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恶了!
秦微咬咬牙,看向乔钰的目光是一个接一个的眼刀。严木辛只是碰了一下她的手,比起前这个男人的胆大妄为,简直连九牛一毛都比不上!
“你的眼睛,不想要了是不是?”
乔钰声音微冷,清贵尊华如他,此时看着秦微的目光中,罕见地带上了一丝薄怒。
……嘎?!
秦大国师眨了眨眼,魔怔了片刻。
等等,这个男人说什么?眼睛不想要了?
他这是……在教训自己?!
噗……这个世界玄幻了!
秦微瞬间混乱了,强忍住笑喷的冲动,紧抿着小嘴,眼中却是笑得眼泪几乎要流出来,平素冰雪清贵的形象轰然坍塌。
这男人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作为重生而来的国师大人,难道还需要一个毛头小子面提耳命?!
她承认,眼前这男人的确很沉稳很腹黑,然而她秦沉璧是谁?翻云覆雨打江山的北青护国国师!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分分钟搞垮泱泱大国!
然而不巧……对面的男人,并非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个能让国师大人忌惮几分的人物,那么很不幸,这个人就站在秦微眼前。更不幸的是,一世英名的秦大国师,好巧不巧地反应慢了半拍……
一切都是套路,全靠演技!吼吼吼~
乔钰冷眸微眯,缓步走到秦微身前站定,语气中隐约带着几许责备的意思,“身体透支的这么快,你还要不要命了?异能不要随便用,你的内息支撑不了多久。”
难道自己不在的日子,她就是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想到此处,乔钰一阵揪心,垂下眼帘,漆黑的眸中尽是疼惜。
秦微一怔,目光顿时警觉起来,微微眯起的水眸中是飘忽不定的怀疑。
这个男人,究竟是如何知晓自己可以透视的事情?!
乔钰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想些什么,却是一个字也没说。
盯着脚下的地面看了片刻,乔钰忽然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没留给秦微任何反应时间,拉过了女孩莹润的手腕,掌心轻轻握住了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
指腹微捻,指尖飘然划过秦微掌心的每一寸肌肤。微凉的触感如同闪电一般,霎时间传遍了秦微全身。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秦微猛然愣住。缓缓转头看着乔钰,呆滞的目光中写满了不可置信。甚至是话到嘴边,却再也无从说起。心中的火气,刹那消弭于无形。
熟悉,太熟悉了!
波澜不惊的水眸中,终于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惊,诧异,无从相信。
以及淡淡的,微乎其微的惊喜。
“那天的人,是你?!”
秦微声音颤抖着,艰难地开口问道。
失去意识的瞬间,她无比清晰地记得,修长的手指,温柔而慌乱地把耳边的碎发勾起,指尖划过侧脸的触感,正是乔钰的手指划过掌心的感觉。
不知为何,对于这样的触觉,她竟会不由自主地生出些许眷恋。
渴望那微凉温润能够留下来,渴望能睁开眼看那人一眼。那种眷恋,仿佛早已融进了骨血,一闭上眼睛,就是熟悉的温润,是无比真实的思念。
那些个昏迷的深夜里梦中恍惚,仿佛那人近在咫尺,怎奈她精疲力竭,依旧抓不住他一片衣角。
似梦如烟的回忆深处,仿佛只想耽溺在深深如许的温柔之中,最好、永远不要醒来。
“是我。”
乔钰点头,深邃的黑眸中有光芒一闪而过。
两个字清晰传入耳中,如同在心中耳边轰然炸响。秦微陡然一震,整个人宛若遭了雷击,一时间几乎忘记了呼吸。
空气凝固,时间静止。
半晌,秦微方才堪堪回过神来,眸中闪过一瞬间的失神,很快恢复如常。
“白虎挂印的穴地里,给我戴手套的人……也是你?”稳下心神,强压住心中剧烈的震动,秦微抬眸,柳眉微调,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当时的场景,她现在仍旧记忆犹新!
何止记忆犹新!
简直是刻骨铭心!
鬼知道流年不利的那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居然蠢萌无害地跟一个陌生人畅谈人生理想……她只想买块豆腐撞死,自己一世英名,就、就这么给毁得渣都不剩!?
这不是个事实!一定不是个事实!
“是我。”乔钰诚然点头,看着小女人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心中暗暗多了几分欢愉。
这算是下意识么?
下意识地熟悉,下意识地放下戒备,即便重生异世,最亲近的直觉却是无论如何也抹杀不掉。
靠!
