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草灯递过去一张照片。
“这……这是？！”立夏吃了一惊，夺过来。
这是立夏和清明的照片，虽然边缘有很多已经被烧焦了，但是还是能看出来上面的人。
“你……你从什么地方……拿到的？”立夏抬起头看着草灯。
“是立夏的家清理废墟时从里面挖出来的……好象只有这一张还算完整。”草灯微笑。
“……”立夏看着草灯沾满污血的手，心里百感交集。
“谢谢…………”许久轻轻地说道。
“只要是为了立夏，做什么都可以。”草灯迷人的微笑何时都没有变过。
立夏轻轻摩挲着照片。不知道是因为要珍惜唯一的和清明的回忆，还是要珍惜草灯的辛苦，抚去灰尘，将它贴在了心口，闭上眼睛。
清明……我不会恨你的，我永远喜欢你，永远………………
第三十四话：dreamless
“喂，凌。”
“啊，是你呀，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呢，律。”
“听说……你把你的restless借出去对付草灯？”
“想你也是为这件事情。没错，我是借出了restless，但是没杀草灯啊。而且我还给他换了名字呢。”
“草灯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随意动他？”声音带了火气。
“你的东西？哈哈，草灯早就不承认是你的东西了，你可以拥有他的人，但是你不可能拥有他的心，草灯的心早就给了他的sacrifice，不管那个sacrifice是谁也好。”
“草灯喜欢谁和你无关吧。”可以听出来律在极力忍耐。
“和你也无关啊。真搞不明白不过是一架战斗机，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弃。”凌的声音开始有点咄咄逼人，“你又是何苦呢？花那么大的代价，只是为了让我们不杀草灯吗？要知道渚也是我们很重要的合作伙伴，这次我又得罪她了。”
“……那是你的事情。”
“渚那边好象也很生气呢，她看出来我只是在敷衍——虽然她也拿我没办法。”
“……那是她的事情。”
“好吧，我们继续我们的约定，我可以答应你绝对不杀草灯……也不给他施行人身伤害，但是如果我要对他的sacrifice做什么，你能阻止吗？”
“……那是你的事情。”
“喀嚓。”电话那头挂断了。
“律啊……我真服了你了。”凌拿着话筒，有点感慨地说。
不睡觉，没有梦。不知道是哪里的谚语，但是似乎很正确。
立夏已经三天没做梦了，也就是说，三天失眠。
每每半夜不停地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最后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却被闹钟叫了起来——到起床时间了。
因为毕业考试迫近，所以全班都开始为国中的考试忙碌起来。立夏也不得不将七月的事情放一边，抖擞起精神来准备复习迎考。
“哈…………”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书，头一沉，咖啡就流了一桌子。
“立夏同学！书，书！”唯子的尖叫让立夏猛一个激灵，定睛一看书已经变成了褐色，慌忙找纸擦书擦桌子，拿拖布将地上的咖啡拖干净，折腾了半节自习课，睡意全无，当然，看的东西也忘到了九霄云外。
立夏提着书包无精打采走出校门，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立夏。”草灯一如既往地在门口接他。
“草灯……”立夏抬起头看着草灯，大大的眼睛很无神，似乎要控诉什么。
草灯笑着拉了拉立夏的耳朵：“立夏很累对不对？今天就不要复习了，我给你做好吃的，好好休息一下。体力不足的话，不能好好学习的哟。”
“草灯……”立夏的眼睛里顿时迸发出了光彩。现在草灯越来越懂自己了。
草灯在厨房里忙碌，飘出来的香味果然是立夏最喜欢的鲣鱼。
立夏躺在床上。还是很困，但是就是睡不着……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很不安心吧。因为七月的事情没有得到解决，总也不安稳。最近自己很累，为了遮掩脖子上的loveless，一直都要大力地将围巾裹得很严实，自己的日子也很辛苦。清明也是……他在哪里呢？现在好不好？
清明……做那些事情，应该是有他的苦衷的吧？七月，也许并不是那种非常可怕的犯罪集团。
七月的一把手deathless，还有二把手浅见凌，colorless，到底是怎样的人……
要怎么样，才可能为清明报仇……对手是六个人，而且还有战斗机……restless那样的战斗机。
杀死黎子的二世，到底是不是清明的战斗机？如果是，为什么清明要杀死草灯？如果不是，他又是谁指使的？七月吗？
杀死胜子医生的，又是谁？为什么，总是感觉到很怪…………
“吃饭了。”草灯的声音打断了立夏的胡思乱想，他站起来拖着疲乏的身体走向餐桌。
饭桌上。
“草灯，我想整理一下我们的线索，所有的。”
“好。”
“本来，我以为清明已经死了，而且是被七月杀死的，但是七月内部的人却说，清明并没有死，先后有两个人都这样说。”立夏放下筷子，“然后，名叫渚老师的战斗机专家派出了airless，matchless……等来杀我们。这个渚老师的身份，现在还是不清楚。”
“……是。”
