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儿眼中的笑意此时变成了寒光,身体向后倒去,折腰的同时抬腿向我踢来。
我手持无偿剑先他一步调了方向向下刺去,凌空而起踏在他的足尖之上,借势飞天,无偿剑则是丝毫没有改变位置,继续死死的对着苏媚儿的面门。
此时我二人与之前的那一晚,算是调换了位置,这次是我在上,他在下。
我盯着苏媚儿,手已经移到了剑柄处,毫不犹豫的对着剑柄一拍,无偿剑脱手而出,速度骤增,苏媚儿错过了时机,此时无偿剑剑尖已经抵在了他的眉心之上,一滴血流出,如在他的额间点了一笔朱砂。
关键时刻,苏媚儿抬起另一只未握剑的手,一把握住无偿剑的剑身,瞬间手上鲜血淋漓,落了他满脸。
无偿剑激烈的动着,我掐诀念道,“无偿地狱,百剑出鞘。”随着我话落,自苏媚儿握住无偿剑的手中飞出百柄无偿剑,只是瞬间便将苏媚儿的手斩碎成渣。
之后百柄无偿剑齐齐调转剑身,向着苏媚儿射去,剑风呼啸。
苏媚儿的目光穿过无偿剑的缝隙,向我看来,弯起嘴角,依旧是那魅惑至极的笑容。
“果然想杀他不容易。”我心中念道。
下一刻,百柄无偿剑已经齐齐的刺进了苏媚儿的身体里,我一挥手,收回无偿剑,苏媚儿则带着百个血淋淋的窟窿砸在了地上。
而苏媚儿的声音却是从另一处带着娇笑传了过来,“诶呀,姑娘下手可真是狠”
我转眼向前方不远处倚在一家店门口的苏媚儿看去,他一身百花盛放的花衣,手捏着一精致碧玉酒杯,敛袖仰头喝下后,随手将酒杯一扔,鲜红的液体自他嘴角流下。
我心中叹了一句,“自己居然会被他的假货骗了两次。”
“姑娘当真要与人家不死不休了?”苏媚儿语气无辜的问道。
“遇见了便留不得。”我开口回道,可是任我如何思索,都是没有分析出之前那假的苏媚儿究竟哪里不同,哪里能看出破绽,甚至到现在我连对方的本体为何都没有看出来。
“当真是孽缘呐!诶”苏媚儿长叹了口气,一步三扭胯的向我走来,“虽说有姑娘这么个美人苦苦纠缠也不错,但是这总动刀动剑的就煞风景了。”
之后苏媚儿在距我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眼中媚光流转,得意的问道,“姑娘,你觉得现在这个我是真还是假?”
“假的都杀光了,总能杀到真的。”我开口回道,我相信杀光所有之后,最后总能杀到真的那一个。
之后我不在废话,将无偿剑祭了出去,掐诀念道,“天地无偿,十八地狱。”随着我话落,无偿剑向一边倒去,剑尖所指之处漾起涟漪。
此时苏媚儿也攻了过来,我飞身上前,与他打到一起,拳脚生风。
苏媚儿一甩袖,一柄软剑便自他袖中滑了出来,我转身躲避间,自怀中掏出一把玄铁大刀,千斤之重如泰山压顶般向苏媚儿砍去。
而我身后第一层地狱鬼门也显现出来。
手中玄铁大刀再次砍碎了苏媚儿的软剑,我开口念道,“鬼门!开!”
苏媚儿持着断剑继续与我缠斗,脚踏地飞起持着断剑自高处向我斩来,我持大刀在砍,这一次苏媚儿的断剑被砍得只剩下了手中的剑柄。
苏媚儿便索性扔了那剑柄,双臂张开,突兀的起了狂风,吹得他身上花衣呼啦作响,吹得苏媚儿一头长发向后缭乱,而他则看着我,直直的撞进了我手中的大刀上。
苏媚儿继续向前,身上的花衣则被狂风吹飞,如花蝴蝶般向着高处的天空飞走。
而苏媚儿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前,整把大刀的刀身穿过了他的身体,他却丝毫不觉,依旧是媚眼如丝的看着我,弯起嘴角,语气缠绵的说道,“姑娘,这场游戏我们在玩久一点!”
