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腾飞知张天鹏的父亲是梁山上炮艇营总指挥,最善投石车的运用,张天鹏继承父业,对于投石车的运用早已达到了如火纯情的境界了,当即笑道:“继续打!将他们打怕了,士气打没了,然后一举攻克皇城。”
面对十发九中的炮石袭击,失去了杨沂中的殿前禁卫军,根本无力压制,不过片刻汴京皇宫已经摇摇欲坠。
正当罗腾飞准备一鼓作气,攻下皇宫的时候,城楼上传来了三呼“万岁”的声音。
罗腾飞知道王庶终于说服了赵构。逼迫赵构妥协来了。
罗腾飞制止了麾下将士的攻击。以他们此时此刻的力量,要攻破皇城易如反掌,完全能够不跟赵构废话。但若如此做来,便不能当众揭露赵构嘴脸。
大宋以士大夫掌握舆论,罗腾飞若不能将赵构的嘴脸完全揭露,在舆论上他们将占据不利。
罗腾飞虽不在乎所谓的“舆论”,但也不能不承认这玩意看起来虚无缥缈,但却实是一股无法言语的力量。
赵构出现在了楼城上,那细长健壮的身躯,配上一身黄色龙袍,格外的引人注目。
随赵构出现的还有满朝的文武百官。
赵构在楼层上高喝道:“罗腾飞,朕自问待你不薄,为何反我!”
“哈哈!”罗腾飞昂头大笑,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叫道:“昏君,你真好意思说,我罗腾飞自江南起兵以来,为你大宋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可你呢?你非但不念我之功,反而勾结金夏蛮夷,欲置我神武前军八万将士于死地。你如此昏庸无道,反而怪起我来了?”
罗腾飞这一句“昏君”说的赵是构怒火中烧。但罗腾飞所领的罗家军稳占上风,攻破皇城只是时间问题,面对这番局势,赵构也不得不忍气吞声。
赵构正容道:“罗卿息怒,此事必有误会。当初罗卿阵亡消息传来,朕痛不欲生,今日见罗卿完好如初,由衷欣喜!罗卿,你是朕心腹爱将,神武前军又是朕依仗臂膀,朕岂会自毁长城,自断臂膀。”
赵构说的慷慨激昂,句句掷地有声,当真如同冤枉了他一般。
罗腾飞冷笑道:“既然如此,我这里的几封信又作何解释?”他从怀中拿出了致命的武器,道:“当初,我被二十余万大军围困,那金国统帅完颜兀术为了说服我归顺金国,将你的罪行一一揭露。起初我是不信,但他拿出了这个!”他抖了一抖,手中的信件,厉声道:“王相公,你看这信是否觉得眼熟?”
在赵构身后的王次翁见信登时面无血色,已然认出了那六封信的由来。
罗腾飞当众喝道:“这便是王次翁六次写给金国皇帝的亲笔书信,这信中交待了一切。这第一封,王次翁向那金国皇帝表明了结盟的意图;第二封,王次翁希望金国皇帝能够帮助你这昏君,将我除去。这第三封,更是直接将我罗家军的一切动向意图。一一表明……这六封信封封都盖有有王次翁的大印,敢问这作何解释,难不成要我将信中内容逐一念出不成。”
赵构哪里想象的到罗腾飞竟然握有如此强而有力的证据,登时无语而对。
本来满朝文武对于赵构通敌卖国一事,不乏信者。如今见赵构如此,更加肯定了心中想法,不免心生寒意。
赵构见形势愈发不利,顿起壮士断腕之心。
便在这时,异变突发!
