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门被用力的狠狠的关过来,发出巨大的响声,墨风气呼呼的走了。
屋子里的男人却咯咯的低笑起来,心情似乎很不错。
“小姐!”荣云看墨风气成这样子,急忙跟上。
只是当墨风出了名香阁的门,一人正抬着一箱子迎了上来,“这是我家主子送给姑娘的成人礼礼物!”对方打开箱子缝隙,里面摞着的白骨步入眼帘。
第七十章 对峙()
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墨风的脸立马就绿了,阴沉沉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冷哼一声,让荣云把东西拿好,气呼呼的离开。
送人礼物,有送金银的,有送首饰的,第一次看到有人送人家尸骨的,而且是白森森的人骨!
墨风那云淡风轻的性子,在那个神秘男人面前,一点儿都维持不住,那个人就是有本事挑起她的怒气。
回了府邸,墨风情绪依旧没有平复下来,她只让荣云将箱子里的尸骨摆放好,得到消息的柳娇匆匆赶来,看到架子上的尸骨,脸色惨白,直愣愣的瞧着墨风。
按照人躯体分布,墨风重新调整了尸骨,骨架完整,而且是女性,那人应该是没有欺骗她。墨风抬头看向柳娇,“你娘身体有什么特别的?”
柳娇愣了好一会儿,听到墨风的话,茫然眨了眨眼睛,稳了稳心神,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娘,曾经摔倒,医者确诊摔断了三根肋骨,养了很长时间。”柳娇抿着唇。
墨风戴了一副手套,小心察看了一下,尸骨胸下有三根肋骨明显断裂的痕迹,点了点头。
“还有吗?”墨风知道柳娇的难受,可是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就只这一点,根本就不能断定尸骨的身份,平阳侯很容易反口。
柳娇拧着眉头,思索好半晌,然后看向墨风,“娘虽然是孤女,但是,母家有遗传,右脚,最后两个脚趾是黏在一起的,我也有!”
墨风察看脚趾,那两根骨头确实靠在一起,不是粘而是长在一起,根本分不开,墨风点点头,“确认了!”墨风察看尸骨,只是偶尔动一动,并没有处理,“以防夜长梦多,明天就就去面见王上!”
荣云从门外走了进来,表情不怎么好看,“跟丢了!”荣云低声说道。
墨风点点头,“猜到了!”墨风冷笑了一声,直接捏断了手头上一根木棍,“荣云,你明天一早和柳娇一起,悄悄的把那证人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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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侯府一夜灯火通明,他们去找尸骨扑了空,知道消息的平阳侯又是一阵发怒。他派去探查宁王府的探子,都是有去无回,不用想也知道凶多吉少。
平阳侯此刻憋屈的要命,他想咬死柳娇的心都有了,一旁的平阳侯继夫人大气不敢出一声,这已经不是她一个内宅妇人能够插手干预的。
就这么熬到了早晨,平阳侯正打算进宫,外面已经有宫人前来请他了!可惜不是去皇宫,而是请他去宁王府。
平阳侯脸色不好看,他旁敲侧击的几次,这位宫人竟然一问三不知,只说奉王命来请,不得耽搁。
平阳侯带着他的继夫人跟着宫人去了宁王府,当他踏入大厅,看到大厅里齐聚的人,心莫名的漏跳了几下,不安的给上位坐着的秦王行了礼,偷偷瞥了一眼一旁的淑妃,淑妃脸色阴沉沉,很不好看。
宁王谷峰哈哈一笑,扭头看着秦王冥无极,“王上,臣这个女儿虽然胆大妄为了些,但是却也不是个胡闹的,您可别看臣的丫头岁数小,就欺负人!”
秦王冥无极狠狠的剜了一眼谷峰,呵呵一笑,看着墨风,“墨风,你要找的人,朕都让人找来了,三天的时间才过去一天,你速度不慢啊!”