我向他眼睛看去,冷笑了下开口说道,“鬼门!关!”同时一甩手中大刀,便将上面挂着的苏媚儿甩至路的一边,如一滩烂泥般委在了一起。
而我身后的第一层鬼门此时已经几乎全部合上,只留下了一点缝隙,只见一条灰色迷蒙的细线自那缝隙中扯出,另一端则是缠上了天边那欲如蝴蝶般飞走的花衣之上。
这便是第一层鬼门的作用,我看着那挣扎着的花衣开口说道,“这游戏怕是要结束了。”
“哼,人家只不过是想和姑娘多玩一阵子,姑娘莫不成真当人家怕了你。”苏媚儿的声音自空中的花衣上传来。
我看着那花衣,心中有些惊讶,没想到竟真的是这花衣成精。作为无灵之物可以成精,除非是大机缘,大造化不然绝无可能。
可是这花衣有了这般造化,却是选择了这么一条邪路,真是。。。
“你若在敷衍于我,死了可别喊冤。”我开口说道。
“其实人家觉得有一句话特别的有趣,说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你说,你让牡丹往哪死!”苏媚儿依旧扯着没用的闲话,我则打量着这这突兀出现的花墙,刚才那一刀,我手中的玄铁大刀竟没有砍进去分毫。(。)
第一百二十二章 花开花落,果然是你()
“姑娘,你偷袭人家。“
“要成功了,才算偷袭。”
那花墙上本来还是满墙的花骨朵,不过是两句话的时间,已经是朵朵盛放,花香冲天。
不过,味道对我来说是没有作用的,因为鬼,是不用呼吸的。
“二层鬼门,鬼火噬心。”我开口说道,话落间,第一层鬼门前已经又出现了一层稍小的鬼门,鬼门古朴,幽幽阴气浓重。
花衣依旧在空中哗啦作响,左边的袖子好似被风吹得对准了我,苏媚儿开口,“种花。”
此时第二层鬼门也已打开,无尽的鬼火顺着第一层鬼门的灰色细线向上燃去,周遭则是冷冻结冰。
我左脸颊传来一阵异样之感,紧接着一朵白色花瓣的花朵便在我的左脸颊上自顾自的盛放,花根则附着我体内的身体脉络,吸收着我的法力。
我向后退去,鬼火也燃到花墙处,眼见着那花墙开始扭曲起来,每一朵花都是花蕊毕露,尖声痛叫。
我则运着法力与那花根对抗着,试图将其逼出,苏媚儿的声音再起,“花开。”
随着他话落,我脸上的花朵开始向上疯长,扭曲着,交缠着,一朵朵花开的艳烈,更加疯狂的吸收着我的法力。
我没有管被吸收了的法力,只护着一丝法力反侵入了花根之中,向着脸颊上的花朵中心而去。
此时,鬼火滔天,花墙毁,苏媚儿再次开口,声音有些焦急,“花败!”
那本一朵朵开的艳烈的花瞬间花瓣凋落,飘零成灰,我则控制着那丝法力来到了花心处,脸上的花朵也开始落败,自花心处散出阵阵的灰色雾气,随着花根向我体内侵入。
最后一刻,我只来得及控制那丝法力将花心削落,残存无几的花朵从我的脸上掉了下去,仍是有一丝灰气侵入了我的身体。
鬼火依旧向上燃着,苏媚儿再次开口,“一花一世界!”
