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小屁儿把嘴揍到我耳边,悄悄的说:“你这马子咪咪好大,性感!”
我一听差些笑喷,拍了一下他的头说:“你这小P崽崽人小鬼大。”
吃完肯德基之后,我先把英子送回了家。然后,才把小屁儿带回家里。一到家,他就嚷着要玩PS,本想给他说说明天送他回家的事,但一见他玩兴十足,就没有败他的兴。谁知,他玩着玩着,竟睡着了。我把他抱到沙发上,给他盖上了被窝……第二天早上我一醒来,发现睡在沙发上的小屁儿不见了,在屋子里找遍不见踪影。正在我情急之下,发现桌几上有一纸条,歪歪扭扭写着这行字:
“叔叔,你和你马子都是好人。我不想回家,那个不是我的家。我走了,我拿走了你钱夹里的钱,其余的东西我给你放在桌上。钱一共是两仟叁佰,还有两个硬币。就当我借你的,等我妈从牢里出来,我一定叫她还你,到时候,我一定能找到你家的。”
看完纸条,我知道事情麻烦了。这时,我想起了我和湘妹之间唯一的信息通道---刘彤,因为她常可以以医生身份接触到湘妹。于是,我拨通了刘彤的电话。
“我还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先打过来了。”刘彤说。
“我就想问你小梅现在怎么样了?”
“今天早上就被接回监狱了,刚刚才离开。”
“她情绪怎么样?”我急于想知道湘妹现在的状态。
“唉,”刘彤叹了口气说:“还是不好,李果,你一定要想办法帮帮她,否则,我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听了刘彤的话,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竟是语塞。
“哦,对了,小梅临走时希望你一定帮他一个忙。”刘彤象想起了什么。
“什么忙,说吧。”
“她想让你去看看她儿子,她怕她儿子的爹虐待孩子。地址在我手上……”
154我没有把湘妹的儿子被他老爹踢出家门,以及从我这里逃走的事告诉刘彤,我怕湘妹如果知道后在她本已不堪重负的心理上再重击一次,如果那样的话,只会加快她的再一次的自毁念头……我答应刘彤到她那里去取地址之后,便挂断了电话。我知道,接下来我必须找到那小屁儿,然后把他送回家,再然后把小屁儿一切都很好的消息告诉刘彤转告湘妹。
就在我洗漱完毕,正准备穿衣出门的时候,英子又来了电话。
“老公,起了没?”听口气,英子今天情绪不错。她一般只在情绪不错的情况下,对我才以老公相称。
“刚起。你呢?”
“我早就起了,昨晚一夜几乎都没闭眼,嘻嘻。”
“怎么啦?”
“我好兴奋!我好好兴奋噢!”英子乐得竟弄出了琼瑶阿姨的戏词,差些抹我一身鸡皮疙瘩。
“兴奋什么?”
“你忘了?”英子的口气倏地显得有些诧异,手机听筒里一下静下来。
而我,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绞尽脑汁想今天究竟是个什么日子。如果我懵里懵懂回答错了,那一定会败了她今天不错的兴致……然而,我磨菇半天,搜索了几乎相关与不相关的日子,都没发现有什么特殊。
见我半天没哼声,英子的语气显得就有些冷了,说:“李果,你让我伤心!”随后,便听到英子轻轻抽泣的声音……说实话,那一刻我吓得不清,不知道一个什么重大得要死的日子让我忘掉了,而且忘得太过干净,竟找不到一丝一痕。我急忙哄英子:“宝贝,你别这样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记性早叫狗吃了,你就告诉我是什么事吧,求求你别哭了。”
“李果,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现在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爱我,好啦,别说了,让我好好想想吧。”
英子冷锅冷灶的把话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我再打过去,她怎么也不接听。我意识到事情严重了,寻找小屁儿的事只好先抛开,我得先把英子安抚好了再说。
走到街边,我要了一辆出租,正奔英子家。在车上我一直在大脑里搜索今天究意是一个什么样的日子,大的方面无果我就尽量往细小的东西上想,很有时侯,影响女人情绪的,都是些细小的东西……出租车刚到紫林庵的时侯,电话又响了,我一看,又是田大林那丫打来的。
“你今天总该有时间了吧,马上到我办公室来我们谈淡。”
“对不起,田大老板,我现在依然没时间。”
“李果!”田大林上火了,说:“你拽个卵。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想开染坊,不来算球,老子就看你把卵子咬了!”
“田大林,”我压着语气对他说:“如果我给杨军说的事,他如果不帮,我不仅要咬你的卵子,而且老子要咬就咬一窝。”
说完,我把电话挂了……挂了田大林的电话之后,我发现的哥的行车路线不对,他在绕道走,丫的一定把我当外地人打整了,我靠。
“咦咦咦,”我急忙喊住他:“哥皮,你当我县份上来的?咋个给我逗起圈子来了?”