墨风勾了勾唇角,无声的笑了,“禀王,民女本来也不想这么着急的,就是怕有些人狗急跳墙。”墨风顿了下,“昨天夜里,民女派人去起平阳侯夫人的骸骨,不曾想竟然和平阳侯的心腹撞在了一起……”
“你胡说!”平阳侯眼睛一瞪,熊猫眼怒冲冲的看着墨风这个丫头子,“本侯的人没找到!”话音刚落,平阳侯嗓子好像被掐住似的,当即变了音色。
墨风笑的更灿烂了,点点头,“平阳侯不打自招,不用民女多说了。”墨风耸耸肩,“夜长梦多,既然有了线索,还是早早告知王上的好。”
淑妃柳氏蹙着眉头,思绪却在快速旋转着,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扭转局面。
墨风倒是不客气,命人将尸骨抬了进来,放在了屋子中央。
“哼,你随便弄一具尸骨来,就说是亡妻的,谁信?”平阳侯冷哼一声。
墨风不搭理平阳侯,只是抬头看秦王,“王上有所不知,平阳侯夫人虽然是孤女,右脚后两脚趾是粘在一起的,这件事情,身为丈夫的平阳侯,你应该不反对吧?”
墨风似笑非笑的看着平阳侯,见到平阳侯张嘴就要狡辩的意思,继续打断说道,“若是大家不信,这个也好说,白虎城的绣娘不算少,但是为平阳侯做事的就那么几个,派人找来问一问就知道,这并不算是什么秘事。”
淑妃柳氏瞪了平阳侯一眼,“这个臣妾可以作证。”淑妃柳氏起身对着秦王俯了俯身子,“嫂子确实有。”
有人承认就好办了,墨风让人看尸骨,“命仵作来,也可以证明,而且,柳娇也继承了她母亲的特点,可以随时对症。”
“虽然说特点,但我秦国人这么多,也不能说只有嫂子一人,万一你特意寻了这么一具尸骨来,那又如何?”淑妃柳娇质问墨风,又别有所指,“况且,这对宁王爷战部来说,不算难事吧?”
“平阳侯夫人曾经摔倒过,给她诊治的医者是太医院的人,伤三根肋骨,方位,伤的程度,应该都有记录,把人寻来,对比,自然就能证明。”墨风抬头看着秦王,“避免有些人反口不认,请王把人带来认认即可。”
秦王冥无极饶有兴致的听着墨风的说辞,视线却在尸骨上看了好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不过看向墨风的目光有些别有深意。
秦王准了墨风的要求,立即命人去找那位医者,人动作很快,那位医者同时也带来了记录,上面清楚,对比清晰,这也就坐实了尸骨的身份,再没有推翻的机会。
等那医者离去,淑妃和平阳侯的脸色当即就青了下来。
“府衙有仵作,人死前中剧毒,尸骨上会残留毒素……”墨风戴上手套,将黑黑的尸骨展示给大家看,“这么浅显的道理,不用我这个丫头一一解释了吧?”墨风嘲讽着开口,“毒素是什么,找人鉴别一下就能知道答案。”
“所谓急症,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墨风用刀子刮了一些粉末送入茶盏中,然后倒了一杯清水,用银质的勺子晃了晃,碰触液体的勺子立即变的乌黑,“可别说是我将尸骨处理过的,尸骨是不是经过处理,怎么处理都有痕迹,找仵作来看看自然清楚。”墨风将茶杯拿起来,细细闻着,像是在闻着什么名贵的茶,看的人心惊肉跳。
“平阳侯,尝一尝么?”墨风将茶杯递到了平阳侯的跟前。
看着这黑乎乎的液体,平阳侯脑子发昏,呼吸有些急促,额头甚至都冒出冷汗来,原本脑袋里想的一些说辞,全部消失,此刻脑袋瓜里空白一片。
淑妃柳氏暗自攥了攥拳头,墨风把一切他们能够反口的条件都给堵死了,她找不到借口,而且偷偷看着秦王的神情,淑妃更是不敢插口,因为她怕自己会引火烧身,淑妃看着平阳侯,余光却瞥见角落的平阳侯继夫人,心里盘算着什么。
“什么毒,小丫头,你知道?”秦王冥无极看着墨风的样子,笑着开口,虽然这笑容并没有抵达眼底。