天空中突兀的出现了一朵巨大的莲花虚影,其上光华流转,宛若琉璃之花,将花衣包在花心处,阻了外面的鬼火。
我这边则是拼了全部的法力将那丝留在我体内的灰气自左手指处逼了出去,但是整只左手却是变成了虚影,难以凝实。
这灰气好生厉害,不过是一丝而已。
鬼火无法对那盛莲虚影起到作用,苏媚儿又恢复了人身,翘腿坐在花心之上,花衣招摇,开口说道,“姑娘,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我则是看着那盛莲心生疑惑,那上面流转的分明是仙光,莫非这苏媚儿与哪位仙人有牵扯。
“姑娘,咱们日后见。”苏媚儿娇笑说道,乘着那盛莲便欲离开。
“第三层鬼门,鬼狱。”我开口念道,并不打算就此作罢。
盛莲停了下来,苏媚儿侧过头,转眼看我,眼中失了笑意,“姑娘,当真固执。”
天地变,周遭之物尽数消失,只有我和他在这看不见尽头的黑暗里,遥遥相望,而那盛莲之光华则越加的耀眼。
“第四层鬼门,鬼杀!”我开口说道,在这片黑色的鬼狱之中,再次出现一层鬼门,立在我的身前,鬼门赤红,上面仿佛有血液在涌动,繁复的花纹看得人眼花缭乱。
鬼门开,鬼影如潮涌出,嘶吼着,叫嚣着,红着眼疯狂的铺天盖地的向上方的苏媚儿冲去。
苏媚儿眼底生寒,刚要有动作,却是突然的停了下来,只见他皱了皱眉,眼波流转之后却是笑着收了手。
我心中疑惑,不知他又要做些什么。
但就在这时,我突然心神大震,鬼狱崩,青光现,万鬼毁,鬼门尽消。
一个手掌轻飘飘的自天上向我拍来,不容我有任何反抗的动作,便被拍飞出去,瞬时间经脉断,法力阻,金丹裂痕无数。
我被拍飞出去老远,方才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直接砸碎城中地上铺着的青石板,继续向下砸进了泥土之中。
浑身动弹不得,对方只一掌,便碎了无偿剑的十八地狱,只一掌便将我重伤至此,看来我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媚儿,你没事吧?”一个清冷的男声,焦急且担心的问道。
“你来干嘛!”苏媚儿的声音明显不喜。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想这次真的要灰飞烟灭了,我无法凝聚法力,所以别说反抗,逃走,我现在甚至连自行了断都做不到。
“我感应到你有危极,所以下来看看,果然见你受困于此。”男子开口解释说道。
“用不着你管。”苏媚儿依旧不领情。
但那男子却是不管苏媚儿接不接受,只是寒声说道,“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伤你。”
说话间,我的眼前已经多了一人,而苏媚儿依旧是气愤的吼道,“谁受伤了!”
我则和出现在眼前的男子互相打量着对方,他一身天蓝色的云锦华服,玉冠束发,相貌俊美,仙气缭绕。
“竟真的是仙人!”我的猜错果然没错,那苏媚儿果真与仙人有牵扯。
男子同样在打量着我,开口说道,“身为鬼魂,却在阳间滋事,肆墨这阎王究竟有没有在认真做事!”
