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心思不可谓不妙,但惟独算漏了李纲等人会采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来劝说赵构,使得事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赵构也知动怒无异,平复了心情,道:“为今之计只有退一步了,先稳住诸将以及那些文人的情绪。看看金国那边的反应再说吧!”
赵构的妥协在意料之中,但罗腾飞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快就过去。
赵构以退为进,罗腾飞却不打算放过这次机会。
天下人都是健忘的,只要这阵风过去,赵构的蠢事将会无人再提,理当乘这个时候实施他们的计划。
罗腾飞找来虞允文、薛弼商议。
虞允文道:“相公担忧不无道理,但属下还是觉得有些操之过急。要想成功,必须做到…:其一、以迅雷之势占领南京路,将赵构掌控在手。其二、名正言顺,拥有大义。其三、具有威慑岳飞、韩世忠的力量。这…至关重要,不能有任何马虎。”
罗腾飞点头表示明白,说道:“如今驻守南京路的有三支军队,其中张俊的神武右军人数在六万之间,杨沂中的殿前护卫军在两万五千之间,而我罗家军却有八万四千之众,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之下我有九成把握在三天之内击破张俊的神武右军以及杨沂中的殿前护卫军。这短短的三天时间。远在洛阳、彭城的岳飞、韩世忠即便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也无济于事。”
“至于威慑岳飞、韩世忠的实力,只凭我罗家军本就已经足够。何况我们还有北方义军的支持,虽然那些义军绝大部分都是乌合之众,但那二十五万的数量,列起阵来还是挺吓人的。那个时候赵构在我手上,岳飞、韩世忠除了听从我的号令以外,是不敢跟我们动手了。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一但开战,必然是两败俱伤之局,便宜的只会是金国。”
罗腾飞顿了一顿。道:“唯一缺的只有第二条了吧!”
薛弼点头道:“相公能够明白那是再好没有了,彬甫说的这…至关重要,缺一不可。若不能以迅雷之势占领南京路,那么等到岳、韩援兵来援后,覆灭的一定是我们。若没有威慑岳飞、韩世忠的力量,岳飞、韩世忠也不会受到胁迫,听我们的号令行事。同样的若得不到百姓的支持,若不能名正言顺,相公的下场将会如历史上的王莽、安禄山一样,不会有好下场的。”
罗腾飞站了起来,其实这一些道理他都明白,但是此次议和的发生,李纲、沈与求、李光三人之死,给了罗腾飞很大的感触。
他知道赵构已经昏了头了,完全失去了人性、理智。如此下去,还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荒唐的事情出来。
本来赵构如此折腾大宋江山,都不关他的事情,但是赵构是皇帝,在某些时候他能够代表着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让赵构胡闹下去,谁都无法保证他会干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出来。
但见虞允文、薛弼都不同意他此时用兵,也便不再强求。
转眼十日即过!
赵构以退为进平息了一场政治风波,看似有些荒谬,但这便是封建社会帝王的权力。
这些闹事的士人士子绝大多数不是因为李纲、沈与求、李光三人冤屈而来,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替他们文人出一口气,争一份颜面。
在他们眼中能够让皇帝认错是一件发出荣耀的事情,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会再闹下去。
这一天,赵构得到了北方杨愿传来的消息。
赵构神色肃然的请来了王次翁、王继先两人,将杨愿传来的消息告诉了他们:“杨卿传来了消息,金国皇帝说了宋金议和的唯一条件就是除去罗腾飞,若不杀罗腾飞,金朝永视我大宋为仇敌。”
王次翁、王继先互望一眼,想不到金国皇帝完颜亶竟然会提出这么一个荒谬的要求。
赵构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怎么看待此事?”