“比较有意思的东西。”墨风玩味一笑,“砒霜,不过,砒霜里面有微量的明卓子,这是怕人一口气死不了,要让对方死绝才放心。”墨风抬头看向秦王冥无极,“明卓子虽然微量,辨别也不算太难。”墨风看到冥无极的笑脸立马黑了,像调色盘似的,变的非常快。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墨风心里窃喜偷笑,明卓子哎,之前的暗亏,秋枫渡试炼战部损失的精锐,都是拜这个东西所赐。
“去让老医者来一趟!”秦王冥无极吩咐身旁的郑铎。
一直在秦王冥无极身旁当透明人的老太监郑铎这才站了出来,出去安排人手。
突然注意这个太监,墨风心里暗惊,默默记下这个人。
不明内里的淑妃和平阳侯一头雾水,感觉秦王态度变的有些快,让他们摸不着头脑。柳娇却毒蛇一般盯着平阳侯继夫人,这样子恨不得要喝她的血,吃她的肉似的。
秦王冥无极虽然下这样的命令,但他已经相信墨风的说辞,“虽然如此,只能证明是中毒而亡,依旧不能证明死因和平阳侯府的人有关。”
“民女这里有个人,兴许可以说些有趣的事情!”墨风转头看向柳娇。
过了会儿,柳娇和荣云带着一位胆怯的婢女走了进来。只当看到这婢女的容貌,平阳侯继夫人失声尖叫起来。虽然她及时捂住了嘴,但大家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
“哦,看来不用介绍了,继夫人认得?”墨风让到一旁,给柳娇让位置。
“奴——奴婢桂花,见——见过各位贵人。”女子哆哆嗦嗦,惊恐万分,缩着身子想要远离平阳侯,好像对方是洪水猛兽似的。
柳娇对秦王冥无极磕了头,“平阳侯兴许不认得这个人。”柳娇嘲讽的笑了笑,“她却认识你的,桂花,你自己说吧,告诉大家,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用担心,王上在此,容不得其他人无礼。”
桂花缩着脖子,声音哆嗦,身子发抖,眼里恐惧是抿不掉的,试了好几次,桂花才鼓足勇气说出话来,“奴婢是平阳侯夫人屋里伺候茶水的,夫人出事那天,奴婢生病不当值,躲过了一劫……”
“既然是嫂子屋子里伺候的,本妃怎么不认得?”淑妃柳氏突然开口,凌厉的盯着眼前这个婢女,很想出手弄死她。
“淑妃娘娘,侯夫人屋子里侍奉茶水的人,如果你都知道,那可才是天下奇闻。”柳娇冷笑着开口。
“继续说!”秦王警告的瞪了一眼淑妃,然后示意婢女。
有了秦王的话,婢女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夫人看着身子骨弱,但其实很健康的,平日里都不见得生病吃药。那天,奴婢还记得,夫人还叮嘱着伺候的婢女们,要大家准备些侯爷喜欢的饭菜,她要亲自下厨……”
柳娇恶鬼一般盯着平阳侯,眼里满是哀伤。
“夫人的茶叶,奴婢收着,只有一味茶叶,奴婢忘了交给替班的姐姐,就擅自去了夫人院子——只是当时人太忙活,奴婢没有找到人,本想将茶叶放到夫人屋子里,但是刚要离开,就听到外面吵闹的厉害,奴婢胆小害怕,就躲到夫人的床后面的暗道里。”
“侯爷没有来,当时还是妾室的姨娘带着人冲进了院子,把服侍夫人的人都给抓了起来,将夫人自己逼进了屋子里。”桂花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姨娘逼着夫人喝了一碗药……夫人喝了药就吐了血!”
“胡说!”淑妃柳氏忍不住,“那么多人伺候,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进入主母的院子?”
“奴婢没有撒谎,姨娘当时还说,要夫人退位让贤,宫里的娘娘都不支持她……”
“胡说!”平阳侯继夫人开口吼叫,“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婢子,竟然敢污蔑本夫人,污蔑,这是污蔑!”
