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赶快上飞机吧!”古尔丁催促道。
古尔丁和突击队员们连拖带抱地将总督及家人护送出庭院。临行,他命令爆破手将剩余的炸药安放在建筑物上,让倒塌的砖石挡住缺口,以挡住追击的格兵。
一切按计划进行着。当古尔丁的“海豹”突击队员们保护着总督等人赶到草坪时,UH—1型直升机的螺旋桨已飞快转动,随时准备升空了。
总督等人及负了伤的队员乘上直升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他们离开了总督府,离开了这片曾给他们带来痛苦的土地,向远处海面上的“关岛”号飞去。
古尔了凝视着“UH—1”在湛蓝的天空中越飞越远,最后成了一个银色的小点。他的心情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营救总督的任务终于圆满完成了。
救出总督后,新的任务又到了。“海豹”领受的下一个任务是搜捕前副总理科尔德和前“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奥斯汀及其他10多名成员。这对“海豹”来说便成了小菜一碟——因为海上早已封锁,机场也被美军控制。这些人纵有插翅的本领也难以逃离格岛。
在古尔丁的带领下,突击队员分为众多小组,先从俘虏中查起。不出半天,“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奥斯汀及委员会的部分成员便一一落网。在另一个据点中,美军搜索残敌的部队抓获了科尔德——正是他支持和操纵了这次政变。
美军控制格林纳达的局势后,由英国女皇任命的格林纳达总督斯库恩重新组成临时政府。
袭击格林纳达就这样顺利地结束了。据古尔丁掌握的情况,在这场短暂的战争中,美军死亡18人,伤91人,损失直升飞机10架,共耗资1。3亿美元。而古巴人被击毙69人,伤56人,被俘642人;格林纳达士兵死40人,被俘15人。
古尔丁也出色圆满地完成了任务。他知道,回国后少不了又是授勋、接见、发表演说那一套。然而此时此刻,他却高兴不起来。
他站在海边的岩石上,望着滚滚而来的海浪,听着它一遍又一遍洗刷砂石的阵阵涛声。别的国家会怎么评价美国呢?会怎么评价他呢?他在这场战争中究竟起到了什么作用呢?
他知道,胜利者的笑,有时也包容着无比的尴尬与难堪。
美国是世界公认的军事强国,却用武力侵略一个弱小的国家,这遭到了世界爱好和平国家的广泛谴责。即使是一些亲美的西方盟国也认为,美国大操之过急了。许多第三世界国家以各种方式谴责美国入侵格林纳达,是赤裸裸的以强凌弱、干涉别国内政的强盗行径。
里根总统在军事上胜利了,但在政治和道义上,却因为入侵行动而一败涂地。
在一次记者招待会上,一位美国记者站起来大声诘问:“今天美国认为洛林纳达不顺眼,可以派军队大举入侵。那么明天呢?美国是否准备派军队再去入侵尼加拉爪、巴拿马、厄瓜多尔或萨尔瓦多呢!”
