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之王,更易笼络其心。”
包子想要表态,伯弈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听下去:“两日后大典一完,我就往北地去。”
因伯弈的一句话,无忧反应强烈,叫出声道:“这么快?”
无尘倾身低语:“师叔早前就已做了打算。”包子质疑道:“虽是计划之中,但明知北地有危险,师公为何还要去?”
第296章 情深()
无忧因伯奕说要走,本就情绪低落,此时听包子提起龙女,想起伯弈在仙界受刑时龙女对他的情深意重,心中很不是滋味。
无尘又想到一事:“师叔,若无言真与魔界勾结,他有心伏击各国布防的六个点,该当如何?”
伯弈目光深邃:“当众布划,就是为了让他去。大典完,我往北地救人;无尘行走四方,助各国部署,一切按部就班。”
微顿,他又道:“四侯或多或少都看出了无言的问题。我们要做的是配合诸侯大造声势,让无言以为各点的驻兵在仙界增援下抗魔实力大增。那么,他要伏击,就不得不倾尽全力。”
无忧明眸闪亮:“我明白了,仙者是要让天子当螳螂?”无限好文在爪机书屋。
伯弈赞许道:“冥女聪慧。”这一赞,无忧心花怒放:“那冥界又能帮衬得什么呢?”
无尘抢口道:“不行不行,一桩桩来,师叔还是先说咱们如何能做那黄雀。”
伯弈摇了摇头:“排兵布阵非三言两语能说清,今日暂且搁下。”言毕,他看向无忧,然不过一眼,长睫又轻颤着缓垂了下去。
这一眼的晦涩让无忧心痒难耐,心被撩拨得若猫抓般,就想扑上去找他问个清楚明白,他这如海的心思到底是怎样的?
想归想,她仍坐着没动。伯弈看着手中杯盏,轻言道:“不瞒冥女,在下曾应诺冥王,要助冥女倒顺体内气息。如今时间紧迫,烦请冥女明日辰时来此,与在下闭关两日。”
与他一起呆两日?无数的星星在眼前闪烁,惊喜来得太突然,无忧竟然呆住了。
包子暧昧地看了伯弈几眼,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没有师徒情分遮掩,师公这是要开窍了么?正要出言打趣打趣,他猛然想到了九丸?
包子挑挑眉,开始盘算起如何将那碍事的小孩暂时从师公身边弄走。
无尘心情低落,师妹对师叔有情,若二人再凑到一块,师妹必定情难自控,必然继续沉沦下去。
无忧鼓起勇气正视伯奕,伯弈漠然开口:“若无他事,都自去吧。”说完,他走向床榻,盘膝闭目打起坐来,再不理会屋中之人。
包子与无尘起身,见无忧赖着不动,便顺手拉了她一把,笑嘻嘻道:“热是稀罕事,冷是平常事,若要想近他,自带九分火。”
无忧疑惑不解,包子哈哈道:“火才能把他融了呗。”爪机书屋原创中文网首发,谢谢支持。
无尘碰了碰包子的手,对他一阵挤眉弄眼,包子会意,找了借口道:“本王要去小解,就劳烦仙者送冥女了。”说完,便猴急地飞身去了。
无忧和无尘漫步在夜色中,一时无话。虽有回廊遮雨,但天气微凉,一阵风吹过,树枝就哗啦啦作响。
无忧紧了紧衫裙,突觉身上一暖,无尘的锦披已到了她的肩上。她心中生了暖意,莞然笑道:“多谢无尘师兄。”
不知为何,她与无尘呆在一起,即便没有话说,也能感受到一阵舒适与温暖。
无尘自有心事,再见几日了,师兄妹们间一直没机会独处,想着不久又要分开,他对她的心今生怕已不能相付。
无尘心中纠结不舍,便道:“九成宫里有一片桂花林,正是清香怡人时。我昨夜自冠绝楼带出一壶“花间泪”,不如你我去喝酒赏花,再说会儿话?”
