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掳去的伯雷利一块儿带来的。”
“我懂了,请你放心好了。祝你有个好运气!”
罗宾飞快地奔向车库。他请司机阿谢尔马上准备好机车,并把油箱注满汽油,
他骑车去追伯雷利。
罗宾开着机车来到了大门口,罗斯忧心忡忡地站在那儿。
“从这儿到罗波若森林,会不会有很远的路呢?”
罗宾单腿支在地上问她说:
“不远……只有400多公尺……在一座森林的里面。”
罗斯指了指右面的森林。
“太谢谢你了,你等我吧!”
罗宾踩住了机车的变速器,车子闪电般地向前冲去。
过了没多久,罗宾就看到了森林之中长春藤掩映之下的石砌的墙,教堂尖顶上
的十字架和钟楼也隐约可以望见。罗宾下了机车,步行走向石头大门。他注意看着
地面,发现了汽车轮子的车辙,那是由邓勒布轮胎公司制造的产品,在前面一段地
面上还滴着几滴汽车用的机油。
“哦,汽车到了这里停下来了,恰好这时候伯雷利来到了,车上的强盗们就将
她掳进车里带走了!”
罗宾沿着车轮的痕迹往前走着,心想,诺曼底地区村庄里这样的汽车屈指可数,
更何况用的是邓勒布公司的轮胎。所以,认出那部车子并不是件难事。
于是,罗宾又骑上了机车,沿着车辙向前驶去。
途中,他向正在修缮马路的工人问路。那工人抬起手腕,抹去脑门上的汗,并
对罗宾说道:
“刚才,我看见一辆黑色的汽车奔驰过去了。”
“车子开往哪个方向?”
“往鲁吉·文佳的方向驶去了。”
“是不是开得飞快?”
“不太快。开车的人可能来自巴黎,他不熟悉当地的情况。”
“太感谢你了!”
于是,罗宾又跨车而去了。
“请问,你刚才看见一部黑色的汽车开过去了吗?”
罗宾在一个葡萄园里看见一个年轻女人,于是他停足问道。
“黑色的汽车?”
“正是!”
“窗帘是全拉下来的吗?”
“是的!”
“哦,大概一刻钟以前,它朝着那边开走了!”
那个年轻的女人,用手指指了一指。葡萄园的那一边有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那
正是塞纳河。
“谢谢你!”
罗宾又风驰电掣地驾驶着机车冲向前方,7月里的阳光照得眼睛火辣辣的。在铺
天盖地的沙尘之中,他发现了一部黑色汽车。
就是这部车了!罗宾驾驶着机车在后边穷追不舍,汽车里面的人好像也看见了
他,也提高了速度。于是,罗宾又加快了车速。
这条马路顺着塞纳河畔向前延伸,突然,在不远的河岸,出现了一个直角拐弯
处。汽车在紧急转弯时,因为车开得太快了,车子冲进河里去了。
10分钟之后,骑着摩托车的罗宾也来到了河岸旁,险些扎人水中,但是幸好罗
宾的骑车技术是一流的,他飞快地扭转了把手,机车的前轮一下子歪人土里,倒向
一旁,停了下来。
罗宾的身体摔向两公尺前的草丛里,连安全帽也掉了下来。罗宾灵敏地翻了个
身,站了起来,身上一点伤也没有。
他立即冲向了河边,只见一部黑色的车顶飘在水面上。
河里的水混浊不堪,几乎凝滞不动。河面上浮出了一个头顶钢盔的男人,也许
是汽车冲入河里的时候,他一时间昏了过去,他的脸朝上仰着。在那个人的旁边,
有一个人正在用力地拨着水。罗宾定睛一看,正是那个满头金发的12岁少女伯雷利。
罗宾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水中,拿出他超人的游泳技术,靠近了伯雷利身边。
“哦,坎德拉特先生!”
