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超下意识说了声抱歉; 回过头去; 就被那人白了一眼。而在看清那人样貌后,景超也不由被膈应了一下。
被他撞到的人叫吴焕,是吴家的独子; 与君子樾同岁。
吴焕其实是导演系的学生,对韩书黎一见钟情,迷恋至深; 戏剧社也是为了他才加入的。
前世; 帮着韩书黎对付景超,也有他的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温泉之行没有韩书黎的踪影; 但吴焕作为社团的另一位副社长; 和君子樾的关系还算不错,就一道来了。
相看两厌; 景超和吴焕不约而同地朝两个方向走开了。
而君子扉那边的人也注意到了他们,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青年朝他们招了招手; 高声喊道:“子樾,这儿!”
君子樾以笑容回应,然后对景超侧了侧头:“走吧。”
景超却没动,有些尴尬地道:“你哥怎么在啊?”
君子樾眼神闪了闪,但景超因为注意力全在君子扉那儿没发现:“不好意思啊; 我给忘了,那什么; 你要回去吗?可这来都来了。”
“……现在回去像什么样。”景超又朝君子扉的方向偷瞟了一眼; 不期然和君子扉来了个眼神对视; 慌忙收回目光,把君子樾往自己身前推了推,“你们走前面,我走最后好了。”
君子樾讪笑两下,朝那边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景超总觉得君子扉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让他后背发毛。
景超硬着头皮往前走。
温泉山庄的大门在山下,酒店则在山顶,车子是开不上去的,从停车场出来,有一条石阶路直通山顶,只不过要走上一会儿。
双方简单介绍了一下,就开始爬山。
作为麟子,景超与其他四个麟子和妹子获得了相同的待遇,走在队伍中间。
景超本以为君子扉领头羊的性格会走在最前面,却不想对方主动走到了最后,导致他一路都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自在。
唉,说好的要远离君子扉呢?早知道就不来了。
景超的心情有些低落。
心不在焉的后果就是摔跤,景超没注意到脚下的台阶缺了一小块,仍旧是按照习惯踩了上去,结果脚踝一别,整个人摇摇晃晃地朝边上倒了下去。
虽然边上是泥地,可这一下若是结结实实地摔下去,肯定免不了青两块。
景超连忙抱住脑袋,保护住最脆弱的部位。
可意想中的疼痛并未传来,景超感觉到自己倒入了一个可靠的怀抱,熟悉的气息骤然钻进了他的鼻腔。
景超瞬间就认出了扶住自己的人是谁,慌忙把人推开。
抬头,果然看到君子扉正皱眉看着自己。
“怎么了?”之前打招呼的青年,也就是卫则云和君子樾一起从前面跑了下来,“摔伤了?”
“没有没有,就是没踩稳。”景超边说,边不着痕迹地掰着还扶在自己腰上的手。
卫则云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景超的脸,不由一怔。
君子扉则反手抓住景超的手腕,忽然单膝跪下。
在场所有人都看呆了。
君子扉却旁若无人一般,将同样震惊的景超拉下,坐在了自己立起的那条腿上。
“你、你干嘛!”景超脸蹭得红了,挣扎起来。
“别乱动。”君子扉一句话说得景超噤声,“你的脚扭到了。”
“哪有,我都没……”
但君子扉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景超再次无话可说。
他单手卷起了景超左脚的牛仔裤,露出了已经有些红肿的脚踝,一看就不像是没受伤的样子。
“疼不疼?”君子扉在红肿的位置轻轻按了按。
景超感觉到从脚踝传来的温度,双颊愈发升温,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摇头。
“应该不算严重,但最好不要再走路了。”卫则云率先反应过来,强行将目光从景超的脸上剥离,看向君子樾,“他是你同学,你来背他一下吧。”
“不用。”君子扉扶着景超站起,不容置疑地将人拉到了自己身后,半蹲下身道,“我来背。”
“哥……”君子樾有些不赞同。
虽然小超和他哥之间有过特殊的一夜,但小超目前还没接受他哥,这样会不会太不尊重小超的选择了?
君子扉充耳不闻,双手朝后,搭在了景超的膝弯上。
景超看着面前挺拔的背影,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前世五年的日日夜夜,终是没能敌过心底的那点小渴望,俯身趴了上去。
君子樾:“……”行吧。
待二人走出一点距离,卫则云便凑到君子樾身边,悄声问道:“那是你哥的小男朋友?”
“别胡说。”想到君子扉的警告,君子樾矢口否认,“景超是我发小,来我家玩过不少次,我哥只是乐于助人。”
卫则云撇了撇嘴,道:“我怎么没看出来?”
他认识了君子扉二十多年,除了冷血大魔王以外找不出第二个形容词。
“你说姓景的小朋友是你发小,那你知道他父母是谁吗?”走了没两步,卫则云又忍不住问道,“他父母长什么样,多大年纪?”
