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虚子低喝了一声,二十四道宝光,同时于他的身前升起,无数光华之内,二十四颗荧荧的宝珠闪现,将他的头顶之上托住,而他则盘膝坐地,口中念念有词,有这二十四颗定海珠护身,就算杜确再厉害,他终究不是元婴之躯,攻不进来。只要他能够守护住伽楼罗尊者的这尊法体,就算是大功告成。
伽楼罗的那尊法体,这时候仍然浮在空中,它的脸上犹带着微笑,像是亘古不变的笑容一样。可云虚子的额头上,这时已经微微的浸出了汗珠。
不知道这尊法体,到底是被什么禁法护住,就连云虚子自己,居然也无法开启,他试过了历代祖师所传的各项法诀,居然都没有一点功效,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自己没有窥破的奥秘不成?
伽楼罗的那尊法体,一手托灯,一手执杖,在空中正做拈花微笑,这时顾颜以强力压制住了身后三人的进击,已飞至杜确的身侧,低声道:“我挡住这个和尚,你去取宝!”
她以朱颜镜挡住化血神刀,九嶷鼎挡住琅琊印,又以幻剑灵旗与对方的碧云图相抗,随即便脱身出来,她见二十四颗定海珠浮在周围,也不说话,手指轻弹,玄魄珠便如飞而去。
这由万载冰雪英华所凝的玄魄珠,冷光荧荧,飞临至云虚子的头顶之上,随即无数的寒气飞快下压,顿时将定海珠的光芒压得一暗。顾颜喝道:“去!”她伸手在杜确的背后一推,朱雀环所发的无数道火焰飞快的前冲,顿时为他开辟出了一条通道来,杜确已飞快的冲至了法体之前。
顾颜的玄魄珠一出,定海珠的光芒顿时便黯淡了下去,云虚怒喝了一声,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能以法宝之力,强行压制住他这二十四颗定海珠!
他口中飞快吟诵着梵语咒诀,双手于空中连扬,一道道的法诀不停打出,二十四颗定海珠光芒大盛,似乎每一颗宝珠之上所放的光华,都于顾颜的眼前,呈现出不同的幻象来。似乎乾坤世界,缩于此地一隅,无穷的压力向着顾颜压迫而至。
顾颜顿时觉得周围的灵气被牢牢的封死,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定海珠将她与外界的灵气联系隔断开来,在顾颜身后,被她以法宝拦住的那三人,顿时脱困而出。裴明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这个女人,也实在太过拖大了吧,难道她真的想以一己之力,同时拦住四大岛的高手?
他们三个还好,但云虚子,那可是云台佛国之主!三大元婴之下,有数的两三人之一。这个女人,大概是因为被师父青眼,所以自视太高,甚至都有些飘飘然了吧,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所!
她冷笑着飞临至顾颜的头顶,那柄化血神刀,已自空中飞快的落下,对着她头顶上的窍穴而落。
陆皓雪这时已收起了碧云图,她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革囊,口中飞快的念起咒诀,手指一划,指尖上已浸出了一滴精血,随即革囊之上,就爆发出一团血光来,一个身高丈许的人形,飞快的显现在空中,它挥起钵盂一般大的拳头,便向着身下的顾颜猛扑过去。
这是朱紫岛的傀儡术!
这只已相当于结丹后期的傀儡,是陆皓雪随身傀儡之中,最为厉害的一只,陆皓雪拼着这只傀儡受损,也要在此地,重创顾颜。
顾颜与杜确这两人,联手夺宝,彼此一攻一防,配合得极为默契,只要将她重伤于此地,让她再没有出手之力,那就仅凭杜确一个人,就算他修为再高,被誉为南海元婴以下第一人,也终究不能与在场的所有高手相抗。
顾颜被那二十四颗定海珠,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这时化血神刀已无声的飞临至她的头顶上,顾颜深吸了一口气,她体内的紫金灵气不停流转,全身的经脉在这一刻发出了嗡嗡的鸣声,舌绽春雷一般的断喝道:“剑来!”
