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腾飞又度望。向泼猴,见他面色如常,显然早已知道此事,怒道:“泼猴,这事你早知道了?”
泼猴也知罗腾飞向来敬重岳飞,心中不免忐忑,但还是点头道:“小猴确实知道……”见罗腾飞脸现怒色,忙道:“老大先别忙着发火,且听小猴说来。事情并不是老大想象的那样,李兄弟根本无心刺杀岳帅的。”
罗腾飞咋听之下,觉得荒唐,但随即一想,却浮现出了当时听到岳飞只是受到皮外伤后的疑问。那刺杀岳飞的刺客,能够瞒过心细的岳飞,足见是一位高明的刺客。这刺客是只求目的,毫无道义,不论阴险卑鄙的职业,高明的刺客是没有理由不在武器上涂抹毒药的。
岳飞受到划伤,让刺客从容而退,最主要原因就在此处。
岳飞也担心对方匕首上抹有剧毒,根本不敢剧烈运动,为的正是不让血液循环,以防毒气扩散。
谁也没有料到刺客根本就没有在武器上抹毒,这是一次荒谬的刺杀,岳飞仅仅只是受到了一些轻伤而已,根本无伤大雅。
还有,先前的刺杀,刺客对准的地方是自己的小腹,这里并非人体要害,只要及时止血,即便体格弱的人也不至于丧命,更加别说是罗腾飞这类体魄易于常人数倍的壮汉。
罗腾飞望了少年刺客一眼,见他目光清澈,远非那种刺客无视生死,无视性命的冷漠,不由心道:“莫非这其中真的另有隐情?”于是,问道:“那你有什么目的!”他这话是直接询问李庆寒的,显然对于他的敌视已是大减。
李庆寒漠然道:“为了练习,测验,看看自己的本事如何!”
“什么?”罗腾飞咋听此言也不由为之一怔,他怎么也料想不到竟然是这个答案,随即也勃然大怒,喝道:“就为了这个滑稽的理由,你去刺杀大宋不可或缺的擎天玉柱?”
李庆寒点头道:“不错,我必须知道自己的实力如何,只有确定自己的实力,才能证明自己有没有资格刺杀完颜兀术。”
罗腾飞又是一愣。
泼猴这时接话道:“其实李兄弟小猴早就认识了,他也是瑞昌人,而且还是李翔的亲哥哥,以侠闻名,在他们江南一代被人尊称为赛孟尝。”说道这里,泼猴不好意思的说道:“当年小猴也没少受到他的教训。”
泼猴双亲死得早,又因为长着猴样,人人不喜,本人也自暴自弃靠偷鸡摸狗,坑蒙拐骗为生,因此人人厌恶。只因跟随罗腾飞后,尝试到了受人尊敬的滋味,体会到了做人的快乐,这才改邪归正。而李庆寒是当地豪侠,对于当时还是无赖的泼猴自当是见一次,教训一次。
罗腾飞想起了瑞昌大屠杀,神色一暗,问道:“李翔的哥哥?那也是张县令的儿子?张县令他怎么样了?”
李庆寒热泪盈眶咬牙道:“义父,义父他老人家还好,侥幸逃过了厄运,但母亲大人却为了保护小翔,被……被金狗杀了。”
罗腾飞恍然大悟,原先他还觉得奇怪,张式、李翔这对父子为何性氏不同,但因他不关他事,也没有过问,听李庆寒如此说来,已然明白。李庆寒和李翔是同胞兄弟,但父亲并非张式,很可能是收养,也可能是母亲改嫁。
其实他猜的不错,因为李庆寒和李翔父母离异,一人领养一个。李庆寒跟着父亲,而李翔跟随母亲改嫁给了张式。张式无子,视李翔如同己出。李翔早已将张式认为亲父,一直也称他为父亲。
李庆寒生父在数年前病故,临终前希望将他的骨灰葬于北方老家。李庆寒因此离开了瑞昌,这一去万里,加上北方战乱,以及自身遇上的各类事情,一走便是八年。
故而罗腾飞对于李庆寒是毫无所知。
罗腾飞道:“如此说来,你刺杀岳帅的目的是为了日后刺杀完颜兀术?”