“事情没说完,大家都激动什么?”墨风淡然开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人走了,只留下夫人一人,奴婢害怕,可看到夫人手里抓了一个东西……”桂花哭的惨了,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当年出事,院子里的人,一夜之间都没了,奴婢不想死,夫人不是急症……”
柳娇从桂花手里将东西拿过来,是一块玉佩,很有意思,“旁人不知道,淑妃娘娘该记得,这玉佩是您入宫时候王上御赐,宫里必定有记载……”
柳娇冷着说,“这东西,你赏给了当时的姨娘,现任的继夫人,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柳娇把东西交了上去,郑铎接的手,他细细翻看了下,对着秦王点点头,是御赐之物!
“一个贱婢,如果是她偷的呢?”淑妃柳氏尽可能保持脑子清醒。
“玉佩上有平阳侯夫人的血,找医者看看就好!”墨风幽幽开口,而此刻,秦王召见的老医者已经赶来。
第七十一章 肆意柳娇()
老医者的到来,再次印证了墨风的话,巧合的是,当年给平阳侯夫人治病的就是这位老医者,他手上也带来了当年的记录,一切都容不得平阳侯和淑妃柳氏狡辩。
平阳侯呆愣愣的看着,面色茫然,身子也忍不住哆嗦起来,“怎么可能?竟然,竟然不是急症?”平阳侯好像想到了什么,扭头怒视的瞪向了平阳侯继夫人,“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平阳侯好像很愤怒,似乎当年他真的不知真相被蒙在鼓里似的。
平阳侯继夫人愣神的看着平阳侯突然的怒气,察觉淑妃柳氏的眸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蠕动着嘴唇,想要辩解着什么。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平阳侯继夫人忽然被冲过来的平阳侯扯住了衣襟,掐住了脖子,她被剧烈晃动着,呼吸不畅,说不出话来。
“证据已经找出来,王上,可否重新查证?”墨风挑眉,人和平阳侯继夫人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却也没有证据直接表明和平阳侯有关,显然,平阳侯继夫人是个替罪羊,就算她能攀咬出人来,没有确凿证据,依然不能认罪。
淑妃没有再说话,发疯的平阳侯被侍卫扯开,屋子里再次陷入沉寂。
秦王冥无极噙着笑,眼底没了兴趣,“自然!”只丢下这么两个字,然后带着人离开。
淑妃在经过墨风的时候,顿了一下,那暗藏犀利的眸子狠狠刮过墨风。
“平阳侯,请稍后!”平阳侯要颓废离开的时候,柳娇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步子,“既然我已经成为小姐的奴婢,那么,我的东西,自然都是小姐的,当年我娘的嫁妆,希望平阳侯不会贪污!”
“你!”平阳侯怒视着柳娇,几次想骂人,可忍了忍,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甩袖怒气冲冲的离开。
等人都走后,柳娇突然跪在了墨风的跟前,“柳娇谢过小姐!”
墨风扯了扯袖子,“择日不如撞日,荣云,带人跟着柳娇,去收东西!”斜睨了一眼柳娇,然后转身离开。
柳娇抬头愣愣的看着墨风离去,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总感觉自己刚刚是幻听,知道荣云不客气提醒的声音,这才拽回她的神智。柳娇咧嘴一笑,刚刚的凝重一扫而空,灿烂的对着荣云笑了,“荣大哥,辛苦你一趟了!”
荣云愕然看着柳娇,变脸比变天还快,这是柳娇?嘴角抽搐,这个女人好像比他还要欢脱,前后是一人?不是鬼上身?
秦王冥无极上了御驾,临走前瞧了一眼宁王府的门匾,笑意不见,“老四出手了?”秦王冥无极阴测测的开口,斜眼瞥了一眼身旁的郑铎。
郑铎低着头,死命不敢应声,只忍着咽口水,那位爷动不动手,他一个奴才怎么知道?
“淑妃,禁足!”秦王冥无极见到出门的淑妃柳氏,张口命令,然后示意御驾离开。
淑妃柳氏站在门口晃了晃,若非身旁的婢女,必定稳不住身子,她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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