头顶之上,八口玄天剑已纷落而至,如雪般的剑光层层向下,却攻不破定海珠的防御,这时半天中似是忽然打了一道利闪,一道紫金雷霆狂劈而下,强大的攻击之力汇集于一点上,终于将定海珠的防护打穿了一条通道,那口玄天主剑飞快而下,落到了顾颜的手中。
顾颜握紧了玄天剑,便向着化血神刀的刀锋迎上去,两者在空中猝然相碰,一道极重的阴气便顺着剑锋飞快而入,向着顾颜的经脉之中渗透过去。
二十四颗定海珠,这时仍不停的向着顾颜挤压过来,但在她的头顶上,那玄魄珠光华荧蕴,牢牢的护住了她方圆数丈之地,而裴明玉这时却忽然感到有些不妙,她在空中,不断的催动化血神刀,这件八荒居士亲赐的法宝,专伤修士神魂的化血神刀,似乎对顾颜起不到丝毫的作用一样,层层的刀气向下压迫过去,但顾颜像是丝毫不受影响,她那堪比元婴修士一般的强大神念,终于在这一刻显现出了威力!(欢迎您来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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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6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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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叠紫这时已经回到了阮千寻的身侧,她握紧了双拳,很是焦急的看着场中的战况,回身说道:“师姐,为什么我们还不出手啊?”
阮千寻微笑不答,曹云熏用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个小丫头,着急了是么,想去帮你的朋友?”
陈叠紫道:“是啊,他们也真是不讲道理,那么多人一起,围攻顾姐姐一个人,她要是挡不住,可怎么办啊。”
阮千寻悠悠的说道:“我看不会的,大概今天这一役过后,她便会从此威震南海了。再也不会有人,把她当成一个散修来对待,她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可以与元婴之下的那四大岛并立了……”
谢侯的眉头深深的皱起,“我们今日之行,本来是打着夺宝的主意,现在看来,计划似乎要稍做修正。”
阮千寻道:“不急,且再等等看。”她微笑着看向陈叠紫,“叠紫,作为一派之主,所想的事情,可不能那么简单,有时候,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你明白吗?”
陈叠紫点了点头,似懂非懂。随即她又向着那搏斗着的双方看去,眼中不禁带出了崇拜之色。
顾颜单人只剑,一人独立于天地之间,头顶上玄魄珠宝光荧蕴,周围五色火灵飞腾,英风飒然,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就连江无幽都不禁赞叹起来:“这个女人,果然是有几分本事!”
她转头说道:“师姐,我看他们,应该是个两败俱伤之局。我们是不是可以有所动作了?”
岑墨白皱眉道:“且再看看,师父让我们前来,只是观战,可没说一定要插手进去。你要知道,我们菡萏峰与世无争,这次若要得罪那位杜岛主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江无幽有些不甘的说道:“可是我听说在伽楼罗尊者所遗的四宝之一,那面天一玦,对师父的修行是有大用的,如今师父在修行上遇到了瓶颈,百余年来只能隐居菡萏峰不出,我们如果能得此宝回去,不是对她有极大的助力吗?”
岑墨白仍是摇头。“不急,且再看看。”
江无幽不满的转过头去,而只在这转瞬之间,战局似乎已出现了电光石火般的变化。
顾颜为他挡住了身后所有的进击,杜确终于以一己之力。冲到了那尊法体的近前,此刻包括云虚子在内,已全被顾颜挡在了身后,他们如潮水一般的攻势,铺天盖地的向着顾颜压来,而顾颜单人只剑,就如同划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一般,将他们全都拦在了后面。这时杜确离那尊法体,几乎只有数尺之隔。他第一次闯到法体之前的时候。并没有拿动这盏坤灵灯。这时,他那两只大手缓缓的伸出,握紧了坤灵灯的底座,低声吟念着谁也听不懂的梵文咒诀,忽然间用力向上一拔,那盏灯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要离地而起一般。
这时在那尊法体的口中,忽然发出了声音:“彼系何人?”
