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商人、前来接人的亲友及机场工作人员。以色列最著名的科学家之一、韦茨曼研究所生物学教授卡齐尔也当场被打死。
恐怖分子显然实施的是一次“神风敢死队”式的自杀性攻击。凶手中的两人,来自日本京都大学的学生奥平冈就是那位一年前和重信房子结婚的“赤旗军”分子。第三个袭击者是24岁的日本鹿儿岛大学退学学生冈本公三,他当场被警察活捉。
凶手之一的冈本公三供认,他们是日本“赤旗军”的成员,他们所使用的枪枝弹药,都是由重信房子在罗马亲自给他们的。冈本公三毫不掩饰他为什么会去扮演这样一个杀人凶手的角色。他说:“我的职业是‘赤旗军”战士。战争就是要屠杀和破坏。我们不能把战争局限于破坏建筑物。我们相信,屠杀是不可避免的。作为实现世界革命的手段,我们必须创造世界赤旗军……“这个冈本公三后来被以色列人判处终身监禁。
路德机场事件,是国际恐怖主义发展历史上的一个转折点,标志着恐怖分子的跨国合作达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路德机场大屠杀在“赤旗军”历史上也是重要的转折点。如果说,“浅间山庄枪战”标志着“赤旗军”势力在日本国内土崩瓦解;那么,路德机场事件则意味着:在国际恐怖舞台上,过去默默无闻的赤旗军,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惹人注目的“恐怖明星”。
从此,“赤旗军”一手制造的国际恐怖事件接连不断。在西方舆论界,“赤旗军”被称为国际持枪暴徒。
魔爪伸向世界
搞劫持活动、扣押人质、勒索人质并迫使日本政府做出让步,这是“赤旗军”在70年代活动的主要特点。赤旗军横行全球,攻击的对象时而是飞机,时而是轮船,有时则是外国大使馆。“赤旗军”中很多骨干分子,曾在擅长于劫机的恐怖组织中受训。也许是这个原因,劫机成了赤旗军屡试不爽的拿手好戏,成功率之高是罕见的。
1973年7月20日,“赤旗军”派出其骨干丸冈修,伙同3名中东人和1名厄瓜多尔妇女,联手劫持了一架从阿姆斯特丹飞往东京的日本巨型喷气式班机,扣押了机上145名人质。恐怖分子控制着这架飞机飞越欧、亚、非三大洲上空,最后降落在利比亚的班加西。丸冈修一伙把乘客赶下飞机后,便在机上点燃了导火索。几分钟后,在震天的爆炸声中,这架价值一千万镑的飞机被炸成了一堆废铜烂铝。丸冈修等人向利比亚当局投降。
1974年1月31日,2名“赤旗军”分子光晴生和田义照人等,在新加坡壳牌炼油厂投掷燃烧弹,烧毁了一个储油箱。恐怖分子作案后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又劫持了“拉裕”号渡江客轮,携着5名人质驶入了公海。他们要求当局派飞机把他们送往外国。当局寄希望于用谈判拖垮恐怖分子,使他们心理上处于长期紧张状态而最后投降,于是开始了长达8天的马拉松式谈判。然而,在谈判的同时,另外一批恐怖分子又冲进日本驻科威特大使馆,将日本大使和其他28人扣为人质。在两伙恐怖分子的共同压力下,日本政府无计可施,只得屈服了。一架日航喷气客机奉命飞往新加坡和科威特,最后把全部恐怖分子送到了南也门。
1974年9月,“赤旗军”又在荷兰的海牙兴风作浪,占领了法国驻荷兰的大使馆。恐怖分子打死了2名荷兰警察,并把大使雅克。塞纳尔和其他10人扣为人质。这次行动的骨干是奥平纯三,就是路德机场三杀手之一奥平冈的弟弟。这帮恐怖分子以人质为砝码,要求法国政府释放关押在法国监狱里的“赤旗军”分子山田义昭,并为人质付出100万美元赎金,恐怖分子又一次得手了。法国政府被迫答应释放了山田。荷兰方面则派出一架波音707飞机把占领使馆的家伙们送到了叙利亚。惟一没有使“赤旗军”满意的是,他们只得到了30万美元赎金。
