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时空1898- 第12部分

第二十八章　第二步在北京之茶馆话会（）　
胡小岩一愣。这么一个小酒馆居然也有人认识他？

　　　　酒馆三张桌子坐满了大汉。其他位置都空着。

　　　　最里面的那张桌子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李先生，幸会幸会。”那人走过来跟胡小岩握了握手。胡小岩很想说：大哥，你谁呀。先报上名来。可以不？

　　　　胡小岩只好握手：“这位兄台，恕我眼拙。您是？”

　　　　那人笑了笑：“小弟徐世昌。”

　　　　胡小岩懵了。怎么随便逛个街就遇到位名人？

　　　　“徐大人？幸会幸会。啊？您还有客人啊，您忙。咱们改天再约？”胡小岩说着就扯了扯刘敏。

　　　　徐世昌一愣。这什么情况？

　　　　胡小岩不等徐世昌回神，就不停地拉刘敏的裤脚。刘敏鬼笑，推着轮椅出了茶楼。

　　　　“李先生？”徐世昌快步追上来，“李先生。莫非小弟有什么得罪的地方？”

　　　　“啊？没有哇。”胡小岩睁着眼睛说瞎话。“那李先生又何必急于离开？”

　　　　徐世昌根本无视胡小岩的推脱。他推开刘敏，径直将胡小岩给推进茶楼。过门槛的时候，居然亲自抱着轮椅将胡小岩连人带椅子给抱了进去。幸好胡小岩拉住了霍元甲。否则霍元甲可能就要把徐世昌给咔嚓了。

　　　　徐世昌将胡小岩给推到里面那一桌前。指着另外一位有着小胡子的文士介绍道：“这位是杨度先生。”

　　　　胡小岩尴尬地笑道：“杨先生。幸会。”

　　　　杨度很有风度地起身伸出右手：“李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幸甚幸甚。”

　　　　胡小岩无奈地握手。手被杨度很有力地上下摆动着。他觉得自己像个木偶一样。所以腿受伤是真心伤不起。杨度，袁世凯顶级幕僚。也是最识实务的军师。他老人家首次辅佐袁世凯，就定下了袁世凯夺天下的基调。随后他见袁世凯称帝之心已固，于是弃之而去。投入光头蒋麾下。最后又秘密加入我党。

　　　　由此可以看出此人的韬略和智慧。简直就是成了精了。他现在是跟袁世凯的，而袁世凯未来肯定是敌人。这样的人，胡小岩是绝对不想认识的。鬼才知道他会从自己的书和嘴里得出什么情报结论来呢。不过这两个人又怎么会出现在北京城的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小茶楼里呢。耐人寻味呀。

　　　　等徐世昌再次坐下。杨度才慢声细语地问道：“李先生，在下看了您的《大国崛起》系列，叹为观止。也看过先生的几篇演讲稿。那么先生认为目前国中局势会如何发展下去呢？”

　　　　真直接！胡小岩沉默而不语。这个老鬼一定有阴谋。但胡小岩却想不出来阴谋在哪里，只好不出声。

　　　　袁世凯总体而言对中国是有功劳的，他第一次将中国统一为一个现代化国家，第一次将海关税收收为国有，第一次将清末的大部分合约无效化。取消了大部分赔款。第一次成立了现代化的宪法委员会并起草中国第一部宪法。等等。

　　　　袁世凯一辈子就做了一件蠢事，那就是称帝。结果一辈子英明一日尽丧。

　　　　杨度见胡小岩不答话，只好转移话题：“李先生，您看如今日俄之间是否会有大战？如若不然对我国将会大不利呀。”

　　　　对袁世凯不利吧。胡小岩心中暗想。袁世凯在小站练兵，主要假象对手就是日俄。如今胡小岩的大国崛起日本篇一出。相信杨度已经从这里看出来了危险。如果日俄入侵，袁世凯的新军就必须顶上去。杨度对新军的战斗力很是怀疑。

　　　　“日俄战争也许会有，也许不会有。这就要看利益够不够了。”胡小岩根本没有教导杨度的想法。

　　　　杨度属于封建的军师，对于国内的形势了如指掌，但对于洋务不是很精通，如果胡小岩教会了杨度，反过来杨度将他的军，那就真的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了。胡小岩可没有那么傻。