王次翁阴狠道:“罗腾飞持功自傲,从来不将皇上看在眼底。反正皇上也容不得罗腾飞,不如顺水推舟。一举两得。”
王继先点头道:“臣下也是这个意思。罗腾飞不死,他会不顾一切的庇佑杨瑛,他若一死,相信没有人有胆子跟皇上争女人,杨瑛必将是皇上的囊中之物。”
赵构早已动了杀罗腾飞的心思,此刻更加不掩饰心中杀意,高声道:“朕早说过朕要的是办法,不是你们这些任谁都知道的道理!杀罗腾飞,说起来容易,但如何去做?难道还要让朕随便找个罪名,将他处斩?”
王次翁、王继先这才想到问题所在。
罗腾飞行为向来检点,从未干过任何贪赃枉法,欺压百姓之事,就算要除掉他,也无从下手,抓不到他的把柄。
王继先提议道:“不如我们找杀手暗中将他除去?”
赵构乐得一笑,讥讽道:“那好,我倒要看看你王大人究竟从哪里找能够杀得了罗腾飞的杀手。”
王继先这才记起罗腾飞武艺天下无敌,在战场上即便千八百人也伤不得他,更加别说是一两个刺客了。
王次翁也是无计可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赵构越等越怒拍案而起,怒道:“一个个都是饭桶!饭桶!”
赵构将王次翁、王继先的窝囊样,心知此事靠他们不住。这时,他想到了王庶,那个向他宣誓效忠的人物。
赵构原意此事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但王次翁、王继先无法依靠,迫不得已之下,赵构只好依靠他人了。除了王次翁、王继先就属王庶值得信任。故而赵构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王庶。
赵构禀退了王次翁、王继先,让他们回家思计,随后命人请来了王庶。
赵构在后殿的起居室接见了王庶,同时也安排了十名心腹在起居室周围听候他的命令。
赵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向王庶说明,一边说着,一边注意这他的神色,只要王庶露出一丝反常,他将会毫不留情的命人将他斩杀当场。
王庶从头听到尾,没有露出任何的神态,只是静静的听着,直到赵构将所有的一切全部说完。
王庶很平静的说道:“如此说来皇上是要想除去罗太尉?”
“不错!”赵构对罗腾飞咬牙切齿,他虽是帝王之后,但因他的母亲韦贤妃只是是一个宫女,并不受宠,而他的父亲宋徽宗又是一个风流天子,嫔妃无数。虽为皇子,但却受到了其他皇宫上下冷眼相待。
在他小的时候其他的皇子各类食物玩具应有尽有,而赵构却连他父亲上怎么样子都不太记得,因此养成了昏暗的心底,嫉妒心远胜常人。
每当想起罗腾飞、杨瑛亲热的样子,那熊熊妒火就腐蚀着他的心肺,让他恨不得将罗腾飞杀之而后快。
赵构不掩饰他对罗腾飞的杀机,但也不想让王庶认为他为了一个女人而杀大将,辩解道:“朕也绝非为一女子而滥杀大将的昏君,但罗腾飞持功自傲,丝毫不将朕看在眼底。先前日子更是口吐叛逆之言,如此人物朕绝容不得。”
王庶不为所动,坦然道:“皇上放心,臣说过,不论发生什么事情,臣永远跟皇上一心。”低头沉吟了片刻,突地抬起头道:“皇上,微臣有了。臣有计,可杀罗腾飞。”
第四部 雄鹰展翅 第十八章 扭转乾坤的一计
第十八章 扭转乾坤的一计
静待着时机的罗腾飞突然受到了王庶的邀请。地点正是东方胜暂住之处牟驼冈寂静禅院。
罗腾飞单骑来到了寂静禅院,在小沙弥的带领下,见到了王庶、东方胜两人。
见两人在小院里怡然自得的品茶聊天,罗腾飞上前道:“两位先生好雅兴,在这种局势下还能如此悠闲的喝着茶。”
王庶坦然一笑道:“看相公这神情,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吧!”
罗腾飞也不隐瞒如实道:“看着议和在即,看着动乱即将平息。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自然坐立不住,想着不知东风什么时候才来。”
东方胜睿智的眼神充满笑意,问道:“相公何不猜猜今日我等找你来有何大事?”
