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
这算是她礼貌的回应了,也无需紫舞回答,难道紫舞会承认赵玫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她拍了拍护在她身侧的澄澜的肩膀,示意她放心,澄澜谨慎的退开半步,仍不肯离开她太远。
这算是她礼貌的回应了,也无需紫舞回答,难道紫舞会承认赵玫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她拍了拍护在她身侧的澄澜的肩膀,示意她放心,澄澜谨慎的退开半步,仍不肯离开她太远。
这算是她礼貌的回应了,也无需紫舞回答,难道紫舞会承认赵玫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她拍了拍护在她身侧的澄澜的肩膀,示意她放心,澄澜谨慎的退开半步,仍不肯离开她太远。
065 生变()
赵玫当然没打算就此结束。
将紫舞清出朝政只是顺带,何况紫舞只是“病”了,病总会好,她迟早有机会找借口回来,不过有这点时间也足够她肃清内务了。
这时她才突然惊讶的叫道,“贺部长,怎的如此多礼,快快免礼。”
“是。”
贺彪觉得自己几十年的道行在这位不按套路出牌的年轻岛主面前真的不够看,他拜了这么久,分明是她故意装作没看见,存心给他下马威,现在却说他多礼,他不想多礼能行吗?
虽然心里不满,但贺彪面上仍恭恭敬敬的向赵玫再拜了拜,这才缓缓的直起腰来。
赵玫突然两手一拍,“对了,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
贺彪正在缓慢直起的腰被她这样一下,猛的一顿,恍惚间听到腰椎咔的一声微响,贺彪顿时疼得脸都皱成一团。
他虽然常年习武身体不错,但毕竟上了年纪,架不住赵玫这样先累后惊的,腰这一闪,他倒不至于站不起来,却不能随意动武了。
不远处的空房内,椅上原本悠闲坐着的男子突然端正身子,嘴角微微一勾,满是宠溺的纵容,而一旁站着的少年下意识的撑着自己的腰,不由后怕的说道:“尊主,跟主子念叨那些市井琐事的任务,能不能换个人”
外面的空地上,所有人都看到贺彪的窘态。对面的人群传来窃笑声,就连澄澜也默默的低下头,赵玫却全然不觉,继续和蔼的说道:
“对了,之前不是在说卷宗嘛!既然贺部长没看卷宗,那么我就在这里口述,跟贺部长讨论讨论。你看如何?”
贺彪汗如雨下,他能说不吗?
“岛主请讲。”他心里越发紧张。
赵玫唇角扯了扯,眯起了眼睛,
“第一个案子,说的是壬申年正月初六,城北西三巷的张家之女失踪,当时卷宗结案批示是说其出城后误入西边深林,被野兽掳走,以林中发现的女子玉钗和周围野兽的脚印为证。但是我很奇怪,此去西边深林本就路途艰险。一个弱女子是如何独自走过那些路,独自进入深林的?”
贺彪的手突然抖了抖。
赵玫继续说道,语速却加快了一些:
“第二个案子。辛巳年五月,城南孙家一家三口葬身火海,当时结案的批示是走水意外,可是我查过当年的县志,那几日正当雨季。房屋潮湿,如何会轻易走火?”
贺彪晃了晃,冷汗已浸透背心,而对面原本一副看他好戏的冉沙也脸色一变,眼中似燃起一束火光,**裸的射向贺彪――孙家的仇。他必报!
赵玫还在继续,她说是要跟贺彪讨论,却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第三个案子。癸未年,也就是今年的九月二十八,就在十天前,暗卫第三队队员陈一铭的尸体在河边被人发现,那一天你正迎娶第四房小妾。他应该是在你家中参宴,为何却溺死河中?当时的结案批示是”
赵玫故意说得缓慢。“哦,批示说是酒醉坠河溺死,当时还是贺部长亲自审理的,那么贺部长能告诉我,那骨灰为何发黑吗?”