山中降暴:拦截劫持“阿基利。劳罗号”暴徒
阳光下的劫案
1985年10月3日,阳光明媚,柔风习习,湛蓝的天空上若有若无地飘着几片柳絮般的云朵。宽阔的海面上,随着一声悠长而宏亮的汽笛声,意大利引以骄傲的豪华游轮“阿基里。劳罗号”在轻松的音乐声和人们的欢笑声中,缓缓地驶离了美丽的热那亚港。
这艘名为“阿基里。劳罗号”的巨型游船、全长196米,宽20米,重2万多吨,船身通体青白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乍一看去极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银色巨鸟。游船共盲乘务员331名,载有755名乘客,船长是费拉多。德罗萨。
游船的航行路线是经过精心策划和安排的。它从热那亚出发,经过意大利的那波里和锡拉库扎、埃及的亚历山大和塞德、以色列的阿什林德、塞浦路斯的利马索尔、希腊的罗德和比雷埃夫斯、意大利的卡普里岛,最后回到出发港,预计全程需要11天。
游船上的生活是舒心惬意的。万里无云的碧空之下,让略带咸味的海风轻轻拂过双颊,每个人都会陶醉于大海的神秘与安详。白天,来自于不同国度的乘客们有的玩乒乓球,有的玩甲板高尔夫,有的在游泳池中畅游,有的则坐在甲板上聊天。晚上,船长总要组织一些宴会、舞会、或观赏节目、各种肤色的人们尽情地参与玩乐,其乐融融、浑然不觉深夜已至。
在游客当中,有一群引人注目的老年人。他们是来自纽约及北部新泽西州的一群好友及邻居,年龄均在60至70岁之间。这些老人辛辛苦苦地工作了数十年,今天终于能够有机会坐着豪华游轮周游地中海,因而显得十分兴奋,玩得也非常尽兴。
倡导和组织这次老年人旅游的、是一名叫玛里琳的女士。这位来自曼哈顿的女士,尽管头发已近灰白,但脸色依旧红润,精神非常高昂。她的丈夫利昂。克里霍弗曾两度患脑溢血,这次也坐着轮椅来参加这次难得的游玩。
10月6日,星期天,恰巧是玛里琳女士的生日。人们为了表示对这位老人的尊敬和祝贺,跳舞一直跳到深夜。玛里琳满脸喜悦,激动地对大家说:“谢谢大家,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第二天,即10月7日清晨,“阿基利。劳罗号”静静驶进埃及亚历山大港。游客们早已对文明古国埃及向往不已,纷纷要求离船上岸参观。于是,共有666人离开游船,前往开罗城,并一睹著名的金字塔。
游船载着剩下的180名游客离开亚历山大港,向苏伊士运河北口的塞德港驶去。前往参观金字塔的那部分游客,预定在参观完后由陆地到塞德港,晚上在那儿登船会合。
其实,玛里琳非常渴望瞻仰一下金字塔的风采。但为了陪坐轮倚的丈夫,玛里琳毅然留在了船上。
而她怎能想到,就在她生日的第二天,一场可怕的灾难即将降临到她的头上!
早在几天前,在热那亚港口登船时,有4名行迹可疑的人悄悄地登上“阿基利。劳罗号”。一位女服务员发现了他们,礼貌地问他们:“请问几位先生是哪国人?”
“挪威人。”他们熟练地回答道,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船舱。
然而有谁知道,他们是巴勒斯坦人!
这一天,风平浪静。大海像一幅铅灰色的大桌布:凝然不动地铺展在周围。它并不显得辽阔。海面上浓雾弥漫,遮没了桅杆的顶端。雾霭使人目光昏眩。在这雾气里,太阳像个暗红的晕圈似地高高悬着。长长的波浪,犹如厚重的丝织品的绉褶,一个接一个地离开船头。被螺旋桨单调的旋转溅起的泡沫,团团翻滚着,然后消失在雾霭里。
在游船离开亚历山大港4小时后,这几个巴勒斯坦人开始行动了。两个手持重型机关枪,紧握手榴弹的人登上了船桥,用扩音器大声地喊道:“我们已经劫持了这艘游船!所有的乘客都到餐厅集合!”
玛里琳吃了一惊,随即展颜。她眉飞色舞地对丈夫说道:“这又是为庆祝我的生日而想出的什么花招吧……
不过当她抬起头来,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看到两个目露凶光的男人,以及他们手里黑默默的武器。那男人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仿佛随时都可能把罪恶的子弹射向他们。
玛里琳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灰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此时,船内已一片混乱。大家都意识到这两个男人是在动真格的。
一声枪响刺破了浓雾,冲上云霄。有人大喊:“快趴到甲板上!”
尖叫声中,另有一位乘客绝望地喊道:“我们会被杀掉的!一切都完了!”
人们疯狂地往餐厅跑。大家都在想:那儿人多,或许可以安全些。可当他们跑到餐厅时,想抽身撤走已经来不及了。
餐厅里,一个暴徒高高地举着一枚手榴弹,另一只手放到保险栓上,做出随时都要拔掉的架式。另一个持枪的暴徒、则面目狰狞地对人们喊道:“不要动!否则立即开枪!”
