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源院显然是不可能也不敢冒这种风险的,因为如果被下达斥书的这些家臣大都不作回应的话那松上家可就威严尽失了,而如今的崇源院显然是靠这仅存的威严维持主家的权位的。
果然,对于长链信的坚持崇源院依旧无动于衷,而长链信却丝毫不以为忤的准备继续说服崇源院。“如今本家一东一西最强的两位家臣便是大野城主大野平信和松本城主松上义光两人,这两人只要本家得到其中一位的支持便可以稳如泰山。至于本家那些除这二人之外的不轨之臣则完全不用在意,到时只要松上义光和大野平信中有一人遵从主命他们必定望风而景从。
本来若是松上义光和大野平信都没有来松上城参拜的话那本家的确是要用怀柔之法拉拢人心,然则既然松本城主如今已然赶来松上城参拜那时局便又有所不同了。
不管松上义光心思到底如何但他这时来到松本城便必然会让世人产生一个错觉,松本城是支持和服从五三丸少主的统治的。如此一来本家包括大野平信在内那些心思动摇的家臣便会对此产生恐惧,这些人一定会担心有了松本城的支持主家会将不遵主命的他们定为逆贼而加以讨伐。
所以此时崇源院大人只要下达斥书给这些人展现出松上城的底气那么他们毕将遵从,毕竟松上城和松本城联和的话就己经占据了本家六成以上的土地足以震慑群臣了。然则若是崇源院大人此时对众人大加安抚的话那便是主动示弱于人,到时至今还末来参拜大野平信等人既使只是对本家加以敷衍那松上家的百年家业也会有分裂之危。此节还请崇源院大人明鉴。”
紧接着长链信便再次向崇源院郑重一拜。如果这样还无法说服崇源院的话,那他为了保全长链家也只有切腹尽忠尽早斩断两家之间的羁绊了。
崇源院并没有马上回应长链信的恳请,如今五三丸今后的命运祸福就全要靠她这个母亲了是一点轻率也不能有。
万幸的是崇源院毕竟是武家家主的女儿,虽然可能缺少才干但一定的见识她还是有的。就在长链信即将放弃之时崇源院突然开口说道:“本夫人方才误解长链大人了,长链大人的是如先主昔日所说的那般忠直之臣。下达斥书的确是当前最好的办法了,本夫人也实在是该让那些不恭顺的家臣们看一看主家的威严了。好吧!本一大人就依长链大人所言给大野平信等人下达斥书,不过这斥书内容如何写还要托付给长链大人你啊。”
虽然崇源院己经决议下达斥书给那些不服从的家臣但斥书的内容却还需要慎重,毕竟既使是同样的内容在不同的时刻也会具有不同的力量。安抚之语也会让人感到恐惧,斥责之言也会让人得以安心。
崇源院虽然决议向大野平信等人下达斥书,但也担心稍有不慎反而会之适得其反逼反他们。家老长链信不但具有过人的才器而且素来谨慎也是崇源院手下为数不多的可用之臣,因而崇源院决意之后便嘱意长链信书写斥书。
“哈哈,在下定当全力促成此事。”长链信心中对斥书的内容早有腹稿,崇源院刚一下令他便马上恭神领命。
“好,去拿一些书写之物进来。”随即崇源院便写令候在屋外的侍从拿一些书写之物进来,显然此时的崇源院的心情也很是迫切的。
只见长链信快用侍从端来的书物提笔铺纸蘸墨写道:“先主义行公和少主义信殿下不幸离世已经将近有一月的时间了,然则至今仍有不少家臣却依旧没有赶来松上城准备两位殿下的葬礼。这不但是违背了长久以来武士们忠君的道义也令松上城的主家感到不安,莫非诸位是有意谋反不成?
诸位之中有的是松上家世代的谱代家臣、有的是别家的降臣还有的是先主新近招揽的家臣,但不论是哪种你们的领地都是松上家赐予的也是松上家保护的。如此重恩可谓七生难报,而如今也到诸位报达松上家大恩的时候了。
现今两位殿下的葬礼己经不可以再推迟了,因而限定三日之内诸位不论距离远近都必须马上赶来松上城参拜。到时逾期不至者本家将视为叛逆加以讨伐,不论何因何人绝不宽恕。
另,松本城主松上义光己率先进入松上城参拜,望诸位以之为勉尽忠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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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矢野信吉的野心()
松上城天守阁,崇源院接过长链信写好的斥书展开一看赞道:“长链大人真不愧是一向被人称为本家第一智者的英杰啊!这份书状不但写出本家对家臣的厚恩也写出了家臣应当回报本家的忠义,而且身为主家所应具有的威严以及不遵主命的惩罚书状中也都有了详尽的描述。
最后书状的末尾处更是明示了松本城一方对本家的支持来震慑不服从本家的家臣,可谓是有理有据、有恩有义、有威有严啊!好吧!斥书的内容就这么定了,接下来向大野平信等人下达斥书事情就也交给长链大人了!”