“然后，七月又派出了restless，他们并没有杀我们，还给了我们地图，让我们找到了凌。”立夏喝了一口水，“见到凌的时候，他却说七月也在找清明。”抬起眼睛，“还有那个邮件地址，以及七月的人发来的莫名其妙的话。那个地址，草灯，关于那个地址，你知道多少？”
“对不起，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立夏叹了口气，现在的草灯不可能再隐瞒了，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还有那个二世，他杀了黎子。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清明的战斗机。”
“……应该是。”
“草灯……”立夏怔了怔。得知清明要杀自己，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晚上，立夏继续失眠。种种问题在立夏的脑子里搅成了糨糊，还怎么睡得着。
“还是睡不着吗？”
立夏侧过头，看见草灯那张放大版的英俊面庞。
本来想说“没什么”，可是一出口却成了“恩……”外加点头。
“我来帮立夏入睡吧？”草灯的微笑忽然变得坏坏的。
“啊……？”立夏还没反应过来，嘴唇就被草灯含住。
“恩……唔……”立夏吃惊地瞪大了眼，还是很不习惯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吻啊。
心开始狂跳，立夏感到草灯的唇温柔地吸吮自己的。这样怎么可能睡的着……刚想抱怨，却忽然有一种美妙的感觉浮了上来，立夏觉得草灯唇上暖暖的温度正通过自己的唇流遍全身，顿时整个人如同中了魔法一般昏眩起来，视线开始慢慢迷离……
当草灯的嘴唇离开自己的嘴唇时，立夏的眼睛已经闭上了，身体软软地瘫在草灯温暖的臂弯里，困倦一阵阵袭来，立夏发出满足的轻哼，搂着草灯沉沉睡去。
“立夏……我喜欢你。”
朦胧间，听到草灯的轻声耳语，温暖如斯。
我也一样啊，草灯……嘴角上扬一个微笑，紧接着意识便沉入了睡乡。
作者乱言：原来催眠的最好方式是接吻……（话没说完就被乱棒打下）
第三十五话：meetless
“二世，你是不是对草灯做了什么？”
“…………是……是又怎么样？”小声地不服地抗议着，“反正他已经不是你的战斗机。”
“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杀了你？！我有很多战斗机，不在乎少你一个。”
“……清明！你……你不能这样……”
“……没有下次。如果草灯再被你做什么，我就不会再想留着你。”
“我知道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有。”咬牙切齿一般地承诺着。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立夏放下手中的卷子喘了口气。今天复习的工作已经差不多了，感觉上还可以，睡眠也好了许多，不会那么困乏。
“立夏同学，我们去吃点心吧？”唯子在身边小声地问，“我家附近开了一家点心屋，那里的点心好好吃呢，我们去吧！”
“啊？”立夏愣了一下。
“那也算我一个！”弥生什么时候都不会放过机会。
“好啊！”唯子居然很爽快地答应了，让弥生受宠若惊，都成了星星眼。
立夏看着他们，想一想自从翠湖之旅后就没有再和他们在一起了，现在一起去买点吃的，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点了点头，拿起手机。
“我和唯子弥生出去买点点心，今天就不用接我了。立夏。”
给草灯发完邮件，立夏看着唯子：“那个点心屋，很远吗？”
“就在我家边上，不远的。”唯子很高兴地说。
草灯在家里画着画，等着立夏回来。忽然有敲门声，草灯放下画笔去开门，却在手放在门上的时候感觉到了杀气——战斗机的杀气。
“……是你。”草灯吃了一惊。
“草灯，别来无恙啊。你最近可好？”
——门外的是清明和二世。
草灯皱紧了眉。
“不要这种表情，好歹你曾经是我的战斗机。”清明故意忽略了“曾经”，把“我的”加了重音。
“有什么事吗？”来者不善，草灯将目光移到二世身上，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立夏不在吗？你们不是一起住吗？”清明一挑眉毛。
“立夏今天有些事，要晚回来。你要见他吗？”草灯冷冷问。
“你喔，一有了新主人就变得这么飞扬跋扈。”清明不屑地看着他，“立夏不在正好，你替我转告他，我和他永远都不会再见了。”
这句话让草灯很吃惊。清明想干什么？说这种话……立夏那么想见他的。
“但是，他无论如何是我的弟弟。”清明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非常哀伤的表情，“所以，你要替我好好照顾他……虽然已经不是你的主人，但是这个命令希望你能够接受。”
草灯吃惊得已经说不出来话了。本来以为清明是来找麻烦的，但是却说了这么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还会有这样的表情……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清明这么悲哀的表情。
“……立夏是我的sacrifice，我现在只听他的，不用遵守你的命令。”良久草灯道，“但是我会好好照顾他，不是因为你的命令，而是我真的爱他。”
“真的爱他……吗。”清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收敛了悲伤的表情，淡然道：“你最好记住我们今天的每一句谈话，草灯。”
