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眼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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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眼记者-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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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试想,谁会愿意放着年轻貌美温柔体贴的美娇娘不管,去陪一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疯子呢?但是为了避免给媒体和竞争对手落下口实,逢年过节的时候他还是会回到那间豪华的宅院,陪伴他名义上的妻子。不知道为什么,近来程玥愈发疯的厉害,以前她还能安安静静的坐下来陪他吃完一顿饭,可是现在,只要一见到他,她就冷嘲热讽的跟在他的身后,直到慢慢变成怒骂嘶吼,甚至有几次,她还用家里的花瓶打了他。他也不是不知道,家里的佣人早就或明或暗的告诉过他,程玥无数次被一个女人的电话激怒,对着电话破口大骂,他当然知道电话那端是谁,可是每次胡镜心都美目含情,哭的梨花带雨的靠在他的胸前,“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我总是觉得自己对不住她,有几次甚至想一个人离开算了,只是,我实在放不下你。”明知是谎话,他却极为爱听,更何况怀中的美人,柔弱无骨,楚楚可怜,他又怎再忍心苛责。

    又是一年中秋节,这天,男人例行回家,因为不想和她正面冲突,他饭后便早早睡去。半夜的时候,男人忽然觉得脖子被什么东西紧紧勒住,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慌忙的睁开眼睛,却见程玥坐在他的身上,用一根领带狠狠的勒住他,她边勒边笑,竟是笑出了眼泪来,弄糊了脸上的浓妆,使那张苍白的脸愈发显得怪异。一股怒气突然喷薄而出,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男人一遍遍说着这句话,踢开程玥,将她压在身下,用手紧紧扼着她的脖子。我从没喜欢过你,你知道吗,但是却要装成喜欢你的样子,这有多难,这也算是把我欠你的都还了吧。程玥不再挣扎了,她看着这个男人,这个她爱了一辈子的,为了他不惜和父母决裂的男人。现在的他,目露凶光,青筋凸起,脸上带着不置她于死地不罢休的戾气。

    在意识弥留的最后一刻,程玥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这笑容终于惊醒了处于混沌状态的吕世恒,他摇着眼前那具软绵绵的躯体,拍打她的面庞,可是这个陪伴了他二十几年的女人终是没有再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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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血祭() 
在那个信息不透明法制不健全的时代,在吕世恒的巨大能量的影响之下,程玥最终被认定为突发疾病自然死亡。

    程玥死后大概一个月,有记者拍到吕氏大宅的佣人们大批离开的境况,记者们当然不会放弃这个炒热度的机会,但是佣人们面对记者的采访各个都讳莫如深,只有一个耳朵不太好使的老仆边摆手边喃喃自语道:“造孽啊,她,她又回来了”

    松涧楼就在那一年建成,程玥的骨灰也被移至这里。为了防止她的灵魂再出来作乱,吕世恒在某位高人的指点下特意从泰国请来一尊开过光的小石佛埋在松涧楼门前喷泉的底座下,这哪里是什么宾馆啊,整个松涧楼就是程玥的墓啊。

    松涧楼选址在这里当然有它的原因,这是一块风水宝地,把结发妻子埋葬于此,能保吕氏一族财运亨通,世代兴旺。可怜的程玥,死后不仅被禁锢住灵魂,不得超生,还要被自己深爱的丈夫这么利用。

    “徐先生说我亲手杀死了我太太,真有趣,凭空捏造的小道消息我每天听的不下十个,这是最好笑的一个,可是证据呢,可是现在的法律和以前不同了,没有证据,谁又能耐我何呢?”吕世恒神色凛然的看着徐行。

    “别说几十年前的案子难以寻找证据,就算有,也应该早被您销毁了吧。我只是推测,因为鬼魂做的事情往往和她生前的回忆有关。”

    “不如我们还是说回松涧楼吧,”吕世恒似乎稍稍松了口气,“这么多年一直都相安无事,为什么她她突然会”