她上前一步,贺彪身体一僵,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真正的惊惶。
“贺部长,这三个案子,你怎么看?”
赵玫仍旧说得轻缓,却字字如刀,一寸寸割扯着贺彪的神经。
“我,我”贺彪已经说不出话来,苍白的脸上因为惊惶而微微扭曲,如一副丑陋的面具。
赵玫继续前进,逼得贺彪撑着腰连连后退。
“张翠巧,孙茹,陈一铭这三个人的命案还有诸多疑点,却草草结案,你身为前暗堂堂主,如今的刑部部长,如何心安?”
贺彪发白的嘴唇颤抖着,却并不单单为赵玫所谓的渎职之责。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三个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今赵玫不说别的,偏偏将这三个案子牵出来放到一起,他怎能不怕!
“小人一定重新彻查”贺彪还没说完,便被赵玫打断,“不必了!这些案子我会亲、自、审、理!”
她字字铿锵,如巨石般砸在了贺彪的身上,一旁的紫舞心里也敲着鼓,别的案子她不知道,但是陈一铭的案子她是知道一点的,如今赵玫将这个案子翻出来,一定是掌握了什么对贺彪不利的证据。
贺彪是她左膀右臂,一旦失去,她岂不是更加势单力孤。
但她并不敢轻举妄动,她面向赵玫而站,虽然赵玫此刻的注意力都在贺彪身上,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她根本不可能出手。
这样想着,紫舞不由的将目光看向赵玫身后,那里站着柳柔
柳柔本来一直低着头,对周围的一切并不关心,听到对面传来窃笑声才抬起了头,正好与紫舞看过来的目光相撞。
紫舞眼睛一眯,迎着柳柔看过来的目光,口型说了两个字,柳柔猛然一惊。
紫舞说的那两个字是:柳坚――她哥哥的名字。
柳柔脸色变幻,最终咬了咬牙,似乎下定决心,开始慢慢过渡区移动。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赵玫和贺彪的身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柳柔位置的变化,也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袖子一抖,有什么从她袖中飘出
那是一些微黄的粉末,一落尽空气中就消散了。
此刻风正向西北,带着那些隐匿在空气中的粉末飘向了对面的过渡区那群人
同一时刻,赵玫一直进,逼得贺彪一直退到了路边。
此刻赵玫的诛心之问,也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贺彪,我很想知道,为何你的小妾都活不过一年?!”
然后她微微凑近贺彪,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最短的只活了一个月,可怜的许兰儿,你答应她的,做到了吗?”
贺彪脸色大变,已经看不出什么表情,似惊似疑,似怨似怒,还带着一丝悲伤和怨恨所有这些表情将他原本苍白的脸浸染得光怪陆离。
赵玫认真的辨认着他的每一丝情绪,看到那一丝悲伤时,心里一默。看来他对许兰儿的确有情。
因为那一丝悲伤,她好像也看到他肮脏内心中一丝未泯的善良,她便顿了顿。不过这一停顿,身后却状况突起
“杀了他!”
“杀了贺老贼,为茹姐报仇!”
一阵喊杀声惊动天地。
赵玫回头一看,心里大惊,过渡区的那群人突然变得狂暴起来。他们像吃了兴奋剂的野兽一般嚎叫着冲向赵玫和贺彪,下一刻,澄澜就已经护在了赵玫的身前。
所有人都被突然的一幕惊住了,在混乱的喊杀和冲撞声中,响起一个凌厉的女声:
“守卫都愣着干神马,这些人违反禁令。凡出过渡区者,格杀勿论!”
是紫舞。
那些原本隐藏的守卫们瞬间从四面包围过来,黑衣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森冷的弧线。织出一张杀戮之网,欲待收割那些突然发狂的暴徒们。
这一场变故太过突然,赵玫不过一个转身的时间,便看见以冉沙为首的人群个个目赤欲裂的冲过来,他们要杀贺彪。也要杀挡路的人。
“冉沙,冷静!”