他即是仙人,知道阎王的名字也不足为奇,我勉强开口回道,“你身为仙人,助纣为虐,也不怕天诛之刑。”
男子长眉一立,“胡言乱语,何来助纣为虐之说,我今日就替肆墨收了你。”
男子说着便伸手向我指来,无上仙气自他指中涌出,向我吞没而来。
我闭上了眼睛,不想离世之时,最后一眼见得却是一个陌生人。
一瞬间几百年的往事涌上心头,我并没有要离去的害怕,甚至不觉得有任何不舍,留恋,或许我心中一直想要的便是这种结果。
只是那一张张在我脑海中的浮现的脸,却是道出了我的本心。我本抱着与他人无牵扯的心在这世间行走,但是终是受不住一个人的孤寂冷漠,结识了一个又一个的人,之后他们便在我的心里生了根,原来我终是做不到独自一人,原来死了再死还是会有悲伤。
没有想象的疼痛,时间的河不知为何拉长,直到那熟悉的声音想起,我才明白,原来不是时间的河拉长了,而是有人为我阻了这时间。
“逐离!”阎王的声音平静无波,沉的人心头一颤。
我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他一身黑色华服,站在了我的身前,那挺拔的背影,为我阻了一切致命的危险。
“果然还是你。”我心中念道。
“肆墨,你这是做什么?”名为逐离的男子开口质问道。
阎王转过了身,向我看来,当我看到他脸上神色的一瞬间,只觉得心疼的厉害,不知是被什么拉扯着,比这满身的伤还要疼的让我无言。(。)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必害怕,我在等你()
阎王沉着神色,目光难明,只有那眼中的阵法明灭不定,时而滔天,时而欲灭。弯身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这一动便是扯着心肺的疼。
被他抱起来后,莫名心安,终是忍受不住这一身的伤,犯起了晕。
“肆墨,你到底在干什么?”逐离的声音模糊传来怒气依旧。
“逐离,秦素若有事,我肆墨今生与你不死不休。”阎王的声音开始遥远起来,我想这一定是个梦,不然他怎会说出此话。
寒冰床依旧冰冷,阎王将我放在上面,沉着眉目看着我。
我知道自己此时的状况,其它的都还好,只是这满是裂缝的金丹要修复就会麻烦许多。
阎王试着将自己的法力融入我的身体,为我将金丹上的裂缝弥补好,但却是没有起到作用。
阎王收回了手,沉默了下来,良久方听到他的声音,却只是唤了一声我的名字,“秦素。”
我费力的从喉咙中发出了些意义不明的声音,已表示我听到了他的话。
“我要将你沉入九幽十年,你会受万魂入身之痛,修复金丹之时也会有很多痛苦,你、要忍住。”阎王的声音有些哑,听上去像是在压着什么难言的情绪。
我又哼了两声,表示我明白了,心里有些空落,倒不是因为将要忍受十年的折磨,而是这十年的时间便就要这么渡过了。
之后阎王将我重新抱了起来,我又能见到他的面貌,却只看见他硬朗的下巴弧度,和半张寒冷的侧脸,他在生气,在气什么呐?
十八层地狱之下,九幽之界乃是世间最阴寒之地,自生鬼魅,囚禁于此,离之则亡。鬼魅无身无形,无意无识,生为死,死为生。
这是一个不在三界之中的另一个世界,神秘而冰冷,只有经过他允许之人才能够进入。
阎王抱着我落在这荒草不生的地方,上方正是第十八层地狱的狱眼,也就是血月的所在之地。
而这下方的空间一片青冥之色,灰雾浅薄,在我与阎王的身前立着一块极其普通的长石,上刻两个墨色大字,“九幽”一笔一划铿锵有力。
“不要怕,我在外面等着你。”阎王这一路上第一次开口,语气并不温柔,说出的话却是情深的让人难以承受。
但奈何我口不能言,无法回答。
之后阎王一手托住我,一手则顺着长石上的九幽二字描摹起来,同时开口说道,“吾为阎王,书你之名,借你之地,十载岁月,百年来还。”
我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见他收了手,九幽长石上的九幽二字开始向两边移去,中心的地方则伸出了一截苍白的手臂,其上五指为森森白骨,直直的向我抓来。
我没有起反抗之心,阎王松开了手,我则顺着那截向回收去的手臂,进入了这长石之中,也就是九幽。最后一眼我向阎王瞧去,却只来得及瞧见他一缕飞扬起来的黑发。
耳中想起阎王最后的声音,说着,“别怕,我在外面。”
我不怕,你将我送进来自是不会有危险的,所以我怎么会怕呐!
整个世界一下子灰蒙起来,忽略了抓着我的森森白骨,向那苍白的手臂望去,仿佛是从那尽头横伸了整个九幽过来一般。
苍白的手臂带着我向后缩回,而传说中独独这里才有的鬼魅我也没有丝毫感觉到,感觉像是一座空空的牢,只有我和那手臂。
向后缩回了老远的距离,苍白的手臂方才停下,我转着眼珠观察着他的下步动作,只感觉捏着自己的五指轻轻的抬起了一个,我将眼光向下瞧去,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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