无忧心动,望了望廊外,细雨蒙蒙,月色映照下如断线的珠儿滴答不停。她柔声道:“好是好,只这雨天,如何在外赏花歇息?”
无尘弯了弯唇,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林中有一处避雨的凉亭,布置得极其雅致,倒是一个雨天的好去处。”
无忧杏目又圆又亮,她嫣然一笑,露出了两排整齐的贝齿:“既然如此,无尘师兄还不在前带路?”喝酒赏花,顺道打探伯弈的事,无忧当然很有兴致。
二人漫步着行至桂林,进了凉亭。无尘在亭中幻出两张躺椅,并在一起,刚好能看到月下的雨幕。
郁郁葱葱的锦屏藤从亭檐上低垂下来,细如丝的须条倒挂着,像是漫天的轻纱帘子,在风雨中摇曳生姿。
无忧就着月色喝了一口“花间泪”,许是今日与伯弈的关系有了进展,那酒化在口中芳香浓郁,唇齿生,甜入了心坎。
她歪着头看了看亭外的匾额,笑叹着道:“暗香疏影?这亭子的名儿真是有趣又好记。”
无尘“嗯”了一声,他舒适地躺在大椅上,月华淡淡地照着他英挺的脸,又轻又柔。
无尘挂着温润的笑意,声音很是低沉:“你钟情我师叔?”无限好文在爪机书屋。
无忧心中咯噔一声,脸儿霎时红透,无尘问得这般直白,叫她如何作答。
她心思百转千回,不断问自己,她对伯弈是钟情吗?会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会莫名其妙地受他影响,会因他的一个表情变得多愁善感,这些可算是钟情?
当初在仙界,看他受刑,他生得那般的丑陋、又被人说得十恶不赦,她却依然起了怜惜之心心疼之意。
后来回到冥界,夜夜梦到他受苦,变成一滩软泥,她心如刀绞,多少次大汗淋漓在恶梦中醒来,便是因了他啊。
无忧想破了头,岂知无尘的问根本不需要她来回答。他喃喃自语地道:“我师叔曾有个徒弟叫无忧,也是我的小师妹。她很快乐,在师叔的羽翼下过了千年无忧的生活;她很贪玩,即便师叔倾囊相授,一千年也未能修得仙身。”
无忧奇道:“难道千年未得仙身,就很丢脸?”
无尘大笑起来:“嗯,是很丢脸,丢尽了我师叔的脸。她很淘气,总能闯出很多的祸来。而每次闯了祸,哭声震天,一副小花猫的样儿,央央地求着我去替她想办法,好免去师叔的责罚。时日久了,我就习惯了去呵护她、照顾她。”
无忧忽然有些明白了,她侧头看向无尘:“因此,你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了她?”
无尘对月笑了,俊美的侧颜明媚得让人移不开眼。他的眼睛又黑又亮,缓缓说道:“是,我喜欢了她,很喜欢很喜欢。有其他的师兄弟说,我不过是将她当妹妹一般来疼。但我却觉得,有时,人与人的情意不会有那么的分明。会疼、会盼、会念、会想,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呢?”
无忧听得怅然,接口问道:“那后来呢?”爪机书屋原创中文网首发,谢谢支持。
无尘摇了摇头,清朗的眸子里住着淡淡的忧伤:“没有开始,何谈后来?她喜欢的从来就不是我,而是我的师叔。”
无忧替他着急:“那她不知道你的心事吗?”
无尘撑起身来,明眸定定地看着她,眼瞳里如点缀了九天的星河:“我想,她必然是知道的。她明白我想要的她给不了,而她能给愿给的我却不屑要,于是,就很聪明地装作不知,与我仍如旧日般相处相待。她当我是最依赖的大师兄,从不因我的心事而生了芥蒂与防备。也因此,即便今生只做兄妹,我也甘之若饴。”
无忧满目向往:“她能有那样的师父相伴相守,又有你这样的师兄疼她爱她,该有多么地幸福。”
无尘叹了口气:“可惜,她算不得幸福。”无忧惊问:“为何?”