王次翁突然制住了赵构,阴寒的匕首抵着赵构的喉咙,一脸的厉色。
事发突然,王次翁的动作太过迅速,根本无一人反应过来。如此惊人的变故,让皇城上下的绝大部分人都不知所措,仅仅只有个别保持冷静。
罗腾飞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对于王庶也是万分敬服,在朝中跟赵构、王次翁等人混久了,王庶对于此二人的性格脾性了若指掌。
赵构为人极端功利主义,为一己私利,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刻薄少恩到无所不为的地步。只要有利于他的目的,他可以不顾一切,哪怕是做丢尽颜面的事情。
到如今这地步。赵构已然决定,舍弃王次翁,将罪过推卸在他的身上。
王次翁追随赵构多年,对于赵构的了解并不逊色王庶。赵构一起身,王次翁便能够知道赵构是打算拉屎,还是撒尿。
赵构这心思一动,王次翁已然知道赵构打算牺牲他来,成全自己。
王次翁为人并不比赵构好到哪去,小人心性,尖酸刻薄,无情无义。只知有己,而无他人,也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在这种情况下,他放开手脚,索性一搏,也许还能求得生机。
所以,王次翁先下手一步,将赵构控制了起来,以赵构为人质,逼退了四周能够威胁到他的兵马。
赵构冷汗直流,骇然道:“王卿,你这是做什么?”
王次翁森然道:“皇上,你也别怪我!你是什么人,我岂会不知。你打算将一切过错推在我的身上,让我替你定罪,做梦。横竖一死,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不能活,也不会让你好过!”
他用匕首指着赵构,回头对城下的罗腾飞道:“罗相公,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跟你说明了。这一切都是赵构的注意,他才是真正的主谋。而我只是他身旁的一条狗,认他驱使,替他顶罪而已。说来也是可笑,赵构要除相公的缘由只因看上了相公麾下的统制杨瑛,而杨瑛跟相公关系匪浅,因喜生妒,这才起了害你之心。”
其实赵构决定杀罗腾飞并非仅仅为了杨瑛,主要原因还是罗腾飞功高震主。赵构本就是多疑之人,罗腾飞为大宋征战短短十年,所立功绩以不亚于大宋的开国功勋曹彬、潘美、高怀德等人。
赵构心底怕极了金人,而罗腾飞却打的金人节节败退。这让赵构的心底极为忌惮,看着罗腾飞不断获胜的消息,时常心想:自己连金人都不是对手,可这罗腾飞的能耐却远胜金人。若他造反,自己又如何抵挡?
此事渐渐成为了赵构的心病之一,因杨瑛之事,罗腾飞公然顶撞赵构,这让赵构愈发感到罗腾飞难以驾驭,对他生出了忌惮,不满之心。
随即赵构发现了杨瑛、罗腾飞的关系,心中的嫉恨之火萌发,此事也成为了赵构下定决心除去罗腾飞的导火索。
表面上看,赵构是因为杨瑛之故,对于罗腾飞产生了杀机,实际上是诸事连在一起才引发赵构的杀心,杨瑛之事,只是缘由之一。
但如今这一切以不重要,王次翁说是便是了!
不仅仅只是罗家军的众人,即便是在皇城城楼上的文武百官,也不由暗自鄙夷:如今可以肯定,赵构打算除掉罗腾飞这一事实。
只是他们想不通为何赵构有此决定。
毕竟罗腾飞战无不胜,他的存在对于大宋王朝还是很有作用的。
功高震主,是他们能够想到的唯一的答案。
没有一个人料想得到,促成赵构如此决定的原因是为了一个女人:赵构出卖国家的利益,勾结敌国,付出八万大军的代价,除掉罗腾飞的真正目的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第四部 雄鹰展翅 第四十四章 狗咬狗(下)
第四十四章 狗咬狗(下)
赵构万万想不到在这最后关头他会被王次翁反将一军。将他的老底都给泄露了出去。
看着颈脖处的利刃,赵构清晰的感觉到死亡的恐惧,根本不敢有任何反驳之意。
罗腾飞长叹道:“想不到我罗腾飞为大宋立下如此功劳,到头来还比不上一个女子。”
“何止如此?”王次翁此人无大智慧,但却有小聪明。目前局势,明眼人一望可见,罗腾飞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决定生死大权的人以非赵构,而是手握重兵,控制皇城的罗腾飞。
罗腾飞既以打出了推翻昏君的口号,便无回头的可能。
王次翁心知罗腾飞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大义,将赵构置于死地,无法翻身的大义。
已知必死的王次翁决定堵上一把,希望罗腾飞能够看在他全力相帮的份上,饶他性命。
顾念于此,王次翁更加没有了顾及,将多年来赵构所干的黑心事,一一揭露。其中既包括了纵容主和派对抗主战派,也包括了多年来大势敛财,却始终导致财政赤字的主要原因。
原来,赵构为了治好他的顽疾,命王继先大势收购灵丹妙药。常常一掷千金,多年来耗资巨大,几可跟国库相抗。
反正将他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当众交待了出来。
王次翁滔滔不绝的细数赵构罪行。
终于有一位大臣按耐不住,遥指王次翁厉声道:“满口胡言!皇上或许在此事上犯有大错,但无法否认他之前对我大宋的功绩。”
他是户部侍郎,董延平。
王次翁笑道:“是否胡说不是你这家伙能够知道的,罗大人,早在多年以前,我便看出赵构的为人。所以,防了他一手。在我附中卧房密室中有赵构下达了一切圣御,其中自然不乏一切罄竹难书的罪行。你派人去我府上,一搜便知。”
王次翁说的如此自信,董延平也不敢贸然接话。
“对了!”王次翁又想到了什么,问道:“罗大人,不知尊夫人可有异样?”