“看你这行头就知道你是贵阳人,”的哥和颜悦色的解释说:“今天不知是哪个大款结婚,骚媚日眼的,一路三十多台大奔,把喷水池都堵死了,我刚刚才从那一堆死车里钻出来。”
的哥不提结婚二字还好,一提,我喊了一声:我的老天!今天不是我和英子去领结婚证的时间吗?老子咋个就活生生的忘了?难怪英子气得那样。在女孩子眼里,你忘记了这事,就跟天塌地陷没什么区别。
于是,我让的哥调转方向,奔结婚登记处去。到了那地,寻了一街边石条长凳坐下来,。我一连拔了她几个电话她都不接听,她可能正在气头上,一时半会还下不来。我琢磨着你下不来我就拽,弄点戏剧效果先把你懵了再说,于是,我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小傻瓜,刚才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会忘记呢!我今天一大清早,人家还没上班,我就在结婚登记处侯着了,都等了你快两小时了,快来吧。”
短信一发送,心想要不了三分钟一定出效果,英子的电话一定会打过来。我点上一支烟,一边品烟,一边品品自己的小智慧,越品越觉得这味道,蛮好。
手机一响,英子的电话没来,来了短信:“你真到了两小时啦?”
“骗你是小狗,到现在我还没吃早餐呢,都饿得肚皮粘连背脊骨了。”
这时,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吓了我一大跳:“李果,你就吹牛吧,吹到天下的母牛见你就躲才好。”
我转身一看,英子双手叉腰,横着眼睛站在我身后。我心里大呼,我靠,又穿帮了!我冲着英子嘿嘿一笑,说:“昨晚做春梦,和你那个,早上起来洗内裤,耽误时间了。”
“嘻嘻。”英子笑了,她这一笑,我知道啥事没有了。
“我想好了的,”英子说,“你要是今天不来,我就再也不张你了!从此在你面前消失。”
“哪会呢?你消失了,天底下我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老婆?”
“哼,当然!”英子的嘴角翘起来的时侯,非常迷人,恨不能在那翘起的嘴角上舔一舔。
就在英子挽起我的手臂正欲跨进结婚登记处的当口,我突然觉得脑壳里嗡的一声,随即有一种眩晕的感觉,然后,好象有个声音在说话:“李果,你就这样进去啦?你不答应等我的吗?”
我听出来了,那是湘妹的声音……156有时侯,女人的那种敏感度你根本难以想象,即便一丝纤尘似乎都难以逃过她的眼帘,也许在你自己都还没有闹清自己的行为动机时,她已经做出了反应。
在结婚登记处门外,我在行走上的稍一迟疑,英子突然问我:“你怎么啦?”
英子这样一问,我心里竟是一颤,我详装扶着登记处外的墙壁,说:“最近我有点低血糖,加上今天没吃早餐,现在头突然很晕。没事的,我就这样站一会就好了。”
“不行,”英子上前扶着我说:“我们先去吃早餐,一会再来!”说完,英子便搀扶着我往外走。
当时,我说不清自己是一种怎样的心境,也不知道,在那一刻向英子骗下吃一顿早餐的时间留给自己有何意义?
尽管与英子谈婚论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包括房子、嫁妆,以及结婚照都已经准备就绪,剩下的,似乎是只要领到一张纸,然后,由英子的小姨翟玲拿出一笔钱来,在某一个奢华的酒店举行一场招摇的仪式,再把身边这位无论从个人还是家庭,看上去都相当不错的女孩领回家做陪吃陪睡陪你过一生的老婆,一切都OK了。然而,就在我刚要踏进结婚登记处大门的那一刹,我突然发现我什么都没准备好,心象一下子全空了,没着没落……我和英子在附近的德克士坐了下来,要了一份汉堡。我其实根本没有食欲,在平时我就对这玩意深恶痛绝,在我眼里,没有辣椒的食物与猪饲料无异,我更固执的认为,外国人那满身的猴毛,都是没有吃辣椒给闹的。今天之所以选择这里,绝不是想恶心自已,而似乎是此刻更需要这样的环境,因为在这样的环境里,哪怕吃着猪饲料,人都显得特别优雅。
我知道,在我目前这样的心境下,需要与英子有一次优雅的面对面……“李果,我看出来了,你有心事。”我没来得及优雅,敏感的英子却先优雅上了。
“没有啊,昨晚梦遗,量大,可能有点虚脱,外加低血糖,现在就是有点头晕。等我把这个猪饲料吃下去就没事了。”
从当时英子的眼神里我看出,她并不相信我的胡说八道,而是愣愣的看着我……那一刻,她让我吃惊不小,改变了一个一直以来的印象:英子并不是一个没心没肺的黄毛丫头,她有一种让我感到害怕的眼光,这个眼光尖利得试图穿越我的灵魂……“英子,你能不能别这样看我?你看得我发毛。”
沉呤一阵之后,英子问我:“李果,等一会,当我们从结婚登记处走出来的时候,我们就是夫妻了,作为男人,你就将承担起对我对这个家的一切责任,现在,你有最后一次机会,我只想你真诚的回答我,你想好了吗?”