　　　　所以凡事都应该像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引导。

　　　　“对了，二位怎么会在这里闲坐？”胡小岩看了看冷清的小茶馆。

　　　　“李先生见笑了。太后对我家大人颇有些不满啊。”徐世昌苦笑。

　　　　胡小岩恍然大悟。要说起来这段时间袁世凯也确实很悲催。维新运动开始的时候，举国上下都是一片欢呼，从上面的慈禧李鸿章张之洞袁世凯到下面的升斗小民其实都对维新抱有期待的。这也是最后的时刻局势不妙的时候谭嗣同前去求见袁世凯，袁世凯欣然接待的原因。但袁世凯没有想到的是谭嗣同居然要求他兵谏！这完全就是将他放火里烤的节奏呀。袁世凯无法拒绝。因为谭嗣同这话说出口，无论他答不答应，都会被人误读。慈禧是无论如何也放不过他这个可能的“二五仔”。袁世凯答应了，但还不等有动作，慈禧就下手了。六君子被捕，之后维新运动失败。袁世凯立刻屁滚尿流地跑去见荣禄，乘着维新失败的消息还没传到荣禄耳里，也许已经传到，但荣禄也好没动作的时候。袁世凯的告密只能说是锦上添花，谈不上背叛。因为袁世凯的大军还没出动，维新就已经失败了。

　　　　袁世凯的悲催就在这里，维新派视他为叛徒，而慈禧也视他为两面三刀单的｜“二五仔”。不仅慈禧和满清权贵对他忌讳甚深，汉族大员如李鸿章等人对他也是大为不满。总之里外不是人。

　　　　如果有如果，相信袁世凯一定在第一时间，不等谭嗣同开口就将之抓捕锁拿。但历史没有如果。

　　　　维新运动虽然失败，但后续影响仍在。慈禧已经在考虑是否要替换掉袁世凯这个二五仔了。这个时候可以说袁世凯已经满朝皆敌，一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

　　　　徐世昌和杨度这两位作为袁世凯的正副军师突然出现在北京城的一座小茶馆，意味就很明显了。他们试图找一条解救的道路。

　　　　杨度问的两个问题虽然看似莽撞，但都切在了关键点。那就是养寇自重！如果这个时候中国局势发生动荡，甚至日俄出兵东北。那么袁世凯的位置就会稳如泰山。因为临阵换将是军中大忌。

　　　　可惜杨度也清楚这种事情是不太可能的，就像胡小岩所说除非有足够大的利益。但利益太大，袁世凯就会架不住，说不定就死在了战场上了。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杨度和徐世昌此时事实上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他们来京的第一时间就送重礼去见了醇亲王载沣和李莲英。目前也只有这两个人可以救得了袁世凯。

　　　　胡小岩当然不会告诉这二位，你们瞎操心了。慈禧再笨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换掉袁世凯。因为满清无大将，连廖化那样的小将都没有。而袁世凯本身就是醇亲王载沣和慈禧推到前台跟李鸿章打对台戏的。否则小站新兵为什么不从淮军中挑选？淮军的战斗力在弱，也比新招的小兵们素质好多了。所以在李鸿章的淮军彻底完蛋之前，袁世凯的地位稳如泰山。

　　　　对于慈禧和满清权贵来说，他们最大的敌人从来就不是袁世凯的新军。新军要粮饷没粮饷要钱财没钱财，连军火都被卡的死死的。袁世凯连造反的资格都没有。但淮军却不同。淮军不仅有自己的武器制造厂，还有自己的兵饷来源渠道。最关键的是淮军的上司是李鸿章，也只听李鸿章的命令。比如朝鲜战争，慈禧想让聂士成在朝鲜死战。但李鸿章一份电报发过去聂士成撤回来。聂士成二话没说，打个反击后就撤回来了。慈禧和光绪帝气的跳脚，只好不甘心地捏着鼻子认了。