有胆大的乘客轻轻嘀咕了一句:“巴勒斯坦人……”
暴徒桀桀地笑了起来,露出两排阴森森的牙齿。他们见众人都已服服帖帖,用扩音器宣布道:“诸位,我们已经劫持了来自意大利的‘阿基利。劳罗号’。客人还挺多的嘛。我们的对头是美、英帝国主义者,而不是其他任何善良的国家。现在,请美国人和英国人出来!”
乘客们惊恐万状,无不瑟瑟发抖。当然,没有一个人动弹。
暴徒见没有动静,气急败坏地喊道:“把护照统统拿出来!”
大家仍是一动不动。两名持枪的暴徒把枪抵在乘客的脑袋上,一个一个地检查他们的护照。美国人和英国人很快就被带到了一边。
到了最后一位游客,这位名叫卡莉娜的女士已经吓得哭出声来。暴徒一把夺过护照,呵呵笑起来:“美国人,果然是美国人。舞蹈家?哈哈,如果不接受我们的要求,就连你一块儿,把所有的美国人和英国人都‘喀嚓’……”说罢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暴徒们邪恶地大笑起来。
而此时站在船桥上的一个暴徒,大声地命令船长:“马上把船开往叙利亚!”
船长额头已渗出豆大的汗珠——他的额头上,牢牢地顶看一把乌黑锃亮的手枪。“去……去哪儿?”
“叙利亚,塔尔图斯港!若敢耍花招,你就是第一个牺牲此时此刻,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开始翻滚起汹涌的波涛,海风也越来越大。”阿基利。劳 罗号“像一只孤鸟,在塞德港以北30海里的茫茫大海上,朝着叙利亚的方向驶夫。
暴徒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持枪的暴徒掏出一张纸来,塞到船长毛中:“立即呼叫埃及港湾当局!把这些文字读给他们听!读错一个字,就小心你的脑袋!”
船长哆嗦着接过纸条,打开无线电,呼叫埃及港湾。线路通了以后,船长瞪大眼睛,以颤抖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读了出来:“我们是巴勒斯坦解放阵线,即PIF的成员。现在我们已经劫持了意大利游船‘阿基利。劳罗号’,船员乘客生命危在旦夕。我们的要求是,迅速将关押在以色列的51名游击队员释放。如果我们的要求得不到满足,就连船带人一起炸毁。”
电波载着这些信息,立即传送到埃及。接收员大惊失色,迅速报告了有关官员,不久以色列也收到了这则消息。
原来,在暴徒们要求释放的51名游击队员中,有一名巴勒斯坦游击队的英雄人物阿尔。坎塔利。阿尔。坎塔利被称为“纳哈里亚的英雄”,是游击队的首领。1979年,在以色列北部的疗养圣地纳哈里亚,他伙同另外三人,杀害了一位男性居民,并残酷地用苏制冲锋枪枪托将其年幼的女儿打死。
据以色列政府消息,暴徒的要求是释放关押在该国的“77部队”成员。“77部队”是巴勒斯坦解放组织(PLO)阿拉法特主席的警卫部队,在各地袭击以色列人。据以色列说,1984年9月25日在塞浦路斯的拉纳卡港杀害游艇上3名以色列人的事件就是他们干的。
事实上,为了报复这次刺杀事件,以色列于当年的10月1日派一支F… 15飞行队,飞行2400公里,长驱直入突尼斯共和国首都突尼斯,对“77部队”的总部进行了轰炸,并杀害了70人,这其中也包括无辜的居民。以色列的过激行为不仅激起了巴勒斯坦,也激起了整个阿拉伯国家的反对以色列、反对美国的情绪。
不过,由于巴勒斯坦各组织情况错综复杂,暴徒究竟属于哪一个派系尚不清楚。暴徒声称他们是PLF的成员,但PLF的主席塔拉恃。雅可布立即申明:“这些劫船犯并非PLF的成员,他们的所有行为与PLF无关。”
同时,PLO的发言人也矢口否认对此事负责。于是,暴徒的身份问题便成了一桩悬案。