无尘幽幽道:“因为,她爱我师叔。师徒生情是违背常理戒规的事,若被发现,是大罪之祸。加之,师叔后来为人陷害,为护她将,她逐出了师门。以我师叔的性子,必然不会坦言相告,她如今还不知怎样伤心。”
无尘闭目,无忧喝了口酒,这一口苦涩难当。她犹豫了一会儿,试探地问道:“你师叔可也爱她?”
无尘突然没了声,在大椅上睡去了。无忧原想打听伯弈的事,却不料听了无尘的叙情,一时心生感慨,跟着和衣躺了下去。
闻着空中充溢而来的桂香,听着周遭细雨滴答的声响,披盖了几许的月华清浅,不久,她也沉入了梦乡。
梦里,又是那个人,冰冷的、温柔的、淡漠的、深情的、孤傲的、孑然的,每一个他都仿佛刻在她的记忆里、生命中,深邃而悠远,让她分不清,她到底知了他多久、爱了他多久?
感应到身旁女子平稳的呼吸,无尘睁开眼翻身坐了起来,凝看着她并不平静的睡颜,手指轻轻抚在她红彤彤的脸上。
无尘眼中晶莹玉润,喃喃说道:“今生同心结不成,惟愿来世许白头。”
“想不到时至今日,大师兄对小师妹依然深情不移呀。”身着深青常服的无言从桂林中缓步出来。
第297章 诱心()
天已晚,又是极隐蔽的所在,无尘不料方才表情的话会被人听去,不禁略感错愕。
待得看清来人,他轻笑着拎起了酒壶,笑言道:“想不到已至深夜,师弟仍未歇下。”
说着,他举目望了望四周:“可惜这亭子太小,不够摆下三张大椅。你我想要促膝谈心,还得换处地方。”
无言笑道:“换地方未尝不可,只是你放心让她一人在此?”无限好文在爪机书屋。
无尘挑眉:“她?不知师弟口中的她是谁?是我们的小师妹无忧还是冥女凤纪?虽有几处相似,毕竟不是一人。更何况,她有冥界照拂,灿星公子也快到了,何须我们担心。”
无言抿唇,对他的说辞不置可否。无言展臂做了个相请的姿势,无尘潇洒起身大步过去,一手搭住无言的肩,一手提了酒壶,说笑着另寻他处把酒言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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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无忧从宿醉中醒来,她眼侧瞟到了一抹素白,心里很是动容,他又在这里守了一宿?
无忧转头,柔声道:“幸得你带我回来,若在凉亭中睡一宿,醒来可有得罪受。只是,我不过多喝了两杯,你何必在这里干坐着受累。”
灿星白衣翩然端坐榻前,那神情模样确与往日的伯奕有几分相像,难怪无忧曾为他上心。
此刻,灿星瞧她的眼神有些生冷,话语也很冷淡:“冥女严重了,谈不上受累,不过是属下的职责所在。”
无忧拥背坐起,眼波轻转:“说这话太过没趣,可是气我偷跑出去害你担心?罢了,今儿我诺下,若再要去哪儿,必先说予你同意,如此可好?”
无忧随口的承诺灿星怎会当真,他直入正题道:“凌晨时分,苍梧侯与赤泉侯到了,金凤侯也有呈表送来。再过两三日,大典结束,侯爷们将各自归去,不知冥女有何打算?”
无忧秋眸明亮:“你可是想回冥界?但圣君让我们来诛魔,必然要做些惊天动地的事,就这样回去我不甘心。”
灿星咧嘴笑开:“冥女的出现还不够惊天动地?”无忧撅撅嘴:“我这次可是认真的!”灿星收敛笑容:“冥女又要如何认真呢?”
无忧试探道:“听闻北地一带有半魔人肆虐,我们就去北地诛魔。”灿星低头不言,无忧急道:“这事儿你得听我的!”