“不错!这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是为人子,怎能不报!”李庆寒厉声道:“完颜兀术在金国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远胜于岳宣抚使。他本人也是智勇双全的百战名将,身旁的护卫定然远胜于岳宣抚使。这刺杀的机会只有一次,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我若连岳宣抚使都无法伤到,更加别说是完颜兀术。”
罗腾飞奇道:“你就不怕行刺失败被杀?”
李庆寒摇头道:“死在岳宣抚使这等大英雄手中,总比刺杀失败死在金狗手上的好!”
罗腾飞总算明白了李庆寒的意图,他的做法算不上对,但也是情有可原,点头道:“那么你来刺杀我,也是为了试探自己的实力?”
李庆寒摇头道:“这到不是,我是在猴兄的要求下来刺杀上将军的。”
罗腾飞又度一呆,斜眼看了泼猴一眼。
泼猴忙道:“我见李兄武艺高强,心思缜密机警。有心让老大传授他几招,让他能够顺利的刺杀完颜兀术。”
罗腾飞莞尔一笑,已然明白这泼猴的意思。泼猴定然是看中了李庆寒这一身超凡的本领,想让他为自己效力,只是李庆寒在场他不好明说。当下也动起了心思,其实他早已有过这样的想法。
此刻的罗家军早非原来人才短缺,要什么没有什么。虞允文这类全才更是身兼数职,以便维持运转。但如今随着他的威望上升,各类人才相继来投。
此次建康府之行更是将实力扩张到了朝堂之上,正所谓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罗腾飞此刻俨然是一个小军阀,各类人才皆有,唯独没有潜伏在暗处的势力。
刺杀秦桧,这种事情甚至要动用罗家军中的大将,以至最后由他亲自出手。
罗腾飞心道:“这李庆寒能够在一月之内瞒过岳飞,瞒过自己利用彼此的弱点,实行近乎完美的刺杀,绝对是一个人才,正好可以弥补自己在这方面的不足。”
罗腾飞坦言道:“你很不错,虽然两次刺杀失败,但并不能掩盖你的才华。我手中正缺少你这样的人才,不如跟我吧,完颜兀术也是我的死敌,这瑞昌县的血仇,我们一起来报。至于报酬,我可以指点你杀人的技术。不是我罗腾飞吹牛,论近身格斗,我罗腾飞说第二,当世无人敢称第一。”
李庆寒见识过罗腾飞的武艺,心知他所言不差。他一生所学皆在近身格斗,即便是强如杨再兴者在步战也不及他,若不是杨再兴唤来战马,在马上使出杨家枪法,杨再兴根本伤不了他。
可是他的引以为傲的武艺在罗腾飞面前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不难想象,罗腾飞的步战能力已经到达莫可昂视的地步了。
李庆寒尚在犹豫。
泼猴道:“李兄弟,你便答应了吧。想要刺杀完颜兀术绝非一人可以胜任,你也可以借此训练出一些出色的伙伴,协同战斗。”
李庆寒本就仰慕罗腾飞的为人,此刻更无拒绝理由,隧遂道:“好,我同意了。”
第四部 雄鹰展翅 第三十一章 统兵十二万
第三十一章 统兵十二万
得到李庆寒的投效,罗腾飞此次的建康府之行,完美的画上了句号。
短短的月余间,罗腾飞办成了四件大事。
首先求得了扩军令,得到了扩军一万的大好事情。此刻神武前军已经允许将兵马扩建至六万,不论是实力还是数量皆是各大军团前茅,真正能够媲美的也只有岳飞的岳家军。至于韩家军、吴家军都要逊色一二。
其次,亲手杀了秦桧以及秦熹,结果了这位千古汉奸,让他不能四处为恶,挖掘大宋根基。
再次,得到了百败智者王庶的效忠,将实力延伸至朝堂,建立了一股不小的力量,以便关键时发挥奇效。