高岭之花的秦大国师,清冷如仙的面容出现了一丝崩塌。
秦微只想仰天哀嚎,
【88】醋意横飞!()
在平板上点好菜后,严木辛看着对坐桌边的两人,片刻的混乱之后,眼睛忽然一阵不舒服。
仿古样式的青铜香炉,莲花形的炉口处,青烟一缕,幽香深静,宛转升腾,在空气中荡开轻细的涟漪。
安静闲适的包厢中,馨香袅袅。镂空雕刻的红木屏风上,正午的阳光款款落在玻璃上,一经折射,立即呈现出万种风情,光芒夺目。
同样,紫菱洲的价格也高得令人咋舌。曾有人打趣,在这里吃饭就是在吃金子。可是即便如此,紫菱洲仍然是生意火爆,一座难求。
还有紫菱洲特色的鲜花酿,更是云滇省一绝,全部采用最原始的酿酒工序,历经半年之久,把数十种娇艳欲滴的鲜花,变为杯中剔透无暇的美酒。
紫菱洲的美食质量,足可以称得上是精致到变态的地步。色香味俱全,每一盘菜都是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严木辛提前订好了饭店,紫菱洲,昆明当地最负盛名的酒楼,甚至在整个云滇省都是排得上号的!
*
严木辛几乎可以清晰想象到,日后回到襄市,自己将会活在怎样的阴云密布之下……
得罪了乔钰就算了,他这又是哪句话,得罪了这位最不能得罪的小祖宗?
严木辛一张俊脸顿时犹如打翻了调料,五颜六色,精彩绝伦。
秦微语气不善,瞪了严木辛一眼。把她一个人撂在这里,严木辛这属下当得,还真是称职。
“去!马上去吃饭!”
严木辛浑身一激灵,只见乔钰的目光冷得结了一层霜。如同一盆冷水浇下,从头凉到脚,严木辛想哭,他觉得自己应该准备一口棺材去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冒出来,小子,你摊上事了!
乔钰气得七窍生烟,目光冷森森地落在了严木辛身上。
“……!”
严木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满头冷汗。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成了某人的出气发光体。
“那个……你们,要不要去吃饭?”
这两位气场太强,一公里以内,容易造成意外伤亡……
卧槽,还好没有人!
严大少爷险些被吓得从楼梯上直接滚下去,大脑中一片空白。等到严木辛从一万点惊吓中回过神来,下意识的警觉扫视四周一圈,发现没有半个活人之后,严大爷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呃……这场面,怎么看起来这么鬼畜……
反观乔钰,目光沉静如水,对上小美人凉飕飕的眼刀,面上矜贵不改,温润疏离的笑意分毫不减。若是细看之下,竟隐约还有几分愉悦。
与其说是两道目光交锋,倒不如说是秦微单方面的刀剑杀伐,那目光,简直恨不得在乔钰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乔钰与秦微面对面站着,中间隔着将近一米的距离,两道目光在空气中直截了当地对上,火药味顿时弥漫开来。
恰巧走上楼的严大少爷,一抬头就看到了如此惊悚的一幕。
……
乔钰欲哭无泪,而且还是二度追妻!
追妻路漫漫啊!
当然,这都是后话。
乔钰的判断十分正确,果然在今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钰少的追妻之路上不仅有虎狼环伺,更有清纯无害的小白兔秦微,一次又一次笑意盈盈地……给自己下绊子……
钰少悲愤了,媳妇本来就是自己的,他明明只是想把媳妇找回来,为什么就这么难?!
自己就是如此冤枉的给秦微留下了坏印象,然而这才是两人在异世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啊!温润矜贵的钰少,忽然有种抓狂的冲动,他是不是把什么事情搞砸了?!
乔钰将秦微忌惮的目光尽收眼底,心中哑然失笑。
秦大国师瞥一眼乔钰,自动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水眸中满是戒备。
唔,这个男人,不能随便招惹,还是小心为上。
秦微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昏沉发懵的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
毛料区光线昏暗,再加周围被防弹玻璃保护得密不透风,其中的空气,都感到有些沉闷。
钰少心中一下子舒坦了,从毛料二区中走了出来。难得有个表情的秦大国师慷慨地勾了勾嘴角,思索片刻后也跟在乔钰身后走了出来。
作为路人和夫君,待遇差距真的这么大?!
乔钰心中一阵疼,目光深处藏着温柔。早就说让她不要这样透支身体,可惜小女人就是不听。乔钰很想揉揉眼角,心中不是一般的郁闷,却也是一阵窃喜。
秦微的眼睛里,血丝那么多……
对上这个看似慵懒实则万分凌厉的目光,乔钰清雅一笑。甚至是秦微都没有注意到,乔钰的手,在身后不着痕迹的抖了一下。
这个男人的眼睛,她根本看不到底。乔钰的凤眸看似风清月朗,实则如同万丈深渊,一眼万年,掉进去便再也出不来了。
秦微默默转脸,轻轻攥住了双手,面上平静无波。
她错了。
秦微目光微动,对上乔钰的眼睛。这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的屏障直达眼底,看得透所有人的慌乱,唯独却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
乔钰一双漆黑的眼眸中,不安而躁动的情绪褪去,渐渐归于平静。再抬眸时,已然恢复了平日里的淡漠优雅,如同深邃的古井,一眼望不到底。
【89】前尘往事断肠诗!()
“你若是再哭下去,前面的人,很快就能找到这里来,”少年声音的声音平静无波,开口提醒,“你二叔如果看到你在这里,他会愿意
顾梓兮说着说着,眼眶红了,声音哽住说不出话来。一转眼,就看到母亲一点一点凉下去的身体,心中汹涌如潮的悲痛再也抑制不住,忽然“呜”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可是爷爷不在了,爸爸也不在了,就连妈妈现在也冷冰冰的躺在这里,顾家的好人都不在了,我凭什么还活着,他们会让我活着吗……”
小小的人儿站起身来,红着眼睛辩解,若不是刚才少年救他一命,他现在早就扑上去和少年扭打成一团了!