草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走了下去。
“你又是何苦？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来了，就应该一直等着你弟弟回来嘛。”路上，二世很不高兴地抱怨着，“你这样……又留了一个大坑了，要草灯怎么和你弟弟说明白。”
“你说完了没？我应该没有允许你开口说话吧。”清明瞥了他一眼。
二世识趣地低下头。
再没见过你这样的……明明担心自己的弟弟，却从来不说……草灯也是，你也是喜欢他的吧。想到这里，二世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还有，他叫立夏，不要整天‘你弟弟’‘你弟弟’的叫。”清明冷冷地说。
“是，我的主人——”二世无奈地拖长了腔。其实清明的无奈，他比谁都清楚。清明不断地遣散身边的战斗机，惟独留下了他，二世明白清明想干什么。可是，为什么偏偏留下他？虽然他知道很多事情，但是以清明的性格，自己已经多次违反命令，大可以杀了自己，可是他没有。
难道说清明……对我……
“你笑什么？！”冷峻的声音再度传来。
“不不不，没什么。”二世干咳了一声。自己还真是自恋，想太多了啦。
“我回来了……”立夏提着一大带子点心走进了门。
“立夏，你回来了。”草灯迎上来，接下立夏手里的东西。
“今天买了好多种点心呢，待会儿你也尝尝。”立夏的眼里带着少见的雀跃，这时候的他，才真正像一个六年级的孩子。
草灯看到他这样，越发不忍将清明的事情和他说。好不容易才能快乐一点，要是和他说……会非常残忍的吧，立夏……绝对承受不了的。
“怎么了，草灯？”看见草灯的一脸沉默，立夏愣了一下，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没什么。”草灯转过身，“我去准备晚饭……”他走进了厨房。
“你还没问我吃什么哪！”立夏有点生气，肯定是有事瞒着自己！
“立夏，别说了。”草灯忽然将立夏搂进了怀里，“我真的不想说……”
——！！！
立夏感到草灯身上少有的悲伤气息炸弹一样地爆开，弥漫了整个屋子。为什么草灯会这么伤心？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草灯居然主动拒绝，他不想说的事情，是什么？
头脑居然出乎意料地清醒，立夏开始搜索所有草灯不想要自己知道的事情。
七月……草灯的老师……还有，清明。
心里咯噔一跳，自己想到清明时的悲伤，和这里的悲伤气氛是那么相似。
“……你见到清明了吗？”
草灯的身体剧烈地一震。果然……自己猜中了，清明来过。清明一定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否则草灯不会这样。是和自己有关的吗…………？
“草灯，你说吧，清明说了什么？”立夏平静地说。
“……立夏，我……”草灯的声音近乎恳求了。
“说吧。”立夏竟然非常平静地命令。
“……清明说，他和立夏永远都不会再见了，并且要我，好好照顾立夏……”草灯的声音有点发颤。
“…………………………”
就要开始大闹了吗……草灯有点紧张地想。
“他不见我啊……不过他活着就好。”末了，立夏竟然只是这样平静地说。
“立夏？”草灯讶异地放开他，发现立夏的表情是那样地镇定，镇定的让草灯有点慌。
不会是……精神错乱了吧？
“去做饭吧，草灯！”立夏拿起一块点心塞进草灯的嘴里，“我今天吃鸡排饭！”
“……”嘴里塞着点心无法出声，草灯只能怔怔地看着立夏。
“快去啊！我要饿死了！”立夏拉下脸。
于是草灯万分疑惑地进了厨房。时不时探出头看看，生怕立夏又哭。
不想再和我见面……以后都不见面吗。立夏坐在床边，清明，你想要我认输？那怎么可能呢！
不知不觉间，立夏已经在变得坚强。
第三十六话：truthless
凌的别墅有一个庞大的会议室。今天他一早就等在里面。
“凌~~~~！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哦！”一个尖细的女声，随后渚就扑了进来。随后的还有好几个人。
“我说，渚，不要搂我的脖子。”凌厌恶地将渚推开，然后看了看来的人，忽然皱了一下眉毛，“怎么，旭没有来吗？”
“那家伙啊，架子大的很呢，没有浅见你和渡边一起请的话，还就是不来。”一个青衣的男人捋着头发不高兴地说，“明明只是三把手，态度怎么这么嚣张。”
“喂，我可是听到有人说我的坏话呢。”一个长得很清秀的男人走了进来，话语里带着冷峭。
青衣男人顿时哑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行了，人既然都来齐了，我说正事。”凌扫了一眼众人，“昨天青柳清明和我打过电话了。”
人群立刻炸了锅：“这不怕死的小子居然还真敢呢！”“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喂，浅见，你查到他的位置了吗？”
“他用公共电话打的。但是他似乎要投降呢。”凌的眼睛里带着戏谑，“他说要和我们面谈。”
“他既然送死，我们又干吗拒绝？”青衣男人恶狠狠地笑着。
“这……不会是陷阱吧？”旭拧紧了眉毛。
“还是旭聪明点。”凌笑了，“但是，可以将计就计。所以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