最后还收到了李庆寒这类优秀的暗处才人,弥补了罗家军的不足。
罗腾飞不知此行给历史带。来的变故,更不知日后对于历史的影响,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从此刻起,历史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千古汉奸秦桧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那个串通金国危害大宋的内贼以不存在。
接下来的一切谁也无法预料。
回到了庐州,罗腾飞先依照跟。王庶的约定,让虞允文代笔写了份请战奏章,表示愿意提兵攻打伪齐,收复中原失地。随即又从五万大军中选取身手灵活,为人机警,且忠贞不二的战士,组建了专门负责收集情报的特种部队,起名为暗刃,意为深藏暗处,给予敌人致命一击的利刃。
这暗刃的首领自然是李庆寒,为了方便从事,暗刃。所有成员皆脱离罗家军,加入青龙帮,成为青龙帮的分堂,虽然依旧受到罗腾飞直接管理,指派,但所作的一切皆跟罗家军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的大本营就在庐山附近鄱阳湖湖中心的大。孤山上,此刻他们尚无能力为罗腾飞效命,但罗腾飞相信不出一年,他们必将成为自己手中最为锋利的利刃之一,毕竟他们是由五万大军中选择出来的战士,没有一个是庸手,他们欠缺的仅仅是经验和训练。
为了争强暗刃短兵格斗的能力,罗腾飞可谓废。寝忘食,他先将“岳家散手”教会了李庆寒,让他传授下去。“岳家散手”是岳家拳法的精髓,乃是战场上的利器,杀人的绝技。
但罗腾飞并不。甘心于此,这岳家拳法却是厉害,但未必就是最好。经过半月的琢磨,他将生平所学的八极拳、截拳道、咏春拳、形意拳、古泰拳还有从徐汉那里学到了少林推山掌、鹰爪功、铁砂掌等近身搏击技巧,加上多年来的经验,反复琢磨,将其中所有的杀招汇集一处,选择其中精髓,去其糟糠,创出了七手杀招,论威力远在岳家拳法之上。
罗腾飞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给这套拳法起了一个自认为很拉风的名字叫“罗氏七杀”。
这天,罗腾飞来到了大孤山。
这大孤山其状如鞋,俗称鞋山。它高出水面约四十余丈,周长五百余丈,三面绝壁,辣立湖中,仅西北角一石穴可以登岸,范围不广,但地形隐蔽,而且悬崖绝壁极多,正适合暗刃的训练。
来到大孤山顶峰,这里有一块类似于半个足球场大小的阔地。
三百名精心挑选出来的战士此刻正在阔地上练习岳家散手,经过一个月的学习,这三百战士也练得有模有样,一招一式,练得有模有样。
尤其是领队的李庆寒,举手投足之间,已有大家风范。他在近身格斗上很具天份,加上敢于吃苦,进步神速,直可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一词加以形容。
罗腾飞满意的鼓起了手掌。
李庆寒见罗腾飞到来,赶忙上前相迎,恭敬道:“见过相公!”
起初,李庆寒以为罗腾飞优待于他,是看中了他的天份,利用于他。至于那些指点什么的都是空口无凭的白话,答应加入罗腾飞麾下,主要目的还是借助罗腾飞的力量为瑞昌县上下百姓报仇,并非真心实意。
但罗腾飞坦诚以待,亲自指点了李庆寒在武艺上的不足之处,并且将岳家散手这等高深的技艺传授。李庆寒方才知道自己这是以小人之心来度君子之腹,于是也就真心实意的为罗腾飞效命。
罗腾飞点头笑道:“这几招岳家散手你以得各中精华,相当不易,但尚未掌握拳术神髓。”
李庆寒忙道:“望相公指点!”