罗腾飞心中一动,高声道:“怎么了?”
王次翁肃然道:“也没有什么,只是我们的皇上怕尊夫人查出你的真正死因,对他的皇位造成威胁,所以打算将她除去而已。只是赵构心知尊夫人正处在风口浪尖之上,若有意外,必然会怀疑到他来。于是,他用了一个阴毒的主意,他让王继先调配一种无色无味的打胎药,投放入罗府水井中。这种打胎药常人喝了无妨,但孕妇喝了,正如药名,对腹中胎儿能够造成致命伤害。只要尊夫人腹中胎儿保不住。便立刻派出杀手刺杀,佯装尊夫人因受不了接连而来的打击,自尽而亡。”
因此阴毒的计策由王次翁口中说出,不论是城上的文武百官,还是城下的将校兵卒,一个个都以骇然的眼神看着赵构。
勾结金国,暗害罗腾飞本就是天大的过错,随后不知悔改,竟连胎儿寡母都不放过,这狠辣之心就是禽兽也要望而生畏。
王次翁虽细数赵构过往过错,但这些都是过去事了,影响并不是很大。也许赵构确实因为私利,干了一些不仁道的事情,但宋朝能够由当年的局面,发展到如今的状况,赵构这个皇帝还是功不可没的。
所谓功过相抵,王次翁除了在先前揭穿赵构杀罗腾飞的缘由之外,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名誉上的损伤。但此事揭露,却取得了意料不到的后果。
这种连胎儿寡母都不放过的行径,实在令人发指。
罗腾飞已经顾不得什么计划不计划了,爆喝道:“赵构。你好狠!”
岳银瓶更是一手捂着肚子,一脸的骇然:在确认罗腾飞战死后,唯一支持她活下来的就是腹中胎儿,若非打算给罗家留下最后一点骨血,她早已自尽殉情了。
赵构竟打她腹中孩儿的注意,实在令她万分恐慌。
在岳银瓶身旁的吴璘也是感同身受,赵构勾结金人害罗腾飞已经让他无法接受,随后又将马扩打成这般模样,更是心生不满,如今得知设计如此毒计,赶尽杀绝,心中最后一点对大宋的期望也随之告吹,怒道:“赵构,你这般狠辣无情,古来少有,堪比殷商纣王,有何颜面在做我大宋之主?”
罗腾飞已经从身旁的虞允文口中得知,在赵构、王继先他们商议过后,王庶便将消息传给了他们。所以,岳银瓶并未喝过下了打胎药的井水,并不碍事。
只因怕罗腾飞因怒而坏了大计,此事他们有心瞒着,不让罗腾飞知道。
罗腾飞也知怪不得虞允文等人,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在了皇宫守卫上,厉声道:“打!给我狠狠的打!”