君子樾白了他一眼,道:“你没毛病吧?”
卫则云催促道:“问你你就说嘛。”
看到他追问的目光,君子樾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你别告诉我你看上我发小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卫则云没好气地啐道,“我可不喜欢他那种类型的。”
君子樾仍是不放心,问道:“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卫则云朝他抛了个媚眼:“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呀。”
君子樾:“……”
君子樾道:“我说还不行么,求你别再恶心我了。”
卫则云忙道:“快说快说!”
君子樾深觉中计,却也没办法,只得道:“小超不怎么说起家里人的事,我和他初中才认识,只知道他是重组家庭,继父开了家小公司,生母在公司帮忙,还有个继兄和他同岁,现在和他同校同班。”
卫则云道:“那他生父呢?”
君子樾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他从来没提起过,他好像是跟他妈姓来着。我怀疑他要么是幼年丧父,要么根本就是未婚生子。”
卫则云闻言,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君子樾奇怪地看了他两眼,叫了两声后没得到回应,也就不去管他了。
之后的三分之二山路,君子扉一声不吭地将景超背了上去。
景超早就知道君子扉体力好,从床事上就可见一斑,却没想到对方背了一个人爬山,居然还能做到面不改色,只呼吸急促了一些,出了点汗。
到了大堂,景超便拍了拍君子扉的肩膀,让他放自己下来,不敢再贪恋对方的温柔。
不想脚刚一落地,就感到了一阵刺骨的疼痛。
景超忍不住“嘶”了一声。
君子扉连忙扶住他的腰,关切道:“很疼吗?”
景超咬着牙,摇了摇头。
其实刚才在路上他就感觉到脚踝有些胀痛,没当回事儿,谁知道踩到地上居然会这么疼。
“要不先去泡个温泉吧。”君子樾见状提议,温泉对扭伤是有治疗效果的。
没有人有异议。
爬了二十多分钟,其他人也都有些热,大家商量着先去房间里把行李放了,然后一起去泡个温泉,等休息够了再吃晚饭。
只是到了入住的时候,出现了点小问题。
君子樾预订房间的时候,没有考虑到队伍中麟子的数量,直接订了四间标间。而现在虽不是旺季,但除了预定的房间外,其他房间居然也都客满了,没法再空出单间。
此行除了君子扉以外,对面还来了三男两女;而他们这边八个人中,加上景超共有三个麟子和五个男性。房间的分配问题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要不这样吧,我和小超住。”君子樾一句话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其中君子扉的目光尤为凌厉,把君子樾后背扎得全是窟窿。
君子樾硬着头皮道:“我和他关系最好嘛,而且以我的人品,和小超住一间房是最安全的。”说完,就在景超看不见的角度,疯狂朝他哥使眼色,也不知道他哥能不能看懂。
不知道是不是眼色使的有了效果,君子扉忽然开口下了结论:“就先这样吧,大家都累了,或许吃完晚饭就有人退房了。”
君子樾连连点头附和。
其他人自是不会反对,倒是景超有些尴尬。
他虽然和君子樾关系好,可到底有性别一栏横在那儿,从未一起过过夜。要真说起来,他还是君子樾的嫂子呢,叔嫂共处一室,也亏君子樾能想得出来!
君子樾被大哥和死党的目光双重夹击,有苦难言。
他这还不是为了他们俩嘛!
把随身行李放到客房后,君子樾便扶着景超去了温泉。
夷山温泉山庄除了露天温泉外,还有室内的包间,景超和社团里的小伙伴们先去了包间,把身体泡暖后,有人提议去露天的大温泉池玩儿,其他人纷纷赞成。
40。宠婚进行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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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卫则云说的是亲生父亲,他说不定还会犹豫一下。
可卫则云直接说了“父母”二字; 这话就听起来有些可笑了; 他的母亲景莉可是前段时间才见过面的。
“卫先生; 请你不要开玩笑。”景超略有不悦。
卫则云道:“我知道你一时半刻之间无法相信; 但这是真的,景莉他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景超二话不说; 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不明白卫则云这么说的意图是什么,如果是想要挑拨他和景莉的关系,那完全没有意义; 毕竟他和景莉向来就不亲近。
不到十秒钟,电话就又打了进来。
景超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再次按掉,可卫则云锲而不舍; 电话就这样响了三四次; 直到最后一次的时候,景超终于忍不住接起电话,不耐烦道:“卫先生; 你再这样我就要告你骚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息,卫则云才开口:“景超,其实你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景超愕然。
“你当初被偷抱走的时候还不满一岁,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卫则云道; “相信我一次吧; 我们出来见一面;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景超的心不由动摇了。
并非完全相信了卫则云的说辞; 只是他真的好奇,自己的亲生父亲会是谁。
“我现在不住在原来的公寓了。”景超报了个地址,“麻烦你跑一趟,我们就约在那里的咖啡厅见面吧。”
卫则云语气一振,高兴道:“好,我半个小时后就到!”