    “那就要问问您身后的这位了。”

    吕汉杰——吕世恒身后那位一直被吴汐当成助手的中年人像他的父亲一样,把所有的情绪隐藏在淡漠的表情下,一言不发。经徐行一说,吴汐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他,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看起来好眼熟啊,像是在哪里见过,可是却又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里,是哪里呢?突然,她心下一惊,是他,没错,他就是杜鹃花海中,要带那个女孩子一起离开的男人。可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吕汉杰要带走那个女孩,这和松涧楼和程玥又有什么关系呢。吴汐目不转睛的看着吕氏父子,而吕世恒,则在沉思两秒之后,头也没回一下,示意徐行继续说下去。

    要破困魂之术,首先要打破压制怨灵的封印,就是那尊石佛,这倒不难,难的是这血引子。怨灵被压制的时间久了,会渐渐丧失生前的记忆,即使封印打开,也只是游离于人世间的一个孤魂野鬼,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也达不到某些人想要达到的目的。所以,必须在结界打开的同时,用她生前最恨的人的鲜血作为祭品,让她恢复所有的记忆,记起所有的仇恨。

    “所以,那个女孩子”吕世恒若有所思的看着徐行。

    “没错,”徐行缓缓的说,“不愧是父子,利用女人的手段都一样高明。令公子在溪塘找到了一位远房堂妹,有多远呢,远到这位女孩子甚至不知道她和大名鼎鼎的吕世恒竟然是血亲。我想,他一定使用了从他父亲那里继承过来的对付女孩子的手段,才让这样一位花季少女心甘情愿的做出牺牲,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会让她丢了性命。”

    “又是困魂术?”吕世恒的眼睛逐渐变得浑浊。

    “是的,当晚来到松涧楼的,是一具尸身。那个女孩子已经死了,但是魂魄被困在躯体内,供他指挥。我曾召回她的魂灵,发现在跳楼之前,她似乎被人控制着在寻找一个最佳的方位,因为只有在这个位置跳下去,才能确保一举砸碎佛像,并用自己的鲜血立下血祭,引出程玥。”

    “可是,知道佛像位置的人只有我和他,难道,难道又是他?”

    “阻止灵魂进入六道轮回,利用它为自己做事情,一项是他最擅长的,所以当初,你才会寻求他的帮助不是吗?吕先生。”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收了我的钱把她困住之后,又收了别人的钱把她放出来。”吕世恒狠狠的攥住拳头,然后突然回头看向身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父亲?”

    “父亲?”吕汉杰轻轻冷笑了一声,“那晚过后我就再没把你当成父亲。”他强迫那双苍老但是阴鸷的眼睛和他对视:“你也会怕不是吗,所以在掐死了她之后,你不敢看她的眼睛,甚至这么多年来,你都不愿意直视我的眼睛,因为我的眼睛和她的一模一样。那晚,你怕到浑身哆嗦,竟然把她扔到了柜子里,可是,你当然明白,柜子怎能困得住她,所以你找到那个人,修了这座楼,把她困在下面。明知道自己的母亲被人害死,但是却连祭拜都不能够,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所以这二十多年来的谦卑顺从,都是你装出来的?不愧是我吕世恒的儿子,可以和我一样,隐忍二十多年。”

    “不光对父亲的谦卑顺从是装出来的,对母亲的满腔深情应该也是装的吧。”徐行突然发话了。“二十多年来一直隐忍不发,现在把程玥引出来,又找来记者报道出自杀事件,试图对吕氏集团施压,是因为看到父亲耄耋老矣,俨然已到了分家产的时候了吗?”

