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工厂的探头正好能监控到厂门口到对面安全岛的范围,都没有发现林超的踪迹。所以,从现有证据暂看,林超就算失踪,也是在顺橙路上失踪。偏偏顺橙路上的监控设备特别少。”
阿克鲁接着说:“首先,我检查了林超父亲给我们的笔记本电脑。这台电脑很新,用了大概3个月左右的时间。里面除了游戏之外,还有一些网络。林超这个人的生活的确不算太精彩,应该说比较单调。他的qq可以直接登录,聊天记录不多,几乎不怎么和人聊天。联系人栏目里面也只是一些熟悉的同事和同学,基本不加陌生人。同时,他没有使用其它聊天工具的习惯。”
“他的笔记本里有没有值得推敲的线索?”冯藤卓问。
阿克鲁摇头:“暂时真没有看出来。他的笔记本里最多的就是游戏。不仅网游,还有超级多的flash游戏。网页收藏也是和游戏有关,还存了很多单机游戏。他是有多喜欢玩游戏呀。怪不得生活轨迹那么平淡。”
“那么通信工具呢?”冯藤卓继续问。
“他的手机基本用来电话、短信、打游戏,没有有效信息。通过我们从电信公司获得的近三个月通信记录看,他打得最多的电话是给家里人。另外几个固定号码我们回拨后,基本也就是他那几位同事。”
“对了,忘记这个了。”范篱突然想起从林超厂里带回来的纸盒子。他立刻拿来,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倒在茶几上。打火机、笔记本、方便贴、钥匙扣、碗筷之类的小玩意散落一片。“林超厂里没来得及收拾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冯藤卓拿起茶几上的笔记本,仔细翻看。笔记本半新不旧,只用了前几页,后面全都是空白。为数不多的有文字的几页里,写着一些游戏名称和账户。看着这些用户名,冯藤卓一脸无奈道:“全是游戏账号,他真的是爱游戏爱到痴狂了。”
“方便贴上也是游戏账号。”阿克鲁晃晃手里一叠黄色便利贴:“真是什么游戏都有,看得我都有些手痒了。”接着,他又指着那枚圆形,黄色底纹,绘有彩色图案的钥匙扣说:“瞧,连钥匙扣都是网游的赠品。‘大江湖’还挺霸气的名字。”
“厂里工作单调,喜欢游戏也很正常嘛。”费在屋顶淡定地说:“连妞都懒得泡,还不让打个游戏消遣消遣。”
“不过是有点网瘾的年轻人,他的失踪才显得特别奇怪。”冯藤卓自言自语道。
“您的意思是说,他没有理由失踪。”范篱道。
冯藤卓点点头:“失踪总要有个理由,这宗失踪案奇怪在于,没有合理理由。从家庭、朋友、社会、甚至意外等诸多方面去看,林超都没有失踪的理由。”
“难道线索就这么断了?”郭源不甘心说。
“别急,只要是存在的事件,总会有漏洞的。”冯藤卓笑笑安慰道,顺手拿起茶几上蓝色的打火机。这不过是一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塑料打火机,花一元到处都能购买。它应该被使用了很长时间,外壳上面的字和花纹也已完全磨损。冯藤卓扣动打火机,一串火苗嗖一声窜得老高,向上尽力摇摆着。
“这么高的火,里面气还有不少。”博克明看着高高的火苗说。
“还有三分之二的气能用。”冯藤卓将机壳对着日光灯,里面流动得液体清晰可见。
“我记得林超的同事说,他是个不抽烟喝少量酒的人。”范篱说:“一个不抽烟的人要打火机有什么用?而且还磨损得这么旧,难道他的同事有意隐瞒?”
冯藤卓看着磨损严重的打火机说:“未必。按照磨损程度看,这打火机的确很像用了有一段的时间,但是按照剩余气量看,这打火机用得并不多。有的时候,打游戏或看片子,会不自觉手里捏个东西,所以,这枚打火机磨损得连字都看不清了,从而很容易让人觉得打火机一直在使用中。”
范篱眨眨眼:“是磨损的?”