崇源院看过长链信所写的斥书以后便又准备将其递还给长链信命他完成下发斥书之事,长链信见状连忙走上前去恭敬的从崇源院手中将斥书接了过来。
稍后,返回原位的长链信将斥书放于胸口衣缝处后才又说道:“崇源院大人放心,此事便安心交予我长链信来完成吧!不知崇源院大人还有没有别的事情示下?若是没有的话那在下便先行告退了。”
“暂时本夫人倒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既然这样的话那长链大人就请先行奉公去吧。”
“哈哈,在下告退。”崇源院沉吟一番之后也想不到什么事情了便准了长链信的求退,而长链信得了允可之后也末停留迅速便离开了松上城的天守阁。
“佐丸!”长链信离去不久闭目思索一番的崇源院突然开口说道:“继续留意长链家的动向,不过今后若不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便不用再向本夫人禀报了。”
“遵命,崇源院大人。”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声响应声称是,之后天守阁中便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响起了。
“看来这长链信目前对本夫人和五三丸还算是忠心的,对长链家的监控也可以放松一点了免得被他察觉后心生不满,但人心异变必要的掌控还是不能少的。
不过长链信今日说的也没错,大野城和松本城这两方本夫人只要能得到其中一方的支持那松上家便足以稳如泰山了。可是大野城主大野平信至今还末来松上城参拜,心思也实在是难测,看来本夫人目前也只得拉拢一下还算恭谨的松上义光了!”
天守阁中,安排好一切崇源院开始一边低语一边敲着手中的折扇思索起松上家当前的局势来。最终当她想到松本城主松上义光时却是将手中的折扇猛的一敲,看来这位松上家如今的当家人似乎是有了某种决定。
另一边,长链家的屋敷。
从松上城天守阁领命离去以后,匆匆准备返回住处的长链信远远的便看见自己的长子长链平在大门处等候。
这令长链信顿时便心里一惊,要知道倭国的父子之间可并不讲究什么亲迎之礼。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情?长链信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
“平七郎,怎么回事?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心中担忧的长链信连忙走到长子身边询问。
长链平见父亲归来也是松了口气连忙上前耳语道:“父亲大人,矢野家的矢野信吉今日到本家拜访你了,如今正在偏厅等候。”
“什么?矢野信吉?”
顿时长链信便皱起了眉头,矢野家虽然松上家手下石高只有二三百石的小家臣,然而这矢野家却也不仅仅是松上家的臣族而已。
昔日松上家上上代家主义平公时,先主义行公曾和其弟义良殿下争夺松上家的家主之位。义行公胜出后义平公为了安置次子义良殿下便让其入嗣己经绝嗣的矢野家,这便是松上家支系御一门矢野家的来历。不过这矢野家往日因为石高微薄又不被先主义行公所喜,因而一直都不是谨小慎微不被人关注。
“矢野家这个时候来拜访自己是为了什么?莫不是见到主家少主年幼起了什么旁的心思。”
长链信一想到某种可能不由得眉头深皱,战国之世支系替主家可并是什么少见的事情,如今松上家虽末绝嗣但年幼的五三丸少主又怎么会是矢野信吉的对手。
“父亲大人!”长链平见长链信面色凝重不由上前说道:“莫不是矢野信吉的拜访让父亲大人有所不快?若是如此的话平七郎愿为父亲大人分就打发他离去。”
“不,为父还是去见一见矢野信吉吧!矢野家毕竟是主公的御一族为父也实在不好怠慢,况且如今这个时候矢野家也不是那么无足轻重了!”
长链信最终还是决定要见一见这位矢野信吉。一直低调的矢野间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来拜访自己必定是有所图谋的,那么这样自己不妨去见一见他以观其心。
此时的长链家正厅之中,矢野家的少主矢野信吉正用焦急而又贪婪的目光打量着四周的景物。
长链家正堂之中那精致美观的屏风、洁白如雪的纸门、幽香淡雅的炉香以及地上柔软温暖的塌塌米,这些无不让矢野信吉感到沉醉与贪婪。
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他矢野信吉有朝一日也要将其全部占有。
不!我矢野信吉一定会拥有比这些更加明贵更加奢华丽东西,只有这样才配得上末来松上家之主的身份。
没错!我矢野信吉就是要成为松上家新的家主!这家主之位本来就是松上义行从祖父义良公手中夺去的,如今也到了他们归还的时候了。
当矢野信吉心中的贪婪和野心膨胀到难以抑制的时候,没来由的他心中却燃起了一股难以平息的怒火。尤其是一想到矢野家那破旧的茅屋以及微薄的石高矢野信吉心中的不满就越发的高涨,同样是松上家的子孙怎么可以有如此天差地别的差距。这种不满并不是现在才有的,早在矢野信吉元服的那一刻就野心勃勃的发誓要夺回松上氏义平流的一切。当然松上义行末战死前矢野信吉只能一直压抑心中的野望,否则武家可并不是什么讲究温情的地方。
但如今,松上义行父子战死了,一切便都开始不一样了。矢野信吉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他矢野信吉夺回祖父义平公失去的家主之位的机会来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长子的异常(求票,求订)()
一日前,失野家有些残破的屋敷之中,此际的矢野信吉正和父亲矢野行贞一起围着火炉吃早饭。
不过矢野家虽然是武士之家但石高微薄向来贪苦度日,因而只能勉强饱腹渡日但香喷喷的大米饭和美滋滋的味增却是绝对没有的。
屋敷之中,矢进信吉望着眼前参杂着沙石的野菜杂饭以及苦了吧唧的野菜汤顿时便没了味口,好几次强忍着往嘴里猛扒了几口却又忍不住重新放下。
这实是有些异于往常,若是往日的话矢野信吉早就如旁边的父亲以及几个弟弟那样狼吞虎咽起来了,要知道矢野家的日子虽然堪堪饱腹但矢野信吉兄弟三人吃的稍慢一点可是必定要饿肚子的。
“唉,早知道就不参加小山吉郎那家伙的宴请了。”
看着眼前那一如往日却突然觉得有些下咽的早饭矢野信吉顿时有些后悔,虽然受人宴请是好事但今后的日子可怎么熬啊!