伯雷利喊叫着罗宾化用的假名,却不小心喝了一口水。
罗宾用一只手搅起她,用另一只手拨拉着水游到了岸上。
那个戴头盔的男人,依然飘浮在水面上,其他的几个人呢?沉没到水底了?或
是逃走了呢?罗宾没有余暇去想它,他飞快地携着伯雷利到附近村庄里去。
伯雷利看上去精神状态很好。她本来就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遇上这场变故,
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恐惧。虽然她全身湿透了,但在7月的太阳的照射之下,并没有多
冷,相反,伯雷利因为被可亲可敬、为自己所敬爱的坎德拉特先生救了性命,心里
高兴极了。
农家的妇人热情地为伯雷利烤干了衣服,并拿出刚刚酿制的葡萄酒给他们饮用,
伯雷利的精神好转了许多,回答着罗宾向她提出的问题:
“车里有几个人?”
“三个。”
罗宾心里想,果不出所料,是贾塞俄男爵那一伙人。
“他们都对你说过什么话?”
“他们说要把我带到祖父那儿去,而且骗我去罗波若森林的教堂里去。”
“圣经套子里面的机密文件呢?”
“不是文件,而是一本手札。”
“那本手札呢?”
“被他们抢走了!”
“你知道手札的内容吗?”
“没有。不过,我曾经见过祖父在读这封信札时,泪流满面。”
“是一本什么样的手礼呢?”
“旧旧的,封面已经泛黄了。”
“有名字吗?”
“有,写的是尤那毕尔子爵。”
闻听此言,罗宾惊诧万分。原来那本信札是寄给写过秘密记事本的尤那毕尔子
爵的。怪不得贾塞依男爵会绞尽脑汁地从我身边夺走那本尤那毕尔子爵写的记事本,
现在他连这封手札也给夺去了。
“你知道这本手札是从哪儿来的吗?它是要寄给谁?上面有邮戳吗?又是哪一
家邮局的戳呢?”
“我不知道上面有没有邮戳,只看见上面的邮票很陈旧,是一位美丽的贵妇的
脸孔。我问祖父,他告诉我那是英国女王维多利亚的画像。”
“什么?维多利亚女王画像?”
“是的,祖父还告诉我说那是从伦敦邮来的路易·腓利浦国王的手札。”
听到伯雷利的话,罗宾大吃一惊,他暗自思忖:
“原来那是法王路易逃亡英国后,又写给尤那毕尔子爵的信札!
“二月革命的时候,路易国王在城堡里避难,子爵命令他的下属,即青年勇士
耶哈利思·波特莱尔,携带国王逃遁。而耶哈利思·波特莱尔正是伯雷利的曾祖父,
也就是城堡老管家倍尔那堂的先父。所以,倍尔那堂把国王的手礼夹在圣经的套子
里,一定是有他的良苦用心的!
“我为了解开尤那毕尔城堡之谜,以及路易国王的神秘行踪(逃亡英国之前又
返回城堡的秘密),而不辞辛劳地追踪。但直到目前为止,我仍然像在幽暗的地道
里探索,仍旧理不出头绪。我想,如果掌握路易国王信札的内容,我就可以解开古
堡之谜。”
罗宾想到这儿,头脑里仿佛闪过了一道晨光,心存希望。
然而,现在这本路易国王的信札被贾塞依男爵夺走了,他极不甘心。
“我祖父对我说过,等我长大以后再给我那本手札。”
然而年少不解事的伯雷利,继续单纯地说道:
“祖父还对我说,那本信札是个圣洁的护身符,所以必须妥善地存放在圣经当
中,不能让别人知道或送给别人,但是现在,那手礼已经被坏蛋们夺去了!”
说着说着,伯雷利痛哭流涕。
“不要哭了!伯雷利,我一定会替你把手礼找回来的,并将它归还给你的祖父
倍尔那堂先生。”
“我祖父现在在哪儿?”
“这个我知道,我会很快地把他送回城堡来的,不要担忧!”
“但主人会骂我的,我什么也没有交待,就私自离开城堡了!”
伯雷利又伤心欲绝地哭了起来。
“不必伤心,城堡主人那里,我会为你求情的!”