英子的话,让我哑了,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因为在心里我也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
“我太饿了,让我吃下这块猪饲料再回答你好吗?”没容英子许可,我就装着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硬生生把那块汉堡往嘴里塞……我知道,我这是一场挣扎,似乎心有不甘。究竟在挣扎什么,对什么心有不甘,我说不清楚……也许心里依然挂欠着在狱中的湘妹,我曾答应过她我要等她回来,如果她真回来了,见我已经与人成双成对,她如何接受这个事实?一个男人,向深爱着你的女人捅上一刀已经够TM残忍了,你忍心捅下这第二刀吗?
那么,我不向湘妹捅下这一刀,我就得向英子捅下这一刀……对于这,我同样不忍。既然在英子以及英子的家人面前下跪承诺,不管天上刮风下雨,电闪雷鸣,都要守护英子一辈子,作为男人,不能把对人如此慎重的承诺当着放屁……面对英子非常正式的问题,我哑然了,但我知道,此时此刻,不能让如是尴尬的场面持续太久,否则,对于正被结婚兴奋着的英子,同样是一种伤害。换一种说法就是,我必须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对我的一生作出一次重要的选择,而这一个选择对于我来说有多难,只有我心里自知……那一刻,我真恨不能时间停下来。
就在这时,英子的电话响了。我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只听见英子对电话里说:“结婚证还没领到哩。现在我们还在德克士吃东西,吃完就去办……”
随后,英子把电话递给我,说:“我小姨让你听电话!”
我接过电话,是翟玲打来的。她在电话里说:“李果,想跟你说件事,但是,在说这件事之前,你能否换一个地方,我不想让英子察觉什么。”
“好吧。”我答应翟玲后,对英子说:“你小姨要和我谈笔生意上的事,你在这儿坐着等等我,一会就回来。”
洗手间相对比较清静,我站在那里对翟玲说:“现在你可以说了。”
“李果,”电话里,翟玲的语气依然很正式,她说:“刚才我听田大林说,你要与杨军拼个鱼死网破,原因是你要他去帮帮刘晓凯的情妇,而你又与那个*女有一段很深情的爱情故事,甚至至今不忘,有这事吗?”
我靠,从杨军那里出来之后,我就知道那丫沉不住气,一定会求田大林支招。没想到田大林那厮儿给翟玲吹了枕边风。我对翟玲说:“这与你有什么关糸吗?”
“你的未婚妻是我的侄女,你认为这与我一点关系没有?”
“如果我告诉你有这事你怎么着吧。”
“李果,求你放过英子吧。”翟玲的口气软了很多,几乎乞求的说:“你心里爱着一个*女而又偏偏要娶英子,而英子什么都不知道,她还很年轻、很单纯,她永远玩不过你的……”翟玲停了停继续说:“如果你是为了惩罚我而娶英子,就算我求你了,放过英子,有什么都冲我来吧,我可以答应你的所有条件……作为她的小姨,我不想她毁在你的手上!”
158听见翟玲那近乎哀求的言语时,我不知道用喜悦或者怒愤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
自从与她在柏顿酒店作过那一次长谈之后,似乎从心里上,对她给予我的伤害似乎已经释然了许多,因为那天,她让我看见了她就是那只最后抢到那棵烂木头的狗。仔细想想,这是只悲剧的狗,她的悲剧之处在于,明明知道怀里抱着的是块烂木头,因为面子,因为为得到这块烂木头所做过的丧天害理的事,她必须把这块烂木头继续抱下去,永无止境……人性本善,一个人,对于恶的承载力也是有限的,一旦过限,人就只剩下贪婪了。当我每每想起翟玲只不过是一个饥饿的乞丐,睁大血红的眼睛盯着田大林荷包里的钱的时侯,我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对我说:那女人还是仇人吗?分明就一乞丐,眼里都只剩下钱了,这仇你也别复了,回家过你的日子去吧。
而今天,她又提起我要对她复仇的事,并让我放过英子时。当时,我的情绪反应很大,冲着电话对她嚷道:“哈哈,翟玲,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告诉你吧,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有钱的可怜虫,千万别再跟我提什么惩罚的事,我己经早忘记以前那些破事了。我与英子的事,与你一点关糸没有。”
“李果……”翟玲想说什么,我没让她张口,便打断她。
“英子我娶定了!”我说了这一声之后,把电话挂断了。无论她怎样的再打来,我都不再接听,并把手机关掉。
就在我准备转身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无意识的从洗手间的镜子上看到了自己,一脸的疲惫,一脸的苍桑。我突然有点怜悯自己了,于是,我开启盥洗池的水龙头,掬一捧冰凉的水泼在脸上,顿时一阵寒意刺进心里……如果说,今天一上午我头脑里一片混乱,在接听了翟玲这个电话之后,突然间似乎觉得自己清醒了……一直以来,似乎根本不清楚自己在等待着什么。有时侯想,是不是湘妹还在狱中,而且状况是那样的糟糕,我根本无法抬起迈进明天的脚步。但转而一想,如果今天,即将与我携手走进结婚登记处的不是英子而是湘妹,我会象现在一样的举棋不定吗?
这个问题,我始终无法得到答案。在湘妹离开我,投身杨军怀抱的时侯,那时我就感到,她的行为已经从心里正在远离我,而当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再一次在狱中见到她时,我才发现,她始终未曾走远。男女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