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府之前,伯清停住脚步,向赵玫遥遥一请:“赵岛主,还请进府一起观礼。”
赵玫淡淡点头,下了车,将
进府之前,伯清停住脚步,向赵玫遥遥一请:“赵岛主,还请进府一起观礼。”
赵玫淡淡点头,下了车,将
统领不禁皱起来眉来――就连北候都是从此处步行进入,这岛主好大的架子,竟然让他们把入口扩开,驾车入内!
他也不回头请示,因为觉得这般有损侯爷威严的事情,必然不会被姑息。
伯清也觉得为难,毕竟前面的客人都这样进来了,不好再给赵玫特权,可是人家都说了礼物在车中,也不知该如何拒绝。
澄澜手里的鞭就扬在空中,似乎很有耐心,对面的士兵一动不动,却有些冷汗淋漓,眼看刚刚郡主现身化解的尴尬气氛呢又再次笼罩,周围陷入了压抑的寂静。
“不必了,就在这里送礼吧。”随着车里赵玫的声音响起,统领握拳的手松了松,如释重负。
下一秒,马车的车厢突然一震,四周围观的百姓只觉一股沉而缓的力量将他们推离马车周围,赶马的女子跳下马车,与此同时,车身东西南三面的墙板一起打开,一个绿影一闪,托着车厢的顶盖翻到了车背后面
所有变化不过一瞬间,人们似乎只是眨了眨眼,便看见原本四方沉朴的马车三面和顶部皆空,唯有尾部一面墙板沉然立着,墙板外罩着大幅红锦,上面用金丝绣着大大的喜字,针脚精细,字形圆润。
两名蒙面女子立在马车两侧,一名是先前赶马的女子,另一名女子身着碧绿衣裙,赫然就是刚刚掀起车厢华盖的绿影
而马车之上,有婷婷身影琼然而立,穿一袭淡紫衣裙,在微风下紫纱同衣袂翩飞,如披流光烟霞她面对伯府静静站着,亦是轻纱遮面,那双眼睛却清亮璀璨,足以盛下漫天华光。
有人倒抽了口气
有人掉落拿在手里的东西
也有人终于回神,却只能落寞相望;还有人眼神沉凝,沉凝中却烧起了簇簇火苗
马车之上,赵玫一手后背,微微侧身让到马车边缘,露出了身后被红锦覆盖的墙板,她抬起手,微微一扯,柔滑的红锦滑落,现出整面墙板墙板上由一朵朵大红玫瑰镶嵌成心形,心形顶端两弧相交之处点缀着一颗硕大的珍珠
“在我的家乡,红色玫瑰代表着爱情和幸福,谨以此花,恭祝世子郡主: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语气柔缓中透着淡淡笑意,让人觉得温暖和安心。
她不看伯子栩,不看伯候,不看别人,只看向仲翡,此刻,两个女子沉默对视,从对方眼睛中读取只有彼此才能明白的难言情绪,然后,相视而笑。
她接受她的坦诚和祝福,她亦理解她的委屈和坚定。
“感谢”仲翡微微张嘴,无声的向赵玫表达谢意,她曾怨恨嫉妒过赵玫,也曾满心酸楚的羡慕过赵玫,可是最终,她们一同经历了王宫的逃亡之夜,经历了那些最初的敌对,中间的相助,和最后的沉默
而此刻,赵玫坦然前来,只为祝福这一笑,这一谢,两个女子最终跨越了从前种种,一泯恩仇。
仲翡身侧,伯子栩看到自己生命最为重要的两个女子,一个为他至爱,一个为他妻子,她们此刻通透而释怀的笑让他蓦然清醒。他缓缓转头,眼神中透着愧疚和坚定
“啊――”仲翡突然惊叫一声,声音未落,她已被伯子栩打横抱起
伯子栩步履快而沉稳,抱着仲翡如风一般迈向大门,经过礼官时,他笑了笑,“开始吧。”
礼官愣了愣,然后高声喝道:“吉时已到,迈云门,一生相随――”
同时,喜乐声起,所有人簇拥着伯子栩和仲翡两人一起涌向府内
伯清松了口气,好事多磨,但愿此后能够一切顺利随后他亲自去送亲的队伍中将南候迎出来,仲德在软轿中坐着,故意让伯清等了一会儿才出来,出来后脸色也不太好看――刚刚的一幕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碍于礼节无法现身为女儿撑腰,内心正郁结得不行好在伯清一直重礼相待,他吹了吹胡子,也便一同进了府。
