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我多虑了,冯先生是肯答应签的。”庄颂松抱歉笑说:“我还以为36区的人,都只为单纯的利益存在。冯先生曾经不是收到过一块漂亮的金币吗?如果五天内不能完成契约,就拿它做赔偿吧。”
李若融拿起契约,看了一遍:“看上去不是很难的事,可是谁又知道里面藏了多少阴险。”
“总要有人签的。”庄颂松自信满满:“”
“我来签吧,既然是我的手下,我会负责到底。”冯藤卓拿过李若融手里的契约,把名字签上。
“爽快。”庄颂松收好契约,又将一些资料推到冯藤卓面前:“这些是她的照片,还有她的社会关系,会对你有用的。记得,时间是五天,包括今天在内,如果过期,我不要博克明,我要你手里那枚金币。”
“了解。”冯藤卓说。
“李小姐,昨天没睡好吧?博克明回来,你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庄颂松似乎有意要和李若融说话。
李若融由心底讨厌这个人,这个人的存在让她碰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她没有办法集中精神,作一首完整预言诗。“赶紧把人给我们送回来。”
“你看上去如此镇静,是和你经常出入36区那样的地区有关联吗?”庄颂松挑眉笑:“其实,人都是判若两人的分裂,人都是假装要拥抱其实要发怒的体格。”
李若融皱眉头,这句话真奇怪,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可是她心里又忍不住想,左边的若睡了右边的就会醒来;左边的哭了右边不会假装安慰;左边的迷惘右边也更会迷狂;左边的丢掉的右边俯身没有捡起,人都是假装统一的分裂体格。
“好了,事情办完了,我就先告辞了。”庄颂松支着膝盖起身,蔡进安也跟着站起来:“一个小时以后我会把博克明给诸位送来。”
庄颂松和蔡进安走后,客厅里显得有点过分安静,谁都不讲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对了,费你刚才去哪里了?”阿克鲁突然问。
“我我”费支支吾吾,把帮潘折拿半支葵花的事情老老实实详细说了一遍。又把那张纸条递给冯藤卓:“首领,我错了,做事没脑子。潘折说这个是酬劳,我看不懂。”
冯藤卓安慰他道:“算了,不是你的错,你也是急着救博克明。”他打开那张手写的纸,上面写着一段话:关于很多性格的自己。关于自己和自己的挣扎。渐行渐远,是哪一个自己?思维里自己和自己拔河,彻夜狂欢还是九点就睡?买心仪品牌还是假装不想出门?是往前走还是站在原地?你相信的信任和保护,还有幸福的奥义,最后怎么就变成双手沾满的血腥?“潘折说这是酬劳?”
费点头。
冯藤卓把纸给大家递送着看。“今天是怎么了?都在说性格。”
“前面写了人的自我挣扎,后面怎么写事件了?”麝月看着纸条,皱眉看向李若融:“你怎么看的?”
“和你看法一致。”李若融从发呆中恢复,尴尬道:“看来那个庄颂松和潘折说不定是一伙的。人都是判若两人的分裂,什么左边右边的,还有潘折纸条上写的,那么多自己。无非是个证明型预言,就是用很多观念证明一个观点,人都是有很多重性格的。只有最后一句的‘变成双手沾满的血腥’也许可能是说事件,但是这个预言大部分是为了做人有多重性格的概念证明,所以,这件所谓血腥事件是否发生了,不得而知。”
“而且他们都没有说出主角是谁。”冯藤卓感觉今天一天,空气里全是无法破解的疑问。最重要的是,他发现一个更麻烦的问题,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问:“李小姐,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李若融眨眼。
“你是不是碰到了抑制预?”冯藤卓问。
冯藤卓说的话让李若融有点惊讶:“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庄颂松说‘人都是判若两人的分裂,人都是假装要拥抱其实要发怒的体格’的时候,你没有答话。我想他是想引你说出后面的话,如果你的话能压过他的话,那么他的预言就会被你破掉。如果你没办法比他说的更精准,而是跟着他继续说下去,就是被他引申预言,相当于被他牵着鼻子走,所以,你当时没答话。”
李若融叹气道:“是啊,碰到抑制预了。我当时想‘左边的若睡了右边的就会醒来;左边的哭了右边不会假装安慰;左边的迷惘右边也更会迷狂;左边的丢掉的右边俯身没有捡起,人都是假装统一的分裂体格。’你说,今天怎么都和性格有关呀?”