“你胡说!你胡说!”
“你就这么想死?顾家少主,顾梓兮?”少年淡淡开口,声音中的嘲讽如同冰刀一般,云淡风轻地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呵。顾家的家主,可真是看走眼了。”
此时的少年,就是一方敛去光芒的绝世美玉,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贵气,那是沉沉贵气,分明就是足以执掌乾坤、号令天地的帝王之气!
少年站在那儿,漫越的月华都成了陪衬,一身尊华,耀眼无比。
这时他才揉揉眼睛,看清了少年的脸。那张温润清绝的面孔,惊艳得如同水墨古画。温润如玉,玉质华章,冰雪高贵的少年,令他身后的月华都不得不黯然失色。
清零如水的月色倾泻而下,满地盈润。
少年冷冷站在身前,淡然的目光一如利剑,仿佛能把人的灵魂看透。
他没有死?!一转脸,他猛然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清冷如霜的少年。
那是他的血?!
最终他的身体滚向了一旁的草坪,一阵头晕目眩过后,他费力的爬了起来,额角一阵剧痛,伴随着粘稠湿热的液体缓缓滑下。顾梓兮伸出小手一抹,在月光下看得清晰——
十几米的高度摔下去,死不了才怪。身体落地的瞬间,却被一股大力硬生生地拽了回去。
夜风凛冽,呼呼刮过脸边,如同刀割一般的痛,看着母亲越来越近的面孔,他面如死灰。妈妈,我来陪你,就是死,也不能死在顾家的叛徒手里!
年纪尚小的他,看着楼下血流成河,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忽然推开了窗户,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卧室外,他的父亲耗尽内息布下的结界,被那名古武者,弹指粉碎。那人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迎着月亮血色的光芒,那双眼睛空洞得没有一丝生机。
美貌温婉的母亲,死不瞑目。身上的血孔不断有鲜血涌出,爬上窗台的他犹如一具石像,只知道麻木地数着,妈妈的身上,中了七枪。
母亲的卧室外枪声响起,楼下的草坪上,他的母亲就倒在一片血泊中,再也没有了呼吸。
然,顾梓兮的这条命,是被乔钰保住的。
无上镜究竟有多强,他不得而知。但是整个顾家,除去早已隐居的老祖宗们,达到无上之境的古武者,只有他祖父一人!
顾家嫡系,古武界巅峰的存在,按理说绝不可能败得毫无还手之力。然而那一夜,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三个无上境的古武高手,杀人如麻,仿佛不知疲惫。只用了不到半个晚上,顾家嫡系,再没留下一个活口。
顾家少主、顾梓兮!
他,严木辛,就是顾家在这世上仅存的血脉——
庞大而繁盛的顾家嫡系一夜凋零,以至于到现在,严木辛成了顾家嫡系唯一的血脉。
除去他二叔的子女和心腹,顾家嫡系被赶尽杀绝,他的祖父、祖母、家主父亲、母亲、还有那么多的亲人,就在那一夜的火光冲天中,没有一人留下全尸!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顾家正统全盘倾覆,到死谁也没能料到,他那恪尽职守的二叔,居然包藏狼子野心,筹谋夺权十年之久!
十一年前,那场灭顶之灾中,半个顾家一夜间坍塌。
顾梓兮。
然而后面三个字的出现,却再次让他紊乱了呼吸,那张俊美英冷的面容,瞬间惨白一片。
意料中的凛冽并未到来,严木辛望着乔钰,目光中是不可置信。
乔钰扫他一眼,并未生气,一字一句说道:“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一夜之间成了她的属下?在我眼里,顾梓兮,你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肯认定主子的人。”
现在他什么都不想了,他只想弱弱的问一句,他可不可以选择死亡?!
惊雷滚滚,严木辛两眼一黑,彻底傻掉了。
轰——!
轰——!
轰——!
“看来你这个属下,做得还算称职。”乔钰勾了勾嘴角,深邃的黑眸中笑得意味深长。
严木辛紧张地看着乔钰,湿漉漉的手心里全是汗。
至于秦微为什么会让自己陪她来云滇省,打死严木辛他也决计不敢说。不说可能会挂掉,但是如果说了,他敢保证他一定会死得更难看……
严木辛感觉到身上的威压散去,终于松了口气,心有余悸,“骆清风给了她两张邀请函,她就……就让我陪她来了。”
乔钰收敛住气场,淡淡开口问道。
“为什么会在玉石会?”
能够如此牵动乔钰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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