情况并不如他想象中的一般,赵构被挟持,赵构那禽兽不如的作风早已将守兵的士气打压的一干二净,反之赵构的狠辣,激发了罗家军上下的怒火。大军一拥而上,顷刻之间,便将皇宫占领。
绍兴十二年,一月十六日。
这注定是一个载入史册的日子。
八万罗家军在半日之内,击破了张俊的六万神武右军,攻克了汴京城,将汴京完全掌控,完成了挟天子以令不臣的第一步。
罗腾飞安顿好岳银瓶后,吴璘找到了他。
看着自己这位兄长,罗腾飞也不知说些什么,若能得到他的相助,罗腾飞等于手握大宋一半兵马,完全不惧剩下的岳家军、韩家军,但若他要于自己为敌,罗腾飞也只能更他割袍断交了。
吴璘似乎明白罗腾飞的心思,坦然一笑,道:“四弟,我此来是向你辞行的。”
罗腾飞神色微变。
吴璘淡笑道:“京中发生了这般大事,西北必然人心惶惶。我若不在,恐为他人所乘。四弟放心,只要我回到四川,无论京中有多大的风浪,那里都乱不起来。”
罗腾飞喜欣若狂。大叫道:“三哥愿意帮我!”
吴璘点头笑道:“你我兄弟,兄弟有难,我于情岂能不帮,官家无道,于理我也不能助纣为虐。与其让昏君左右朝堂,四弟这么闹上一闹,兴许还能取得奇效也不一定。”
罗腾飞送走了吴璘,立刻召集了东方胜、虞允文、王庶、薛弼四人,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罗腾飞拉着王庶,笑道:“王先生,多亏你了!若非你定下奇计。焉有今日局面?”
王庶惭愧叹道:“因我失算,累得相公北方一战,险些丧命,实不敢担如此称赞。”
罗腾飞笑道:“这些小事别提他了,我只知道因为王先生的计策。我罗家军已经完美的完成了初步计划,得到了理想的成功。”
王庶暗自感动,自己险些酿成大错,罗腾飞却毫不在意,如此胸怀谁能可比?
罗腾飞笑道:“在告诉诸位一个好消息……三哥已经决定帮我,如今我以掌控了大宋一半兵马,完全无需在意岳家军、韩家军的存在。”
四人相继大喜,能得吴璘相助,对于他们的大计有着不可估量的效果。
“只是……”罗腾飞皱眉道:“接下来应该如何处理?如今赵构虽然颜面无存,失了大义,但朝中大多文武十有八九是亲于赵构的主和派,支持我的不会很多。”
东方胜站出来道:“相公请恕我直言,以当前的局势,相公根本无需得到他们的支持,也不需要他们的忠心,只需要他们的惧怕。只要相公以铁血手腕镇住场面,谁敢公然反抗相公,谁就是一具尸体,我相信不出几日,朝中无一人敢说相公坏话。”
罗腾飞咧嘴笑道:“东方先生这话正对我胃口,对于那些无能主和的人物,我不介意将他们的脑袋砍下来。只是如此胡来,那便不是曹操,而是董卓了。”
东方胜眯起了眼睛,道:“相公这个比喻最是恰当。董卓、曹操在汉末都是权倾天下的人物,论残忍,董卓大肆残杀汉臣,天怒人怨。而曹操手段的狠辣,较之董卓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为何董卓千夫所指,而曹操却稳坐江山?”
罗腾飞道:“曹操比较高明吧!”他玩过三国游戏,曹操的属性除了武力外,通通九十加。岂是董卓可以相比的?
“正是!”东方胜肃然道:“曹操的高明之处在于得人心,虽然他手段狠辣,但追随他的三国豪杰,却数不胜数。相公当学曹操,以狠辣的手段,震慑群臣,然后以宽松的手法,收拢人心。”
罗腾飞若有所悟,点头道:“你是说百姓?”
虞允文接话道:“自古有言,得民心者得天下。相公得不到士大夫的支持,可以从百姓身上入手。据我所知,王次翁、王继先此二人贪污受贿,圈占土地,卖官卖爵,无恶不作。张俊是为大宋第一首富,家中银钱多的不可计算。为了防止贼偷,他将银两铸成了一千两一个的大圆球,上书‘没奈何’,意思是贼来了也搬不动,耐它没有办法。据我所知,这‘没奈何’在张俊的府中,至少有近千个。还有张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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