血腥杀机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在陆地上游玩了一天的666名乘客,傍晚返回塞德港,等待返回“阿基利。劳罗号”时,他们被告知:“港口拥挤,另等通知。”
乘客们在港口附近等了多时,果然不见“阿基利。劳罗号”的踪影,便悻悻地返回开罗,住进康科德宾馆。
而当他们得知他们的船只被劫持的时候,已是深夜。没有更多的消息,只有船长念的那一纸文字。人们在庆幸未被扣为人质的同时、不仅深深地为船上的朋友和亲人担心起来。他们悄寂无声地坐在康科德宾馆的大厅内,电台播音员的声音在厅内回荡。窗外,夜风已起,摇动树木沙沙作响。大家沉默青,没有人流露出一丝丝倦意。
而此时的“阿基利。劳罗号”上的餐厅里,暴徒们更加肆无忌惮。他们开着粗俗的玩笑,不断地戏弄和嘲讽英国人和美国人。
“你!”一名暴徒走到舞蹈家卡莉娜面前,恶狠狠地对她喊道。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卡莉娜身上。大家心想:她要遭殃了卡莉娜缩成一团,拼命地向后缩,她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拿来!”暴徒狞笑着指着她发髻上一只亮晶晶的碧玉发卡。
卡莉娜颤颤巍巍地取下发卡,扔结暴徒。
“这个!”暴徒的眼睛又盯上她胸前的一串珍珠项链。这一串珍珠粒粒饱满圆润,颗颗晶莹剔透,在餐厅闪烁的灯光下,发出炫目的光芒,显然是非常名贵的极品。
卡莉娜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把项链轻轻摘了下来。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扔给了她面前的这个恶魔。
然而贪婪的暴徒仍未满足,看来,他劫船似乎不仅仅是出于政治目的。他指着卡莉娜手上戴的钻戒,厚颜无耻他说道:“这个……快点!”
卡莉娜剧烈地抖动着,终于,她用尽所有力量喊了出来:“不!那是我的结婚……”
还没等她喊完,暴徒已一把夺过,放在手中端详起来。在他得意的狞笑中,卡莉娜双目紧闭,满脸泪水,显然已晕了过去。
接着,暴徒们对其他乘客也进行了掠夺。他们似乎对夺来的东西并不在乎,把项链等东西随便地扔来扔去,仿佛只是在欣赏别人脸上那种痛苦不堪的表情。惊慌不安的乘客们绞尽脑汁,也没有能想出制止悲剧发生的方法。
“他们究竟有几个人?”有人悄悄地问道。
“8个?9个?”
“好像是10多个!船桥那边还有人呢!”
“我们这么多人,还干不过他们区区几人?”有人恨恨地发牢骚。
“对啊,多上几个小伙子,把他们制服怎么样?”
“可别妄动。”一位中年人抬起惊恐的眼睛,“这一伙丧心病狂的家伙,手里拿的都是第一流的武器,说不定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先观察观察再说。”
大家叹了口气,重新归于安静。餐厅的灯很明亮,要搞什么小动作似乎不太可能。
时间就这样慢慢地流逝着。对乘客来说、刚刚过去的这几个小时,简直比过了几年的时间还要长。终于,“阿基利。劳罗号”靠近了叙利亚的塔尔图斯港。透过餐厅的玻璃窗,大家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叙利亚海港上荡漾的五颜六色的灯光。他们的心快提到嗓子眼了:快到港口,是不是应该把我们放了?
暴徒们开始与叙利亚当局进行联络:“我们打算在塔尔图斯港停靠。”
“请稍侯,”对方简短地回答道,“我们正在请示。”
然而对方迟迟没有答复。
暴徒们有些焦躁不安了,接通了无线电、向驻大马士革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