景超听出了他言语中难以掩饰的兴奋,有些好笑地摸了摸鼻子,挂掉了电话。
先前君子扉的叮嘱早就被他抛诸脑后,景超换了外出的衣服,算准时间,去了小区附近那条街的咖啡厅。
然而景超没注意到,就在他离开小区的同时,一辆平平无奇的面包车从拐角驶出,跟上了他的步伐。
卫则云比预想中来得要快,景超一进门就注意到了角落里的那一桌。
只是除了卫则云以外,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卫婷。卫婷似乎是哭过了,即便化了妆,也无法遮掩微微有些红肿的眼睛。
景超上前,有些茫然地朝他们点了点头。
“快坐。”卫则云殷勤地替他拉开椅子,倒让景超颇为不好意思。
“之前电话里说的……”
“我知道说什么都是虚的,实际的证据最有说服力。”卫则云打断景超的话,从包里拿出一张报告,推到了景超的面前,“这是我们的亲子鉴定报告,由于我们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所以只能做我们的。检验用的头发是上次我抱住你的时候趁机拿的,那天吓到你了,抱歉。”
景超瞟了一眼,只看到了一连串的9,以及最后的报告结论——参与检验的人拥有相同的父系及母系,可确定为亲兄弟。
所以说,卫则云在电话里并没有瞎说?
景超皱起了眉头:“那卫婷姐是……”
“我是则云的双胞胎妹妹,”一直沉默着的卫婷终于开口,可以听出她的嗓音有些沙哑,“景超,你也是我的亲弟弟。”
景超:“……”
这事情可复杂了。
卫则云见他表情迟疑,便知道他一时半会儿还无法相信。
卫则云也不急着逼他相认,和卫婷对视一眼,选择了先将当年的事情告诉景超。
景超和卫家兄妹的生母名叫景蔷,当年曾是轰动一时的著名天才少女钢琴家,她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家庭,却在大学毕业后立刻嫁入豪门,并于次年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可谓是羡煞旁人。
尤其是她的孪生妹妹,景莉。
景莉与景蔷,出生于同样的家庭,前后只差了不到五分钟,却是从样貌到才华,都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景蔷清丽逼人,景莉则只是秀气端正。
景蔷年年拿奖学金拿到手软,景莉却连考重本都吃力。
更别提景蔷因为弹钢琴而出名,还嫁入了豪门,夫妻恩爱,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景莉却被交往了七年的男友劈腿,对方还大言不惭地讽刺她处处不如姐姐。
景莉终于爆发了。
彼时景蔷刚出月子,正准备给景超办个满月酒。
景莉因为嫉妒景蔷,原本都住到邻市去了,这回却特意赶了回来,对景蔷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亲近。
景蔷虽然觉得奇怪,但顾及血缘亲情,便毫无芥蒂地迎接了景莉。
不想自己迎进来了一个恶魔。
景莉对景蔷的热情都是虚情假意,她在卫家住了一个礼拜,随后便告诉景蔷自己被前男友伤透了心,准备出国进修,顺便散散心。景蔷自然是百般安慰,还给了她一小笔钱,让她能在国外生活得更轻松些。
景莉拿了钱,第二天就离开了卫家。
可随后,照顾景超的保姆就惊恐地发现,孩子不见了!
“那你们怎么能确定,当年就是我妈把我偷走的呢?”景超问道。
“其实,在确定你的身份之前,我们始终没有怀疑到景莉身上。”卫则云苦笑,“当年我们的爸妈到死都不知道究竟是谁偷走了你,我爷爷也一直是以仇家为目标来搜寻的。”
毕竟谁也不会料到,景莉竟会嫉恨亲姐姐到偷走她孩子的地步。
再加上景莉以前鲜少与景蔷有来往,她又借口要出国,孩子丢了,根本没有人会想到要去询问她,更想不到她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留在了本市,还把孩子带在了身边,一走就是近二十年。
“那你们的亲生父母……”
“去世了。”卫婷的眼睛又红了,“在寻找你的第二年,他们就因为车祸去世了。”
卫则云的表情也颇为忍耐:“不过幸好,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景超有些怔忪地望着他们,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卫则云的话有理有据,他无法反驳,而且结合景莉这么些年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景超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想相信卫则云的话!
难道景莉真的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吗?
难道她真的是偷走孩子,间接害死姐姐姐夫的坏人吗?
景超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晕。
卫则云见他脸都快皱成一团了,心有不忍,忙道:“你别着急,我们今天只是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至于你愿不愿意认祖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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