    刚才还振振有词的男人突然像换了张脸孔,他看着徐行,恶狠狠的压低了声音:“你以为是谁?竟然敢对我们吕家的事情指手画脚?”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话,吕世恒颤颤巍巍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直视你吗?你以为我害怕?笑话,我吕世恒怕过谁?我是因为恶心,这眼睛我看了半辈子了,早就恶心透了。所以,你觉得我会把家产留给你?做梦。”

    吴汐突然很想离开这里,这丑陋的事实让她觉得恶心。两个站在社会顶峰的男人此时脸上没有半点忏悔之意,有的只是恨不得将对方至之于死地的怒气,难道真的如徐行所说,人性的恶,竟然如此难以估量。

    崔明寒走到吴汐身旁:“你脸色不太好,我带你出去透透气。”吴汐感激的看着他,刚想起身,却被吕世恒的话拦住,“对不起诸位,在我和徐先生达成某**识前,谁也不可以离开松涧楼。”他话音刚落,门口的保镖就走了进来,站成一排堵住大门。

    “吕先生认为能拦的住我?”徐行看着吕世恒,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平静到任何人都觉察不出他内心的变化。

    “徐先生神通广大,天下之事知无不晓,岂是我等凡人可比拟的。但是我想,如果你的朋友深陷危局,你也断然不会见死不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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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程玥() 
吴汐突然感觉肩膀被人固定住,同时一个冰冷的管状的事物抵住她的后背。她看向两侧,崔明寒和秦志立的处境和她一样,被身后的黑衣人牢牢的控制住。吴汐无助的望向徐行,却发现徐行竟然在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她,她不懂,明明自己的命运现在完全掌控在他的手上,他却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似得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吴汐突然想起他说的那句话——“陆吾想让你来。”为什么,为什么陆吾会想让她过来?来了又能怎样?她不过是吕世恒控制徐行的一颗砝码,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其他的作用吗?

    集中精神集中精神,吴汐一遍遍的默念。可是,任她如何屏息凝气集中精力,她依然没有发现周遭有什么变化,就连陆吾也没有像上次那样突然出现,拯救她于危难之中。

    徐行的目光慢慢从她身上移开,转而看向吕世恒,“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了我朋友。”他的声音冷酷至极,不带一丝温情。吕世恒没有说话,只是向吴汐背后的黑衣人轻轻的点了下头,旋即就吴汐听到了扣动扳机的声音,可她没有像崔明寒那样失声大叫了起来,也没有像秦至立那样早已身子一软瘫倒在椅背上,因为她看到了徐行手中蓦地多出了一把青铜古剑,剑身不长,但是刃如秋霜,寒光闪闪。这么光亮如新的一把宝剑,除了吴汐,其他人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同样没被注意到的的是站在吕世恒身旁的一个淡淡的黑色的身影。

    枪声终是没有响起,青铜剑在子弹射出去的瞬间从徐行的掌心飞驰出去,犹如一道炫目的白光,依次穿过吴汐三人身后,她只听到枪掉落的声音和黑衣保镖的阵阵惨叫,随即一股力量把她拉过来,挡在胳膊后面,“还好吗?”徐行关切的看着她。吴汐刚想回答,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个站在吕世恒身旁的淡淡的黑色的影子终于现形了。

    程玥静静的注视着吕世恒,她身上的黑色旗袍,就像通往地狱之门的黑河,透着彻骨的寒意;点点红梅,仿佛枉死之人的鲜血,诉说着无尽的怨恨。她裸露在外的苍白的脖子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深红色的印痕。“吕生,你让我等得好苦。”程玥冰冷的手指紧紧的卡在吕世恒满是皱纹的勃颈上,漆黑空洞的眼睛注视着那张苍老的面孔,那张英俊的总是略带羞涩的看着自己的脸孔如今已是沟壑纵横。

    “真好,你终于只属于我一个人了,再也不会被别人夺去了吧。”吕世恒,这个在商场上不可一世的枭雄,如今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扭断了脖子,甚至连声音都没发出一声。

    “你本可以不死的。”徐行轻轻的说。吴汐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徐行的那把剑,本来是用来对付程玥的,却因为吕世恒的贪念,胁迫他们做人质,使得徐行不得不先救他们三人,而这份贪念,竟然让吕世恒丢了性命。