不过一想到小山家那珍珠粒一般的米饭、炸的金黄的小黄鱼、醉人的清酒以及那皮肤黝黑却带着妩媚的侍女矢野信吉心中又有些回味,尤其是一想到当日酒意正浓时小山吉郎悄悄给自己说的话他的心中更是一片火热。
“兄长,兄长。”正当矢野信吉陷入无限瑕想之时他的二弟吉五郎却突然叫醒了他,原来是吉五郎见自己的兄长一直不吃饭以为他吃不下便想要过来自己吃。
“啊,吉五郎!”矢野信吉被弟弟惊醒过来见他两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或是自己手里的饭碗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一定是这个贪吃的吉五郎早早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份见自己吃不下便打起了自己这份的主意。
“吃吧。”矢野信吉反正此时也吃不下便也不多说什么转手便把自己的饭碗递给了弟弟吉五郎。
“多谢兄长,这下子可以吃饱了!”食量颇大的吉郎顿时大喜过望,他连忙一把将矢野信吉递来的饭碗接了过来,当即便狼吞虎咽起来。
兄弟二人的情形自然是瞒不过一同在屋敷中吃饭的父亲矢野行贞,不过出乎意料的这次矢野行贞却什么也没说。
一连好几口吃光的食物以后矢野行贞才站起来说道:“信吉,既然你吃完了那便跟为父一起去东屋吧!为父正好有事要和你说。”
这东屋乃是矢野家最为重要所在,但凡待客之时或有重大之事宣布矢野行贞必去东屋。
深知自家规矩的失野信吉见父亲让他去东屋连忙也站起来说道:“是,父亲大人!”
矢野行贞看了长子一眼没有言语便径直往东屋走去,矢野信吉见状也不敢迟疑连忙紧随其后。
矢野家东屋。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为父?”
刚一进入东屋的矢野行贞便马上披大盖脸的质问起长子来。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因由,矢野信吉身上的异常又怎么能瞒得过矢野行贞。
原本失野行贞对于矢野信吉的事情是关不太关注的,虽然自己的这个长子有着进心但毕竟人微言轻翻不了什么大浪。然则矢野家虽然是松上家的同族但却因为义平公的缘故一直不被信任,矢野行贞怕就怕在这个松上家新旧更替的风口浪尖上长子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到时候矢野家可就真的无法安稳了。
矢野行贞的逼问顿时让没有准备的矢野信吉心里一惊。“莫非父亲大人己经知晓前日小山吉郎和我所说之事了!”
不过很快矢野信吉又觉得矢野行贞不可能那么快便发觉那件事,毕竟那件事才过去二三日不久。矢野信吉虽然并没有想着瞒着父亲矢野行贞但在下定决心之前也不想过早摊牌,于是他便壮着胆子在父亲面前装起了糊涂。
“父亲大人明鉴,信吉并没有事情敢瞒着父亲。”
“混账!还敢撒谎!难道你要拖累整个矢野家不成。”
矢野行贞原本还只是怀疑但此时见矢野信吉和自己装糊涂哪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顿时矢野行贞便是又惊又怒又怕担心长子惹出什么麻烦来。
“父亲大人!信吉知错了。”矢野行贞作为父亲的威严毕竟早已深入矢野信吉的内心深处,再者说小山吉郎和自己商议之事他也没打算一直瞒着父亲,于是矢野行贞一经逼问矢野信吉便将发生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父亲大人,昨日小山家的长子小山吉郎突然要宴请我,在饮酒但时候他突然和我说了一件事情,信吉一时惶恐才没有马上告知父亲大人。”
说到这儿矢野信吉突然压低声音上前说道:“父亲大人,小山吉郎前日宴请信吉之时突然表示小山家愿意支持本家夺回自祖父手中失去的松上家家主之位。”
“什么!原来如此!看来小山家是想要奇货可居啊!”矢野行贞先是一惊然后很快便明白了小山家的意图,这小山家想必是看着如今松上家动乱想要趁机谋取私利。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每逢新旧交替之时总会有一些投机者出来趁机谋取私利,更何况如今小山家已经很多年没有增长过石高了恐怕也是有些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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