,他的父母活着的时候,现在是他的兄弟姐妹们和侄子们,享受着阿达伊奥给予他们经济上的安康,同样他们在基督社团里也受人尊敬。
他已经为阿达伊奥服务了四十年了,他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阿达伊奥。所以,尽管有着这么多年的信任,他还是害怕阿达伊奥。
“你认为我们之中有叛徒吗?”
“有可能。”
“你有怀疑对象吗?”
“没有。”
“要是你有怀疑对象,你也不会告诉我,是吗?”
“我要不是十分肯定我的怀疑是正确的话,我是不会说的。我不愿意因为随便的判断来对人施加罪责。”
阿达伊奥死死看着他。他忌妒辜那尔的善良和节制,他甚至认为事实上辜那尔比自己更适合当这个牧师,大家选择自己完全是个错误。都是因为那条神圣的裹尸布,因为那个荒唐和古老的规矩要把这个职务交给那些大人物的后代,赋予他们荣誉和责任,但是很多时候接受者并不具备真正的条件来完成他的任务。
*第二部分
“裹尸布是很神奇的东西,但是为了得到它,已经死了不计其数的基督徒。我们必须确认不会有任何危险,我害怕这会让艾德沙又重回到那个糟糕的局面。我的车队碰到了一些游客,他们说这个城市也许又会被新的王国围攻。世世代代以来,我们的家族就是耶稣裹尸布的看护者,我不能因为我犯了一个错误,而让裹尸布陷入危险当中。”
…
《耶稣裹尸布之谜》第二十一章(1)
…
夜晚充满了花朵的芬芳气息。罗马照亮了约翰·巴里和丽莎宾客们的脚底,他们都站在空旷的平台上,在这个主宰着这个城市的空中楼阁上。
丽莎很紧张。约翰很生气,当他从华盛顿回来后听说她已经决定以玛丽和詹姆斯的名义举行这场晚宴,而且还邀请了马尔科和鲍拉。
他的丈夫因为她对姐姐的不忠诚而生气。
“你跟玛丽说了为什么请马尔科吗?没有,肯定没有。因为你不能也不可以这么做。马尔科是我们的朋友,我已经准备尽可能帮助他,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要把我们的家族牵扯进来,你更不应该搅和到这起艺术品部的调查中。丽莎,你是我的妻子,我对你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但是我求你也不要插手我的工作,我也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工作的。此外,为什么呢,这场教堂的纵火案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是他们夫妻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争吵。约翰感到有些自责。可能是因为他感到妻子对他的朋友的事情表现出了过多的热情。
四名侍从端着盘子为宾客们送上鸡尾酒。当巴罗尼在鲍拉和索菲娅的陪同下走进屋子的时候,他完全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那里有两个部长、红衣主教、很多外交官,其中还有美国大使、商人和丽莎的很多宗教界的朋友,这简直是个让人惊讶的庞大的宾客群。
“抱歉!我有点出神了。”马尔科跟两位女士说道。
“我也是啊。”鲍拉回答说,“但是我们既来之,则安之吧。”
索菲娅开始寻找乌姆贝尔托·德阿拉瓜的身影。看到他在那儿了,他正和一位金发女子聊天,她很漂亮、精致,和丽莎有一点点相似。两个人都微笑着,看得出来两人都很欣赏对方。
“欢迎啊,鲍拉。你真是太漂亮了。你是加罗尼博士吧,我猜一定是。欢迎啊。”
马尔科感觉出了约翰的不痛快。他对丽莎请他们来参加晚宴觉得很紧张。他甚至想办法让他们拒绝这个邀请。他很礼貌地,温和地试图让他们不要来。马尔科对此不太理解。
丽莎笑着冲他们走了过来。她看起来也和约翰一样有些紧张。“难道我自己看起来像个偏执狂吗?”马尔科自问道。因为丽莎的笑容有些不自然,约翰一向平静的眼光看起来也闪烁着不安的情绪。
约翰注意到索菲娅在男人中引起的反应。所有人都在看她,甚至红衣主教也看着她。一会儿她就加入到一群人的谈话中了,那群人里有两个大使、一个部长、三个商人和一个银行家。
她穿了一身阿曼尼的白色套装,松散着一头金黄的头发,除了带了一对很小的耳环和卡迪亚的手表,她没有佩戴什么过多的装饰,但是无疑她是那晚最美丽的女人。
这场谈话围绕着对伊拉克的战争展开了,部长和蔼地问起了她的看法。
“很抱歉,但是我对此持反对意见。在我看来,萨达姆·侯赛因除了对他的人民,他对其他人都不是威胁。”
她惟一持异议的人,这样也让谈话变得活跃起来。索菲娅列举着诸多反对战争的证据,给大家上了一堂精彩的历史课,让她的听众对她另眼相看。
索菲娅的眼睛一直都没放过那个和德阿拉瓜亲切交谈的金发美女。她利用约翰过来向这帮人道歉没有好好招待的机会,离开了他们,朝她的朋友们走过去。
“很感谢您能邀请我参加,巴里先生。”
“我们也很高兴您能陪同马尔科和鲍拉夫妇一起来参加我们的晚宴……”
那个金发女人又开始笑了起来,并用手势跟她打了个招呼。
“那是我妻子的姐姐,玛丽·司图亚特。”
“长的和丽莎好像啊。”马尔科说道,“您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吗?”
索菲娅低下头,她知道马尔科正在打她的主意。玛丽·司图亚特正和德阿拉瓜谈着呢,这样正好有机会接近那个男人。
丽莎这个时候走了过来。
“亲爱的,马尔科想认识玛丽和詹姆斯。”
“哦,当然喽,当然应该认识一下啊。”
丽莎陪着这几个人走到她姐姐和德阿拉瓜还有其他三对聊天的地方。索菲娅盯住德阿拉瓜的眼睛,他都没有瞧她一眼。他没有认出她来?
“玛丽,我想让你认识两位我最好的朋友,马尔科和鲍拉,还有加罗尼博士也是跟他们一起来的。”
那个女人大方地朝他们笑了笑,很礼貌地加入到了他们中间,然后开始自我介绍起来。德阿拉瓜礼貌地欠了欠身子,很冷淡地冲他们微笑。
索菲娅很紧张,一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