这是这尊法体自出现以来,头一次自口中发出声音,顾颜的心中忽然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以一己之力,强行挡住了身前的无数敌人,但这时她忽然发觉,定海珠的攻势,似乎不再像先前一样,能够给自己那样大的压力,她用力向着眼前望去,在定海珠的笼罩之下,她的视线根本不能及远,而头顶上,还有化血神刀给她的极大压力,让她不能不以全力应对,而在这时,陆皓雪放出的那只傀儡,已经破空而来。如离弦之箭一般的向着她的身前轰击。但这时,她才发现,云虚子不知何时,已经从这定海珠所布的十二诸天阵法之中,失去了踪影!
她背后顿时起了一层冷汗,喝道:“小心!”
这时,那尊法体的口中,也终于说出了第二句话:“尔非吾之弟子!”
随着这句话一出口,在那尊法体的额头之上,忽然有一点极为耀眼的光芒闪现,随后法体的口中,便一字一句的迸出了五个字:“大、自、在、天、一!”
江无幽惊呼:“是天一玦!”
一片只有半个小孩巴掌大小的玉玦,已从法体的头顶上飞了出来,强大的压力让杜确不得以的松开了坤灵灯,向后退去,而这时,云虚子的身影,已经无声的出现在了杜确的身后,他的两只大手,全都闪着金灿灿的光华,无声印到了杜确的后背之上。
而在这时,顾颜的那句惊呼之声,才同时响起,杜确在千钧一发之际,终于感应到了背后云虚子的来袭,他以强力护住自己的心脉,飞快的向着旁侧一闪,一片金霞在他的身上飞快掠过,一口鲜血便直喷了出来。
云虚哈哈大笑起来:“杜确,你大概不知道,在这法体之上,还有当年伽楼罗尊者留下来的禁法吧,若非本门弟子,只要试图撬动四宝,就会受到禁法的攻击,你可试过了这面天一玦了么?”
杜确的身形疾退,而这时顾颜已飞快催发出了手中的玄魄珠,无数的宝光强行向着四周挤压,将本来定海珠笼罩之下,硬生生的挤开了一个口子,把杜确接引了进来,随后一瓶灵丹便飞快塞进了他的口中。
这是结丹修士的疗伤圣药融雪丹,杜确虽然受了云虚的一击,但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催发炼体术,护住了心脉,所受的只是外伤,并不严重。
杜确将那些丹药,全都塞入了口中,低声道:“是我疏忽了!第一次没有拿动那盏坤灵灯,我早该想到这些。”
顾颜皱眉道:“按理说,如果法体上,真的有云台秘传禁法的话,云虚早就应该催动禁法,把我们这些人全都一一压伏。然后自己取走藏宝了,何故要处心积虑的做这样的一击?”
杜确也是极为聪明之人,他顿时便反应过来:“我想这禁法,大概只能做最终的一击。随后便会消散,也正是因此,云虚才用它来对付最厉害的大敌!”
顾颜道:“我意亦是如此。可还能战否?”
杜确大笑道:“尚堪一战!”
他所修习的炼体术,本来便以躯体强横而著称,所受的只是外伤,又不是如化血神刀伤了神魂,在服下顾颜的融雪丹之下,灵气在体内几个流转,伤势便已好了成。
而这时。云虚已将那面天一玦揍在了手中,在他的周身之上,全都浮起了一层金色的光华,两只大手更是布满了金芒,在他的身后。有一尊佛陀正显现于空中,谢侯低呼道:“这是吾佛化身!看来他已经可以驭使这面天一玦了!”
阮千寻低声道:“当年的伽楼罗尊者,以天一玦镇慑万魔,炼就无上降魔心法,只是他已收取了天一玦,为何不将其余的三宝,一并收取?”
谢侯道:“我想,他是没有余力了吧?伽楼罗尊者的四宝,哪一位要收取的话。不要耗费极大的心力?尤其是那盏坤灵灯,是当年他降服万妖的炼魔之宝,以看以杜确之力,连续两次,都不能将此宝得到手中。四宝之中,最厉害的一件。便要数这盏坤灵灯了。”
阮千寻道:“坤灵灯,天一玦,伽蓝刀,五子同心杖,当年伽楼罗尊者的随身四宝,仗之以横行南海,当者辟易,他的无数对头,没有一个敢正面与他叫阵,只是这样的英风豪气,最终也倒在最后化神那一步的门槛之前,今日之事,乃天予,我等若不取之,岂非暴殄天物?”