灿星面色微冷:“冥女号令,属下焉敢不听不从?”爪机书屋原创中文网首发,谢谢支持。
无忧去拉灿星,灿星巧妙地避开:“仙界派来的诛魔使也要去北地,冥女可要与他们一路同往?”
灿星说中了无忧的心思,无忧笑靥如花:“有伴同行能免去路途烦闷,还可相互助援,星说的确然是个好主意。”
灿星冷笑:“可惜这么好的主意并非属下本意。”无忧怎会不知灿星的意愿,只是,当她的心里有了另一个人,他的意愿就不再那么重要了。
无忧玉音婉扬:“我知道你对我好,所以除了这事与另一桩,其他的以后都听你的,快别气了啊!”
灿星惊问:“还有一桩?”无忧带头:“嗯!”灿星等着她的话,无忧看着他的眼,一字一句道:“大典前,我要与仙者闭关两日。”
灿星脸色大变,半晌,方道:“冥女是询问属下的意见,还是知会属下?”
无忧慌忙解释:“闭关是为了治我的顽疾,本乃冥王之意,并非……”
灿星打断了无忧的话:“冥女何必解释,只要回答我是否做了决定?”
灿星难过,无忧心里也不好受,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才能让他好过些。二人沉默着,无忧心虚地撇开头不看他。
她的态度说明了一切,无论有多少冠冕堂皇的说辞与理由,想到她和伯奕闭门独处的两日两夜,脑海中就浮现出二人云朝雨暮的不堪景象。
终究是高看了自己轻看了伯奕,高看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与分量,轻看了伯奕与她的往昔之情。即便,她记忆缺失,自己依然斗不过他、比不过他。眼看多少付出与忍耐化作流水,灿星的眼神由痛苦转为愤怒。
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冷冷地看着她的侧影,他突然有想毁灭她的冲动,可是,他能吗?
无论怎样努力都得不到安慰得不到所想,灿星愤怒地夺门而出,他一口气跑到了承光殿。
殿内,香火弥漫,不少炼丹士频繁进出,他带来的冥士就被安置在这里。灿星冷笑着望着殿门处悬挂的匾额,这里怨气深重,血腥味萦绕不去,不知出过多少祸事,让冥界宿居此地,足见对他们的轻慢。
晨曦微露天将明,仇恨的种子在灿星的心里懵懂发芽。无限好文在爪机书屋。
“呵呵,天下间的美人多的是,何必独为一人心伤?”柔美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
灿星蹙眉转身,看到一个红纱覆面的婀娜女子。灿星并不认识青璃夫人,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怎知我的事?”
青璃笑得轻浮:“我倒忘了,你并非全为美人伤心,恐怕更多的是为了那眼看唾手可得却又将不翼而飞的权位吧!”
灿星急声道:“满嘴胡言的疯婆子!”说话间,他掌心蓄力,就要下狠手取人性命,青璃默然起诀周身笼在了结界之中。
灿星暗地里发出的致命一击被无形的结界弹回。青璃对吃了哑巴亏的灿星送去秋波:“若她的世界里没了那小子,你还愁要不到她的心?”
灿星震声道:“你要我去杀了他?”青璃哈哈大笑:“面子神似佳公子,里子却是糙汉子。果然比他差了许多!”
灿星又要发怒,青璃抢先道:“好了好了,你这性子要想有大出息可得改一改了。杀人永远不是最佳之策,只要你愿意依我之计,我可以破坏掉冥女的北地之行。”
对这陌生女人的话,灿星半信半疑,他狐疑地看着青璃,青璃继续道:“信不信随你,我只问一句,你要想成为冥界的掌权者,在四公子里脱颖而出,凭你自个儿的本事能不能成?”
灿星微默:“好,你先且说说要我如何配合?”
青璃道:“伯奕与冥女闭关两日,两日后就是大典,大典完各自散去,冥女必然要跟伯奕往北地去。”
灿星不耐:“这我都知道了。”青璃笑笑,声音仍是如水般清澈润心:“你固然都知道了,但为何不懂得想法呢?闭关的两日是你唯一能改变冥女行程的机会。显然,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