    看到吕世恒双目圆睁的尸体像一件垃圾似得被随意丢弃在地上,众人才如梦方醒,尖叫着四下逃窜,可是任他们如何用力推踹,松涧楼的大门始终纹丝不动。更加让人绝望的是,本来还灯火通明的松涧楼,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这突如其来的漆黑像是一盆冰冷的水,浇灭了众人心里那丝逃生的希望,本来还被呼救声充斥着的大堂,突然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连人的呼吸都轻不可闻,似乎每个人在小心翼翼,生怕会引来潜伏在黑暗中的那个让人心悸的黑影。

    从明到暗的光线上的反差让吴汐和其他人一样瞬间掉进了黑暗的深渊,但是周围的寂静却让她的耳朵变得更加敏感,“嚓嚓嚓嚓”是什么声音?是窗外的风还是林中的鸟?“嚓嚓嚓嚓”当吴汐终于想明白的时候,那个声音却似乎已近在身旁,这哪里是什么风鸣鸟叫,这是尖尖的指甲刮着墙壁的声音啊。

    月光缓缓照进吴汐身旁的窗子,她终于看见了眼前那张怪异的脸:她的眼睛像白色面具上抠出来的两个黑洞,嘴巴涂得血红。她静静的看着吴汐:“他果然还是只喜欢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咯咯咯。”突然这笑声陡然停下,十根尖尖的手指倏地就向吴汐抓过来,吴汐终于回过神来扭头要跑,却被腿边一个不知名的东西绊得一头栽倒在地,“完了,”眼看那手指和自己只有大概一公分的距离,吴汐只能认命的闭上眼睛。

    “叮”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吴汐紧闭的双眼前忽的一暖,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团红光飘在她和程玥之间,程玥苍白的手指像被这红光烫到了似得猛的缩了回去。吴汐激动的快要流泪了,是徐行的玉扳指。此刻,它在飞速的旋转,发出温柔的光亮,给她隔出一块安身立命之地。

    “程玥,吕世恒已死,仇已经报了,对这人世间,你还需留恋吗?”徐行手执青铜剑,慢慢的朝程玥走了过来。

    “吕生,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忍辱负重和鱼死网破,到底哪一个选项更好一点?我我真的想不明白,我觉得自己快疯了,每天盼着你回家,可是你一回家,我闻到你身上的她的味道,我就恨不得你死,马上死掉”

    话音刚落,程玥就纵身向徐行扑去。

    徐行双手在胸前合十,双掌中紧紧夹着青铜剑的剑柄,剑锋直指程玥。“天遁剑出,一断无明贪嗔,二断无明爱欲,三断无明烦恼。”听着他轻轻的念出口诀,青铜剑仿佛即将去执行任务的战士,剑身竟激动的轻轻颤抖。

    “去吧。”徐行突然提高声线,宝剑像早就等不及了似得冲着程玥飞了过去。它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吴汐只能听到一声惨叫,随后就见一道白光在程玥的身体中来回穿梭。大约过了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青铜剑发出铮的一声响,离开程玥的身体,又折回到了徐行的手里。

    程玥被整个撕碎了,她的身体如今像一团团的雪花,飘散而下。在玉扳指的光线的照射下,这片片飘絮缓缓凝结成一个银色的光球,慢慢朝那片光亮飘过去。

    “难道没有第三个选项吗?当他不再爱的时候。”吴汐起身,看着这个银色的光球,她的脸庞不知何时已布满泪痕,“我选择放手,不是为了成全他,而是为了成全自己,不想因为他的离开就把自己变得面目可憎,我想活得更加幸福。”程玥的灵魂似乎听到了吴汐的话,竟然在半空中顿住了,吴汐看着她,“放手吧,程玥。”光球在吴汐的头顶慢慢的盘旋了一圈,像是在对她的话做出回应,随后仍是被玉扳指吸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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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尾声() 
松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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