冯藤卓摇头,不置可否。
“你碰到了可以抑制你预言的预言师?”范篱问。
“只要这个庄颂松在,我就没办法说出比他更精准厉害的预言。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他的预言压制住。他是有抑制能力的预言师,他有专门对付我的技能。”李若融不甘心道:“我没辙了。”当下,把那天在屋檐下的对话和大家说了一遍。
“你们的对话真奇怪。”麝月在沙发角落里说:“答非所问,又像在说一件事。”
李若融耸耸肩膀,表示无奈。“冯藤卓你肯定一个小时候以后他会把博克明送回来吗?”李若融还是有点担心博克明,她感觉不光是因为看到庄颂松让她浑身不舒服,她想到博克明的时候,也会有莫名的不安感。
“他的目的不在博克明,他需要通过我来找那份重要文件。”冯藤卓安慰道。他心里想,在古迹博物馆的时候,如果立刻答应庄颂松的契约要求,或许就不会让博克明陷入这个麻烦中了。庄颂松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控制得了博克明?想到这里,他心里一紧,看到麝月同样担心的表情。他只好假装走去阳台吹风,悄悄发消息给麝月。
月亮不知何时爬上天空,阳台上的风有些冷。
麝月靠着护栏,低声说:“叫我出来干嘛?”
“还有一个小时,”冯藤卓看着麝月:“我们就可以见到博克明了,他没事吧?”
麝月避开他眼神,说:“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认识庄颂松?”冯藤卓追问。
“认识,可是”麝月无法掩饰她的担心:“反正他不是好人,我担心博克明处境不好。”
“会有多不好?”冯藤卓皱起眉头,这是他这两天第二次皱眉头。
麝月摇头说:“我不清楚,他出了名心狠手辣,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我是不是不该和他签契约?”冯藤卓问。
麝月眼睛定定看着一个地方说:“一定要和他签。如果他达不到目的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先把博克明弄回来吧。”
“他是海港哪一个方位的人?”冯藤卓又问。
麝月避开他话题说:“时间差不多了,去看看手机,有没有消息吧。”
17、废弃旧楼()
大家苦等了一个小时,最后庄颂松发来了消息,让他们去一间36区荒废已久的旧楼找博克明。众人只好驱车立刻赶去。
在36区,这样的废弃小楼到处都有。它们通常孤立一方,四周搭配的也是荒芜和杂乱,没有其它漂亮楼宇点缀,它只是独自守在那里等好心人来收购。这样孤立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年,也许更久。
当冯藤卓看到这幢小楼的时候,他的眉头第三次皱了起来。这座楼他没有入内过,但是,他是认识的。当它还是一幢漂亮小洋房的时候,博克明的父母把它买了下来,原打算作为送给儿子的礼物,后来结果是被冷冷回绝。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他的父母唯一一次想要与博克明和解的心愿,最后也没有达成。
此刻,小楼孤立的站在那里,黑洞洞的窗口里没有丝毫的人际现象。一些灰色的窗帘落到窗外,在冷风里独自飘零。楼下大铁门早已锈迹斑驳,爬满了藤蔓,倒在两边。别墅内的水池也早已干涸,落满了树叶和杂物。花坛里的花已被枯草代替,在一个冬天里,变作黑色的下一季的养料。
别墅的门斜依在墙边,借着门口还未用尽的小壁灯,还能辨识它原来的漂亮纹路。