冯藤卓说:“其实道理很简单,林超在单位同事圈不抽烟,但是在网吧打游戏大家都知道通常会通宵达旦,所以需要一些物品比如香烟、咖啡等提一下精神,这枚打火机就是这个时间段用的。”
“大家为什么研究起林超抽烟的问题了?”费不解问。
“你了解我吗?”博克明突然冷冷问。
“废话,熟透了!”费回答。
“我很喜欢点心烘焙,还参加烘培班。”博克明说。
“真的?”费张大眼睛。
“假的。笨蛋。”博克明冷冷说。
费只好无辜地看着冯藤卓:“他到底什么意思呀?”
冯藤卓笑道:“很简单,你和博克明非常熟悉,但是,他还是有你所不知道的一面。就如林超,虽然几乎二十四小时和同事在一起,但是,同事依旧对他的了解有遗漏的地方。比如在网吧这个环境里,他的抽烟行为就并不为同事所知。但是,在网吧里的人,也许很清楚林超的抽烟习性。换一个环境,换一拨人,或许会给出更多的不为人知的信息。”
“理解了。”费在屋顶说:“我们还得去网吧查查有没有人和林超特别熟络。”
“对。”冯藤卓点点头。
“游戏环境也应该深入调查一下。”阿克鲁说:“说不定网上的他和现实生活里的又有不同。网络又是另外一个环境。”
“很好,网吧和网络游戏方面就交给你和费深入调查了。”冯藤卓笑说。
“ok。”阿克鲁点头。
“有件事挺奇怪的。”郭娉突然说。
大家一齐将目光看向她。
“那个海狮毛绒玩具没有了。”郭娉说:“林超从海洋公园出来后买他给5岁堂妹的海狮毛绒玩具,有半人高呢,在下车以后就没有了。”
“对啊!”阿克鲁将片子倒回去看。果然,大家发现,林超下车以后,那只海狮玩具就不在他手上了。他单手提着纸袋,走在路上。
“拉车上了?”郭源说。
“这趟车很拥挤吗?”冯藤卓问。
“不挤!”阿克鲁回答:“他坐得这趟车不是热门线路,也不是上下班高峰时段,应该蛮空的。就算没有位置坐,站着也会很宽敞。只可惜,这车没有车载监控,否则,就能清楚查他在车上干什么了。”
冯藤卓点头说:“那么,他忘记的可能性是不大的。”
“为什么?”郭源不解。
冯藤卓解释道:“看画面估算,海狮玩具的个头约有半米高,个头不算小,用大塑料套着,一路都是由林超扛在背后。就算车站候车,林超也没有把它放到地上。这说明,林超希望保持这件玩具的干净性,所以,没有将它摆在地上。既然如此,上车后林超同样不会把它放在地上,那么,他一定会一路提着,扛着或者抱着。那么,一直在手里的东西,又怎么拉下呢。除非,是他不想要这件玩具了,因为他觉得玩具太累赘,影响他接下来的行动。”
“您的意思是说,他是在车上的时候行踪突变的?”郭娉说。
冯藤卓点头:“对。”
“可是,他的手机当天并没有使用的情况。”阿克鲁奇怪道:“难道真么巧,在车上碰到了什么人?或者有人故意跟踪他,在车上指示他的下一步行动?”
“这个问题现在也没有答案。或许,得找到他以后才能有答案。”冯藤卓笑笑说:“我打算明天去顺橙路走一遍,看看会有什么发现。一个人怎么可能无名蒸发,这其中必然有个名堂。”
10、照片里的人(1)()
不知道为何,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和白天温暖和煦形成极大的反差。天亮前雨势逐渐减弱,最后没了声息。
窗帘后泛出微微的光,想是天亮的程序已开始。不知今天会是什么样子的天气?