进府之前,伯清停住脚步,向赵玫遥遥一请:“赵岛主,还请进府一起观礼。”
赵玫淡淡点头,下了车,将
――――――
伯清神情激动的开始安排着一应礼仪,
有是先前敢刚刚闪过
“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那个绿影不过一瞬,
有是先前敢刚刚闪过
“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那个绿影不过一瞬,
006 她的挑衅()
赵玫刚回到门厅,便有侍女前来为她引路,穿过垂花门,一直来到中庭的东暖园,沿路所见的楼阁殿堂皆都大气端肃,有一份经年沉敛下的气韵,浑厚中透着端庄的美。
喜宴就设在园中的喜乐堂中,进入大堂的时候,原本有些热闹喧哗的殿堂突然一静,人们的视线纷纷投来,有好奇也有审视,甚至,还有十分不友善甚至带着淡淡恨意的目光
赵玫下意识的去看那“不友善”的来源,却只看见消失在侧门边的一处衣角,鲜亮的绯色,红如落枫。她微微皱眉,却也不太放在心上,她既然已经公布了身份,便也不惧怕明明暗暗的敌人。
再看眼前的大堂,足够容纳数百人,堂中左右对称着摆放了数张圆桌,皆铺着红锦摆放着精致的餐具,正中间的一条红毯直通向最前面的主桌。
“岛主请。”
侍女恭敬一请,赵玫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步入,一派自若可是走到最后连她也不免有些惊异――侍女居然直接将她引到了主桌!
主桌是由六个单独的案桌拼成,只有六个座位,是为新人双方家中重要的长辈以及地位尊贵的客人所准备。今日这般盛宴,客人中自然少不了权贵巨贾,不过能进主桌的也是凤毛麟角。
伯府却临时将她安排进了主桌这倒有些意思了。
赵玫知道这主桌的名单一定是早已慎重拟定的,她不请自来,必然不会安排她的座位,如今她坐了主桌,还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被她挤出了主桌呢。
这般想着,她已经被领到了左手边的第二座,刚到桌边便见伯候站起身来。笑道:“赵岛主光驾,实在是怠慢了,听说去了后院园子里赏花,可还入眼?”
他语气谦然,举止有度,不损侯爷威仪却又恰到好处的表达了对赵玫的重视,赵玫礼貌的笑了笑,这东域之主,果然不一般。
“侯爷客气了,贵府园中百花争艳。赵玫一时看得忘了时间,来得有些晚了。”她一边说,一边看向在座的其余几位。等着伯候为她介绍。
伯清意会,呵呵一笑,“哪里的话,时间正好。”然后他依次向赵玫介绍了此刻主桌上已经入席的人。
与伯候并列主位的是南候,白净微胖。保养得不错,总是笑眯眯的,看起来十分和蔼,赵玫却看得到他眼底偶尔一闪的精光。他对赵玫态度十分和善,不摆架子却也不刻意拉拢,但几句话下来就自然而然的带着熟络。果然如商人般八面玲珑。
南候左手边坐着一位精神矍铄的白须老者,是仲家辈分最高的人物,不过对赵玫神情淡淡。爱答不理,言语中对赵玫身为女子出来抛头露面颇有微词。
赵玫也不计较,笑笑而过。
坐在赵玫正对面,是位熟面孔――先前被仲德派往王都参加“奉明宴”的仲时。
看来“奉明宴”之后,仲时虽然没能夺得公主的青睐。却得到了南候的信任,从以前一个籍籍无名的族中偏房子嗣。变成了仲德的亲信。
六个位置五人都已坐定,那么赵玫旁边这个空位,是给季易的了。
赵玫正这么想着,就见那个明紫的身影远远的过来了,身后除了宁远,还有一个桃红色的娇小身影亦步亦趋的跟着。
看来那位俏小姐已经正式展开攻势了,只是看那姑娘一副委屈隐忍的表情,似乎不太顺利呢。
赵玫瞟了一眼就淡淡收回目光,低头喝着自己面前的水。
赵玫瞟了瞟最长的人是的果然带着看似也是出于礼节性的客套。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礼待的是赵玫不请自来,唐突了。”