罗腾飞脸上显露狂喜之色,笑道:“难道东风来了?”
王庶点头道:“相公口中的东风确实以刮,但这是一阵极其猛烈的风暴,即可成事,也能坏事,不知相公敢不敢站在这风暴之中。”
罗腾飞扬声道:“王先生那一肚子的鬼谋我早已领教,只要合理,有何不敢?”
王庶点笑道:“就在昨日,官家将我招去,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对我细说,言语之间无不透露对相公的恨意和杀机。”王庶将昨夜赵构对他所说之事。一一向罗腾飞说来,其中自当也包括了杨瑛能让赵构雄起这以千古奇闻,还有金人给出的议和条件。
罗腾飞也料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番缘由,心道:“这杨瑛还真有能耐,竟然让赵构这阳痿重振雄风了起来。”暗自一笑,也未在意,将心神放在了王庶即将说的事情上去。
王庶继续道:“说完这一切后,官家让我帮我想办法除去相公。这官家所求,我王庶作为臣子理当竭尽所能,助官家达成所愿。于是,我便对官家说‘罗太尉为人正派,无欲无求,且武艺超群,有万夫不当之勇。我们无法光明正大的将他除去,也无法使用刺客等阴暗手段,只能使用鬼谋。要想除去罗太尉,只有借助金人之手。’”
罗腾飞心中微动,似乎隐约猜透了王庶的用意。
王庶道:“我接着告诉官家说道‘只要皇上暗中知会金国皇帝完颜亶,让完颜亶命完颜兀术出兵南下,然后皇上再命罗太尉渡黄河迎战完颜兀术。如此只要我方将罗太尉的动向告诉完颜兀术,并且断罗太尉的粮草,最后断绝他的援兵。如此,即便罗太尉有通天之能,在这恶劣的局势下,也不可能取胜。’”
听王庶将他害自己的计策徐徐道来,罗腾飞也不由得心底发寒:若他不知道这件事情,若赵构真打算用这一计来对付他。罗腾飞可以肯定以自己这好战的性格,绝对会不顾一切的进攻。最后孤军深入,粮草断绝,援兵无望,以致全军覆没。
他长长吐了口气道:“若王先生是我的敌人,我恐怕这辈子难以安枕了。只是我还是不太明白,这跟我能否取得大义有何关联?”
东方胜肃然道:“不是有何关系,而是大有关系。相公可以想象一下,若此事传扬开来,官家身为帝王,一国之君却暗通敌国,谋害朝中有功大将,这是千古奇闻,是自古以来从未有过之事。”
罗腾飞恍然大悟,狂喜道:“若此事传开,赵构必然名声狼藉,而我也正好有借口挥兵南下,以清君侧的名义掌控汴京。”
王庶摇头笑道:“相公,这还不够彻底。没有确切的证据,事情也有没有发生,不足以让天下人信服。应该更进一步。”
罗腾飞深深的看着王庶,终于明白了他口中的“极其猛烈的风暴”是什么意思了,讶然道:“先生这是让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不错!”王庶淡淡一笑道:“我便是希望相公佯装中计,深入虎穴龙潭之中,完成这霸业最关键的一步。”
东方胜眯起了眼睛,笑道:“相公可以试想一下,相公威名暴于南北,海内上下无人不知,相公仁德,恩于四方,大江南北,也无人不晓。若传来相公战死的噩耗,必然是万民悲呼,举国哀痛。这时,传出是赵构勾结金人暗害相公的事实,天下大宋臣民会如何看待此事?身为一国之君,却勾结敌国,陷害大宋擎天玉柱,加上先前赵构惹出来的事端,官家必然成为千万人唾弃之对象。而便在这个时候,相公‘侥幸’活了过来。此时此刻的相公完全可以以清君侧的名义还给自己一个公道。天下百姓只会怜惜相公被自己君主出卖的遭遇,而不会对相公的行为产生多大的怨恨。”
东方胜起初是漫不经心的说着,但说到最后言语却是犀利了起来。
完全可以看出,东方胜非常认同王庶这个计策。
罗腾飞也在脑中想象那番情景,笑了起来,道:“你们难道不怕弄巧成拙,害我陷入死地?”