大约就在此前后,中东地区混乱的局势大大不利于赤旗军的训练和行动计划,赤旗军的基地也变得岌岌可危。聪明的重信房子便带领人马离开贝鲁特而进入巴黎。当时,欧洲有大量日本留学生、游客和忙碌穿梭的日本商人。当欧洲各国警察严密关注中东恐怖分子流动的时候,赤旗军分子已悄悄淹没于日本人的海洋中,成功地实施了一系列恐怖袭击。欧洲警方逐渐对赤旗军的存在感到不安,法国、瑞典都在日本人聚居的社区进行搜捕,并悄悄地把一些日本人驱逐出境。真是“狡免三窟”。重信房子见欧洲气候已不利,又转而面向东方,着手在亚洲组建活动基地,特别是加强了在东南亚的恐怖活动。重信房子发表宣言,声称要在新加坡、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等地开展反对日本的行动。
1975年8月,那是一个酷暑难熬的盛夏。赤旗军派出5人突击队到马来西亚首都吉隆坡,一举占领了美国领事馆和瑞典大使馆。50名外交官的命运都沦力“赤旗军”手中讨价还价的砝码,其中包括美国领事罗伯特。斯蒂宾斯和瑞典临时代办弗里德兰克。贝斯恃拉。恐怖分子释放人质的条件是:立即提供一架DC8型飞机,把突击队员和7名关在日本狱中的赤旗军分子送往国外避难。重信房子要求释放的7名成员包括:浅间山庄枪战中的神枪手坂 田国男,负责筹集资金的银行抢劫犯孤口博和佐佐木规夫,曾参与袭击法国驻荷兰使馆的西川纯等。
赤旗军的营救活动成功率之高,是其它恐怖组织望尘莫及的。这次事件发生在三木首相访美前夕,使日本政府非常难堪,不得不再次痛苦地让步。日本航空公司的一客机把5名在押犯送到吉隆坡,作为交换,人质也获得了自由。
吉隆坡事件,使“赤旗军”再次声名显扬,并补充了5名有经验的恐怖分子。而日本作为一个立宪国家却不得不再对重信房子屈服、让步,使它在国际舞台上大丢脸面。
人们这样评价吉隆坡事件:“这有如放虎归山,并在世界上播下了麻烦的种子。”
然而,奇怪的是,在吉隆坡事件后2年时间里,“赤旗军”没有用任何活动来证实这个预言。没有暗杀,没有绑架,也没有劫机。“赤旗军”,这颗在国际恐怖舞台上活跃了多年的“明星”,突然销声匿迹了。它似乎不再是现实中的魔鬼,而仅仅是人们记忆中的一个噩梦。
“赤旗军”是否已成为强弩之末了呢?
然而,在国际恐怖舞台上,短暂的平静往往孕育着更大的风暴,是拉开重大闹剧或悲剧的序幕。没有一个恐怖组织会自行引退。所有恐怖分子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继续制造惊人的恐怖,吸引全世界的注意,否则就会被人忽略、遗忘,导致灭亡。
重信房子就正躲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准备着实施一个惊人之举。她要凭这次行动克服困扰着她的两个难处,一是人员不足,二是经费缺乏。
这是1977年6月28日的清晨。从巴黎飞往东京的日航DC8型客机披着一身霞光,正平稳地在印度孟买上空飞行。机舱内航空小姐彬彬有礼地给乘客分发糖果、点心和饮料。东方女性典雅、温柔的微笑更增添了机内恬静的气氛。乘客们有的在吃喝,有的在看书报,有的人心已飞到了灯红酒绿的东京,向往着风光旖旎的富士山。在前排座位上一位60多岁的老人双目微闭,正盘算着此行的日程。他就是美国第一流的银行家、卡特总统的密友约翰。卡布里尔。
“都不许动!”飞机舱中突然传出一声大喝。卡布里尔如听到晴天霹雳一般,忙惊恐地睁眼一看,只见有四五个年轻人已从不同位置上一跃而起,几乎同时掏出了手枪和手榴弹。其中为首的一人继续狂喊着:“飞机已被我们劫持,如果有人乱动,我们就炸毁飞机。”这个家伙看上去眉目清秀,皮肤白皙,只是凶狠和紧张把他的脸扭曲了。卡布里尔发现这名劫机首领不时用眼睛盯着自己,不由打了几个寒战。如果他知道此人就是赤旗军中大名鼎鼎的二号人物丸冈修,而且此次行动主要就是针对自己而来,他恐怕早已吓昏过去了。