“不唐突,十分欢迎,请入席。”伯候伸手一请,赵玫便也坦然坐下。
主桌上正对大门的是两个并列的主位,除了伯候,另一个位置上坐着一个白净微胖的中年人,应该就是南候仲德,她对面的两个位置还空着,不过不过
,只扫了一眼主桌,正对大门的方位有两个并列的主位,应该是东南二候的位置;伯候旁边坐是东候夫人,端庄静淑,模样与丞相夫人有几分相似;伯候另一边的座位还空着,但是与伯候的位置并排处于主位,想必是南候的位置了,南候下手处又是两个并排的空位,椅背上搭了大红的背垫,应该就是伯子栩和仲翡的座位了
东候考虑得的确周到,南候夫人早逝,所以故意将南候和女儿女婿的位置安排在一起,以示尊崇亲近。
不过南候此刻还没到场,想必是因为先前女儿自行下轿的事情对伯府不满,所以端着架子据说南候崇商,属地内十分富饶,赵玫倒有些期待那位传言中一身商人习气的侯爷。
再看剩下的五个空位,已经坐了三个人,可是伯府却将她安排到了主桌
她不知道这是伯候自己的主意还是伯子栩的意思,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人家主人既然敢这样安排,她又为何不敢坐下。
于是,她就坐下了。
她刚刚入座,那位引路的侍女便对澄澜和柳柔说道:“请两位姑娘跟我来,你们的座位在这边。”
澄澜和柳柔本不肯离开赵玫左右,在赵玫暗示之下,才不情不愿的跟侍女去了。赵玫看着她们在旁边不远处的一桌入座才收回目光,眼底却淡淡思索这样规格的筵席必定是宾客满座,澄澜和柳柔虽然被她视为姐妹,但是在外人眼里,也不过是个侍女,却也被安排了座位,足可见主人的重视这个安排想必是伯子栩的意思了,伯府中只有他最了解她的性情,知道她与澄澜柳柔的情谊。
赵玫目光闪了闪,心里泛起一丝淡淡的涩意,脸上不动声色,回头一看,主桌上的人都盯着她看
赵玫看了看
她必然能被直接安排对于这样的安排虽然吃惊,却也虽然从不觉得自己在他人之下,可是也知道这个世界等级之分森严,这个世界毕竟
007 他的相护()
寒光突现,不过眨眼间就到了赵玫脸前,她终于看清那光是一枚极薄的柳叶刀,被对方夹在指间,刀尖微微露出,直逼赵玫的面纱。
赵玫并没防备眼前有着纯真笑容的侯门千金,但天生对危险的感知让她下意识的后倾,可惜背后是高大的椅背,她身体一顿,脸颊甚至感觉到了一线逼人的寒意――那刀尖已经近在眼前
赵玫微微皱眉,袖子一抖,一柄细薄的手术刀已倒握手中,面纱下的嘴唇微微抿起――如果那刀尖不停,那么她不介意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
不远处的圆桌上,澄澜和柳柔已经霍然站起,向这边跑来而主桌这边的人因为角度的关系,只看到活泼可爱的小姐与岛主玩闹,并未觉得异常,似乎还带着期待的神情,等着看赵玫面纱下的脸除了一个人,眼底有厉光一闪。
所有的变故不过一霎,赵玫抵着椅子靠背一动不动的等着那刀尖最后的逼近,看似毫无设防,实则全身绷紧,一旦那刀尖下定决定要划破她的脸,下一秒她就会将手里的手术刀刺进那皓白的手腕
那刀尖毫无迟疑的闪来,赵玫抿紧的嘴唇突然一松,恍若一叹她的脸突然一偏,那刀尖从她鼻尖一隙处划过,然后刀尖一顿,似乎带着没有一击而中的懊恼,然后往后一钩这一钩,直对着赵玫的脸颊,如果不避不让,绝对会被剜下一块肉来
赵玫已经抬起了手,手中手术刀的刀尖朝上,只待她微微起手,那附着灵力的刀锋便可切破女子的手筋突然,有另一只手伸了过来
明明是白玉般光洁无暇的手。却快得只看得见一个白影闪电般的掠过,瞬间出现在赵玫眼前,轻轻巧巧的扼住了另一个皓白细巧的手腕
“啊!”俏小姐花容失色,疼得面容微微扭曲,她的手被季易扣住,渐渐远离赵玫的脸,移到桌面上方。
“老弟,你这是干什么!”