赵玫试图跟他们沟通。却发现包括冉沙在内的所有人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他们眼睛直直的盯着这边,眼中是毁天灭地的杀意。
这场暴动来的实在太过诡异,那些人竟然迎着守卫们手里的利刃,毫无畏惧的冲上来,受伤了依然机械的爬起来,继续冲他们仿佛只是一群失控的人偶,为着清醒前的执念而行动。
而那群人之后,只有柳柔呆呆的站在原地,浑身颤抖。
她面前的人,不停的受伤不停的爬起来,守卫本来并没有下杀手,见他们那么顽强,真的跟疯子没有两样,便都下手狠戾起来。
已经有两三个人倒下了,再没有爬起来
无论是这边光洁的青石长街,还是那边的坑洼土路都染上了血。
“守卫都给我住手!散开!”
人群冲向的地方,站着纤瘦的身影,贺彪在她身后,在逃跑之前被赵玫点住了穴道,澄澜也被她点住穴道,护在了身后。
那身影如此纤细,气质却沉稳如铁,发出命令的声音也充满了威严,让人无法违逆。
守卫们的动作都慢了下来,看向那个发出命令的人,然后各自瞅准时机,散开。
那些人群失去了阻拦,冲撞得越发激烈。
赵玫站在原地,不动如山。
突然,她双手飞舞,手中迸出金光,四道金壁陡然出现,将那群发狂的人关在其中,然后她一个飞跃来到空中,手腕一转便有一颗碧珠出现在手中,接着她两腿一盘,趺坐在空中,闭上了眼睛
绿光从她手心中绽出,变成一片片绿叶的形状,飘向下方,犹如柳枝在春意中抽出新绿的嫩叶,将那净化的力量传递给下方四壁之中的人。
壁中的人渐渐安静下来,然后都闭上了眼睛,面容安详。
这一刻,那闭眼悬坐空中的人,衣袂翻飞,美丽而圣洁,令所有人仰望如神诋。
直到很多年后,在场的很多人都仍记得这一幕,记得那高高在上的人,用她悲悯和坚毅,救赎着被邪恶侵占的人们。
狂暴的人开始沉睡,绿光渐收,赵玫缓缓睁开眼,嘴角却渐渐溢出鲜血,直到绿光收尽,她的身体也突然一歪,掉了下来
066 坠落()
赵玫并没有晕过去,只是灵力透支得厉害,又受了绿岁的反噬,导致气血逆行,支撑不住才摔了下来。
她浑身虚脱,嘴角却带着笑意,与唇边的血迹交织在一起,不带凄艳,仍是高贵圣洁的美,如高坐云端的仙子,为悲悯世人而跌落尘埃,令所有人心生敬意而甘愿伏地膜拜。
下方,澄澜一边跑一边估算赵玫落下的位置,她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跑过去,却有人比她更快。
一个黑影从她身边掠过,衣角上的明纹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如闪电。
她看清黑影脸上的面具时,停下了脚步。
而一旁的紫舞,脸上原本因为赵玫跌落而浮出的笑意却突然凝滞,看着那个飞掠而去的背影,眼中幽光闪动,如海底凶险的漩涡。
赵玫余光中瞟到那个奔来的黑影时,嘴角笑意更深,她安心的闭上了眼睛,等待那个熟悉的怀抱
待月中途一跃而起,在半空中接住那个“跌落的仙子”,他本携着一丝怒气和焦急而来,看到她为了救那些人不惜催动绿岁的力量,他当时想阻止都来不及,结果她自己灵力耗尽,反而遭到了绿岁的反噬,他生气又心疼,却在看到赵玫嘴边的血迹时,只剩心疼。
她要亲自处理过渡区,她要以一己之力收服那帮散众,她要独自面对那些沉朽势力的阻挠他都由着她,并且最大限度的给予她信赖和支持。
她的确做得很好,相信此事之后,政局会有新气象,过渡区全员也会承她的救命之恩,效忠报答。
她天生尊贵,本该驰骋天地。立于万物之巅,可是一朝流落,命运交错,如今的她也不过是天赋超常的凡人而已,他愿成为她一冲云霄的助力,却深知她的脾性,她并不稀罕借助别人的力量,也从不屑于别人给予的地位,所以他等着她,任她自己奋力飞高。与他并肩。