灭掉手里的烟,随手拿起件外套,博克明走出房间。
客厅里的小夜灯泛着微微的光,再过一会,它将被真正的光明淹没。只有在黑暗里,它那微薄的价值才会彰显。然而在阳光里,它的光除了单调之外另加了一层多余的意思。
“谁?”阳台门口发出一声惊慌地声音,显然没有料到这个时刻有人会进入客厅。
“我。”博克明听出是郭娉的声音,可是除了“我”这个字之外,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自从各自划清界限以后,他们之间公事之外不谈其它。
“才五点。”郭娉的口气平淡如预料。
“有点事出去。”博克明往走廊走。
“你过来替我拿下东西再出去。”郭娉在阳台门口说。
“哦。”博克明走过去,这才看清。原来郭娉站在一张椅子上,正对头顶的油画发呆。“油画后面有个包裹,被画框卡住了,拿一下。”郭娉跳下椅子说。
博克明站上椅子,伸手摸到油画框后面,在一堆滑腻的灰尘里摸到一只粗布的包裹。他用力拉了一下,没拉动,的确是被画框卡住了。
“能拿出来吗?”郭娉问。
“嗯。画框抬一下就可以。”博克明一边说,一边用右手微微托起画框,左手用力一扯,那个布包就到手了。放好画框,他把布包交到郭娉手上,跳下椅子,准备出门。
“不问是什么?”郭娉在黑暗里问。
“没兴趣。”博克明说。
“金蛤蜊,拿去吧,可以镇痛。”郭娉淡漠地说:“首领命令我去橙焦公司替你弄的。最近太忙了,也没时间拿出来给你。首领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橙焦公司的东西在36区也算是绝对禁品。”
“没这个必要,你销毁吧。”博克明没接收,直接走到门口。
“你是内疚还是后悔还是无可奈何?所以,拒绝使用金蛤蜊。”郭娉在黑暗里讽刺地说。她是在等这样一个时机吗?把依旧没有疏通的气撒出来。
“你慢慢猜。”博克明冷冷说,关了门,出去了。
“如果不是首领的命令,谁愿意替你去拿这危险的东西。”郭娉恨恨说,手一扬,布包里的金色粉末扬到了空气里,闪了几个闪,就彻底没有了。空气里留下淡淡的腥味,也在一扇门开启的同时,撤掉消散。
“看来我又好心办坏事了。”冯藤卓一脸无奈地从房间里出来。
“是我情绪不好。”郭娉把粗布包捏在手心里,剩余的粉末刺的手心疼。
“快把布袋扔掉,别伤到自己的手。”冯藤卓关切地说:“金蛤蜊是强效镇痛剂,成分一直是橙焦公司的秘方。你不痛不痒得,不要去接触这个毒物。”
“您觉得我没有痛过吗?”郭娉松开手,愤恨地将布袋丢进手边的垃圾桶里。布袋上一枚金蛤蜊的标记已经因为手心的汗渍变得模糊不清。
“这又是何苦呢。”冯藤卓劝慰:“已经过去了。”
“每天在同一个屋檐下,每天不知道要碰上多少次的面,您觉得我不痛吗?”郭娉压着喉咙说:“我的痛每分每秒都没有消褪过。这不是因为我还爱他,而是因为我恨他对我狠心地拒绝。一次又一次。”
“你太执着了。”冯藤卓说。“这次是我的错,不应该让你替我去拿金蛤蜊。你那么聪明,一猜就知道是要给谁用。”
“您没错,是我自己情绪不好。看他痛苦我就痛快,我心里不正常。”郭娉收拾起糟糕地心情,无奈笑道:“您放心,虽然我和他不和。好在同为一个团体里共存,我不会对他如何的。就这样不咸不淡也不错。更何况他现在这样糟糕地状况,权当做看戏也特别有趣。”
“宽心吧。”冯藤卓最后劝慰道。
“没事了。”郭娉笑笑,转开话题问:“您是起床了吗?要准备早饭吗?”