乘客们一听飞机已遭劫持,吓得个个目瞪口呆,面如土色。“哇”地一声,一名妇女抱着的孩子哭出声来,其他女性开始抽泣。男子们则在默默地祈祷,请求上帝或真主保佑他们平安。
劫机者控制了飞机,并强令驾驶员把飞机降落到了达卡机场。几分钟后,丸冈修从驾驶舱钻出来,扬了扬枪,故作轻松地对乘客们说:“先生们,女士们,受惊了。我们是‘赤旗军’的国际战士,为了营救战友不得不打扰大家。如果日本统治者答应了我们的条件,你们的生命和自由都能得到保障。 否则,请记住,是日本统治使你们一个个升入了天堂。当然喽,第一个见上帝的,将是可爱的约翰。卡布里尔先生。我们清楚你和美国总统卡特的特殊关系。哈哈……”丸冈修一边说着,一边狡猾地向卡布里尔挤了挤了眼睛。
“完了!”卡布里尔脑子里“嗡”地一声,整个瘫倒在座椅上。
日航公司客机被劫持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世界,尤其是牵动了日、美两国政府的神经。同时,劫机犯释放人质的条件,也已通知了日本当局,那就是:立即按名单释放日本监狱中的9名犯人,并交出6000万美元赎金。
令外界迷惑不解的是,重信房子要求释放的9人中有1人是与“赤旗军”毫无关系的刑事犯。恶贯满盈的家伙叫泉水博。他生于千叶县木更津市,高中没读完就退学到东京一家酒楼挣钱。
1960年,他闯入文京区一高级职员家里,残忍地将主妇杀死,抢走了14000日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后来被捉拿归案,判处无期徒刑,囚于旭门监狱。但泉水博在狱中也不安分,又劫持了一名看守作为人质,要挟狱方改善待遇。这场狱中斗争使他再次成了新闻人物,并受到了“赤旗军”的赏识。重信房子后来解释说,他并不在乎泉水博是抢劫杀人的刑事犯,营救他是因为觉得此人特别能“战斗”。
6月29日清晨,在日本首相府的一间密室里,烟雾弥漫,气氛沉闷。政界、外交界、警界的高级官员们不断商讨着如何处理这起劫机案。桌上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表明他们已度过了一个痛苦的不眠之夜。怎么办呢?日本已被世界称为最容易在恐怖活动面前屈膝让步的国家,如果这次再后退,难免会遭到国际舆论的指责。而且事实已证明,让步是会引发更大的恐怖狂潮。但如果不让步,151名人质的生命危在旦夕,美国总统朋友有脑袋随时可能开花的危险。而日本却没有武力突袭救出人质的能力,更谈不让获胜的把握了。思前想后,掂来量去,最后的结果是难堪的。日本政府不得不做出决定:为保证人质的生命安全,采取非常措施,立即接受赤旗军提出的一切条件。一名高级警官无可奈何地总结道:“我们就像一群温驯的马驹,而鞭子却操在赤旗军手中。”
赤旗军又取得了一个大胜利。一架飞机载着6000万美元和9名犯人飞往了达卡,换得了卡布里尔等151名人质释放。泉水博后来接受了全面的恐怖活动训练,成了重信房子的一员“大将”。
然而,鉴于释放泉水博出狱的是为营救人质而采取的“超法规行动”,日本检察官在他出狱的同时就签发了一张收监令,命令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一抓到泉水博,就必须立即把他送入监狱中继续服刑。
达卡劫机行动的成功,再次使赤旗军在人员和资金方面得到了补充,真是如猛虎添翼。人们提心吊胆地等待着,不知重信房子又会使出什么新的毒辣招数。
然而,这个心狠手黑的女人却迟迟没有行动,似乎神秘地从世界上消失了,或者是已良心发现,放下了屠刀。
这一停,就是整整8年。赤旗军已经完蛋了吗?