可是他仍旧会害怕,怕她折损在半途,在一飞冲天的中途陨落。她毕竟还未觉醒,**凡胎所能拥有的力量有限,就如此时,怀中人儿轻若一缕捉摸不住的清风,体内冲撞不休的混乱气息令她渐渐虚弱。那份一直被他压制在心底的恐惧便不可自抑的冒了出来
赵玫本做好了准备迎接待月的责问,可是直至落地他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不禁觉得奇怪,便偷偷睁开一点缝,却看到待月似忧似惧的表情,突然一怔――她从没看到过待月害怕的表情,这一刻却心意相通。突然明白了他害怕的是什么。
她索性睁开眼,扯出一个笑,试图安慰。“待月”
冉沙睁开眼时,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面前的金色光墙。
他微微一诧,头一痛,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顿时浮上脑海,血红、冲撞、拼杀前一秒。他还在冷眼看着贺飙被逼问,后一秒。只觉大脑一昏又一热,眼前便只剩大片大片的红,那般的血红如同那日孙家院子的大火,他似乎还能闻到那日大火中煤油的气味,以及带着湿气的焦味。
那一片火红中,唯一清晰的只有贺飙。
要杀了他!是冉沙当时唯一的念头!
胸中复仇的火焰被点燃,驱动着他去报仇去杀戮,他觉得浑身上下充斥着的可怕的力量,几乎要将身体挤爆――必须要发泄,才要从血和死亡中得到解脱。
如今他陡然清醒,便忍不住的后怕那时力量的陡升是建立在自身的透支和消耗下的,如果持续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看到四周的兄弟们都还昏迷着,猜到他们一定跟换他一样都中了暗招,只因他的武功最高,心智最为坚定,所以才最先醒来。
再看这四周的金色光壁,顿时明白应该是为了救他们所竖,不禁大为感激救命之人。感到头顶上有动静,他下意识的抬头,正好看到了赵玫跌落的一幕。
原来是她救了他们
虽然在场的人就这些,他隐隐猜到会救他们的人只有她,可是真正看见时,心情更加激动。
只可惜他现在浑身无力,没办法去接住她,但是相信一定会有人去接的。
“冉大哥,这是怎么了?”第二个醒来的是络腮胡壮汉四儿,他一脸迷茫的顺着冉沙的视线抬起头,正好也看到赵玫跌下,不禁倒抽了口冷气
这时突然一个黑影正好飞身而起在空中接住了她,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冉沙看清那黑影时突然一怔,接着会意的笑道,“真是奇女子,那个人,倒也配得上”
“奇女子?”
“络腮胡”挠挠头,脸上茫然更深,空中两人分明都是男装。冉沙也懒得解释,他早看出那个纤瘦的少女是女儿身,后来她也承认了是岛主,这位岛主虽然身份来历长相跟魔尊一样神秘,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岛主是女子。
他看向黑影怀中那个纤弱的身影,语气坚定,
“四儿,记住她,她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赵玫刚开口,便给待月的眼神止住,他眼中一瞬迟疑一瞬坚定,犹如矛盾的拉锯。
最终,那些复杂的情绪如潮水般退去,他的眼眸灿若星辰,里面清晰的映着她,“再不许有下一次了,如果我再看到你流血”我说不定会真的把你绑走,远离所有的纷乱与尘嚣。
赵玫笑了,然后狠狠点头。
等到许久之后,她于血泊之中,再想起这刻的承诺时,只剩满心的苍白。
――――――
他看向黑影怀中那个纤弱的身影,语气坚定,
“四儿,记住她,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