罗宾抬腕看看手表,又接着对伯雷利说了几句话:
“我们马上回城堡去,趁主人还没有从工厂回家之前,我们也许就能回到尤那
毕尔城堡了。”
“真的吗?你快带我回去吧!”
伯雷利坐在机车后边,便发动了车子。他心里却满生烦恼,掉入塞纳河那辆汽
车里的三个人,其中一定有贾塞依男爵,但是他却逃走了。
男爵的衣袋里一定放着法工路易的手礼,他看了手札,就能解开尤那毕尔城堡
的所有秘密。
“我比他晚了一点,也许我败了!”
罗宾飞快地驾驶着机车,心里的气愤一浪高过一浪。
机车荡起了沙尘,向前飞驰着。
恶魔行踪迷离
图书保客员里阿·坎德拉特看到报纸上登出的招工广告,而为尤那毕尔城堡主
人整理书库,而今罗宾却乔装改扮成他的模样,在城堡图书馆里积极地工作了起来。
罗斯只明白这一点:这个图书管理员是巴黎的《法国回声报》的记者,名叫林
查·杜隆,他化装成里阿·坎德拉特的目的是为了打探并解开古堡之谜。
如果能够调查出秘密解开重重谜团,父母遭人陷害的真相也就随之水落石出,
真正的杀人元凶也能落入法网。因此,每天清晨,当尤那毕尔·法兰斯到他的工厂
里去的时候,罗斯就去古堡图书馆中协助罗宾整理数以千计的图书,并且还要为这
些整理完毕的图书一一写好书目。
罗斯肯帮忙,罗宾高兴极了,因为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少女在身旁工作,实在是
一件令人心情愉快的事。然而,罗宾仍然没有忘记要时时加着小心,因为贾塞依男
爵那帮强盗,也许正巡逡在古堡的外面,等待机会对罗斯施以毒手呢!
但自罗宾那天从强盗手中夺回伯雷利的几天之中,古堡内外一点儿风吹草动也
没有。
第三天,罗宾正在整理陈列旧的图书目录的箱子,突然,他看见了一个大信封,
封面已经泛黄了。
“这是什么东西?”
罗宾正要打开信封,罗斯却满面通红地跑了过来,她说:
“请别动它!”
“为什么?这不是旧书目吗?’”
“不,这些……这些东西都是从旧报纸上面剪下来的。”
罗斯飞快地从罗宾的手中夺走了这个信封。她的双颊绯红,罗宾惊诧万分,却
也不好问其缘由。
又过了几天,工厂里休假了,尤那毕尔·法兰斯先生到图书馆里来了,他想巡
视一下罗宾的工作进展情况。
“你太累了,也要适当地休息一下了。我们一块去塔顶上好吗?从那里向远处
眺望,风光无限呢!”
他诚挚地邀请着,于是罗宾十分愉快地和他一道儿去了。
他俩从三楼的窗户,绕过房顶,来到了尖塔下。那儿摆放着一架木梯。法兰斯
开始沿着梯子向上爬,刚到一半时,木梯的横术突然断了,只听法兰斯一声惨叫,
便从半空中直落在屋顶上。
罗宾迅速地冲了上去,但法兰斯已然昏死过去了。罗宾大吼一声,片刻之间,
城堡司机阿谢尔、厨娘亚博里奴,还有罗斯,前后相继跑来了。
看到此情此景,两个女孩子面色惨白地愣在那里,阿谢尔和罗宾二人合力架起
法兰斯。因为法兰斯的身体很重,屋顶上的砖瓦被砸碎了好几块。
他们两人抬起法兰斯进了卧室,并且叫来了医生。法兰斯的头上血流如注,但
是看上去并无性命之忧。
“头上的伤势不太厉害,但右脚的情况比较糟,脚骨骨折了,必须到医院里面
接受手术治疗!”