走进别墅内,阿克鲁很快摸到了电灯开关,但是他开几次,都没成功。“我去找找电表。”阿克鲁拿了手机当手电,绕去配电间。
“擦的,都答应契约了,干嘛要把博克明关在这破地方。”费骂道,拿手机当手电到处照。手电照到的地方,皆显露出当时装修的用心,甚至在电视边,还找到几套游戏机和几排游戏光碟架。“这是给年轻人住的屋子吧?”费从架子上拿下光碟:“竟然有那么多绝版游戏。”
“这是想拍摄恐怖片吗?”李若融没留意地上有积水,不小心滑到沙发里,一鼻子的灰。
“博克明,听到没有?”冯藤卓对着空旷的房子大声叫他的名字。
大伙分散开,一边呼唤着博克明的名字,一边在房子的各个角落搜索。一楼、二楼、地下室、阳台,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但是,仍然没有博克明的下落。
“找到没有?”阿克鲁搞定电力系统,落下电闸。
房子突然进入一种完全光明的状态,每一块瓷砖,每一根立柱,每一件家具,在三年以后,像一场发布会一样公诸于众。
“这里装修的真够温馨的。”范篱从二楼俯瞰整个客厅,那些装修只是旧了或者被偷走了不少,而原始痕迹却没办法磨灭。柔软的沙发、温暖的垫子,茶几上的漂亮果盘、地上的毯子、橱窗里摆放的各种款式游戏机、三排游戏光碟、连排的酒厨它们大部分其实都已被偷走,范篱却仿佛能看见他们刚刚装修好的样子。
“为什么这里有那么多空的相框?”李若融在范篱不远处指着墙上的空镜框,“这个房子里到处是镜框,茶几、柜子、还有墙壁上都有,但是里面却没有照片。”
“他们只是旧了。”范篱看着墙壁上镜框的痕迹,有大有小。
“只是旧了,却未必用过。”麝月从另一边楼梯上来。
“为什么?”李若融皱眉问。
“你可以摸一下,你是个预言师。”麝月说。
李若融摸了一下镜框,她读不到信息,自从碰到那个叫做庄颂松的,她的语言能力完全要被他抑制了。
“抑制预没什么了不起的,都是心理虚幻的东西,你不害怕,他就拿你没有办法了。”麝月说。
李若摸着玻璃说:“我现在什么也感受不到,也许,过会就会好了。不过,这些玻璃外面虽然有灰,里面却很干净,一点点油墨或者指纹痕迹都没有,说明照片还有装进去过。”她有随手抓起转角装饰桌上一只旧镜框,打开,也是一样,内部没有任何指纹和油墨。“也许房子装修了,但是,没等他主人来住就被抛弃了。”
“很可能。”麝月同意她的说法。
“李小姐,你踩到血了?”范篱指着李若融的脚说。
“血?”李若融低头,看见自己踩了一地脚印。这不是刚才踩的水嘛?她从上往下观察客厅,刚才就是在沙发那里滑了一下,现在,沙发的位置一目了然,哪来的血。她忽然想到屋顶难道是屋顶滴下来的?她立刻望向屋顶,那里有一张制作简约的吊灯,此刻,吊灯上的装饰纸已经完全被红色浸染,呈现出一种异样的黑色。
“去阁楼!”李若融指着吊灯对楼下大声说。
“这房子没有阁楼,是平顶。”费一边往楼上跑,一边说。
“屋顶!”李若融随手打开身后一间房间,跑进去,推开窗子,从窗子翻上了屋顶。其它人也陆续翻上了屋顶。
原来这间别墅之所以要做平顶,是因为楼顶被做成了一个小型篮球场。黑暗里,篮球架孤零零立在哪里,还有一些破落的桌椅,散的到处都是。
李若融的心紧张得几乎要跳出胸口,庄颂松是说要把博克明给冯藤卓,而开始他没有说是死是活。她颤抖地打开手电,慌乱地照射着这片场地,每一个区域都让那她焦虑紧张。当手电的光照到楼顶中央的时候,两条趴着的身影让李若融紧张的心几乎跳出喉咙。
那两个人间距有两米距离,头向着对方,一样趴着一动不动。
“博克明。”李若融跑过去,翻开一个人,不是,一个陌生男人的脸,已经断气了。
范篱在另一个人身边大声说:“李小姐,博克明在这里,还有气。”
李若融赶紧跑过,只见博克明浑身是血,生死未卜。“快送医院!”