谢侯微笑道:“当年见阮仙子的风采,虽已历百年,仍过目不忘,云虚已发出他的定海珠,你的万灵幡,是否也该现世?”
阮千寻微笑起来,她本来风姿绰约,淡雅如仙,但这一笑,居然妩媚横生,似能颠倒千万众生一般。相比之下,如陈叠紫等人,在她的眼前,简直就像个小孩子一般。随后阮千寻的衣袂飘飞,凌风若仙,翩然飞起。
她的肩头微动,在她的背后,已有九面黄色的小旗显现出来,随后一只巨大无比的九色天狐法身,便出现在空中。
那分着九色的长尾一动,顿时天地之间,无数道灵气便已扑面而来。摇曳生姿,似乎整个大地都因之而摇动了起来。
云虚子怒气勃发,冷冷的从嘴角迸出来几个字:“好,你好!”
阮千寻微笑起来,“云虚大师,伽楼罗尊者遗宝于此,乃是天赐,见者有份,你何苦非要独吃这一杯羹?”
云虚冷笑道:“有本事,你就来抢!”
阮千寻五指轻扬而起,一道道法诀不停的打出,她的动作,依然飘雅如仙,而举手投足之间,庄重中又带着三分妩媚,让人一见便会为之迷醉。
可显然云虚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他的眉头紧锁,脸色冷凝如山,这时在阮千寻身后的那只九色天狐法身,已经开始张牙舞爪,万灵幡挟带着无穷的气势压迫而来。
他扬起手中的天一玦,一字一句的喝道:“大、自、在、天、一!”
他背后的那尊佛陀飞快的冲起,两者在空中轰然的对撞在一处。无数的劲气飞快的向着四周激射,阮千寻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的一丝潮红之色,一闪即没,而云虚却站在原地,半步不退,似乎两者之间的第一次交手,他已稍稍的占了一次先手。
这时在两者相交之地,一重重的气浪已经不停的向着四周延展开去,就连以定海珠压制的十二诸天阵法之中,都开始不停的摇动起来,顾颜只觉得头重脚轻,似乎整个空间都要因之倾覆下来。
杜确低声道:“天一玦是当年的伽楼罗借以镇压地势之宝,其凝如松,不动如山,而万灵幡传说是九色天狐的翎羽所炼,能够迷乱天下间的灵气,都是创派的祖师所炼,论其法宝的品质,两者似乎相若。”
顾颜道:“但是看上去,似乎是那位阮仙子稍逊了一筹?”
杜确道:“也未必如此!”他忽然间飞身而起,说道:“有他们帮手。我就再去取那盏坤灵灯!”他回头对着顾颜一笑,“那柄伽蓝刀,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顾颜抿着嘴笑了起来,杜确的笑容。似乎比以前看上去,顺眼了不少。
而在杜确发动的同时,谢侯也低声说道:“云熏!”他们夫妻两人。一体同心,谢侯只说了两个字,曹云熏便顿时会意,与谢侯的身形分开,两人一左一右,飞快的向着那尊法体欺近而去。
云虚扬声喝道:“佛门弟子何在!”
那十名被顾颜破去阵法的僧人,似乎直到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以步虚为首的众僧同时喝道:“在!”
他们飞快的跌坐于云头之上,头顶上的十口天魔刀飞起,金刚伏魔大阵,再布而成,牢牢的在前面将两人挡住。
曹云熏的肩头摇动。霜潭、赤影两剑便同时飞起,一红、一白的两道剑光飞快下压,将天魔刀的刀光挡住。而谢侯双手向上捧起,那尊不动明王印便飞快的向下落去。
在空中,现出一只硕大无比的孔雀法身,顾颜忽然间想到:这枚不动明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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