于是,他们把救护车叫来了,和医生一块儿奔向医院。罗宾送走他们以后,独
自一人转回到屋顶上查看术梯。
他发现梯子的横木上有锯断的痕迹。
“究竟是谁干的?是谁设的圈套呢?一定是贾塞依男爵那伙强盗干的勾当。他
们先暗害了罗斯的父母,这会儿又想设计陷害罗斯的叔叔。”
想到这儿,罗宾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伯雷利所说过的话,她说过曾经看见倍尔
那堂在屋顶上爬行。
“伯雷利所指的屋顶是哪一个?这儿的屋顶并不陡峭,完全可以直立行走,为
什么非要爬着行走呢?这其中难道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罗宾转而又想:
“罗斯的父母双双遇难,叔叔又遭人暗算,下一个遭不幸的会不会是罗斯呢?
她正被杀人魔头虎视眈眈地监视着。还有一个人——罗斯的另一个叔叔亚尔·朋思,
但……”
此时,罗斯家族的家谱图浮现在罗宾的脑海之中:
简克·法兰斯
妻 路兹
尤那毕尔·法兰斯(兄)
亚尔朋思·法兰斯(弟)
“如果亚尔朋思的两个哥哥都不在人世了,亚尔阴思就有权利继承尤那毕尔城
堡的遗产和宝藏,这一点太有考虑的价值了。
“在这两个人购买古堡之前,两个城堡的主人都先后遇到不测而身亡,连罗斯
的父母也惨遭不幸。罗斯的叔父,即现在的城堡主人又险些遇害,这个杀人不眨眼
妖怪,他想杀尽这些人,好夺去这座城堡!”
想到这儿,罗宾翻然醒悟:
“这就对了……老管家倍尔那堂口口声声说的血……血……血……指的就是这
些为城堡所付出生命的人们的血。”
罗宾陷入沉思之中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闭紧双眼仰首对着苍天。这天,正在
他沉思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一睁,瞥见了屋顶的尖塔上矗立着好几个风标。
时间正是七月份的中旬,天气晴朗,万里碧穹之上,白色的云朵悠悠地飘浮着。
西南风吹着,那风标直指着西南方向。但是,有一个风标却与其他风标迥乎不同,
它就像古时候骑士手持长矛,跨在马背上刺向敌人的胸膛一样,直指着东方。
罗宾沿着那个方向望去,只见一片辽阔的草原中间夹杂着繁密的林莽。风标直
指着树林的方位,似乎正瞄准着那里。
“究竟有什么东西隐匿在树林里面?风标指着那个方向,一定是有它的根据的,
一定是有缘由的!”
罗宾突然之间想起了:
“罗斯说过他的叔叔亚尔朋思就住在城堡附近,但他从不到古堡里面去。亚尔
朋思的家,会不会就建在风标所指示的枝繁叶茂的大森林里面呢?”
于是,罗宾从屋顶上下来了,他径直去找罗斯。
罗斯正好在图书馆里面,看见罗宾进来了,连忙拭去泪痕。罗宾露齿一笑,问
罗斯:
“你叔叔的伤怎么样?”
“医生说伤势很重,但是如果好好休息,再加上手术配合,大概是不会有什么
重大问题的!”
“我告诉过你,有些坏蛋们正聚集在城堡的四周,对你们家的人心存不良,想
要候机对你们下毒手。我为自己没有保护好你的叔叔而深感抱歉!但我可以保证,
类似的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了,罗斯,我绝对不会让那些坏蛋们对你有机可乘的,罗
斯!关于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原来我真的是提心吊胆,但是如今我不害怕了,并且对于自己的安全,我非
常放得下心。”
罗斯盯着罗宾。
“哦?这是为何?”
“因为有人能保护我!”
“谁?”
罗宾的脸上显出了不满。
罗斯微微一笑,十分羞涩地将那个泛黄的大信封取了出来。
罗宾把信封开口启开,只见里面装的都是许多过期报纸记事的剪页。
“啊!?”
罗宾大叫一声,双手捂住脑门,眼珠向上翻着。
原来这些报纸剪贴都是与罗宾有关的,例如《回声报》、《佩佳罗报》、《各
若亚报》等大报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