罗腾飞道:“这神髓是指劲,而非力。对于拳术来言,力打表皮为外伤,而劲打筋骨为内患。你打拳的时候力有余而劲不足,能够伤敌却不能够瞬间至敌于死地。你以领悟劲力,但却不能够在瞬间将所有的力量聚集在一点,也不能做到腰马和一,这正是美中不足之处。”
李庆寒心领神会,忙道:“那要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
“练!”罗腾飞慎重道:“孜孜不怠的练习,我提议先练习打木板,做到打木板成洞,而木板不断,然后再练习打沙袋,做到一拳下去,沙袋前面不破,而后面破,便是大成。”
罗腾飞并没有给出很好的建议,也没有很好的建议。
武学之道就是如此,悟很重要,但练更加重要,想要成为高手,就必须付出苦练作为代价。
李庆寒显然明白这道理,肃然的点了点头。
罗腾飞此刻说明了来意,并且将“罗氏七杀”在李庆寒面前演练了一遍。
李庆寒惊呼道:“那岳家散手以是杀人利器,但这套拳法更是利器中的利器,威力由胜岳家散手。相公,这套拳法能够传授下去。众人皆认为刺客最好的武器是匕首,我也是一般,但如今我才发现刺客真正的武器是拳头。刺杀一般人好说,但要刺杀完颜兀术这类人,外人绝对没有可能携带兵器近身,更加别说是涂抹剧毒的兵器。唯一可用,而且不被人察觉的利器只有拳头。若能像相公一样,一拳能够直接击碎对手的心脏,打破对方的脑袋,比任何抹了毒的利器都要有用。”
罗腾飞笑道:“这套拳法正是为了你们而创,自然可以传授给他们。”
李庆寒大喜过望,连忙道谢。
罗腾飞鼓励李庆寒让他加紧练习,并且强调道:“这暗刃不仅仅只是刺客,而且还是奇兵。一支能够跋山涉水,攀岩走壁的奇兵。对于日后伐金有大用需要什么,直说无妨。”
李庆寒见自己如此受到器重,倍感荣耀,忙恭声说是。
罗腾飞检阅了暗刃的训练后,又来到了庐山青龙谷。
罗腾飞在青龙谷的第一件事就是罚泼猴跪搓板,这小子当了几年的老大也开始恣意妄为了起来,竟然让人刺杀自己。虽然他是出于好心,过度的崇拜自己,认为自己天下无敌,李庆寒决计伤不了自己。为了让李庆寒信服也暗中策划了一切,但此风绝不可长。
罗腾飞冷声道:“你小子好好的跪着,明儿给我写封三千字的检讨书来。”这猴子识得几个字,但学识却没有一点,让他写三千字的检讨书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果然,话一入耳,泼猴那身子登时抖了三抖。
罗腾飞不再理会泼猴,直往韩辰阳的住处走去。
如今的韩辰阳已经召集了五十余名学徒,日夜为罗家军制造利器,约定了的五百套陌刀,五百套大马士革刀早已造成,而今正在为王胜的破敌军赶造大马士革刀。
罗腾飞详细向韩辰阳询问铁匠铺的情况。韩辰阳答道:“由于资金充沛,矿石充足,人手也多了起来。生产速度极快预定的五千套大马士革刀将在一月后完成,可投入使用。接下来是生产步卒使用的武士刀,根据反复研究,属下根据我宋普遍的身材体质,又一度做了改良。”他从仓库拿过一把全新的武士刀,加长,加宽,流线更加完美,威力也提升了不少。
罗腾飞初见此刀,眼中也是一亮,赞道:“好刀!”
韩辰阳傲然道:“属下在幼年便立下宏愿,定要造出胜过日本宝刀的利刃,此刀属下融合了中原、西域、日本等地的冶炼方法,不论是威力,还是硬度都胜于日本宝刀,请相公赐名。”
罗腾飞记起韩辰阳的身世,当年韩辰阳的父亲具有神匠的美称,所造的利刃千金难求,但一次外商求购了一把日本宝刀,为了造势上门挑战。结果日本宝刀一连断了三把韩辰阳的父亲所造的兵器。此后,韩辰阳的父亲气绝而亡。韩辰阳立志造出远胜于日本宝刀的神兵,以振韩家神匠之名。
罗腾飞见韩辰阳喜形于色,显然已经达成此愿望,恭喜道:“当真是可喜可贺了,这刀韩兄经过历尽千辛而成,为杀敌而生,便叫它斩将吧!”
韩辰阳喜道:“谢相公赐名,属下相信此刀绝不辜负斩将之名。”
罗腾飞让韩辰阳着手批量生产,并在青龙帮待了余日。
这天罗腾飞接到虞允文的急报,信上说赵构已经同意了他的上疏请奏,准许他起兵北伐,让他备战,等候出征将令。
罗腾飞大喜过望,赶忙返回庐州准备,这刚抵达庐州,赵构的手谕后脚便道。
罗腾飞接过手谕,将手谕递给了虞允文,让他代为过目。赵构自负才高,写的手谕通篇古文,深奥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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