　　　　所以说“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恰恰就是说的李鸿章和袁世凯。

　　　　慈禧等人又怎么会料到“大奸臣大军阀”的李鸿章恰恰是满清最大的忠臣，而貌似忠良的袁世凯却是满清的“掘墓人”！

　　　　杨度和徐世昌心中没底，只好不断地试探胡小岩。

　　　　胡小岩不耐烦之余，却又突然想到，既然袁世凯日后必定崛起，无论我做了什么都不会有改变，那么为什么不卖个好呢？

　　　　胡小岩对于历史的把握从来就没有那么强，但是他现在的身体似乎被改造过，不仅体力精力超乎寻常，连大脑也转的很快。

　　　　“其实袁大人多虑了，现在聂大帅的武毅军依旧战斗力惊人，他们如今正驻扎在天津，天津距北京的道路可不算远哦。就凭京营和荣大人手下那些窝囊废，恐怕连武毅军一个冲锋都拦不住。”胡小岩低垂着眼，双手抚摸着茶杯的把柄。

　　　　“可惜这么强的陆军，偏偏只听李中堂的命令。听说军中上下，对于中堂大人的遭遇很是不满呢。”

　　　　胡小岩说完，再不言语。

　　　　徐世昌若有所思。杨度脸有喜色。

　　　　他二人能作为袁世凯的正副军师，当然不会是笨蛋。瞬间就想好了无数条计策来帮助袁世凯摆脱这种不利局面。

　　　　杨度拱了拱手，却一个字不说。

　　　　徐世昌站起身郑重地回礼：“大恩不言谢，翌日必然登门拜谢。”

　　　　二人挥了挥手，带着另两桌的客人逐渐远去。胡小岩依旧低着眉头，心中沉思。

　　　　“老师？”这是刘敏。

　　　　“霍先生，刘敏。坐下吧。”胡小岩轻声说。

　　　　“袁世凯现在不能倒！他是聂士成之外，最知军的大帅。也是满清能抗衡洋人最后的防线。如果换了其他不知兵的人，对满清对中国都不是好事。”胡小岩轻声解释，既是说给刘敏听，也是说给自己听。他之前一直忽略了国内武装的性。在他自己的武装力量成长起来之前，满清还不能乱！

　　　　“可他是叛徒！”霍元甲最是痛恨叛徒。应该说学武的人都最痛恨叛徒。

　　　　“谁知道呢。”胡小岩心情有些沉重，“叛徒这个词也是由慈禧认证的，那个老娘们什么想法，除了李莲英没人能看懂。”

　　　　“先生慎言！”霍元甲尴尬地制止。他虽然加入了英雄联盟，但还处在考察期。而且即便加入英雄联盟，也是中国的富强，不是造反。所以对于胡小岩的“谋逆”，只能装作听不见。我是中国好，霍元甲安慰自己。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刘敏轻轻一笑，他算是比较了解霍元甲的了，因为他已经在跟霍元甲学拳了。

　　　　“回去吧，今晚去见李中堂。”胡小岩觉得不能再拖了，否则李鸿章就被被慈禧给赶出京了。

第二十九章　第二步在北京之一见李鸿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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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连别人的一半都木有？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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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客栈，陶成章也回来了。他只是送礼，连三位大佬的门都没进去，自然很快。

　　　　“李莲英和醇亲王的管家问我有何事要办，我说没有。结果差点被他们给赶出来。”陶成章一肚子火气。

　　　　“正常。”胡小岩安慰了两句。

　　　　这个时代满清虽然行贿成风，但有个好处，那就是拿了钱，一般都会帮你搞定事情。搞不定的话，他们都会送还钱财。

　　　　那些贪官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名声的。比如李莲英，送礼的也不知凡几，如果都收了，事情却没办成，大家就会怀疑他的办事能力，从而怀疑他在慈禧严重的地位。这会给他下面的小太监一个不好的念想。李莲英虽然最受信任，但也不是没有政敌。