“不用准备,不饿。下了一个晚上的雨,一时间睡不着了。”冯藤卓摆摆手笑道。
“给你泡杯咖啡吧。”郭娉把椅子摆好说。
“好。谢谢。”
原来外面的雨根本没有停止过。夜里狂风大作雨势狂暴,而如今,雨势转为细密的丝线,密集成一张湿黏的网,留不出一丝透气的空间。这样的雨才更叫人无措,它们无孔不入地侵入每一个进入布阵的肌肤,在不知不觉中将你打湿。这不是小雨,是另一种形态的大雨倾盆。
关于刚才客厅里的争论,在细密雨丝的冲刷下,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博克明往街口走,打算在自己被彻底打湿以前拦一辆出租车。
首领那辆车三天前被费开报销了,据说是撞在一棵梧桐树上,彻底报废了。按照费的解释,是他最近调查案子,疲劳过度,所以才会打着瞌睡开车。可是按照大家对费的了解,八成是晚上打游戏打通宵,开车的时候犯困,才会在半梦半醒间出交通意外。
此刻天边已微微泛白,雨下得更密了。街道上根本没有过往车辆,博克明拦出租的打算算是彻底报废了。于是他打算沿着一些商店的雨棚走,直接到更前面的宽阔街道去碰碰运气。
走了约莫十几分钟,天色更加明亮了。博克明周身已经被打得半湿,就在他即将光火劫车的时候,终于在大马路转角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二胡不说,博克明立刻跳了上去。今天真的是阴冷的可以,无孔不入的冷瑟瑟。博克明坐定,热气和周身的寒冷激烈交替,由于舒适来得太过突然,昏昏沉沉间竟然就睡了过去。
待到他醒来,已是一个小时候以后,目的已到,外头的雨也停了。
付了钱下车,博克明发现衣服和头发都已经干了。
此刻,天色微微转晴,空气清新,他的面前挡着一座高山,被雨水冲刷得葱翠亮丽,右侧一条绵延入山的小路看不见远近,也不知通往何方。博克明没有多犹豫,踏上小路,入山而去。
空气早已被大雨净化得不带丝毫尘味,清新空气在鼻子下方游走着。鸟儿早已起身,在林间各处欢叫,彼此打着热烈的招呼。
穿过一片密林,小路分成三岔。左、中、右各一条,继续绵延。博克明选了右边的小路,继续前行。
此刻,山林间的房子也多了起来。高高低低依山而建。有单独一间的矮平房,也有连成一片的民居,有高两层,有只一排,各自散乱在林间,影影绰绰,如画般安静美好。
因为有人居住,山林里也不只单单有树木,一些地皮被开垦出来,种出一排一排新鲜的瓜果蔬菜,周遭点缀的也是鲜美的果树。还有不远处小小的家禽栏,传来母鸡咕咕,小鸡喳喳的声响。那些手札的篱笆墙,对在一侧的茅草等等自然收集,用一种返璞归真的语言,把这里轻轻标记为一处村落。
自留地里被雨水冲刷了一夜的蔬菜,绿得分外招人喜爱。一些鸡鸭随处在林间和小池塘边走动,安然自在。村民也各自出了屋子,按照今天的打算,各自忙碌着。没有人在意一个陌生人地到来,一切皆按照这平时的轨迹运行着。
按着地图,博克明找到村落深处一幢灰瓦红墙的两层小屋,正想敲门,门里嘻嘻哈哈跑出一群孩子差点撞上他。看着那群孩子往山上跑,正自发呆,门里传来一阵苍老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你进来吧。”门里的老人说。
博克明微蹙双眉,显然自己此行已在别人意料之内。他推开虚掩的门,跨了进去。
11、照片里的人(2)()
房子里很亮敞,正中厅堂,左右各一间房。整个布局简单朴实,和普通农家没啥差别。左边的房门紧闭着,右边则大敞着。博克明没多想,直接进了右边的门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