“我把他背下去。”费焦急地说。
“赶紧找绳子。”阿克鲁也急了。
“这里是平台,一定有通道,赶紧找一下。”冯藤卓大声说。
于是人又四散开,找下去的楼梯。这平台上到处是列缝和杂物,怪不得血会流到吊灯上,楼顶肯定已经开裂了。大伙找了几分钟,很快,郭源发现墙根椅子堆里有个突出的拉手,奋力拉开,原来是下行的楼梯,有两人宽,赶紧招呼大家把博克明抬下去。原来那楼梯通到二楼储物室一间暗格后面,怪不得先前不曾发现。
大伙七手八脚把博克明抬上车,一路疾驰赶往医院。
这个晚上刚刚好,办完了所有繁琐的事,让时间暂时按照思维的轨迹缓行,让思维暂时按照心情的轨迹运行。人能按照自己设定的道路行走,是幸福的。但是大部分的人,是按照命运的行径前行,很无奈。
没有必要拖延,在事情还有挽回的充裕时间段,这样做是不是就是助长?所以你才会这样任性的一次又一次把麻烦放大。
这个时间段,午夜一点钟,热闹夜市的背景,在夜排档小方桌边稍坐,点一桌便宜饭菜,消磨等待引起的烦恼。
“我没想到你出手会那么快。”项师傅喝着啤酒,看着桌子上的纸盒子:“这么好的东西,就用纸盒子装?”
潘折提嘴角嘲笑道:“再好,也不属于我呀。”
“倒也是,你那个弟弟,真是会惹麻烦。年少气盛,和安咯珊的人斗制作高纯度镇定剂的技法,最后输给人家被扣安咯珊内。”项师傅笑着说过去:“如果当时首领不答应给出‘梦睡’剂的秘方换潘浩云,你会不会怪他?”
18、你弟弟运气真不错()
这个晚上刚刚好,办完了所有繁琐的事,让时间暂时按照思维的轨迹缓行,让思维暂时按照心情的轨迹运行。人能按照自己设定的道路行走,是幸福的。但是大部分的人,是按照命运的行径前行,很无奈。
没有必要拖延,在事情还有挽回的充裕时间段,这样做是不是就是助长?所以你才会这样任性的一次又一次把麻烦放大。
这个时间段,午夜一点钟,热闹夜市的背景,在夜排档小方桌边稍坐,点一桌便宜饭菜,消磨等待引起的烦恼。
“我没想到你出手会那么快。”项师傅喝着啤酒,看着桌子上的纸盒子:“这么好的东西,就用纸盒子装?”
潘折提嘴角嘲笑道:“再好,也不属于我呀。”
“倒也是,你那个弟弟,真是会惹麻烦。年少气盛,和安咯珊的人斗制作高纯度镇定剂的技法,最后输给人家被扣安咯珊内。”项师傅笑着说过去:“如果当时首领不答应给出‘梦睡’剂的秘方换潘浩云,你会不会怪他?”
“不知道。”潘折坦诚道:“大概我会想其它方式搞定,但是不知道会不会成功。这次就把上次遗漏的问题补救了吧,早知道事情还有后续麻烦,上次就应该交易完毕后杀了安咯珊的人,也免得今天受制于庄颂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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