王庶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道:“确实有这个担忧,但凡是都不可能随心所欲,欲成大事。冒些风险也是必然的。何况,我跟东方先生都相信相公有这个能耐,在任何时候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罗腾飞白了他们一眼,道:“你们说的到是容易,我如今总算明白王先生为何有这个百败智者这个称呼了。先生出的计策好比一把锋利无比的双刃剑,在可以重创敌人的同时,也能给自己带来极大的伤害。”
王庶欣然一笑,表示同意。
罗腾飞续道:“不过,既然两位先生如此相信我,那就这样决定了吧!就凭完颜兀术那小家伙还没有本事取他罗爷爷的脑袋呢!”
王庶早知罗腾飞会用他计策,但事情发生还是不由暗自惊喜,心道:“当世之上除了罗相公敢用自己的计谋以外,还有谁敢用自己这种计谋?”
接下来他们三人又商议了详细的计划步骤:从出战至取胜,然后深入追击,步入敌人腹地,最后断粮突围,然后如何在不耗损实力的情况下“战死”。
一步一步的反复设计,一步一步的来回计划。
这个时候,东方胜又展开了他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以及惊世骇俗的布局能力。
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使得东方胜能够预测出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惊世骇俗的布局能力却使得他们能够在任何情况下步步为营。
他们三人一直商议至深夜这才相继离去。
回到了府邸,却得知虞允文、薛弼已经等候多时的消息了。
罗腾飞会心一笑,将他们请到看了书房。笑对二人道:“你们两人一口一个劝我不要着急,不可冒然行事。如今看来,你们也好不到那里去吧!”
虞允文、薛弼两人都尴尬的笑了笑。
罗腾飞将作之事可能如李世民、赵匡胤一般利在千秋,为万民称颂,但也有可能如王莽、安禄山一样受到千万人唾骂。
他们是文人,对于自己的名声还是比较在意的。
他们也都是才智非凡之事,皆知罗腾飞能否成就大事只在这一刻,心中的焦急,丝毫不逊罗腾飞,但他们更加清楚的知道越是在这最后关头,越是需要谨慎。需要步步为营。所以,两人才急在心中,却不表露出来。得知罗腾飞今日受到了王庶、东方胜的邀请,两人敏锐的意思到了问题所在,当下寝食难安,不约而同的来到罗腾飞的府邸等候。
罗腾飞将王庶的主意向两人详细的诉说了一边。
薛弼想不到王庶会出这么邪门的办法。
虞允文也苦笑道:“这一计还真有恩师的风格!”笑了一笑,虞允文又道:“以相公不惧险阻的性格想必是已经答应下来了吧!”
“不错!”罗腾飞点头笑道:“虞先生知我,此事若成。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兵汴京,控制朝堂,这险我认为冒的值得。”
虞允文、薛弼相视一笑,齐声道:“既然相公已然决定,我等自然支持。”
薛弼后道:“不过这细节上还需仔细思量,这可关系到我军上下八万四千人以后的命运,不可草率。”
罗腾飞本就有跟他们商议之心,只是天色以往,才决定拖至明日。如今见两人有此雅兴,便将跟东方胜、王庶一起商议出来的布局计划告诉了他们两人。
围绕这个计划,三人又开始了新的讨论。
不同的人想法思绪必然不一样,想法以及能够看到的问题也相对不同。
一些关键而却被忽视的存在也被虞允文、薛弼给找了出来,逐渐的巩固。
一切正如王庶说的一样,赵构已经失去了常性,当真与金国勾结在了一起。他让王次翁依照王庶之计,代表自己跟金国暗通打算借助金人之手消灭罗腾飞,从而达到霸占杨瑛的猥琐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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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国国都会宁府,皇宫大殿。
金国皇帝完颜亶招来了最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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