　　　　“那你是怎么说服他们收礼的？”胡小岩颇有兴致地问。

　　　　“我说送的仅仅是两本李岩先生的书，有一本还是新书呢。他们就收了。”陶成章更加郁闷。他先是报了自己的名字，结果人家根本懒得搭理。这让他很受伤。

　　　　刘敏猜到什么似的嘿嘿笑起来。陶成章一怒，伸出巴掌欲拍，但看看刘敏的个子，对比了一下自己的个子，貌似不太容易拍到，只好作罢。

　　　　这下子霍元甲和胡小岩都忍俊不禁了。

　　　　陶成章气呼呼地坐了下去。刘敏乖觉地上了杯茶，陶成章才消了气。

　　　　“李中堂府上怎么说？”胡小岩等大家平静下来才接着问。

　　　　“没怎么样，李府虽然收了书。却没说什么，但我遇到一个人。”陶成章回答。

　　　　“据他说，他是李家的小公子，书就是被他拿走了。管家说了两句，但这位小公子抱着书就跑了。”

　　　　“小公子？”胡小岩一愣。这位小公子倒也有些意思。

　　　　“是啊，我花钱问了李家仆人，他们说小公子是李中堂最小的儿子。其他的也不肯说了。”陶成章回答。他也有些奇怪，李府管家和仆人对这个小公子貌似不太恭敬，但小公子似乎也意。

　　　　胡小岩傻了。书都不知道到没到李鸿章手里，那么今晚看来是去不成了。

　　　　“你再去下帖，就说我明晚去拜访李中堂。”胡小岩下定决心。必须赶在慈禧下手前见到李鸿章，否则这趟北京之行就白跑了。

　　　　古代的礼节还是很有道理的。比如说你想见某人，你不能二话不说直接上门去。这是最失礼的。

　　　　一般你要先下帖告诉某人，说我在某日某个时辰要来拜访你。

　　　　这并不是摆谱，而是给大家一个缓冲时间。因为你不知道那个时间对方是否有空。特别是官场大员们。人家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干，就专门来接待你。

　　　　如果对方确实有空，对方就会说：好的，某某会在某时刻在家恭候大驾。

　　　　如果对方没空，对方会回话：某个时间我家大人有事，可否换个时间？时间是某日某刻。这样大家约定好时间才会上门拜访。

　　　　否则你径直跑去，对方接待不是，不接待又不是。这会让对方的时间安排出现问题。如果对方刚好在这个时间段要去见上司。你让对方怎么办？

　　　　胡小岩先下帖也正是如此。何况对方是李中堂，而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文人。

　　　　像当年孙文径直跑去李府投书这种事情，正常人都是干不出来的。因为身份不对等，李中堂接见你，是他的本分。不接待你，是他的职责所在，他根本没有接待你的必要。

　　　　陶成章一杯茶还没喝完就再次跑去投书。很晚才回来。

　　　　“见到李中堂了，李中堂的回书在此。”陶成章递过来一张精致的帖子。

　　　　胡小岩拿着帖子翻来覆去地看。在中国文化界一直有句字如其人的说法。胡小岩如今大脑转的快，从书中也确实看到一丝大气磅礴的气息。

　　　　比如最后的落款为合肥李鸿章胡小岩的落款是徽州李岩胡氏山石拜上。合肥的合字上面那个人字左撇飘逸，说明这个人文采飞扬，而右捺却是正常的楷体，说明这个人是个正统的文人。下面的横和口都在人之下，没有一丝逾越，那么说明李鸿章这个人是很讲究礼学的。下面的四个字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它们全都笼罩在人下。就更能说明问题了。李鸿章气量颇大，同时又讲究礼法。是个正统的封建文人。

　　　　再到下面三个字，如果能在电脑里演绎，就会发现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说明李鸿章心有余而力不足。再到章字，最后那一竖。同样如此，一般都是慢慢提笔，露出稀拉拉的尾部。而他那一竖是直接提笔。强行中断。说明李鸿章早有决断。

　　　　李鸿章此人自己都不会想到，他的心思全都写在了这几个字里面。

　　　　胡小岩看着看着忽然笑了。又觉得悲哀。李鸿章费尽心思，耗费一生心血就延长满清的命数，正如当时朝鲜来求援，李说：我尚且不敢保证大清二十年，又怎么敢贸然出兵呢。虽然最终出兵，但却没能改变朝鲜的命运。因为那时候他最能打的陆军就只有叶志超手下的那支武毅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