不会。世界各国的警察和反恐怖专家都头脑冷静地在搜寻着“赤旗军”的动向。相信,重信房子不会洗手,那不符合她的性格。这个女人和她的人马,一定正躲在地下,潜心经营,观测风向,伺机反扑。“赤旗军”掀起的恐怖逆流随时可能爆发。
原来,重信房子在战略上已做了重大调整,她看到,“赤旗军”建立10年来,虽然杀遍全球,犯案累累,但仅仅是空有“神风敢死队”的恶名,“世界革命”成功之日遥遥无期。重信房子不会放弃恐怖主义的斗争手段,却不能不重新审视她的战略和策略。
而且,“赤旗军”的活动已越来越困难。它此时只拥有30多名行动人员,只不过每次行动时,他们都换用不同的姓名。而各国的海关和警察都已熟悉了这些面孔和名字。欧洲已彻底把“赤旗军”拒之门外了。
重信房子的新计划大体是:暂停劫机、绑架等表面上引人注目的行动,不再单纯追求轰动效应,而是悄悄地积蓄力量,发展组织,扩大基地,做细致的准备工作。“赤旗军”还特别把目光投向东方,面向家乡,试图在日本重建稳固的基地,在东南亚和日本弄到资金,补充各国警察所不了解的新兵。在这静悄悄的8年中,赤旗军极力争取把早已四分五裂的派别团结起来,建立一个统一的恐怖组织。在东南亚,“赤旗军”已在菲律宾、新加坡、马亚西亚、香港等地建立了小据点,组成了初具规模的恐怖分子网络。日本警方认为,“赤旗军”至少新发展了100名成员,其中不乏财界和政界要员的子弟。重信房子还亲自在中东和东南亚地区对这些新手进行训练。
正当重信房子暗中积蓄力量的计划进展顺利的时候,一起引人注目的国际事件,又在精神上给“赤旗军”起到了打气作用。
1985年5月20日上午,瑞士日内瓦机场上秩序井然,数百名新闻记者翘首等待,准备采访即将开始的以色列和解放巴勒斯坦人民阵线的交换战俘仪式。
时针指向了10点。随着一阵席卷而来的呼啸声,3架以色列专机依次降落。舱门启开,400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巴勒斯坦战俘走下飞机。机场上一阵骚动,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拥向栅栏。一副副望远镜,一架架长焦距照相机,都在寻找着一个特殊人物。
他出现了。只见一个粗眉毛、厚嘴唇的亚裔青年,带着若无其事的神情,晃悠悠地迈着脚步走着,似乎有意远离其他战俘。
就是他,一阵劈哩叭啦的快门声,表明他又再次成为新闻中心人物。
这个引人注目的角色,就是数年前因参与制造路德机场大屠杀而震动了世界的冈本公三。他在废除了死刑的以色列虽免于一死,但还是被判处终身监禁。然而,事情仅过了13年,冈本就重新获得了自由,这不能不引起世界舆论的关注。
冈本公三出生于日本熊本县。1971年,他同二哥一起加入“赤旗军”。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冈本成了“赤旗军”的一个中心人物,被称为“赤旗军”的“教父”。他因血洗路德机场案而被捕后,在狱中表现沉默,有时语无伦次,甚至连日语也说不上来,似乎有些神经错乱。他的身边常放着一本日语《新约全书》和日本歌集,嘴里常哼着以色列歌曲《回家》。
在狱外,冈本公三已成了国际恐怖分子的一种象征,受到崇拜。然而,冈本公三获释的消息传到日本,犹如扔下了颗重磅炸弹,朝野为之震惊不安。第二天,东京警视厅就对身在国外的冈本公三发出了通缉令。日本治安部门忧心忡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