伯清见此一幕脸色大变,他盯着季易问道,语气已含盛怒。
季易看也不看伯清。只对着对面的俏小姐笑了笑,俏小姐被那笑容恍了神,接着眼神一凝。突然明白他要干什么她眼中惊慌与愤恨交错,用力的去扯自己的手
季易却不动如山,不紧不慢的说道:“侯爷,你得问问令妹,她拿着手里的刀。是打算做什么。”
接着他手掌一翻,连带着手里那截纤细的手腕一扭,俏小姐吃疼,五指一松,便有一柄一寸多长的柳叶刀便从她手中掉落,落在赵玫面前的桌案上。与那些精致考究的碗盘餐具相碰,发出清脆却又突兀的声响。
伯候惊得睁大了眼睛,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相信,可是他想不通,那一向乖巧可爱的小妹,为何会做出这般激烈的行为他知道小妹不是在开玩笑,因为那柳叶刀是他专门派人为喜爱学武的妹妹打造的防身武器。削铁如泥,更不用说那一层薄如蝉翼的面纱她是想划破赵玫的脸吧。
即便猜测到这般地步。伯清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疼爱有加的妹妹会这般出手狠厉。
他看向一旁垂头不语的妹妹,“枫儿,你这是”
俏小姐沉默少许,抬起头,依然是天真无邪的笑容,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幽冷。
她十来年的烂漫年华中,向来是宠爱和纵容围绕,她的父亲和兄长都将她视若珍宝,她的所有要求都能得到满足,然而,她一贯顺遂得意的人生终于遭遇了第一次的挫败。
哦,或许这不是第一次。
十岁那年,她失去了她喜欢的一个玩伴――那个大她三岁,笑起来总是暖暖甜甜的小姐姐。
她想不明白,她对小姐姐这么好,将小姐姐从街上买来,还将她生病的弟弟安排进家中休养,为什么小姐姐难道还比不上她的那个病秧子弟弟吗?
那样的弟弟,有什么好,还不如死了,小姐姐就能回到身边。
她从小喜武,父兄都宠着,请了不少的好师傅来教她,其中一个师傅的暗器手法她学得最好。
那一天她趁小姐姐熬药走开的时候,偷偷溜进他们所住的下房,用刚刚学会的银针暗器,刺入了那个弟弟的死穴,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不到六岁的孩童痉挛一阵,无声无息的死去。
她抽出银针,若无其事的离开,走出下房院子外的时候,依稀听到小姐姐凄厉的哭声
那之后,小姐姐回到了她身边,天天陪着她,只是脸上再没有那般甜甜暖暖的笑容。她渐渐厌倦,将她遣出了内院,不知后来被管事嬷嬷安排许给了哪个杂役
――――――
哦,或许这不是第一次。
十岁那年,她失去了她喜欢的一个玩伴――那个大她三岁,笑起来总是暖暖甜甜的小姐姐。
她想不明白,她对小姐姐这么好,将小姐姐从街上买来,还将她生病的弟弟安排进家中休养,为什么小姐姐难道还比不上她的那个病秧子弟弟吗?
那样的弟弟,有什么好,还不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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