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为人的他,见惯了这样的事。往往随着身份、地位、环境等外在因素的变化,人心也跟着变了,什么海誓山盟,什么兄弟情谊,都会随之抛于脑后。
因此,他可不敢把希望寄托在人心上,所以就防了一手,将侯国兴招入府中,其实就想把他控制住,如果将来客印月变心,也好令她有所忌惮。
可是,事情怎么演变成这样了?客印月这个被爱情烧昏了头的女人,竟然极力促成自己当他儿子的干爹,恐怕她想的是干爹变后爹,更容易让侯国兴接受吧。或者她觉得儿子让情夫看护,情夫肯定尽心,儿子也更容易成器?
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王兴也感觉难以把握。将来的事将来再说,现在,就认了侯国兴当干儿子吧。
王兴看向客印月,见客印月正眼巴巴地看着他,笑道:“行吧,既然你说了,就收下他吧。”
“谢谢老爷!老爷待月儿真是太好了。”客印月一听王兴答应了,欣喜若狂,抱着王兴就亲了起来。
“睡了人家的娘,再当人家的干爹,月儿,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嘻嘻,老爷,他娘乐意让你睡,他能管得着?”
“那再大战三百回合?”
“老爷身子骨要紧,别干了吧?”
“没事,老爷我龙精虎猛,别说就你一个,再多几个也不在话下。”王兴说着,翻身上马,挺枪就刺。
“那月儿就谢谢老爷了,唔,唔,老爷,以后,有机会,给你找几个宫女,玩玩,唔,啊!”客印月一边承受伐挞,一边说话讨好王兴。
她不说还好,越说引得王兴越发兴起,咬着牙发着狠冲刺、再冲刺。
认侯国兴当干儿子,包括跟客印月的事,王兴根本没打算瞒着绍仪。
这样的事放在前世,就太狗血了。这算婚内出轨,算有外遇,老婆不抓你个满脸花就是好的,还想认情人的儿子当干儿子,门都没有啊。
可在今世,王兴是没有多少顾忌的。一来男人就是家里的天,就是家里主,女人永远都处于从属地位,心里再不愿意,也不敢过分地表露出来,一顶“妒嫉”的大帽子在那里等着呢,这可是“七出”之一啊。二来但凡有点权势的,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男人有点花花事再正常不过了。不怕你在外边乱搞,只要有钱,实在不行娶回来就是了,只要一顶小轿抬进家门,那就是合法的了。
但有一条,女人再多,你不能动摇结发妻子的地位,如果你敢宠妾灭妻,伦理道德不容,律法也不容,光人们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你,更别说你身在官场,还有官箴一条管着你呢。
当晚,王兴跟申绍仪夫妻孰伦过后,就把侯国兴和客印月的事给她说了。
申绍仪虽说爱王兴,虽说有三从四德管着,对有别的女人跟自己争丈夫心里也是不乐意:“兴哥,不是仪儿爱吃醋,家里有我们三个,还有屏儿、棋儿、画儿,你爱跟谁跟谁,六个女人还满足不了你吗?怎么还在外边招惹野女人啊?你是不是不爱仪儿了?”
申绍仪说着,眼泪流了下来,遂扭转身子,不理王兴。
王兴双手抚着她光滑的双肩,说道:“仪儿,你我少年夫妻,向来情深意重,我怎么会不爱你呢?爱你的心这一辈子都不会变的。你怎么能怀疑这个呢?”
“那你怎么还找客印月?她长得很漂亮吗?”申绍仪被王兴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心软了。
“仪儿,男人都好色,我也不例外,这一点我承认。客印月长得漂亮,我也承认。但是,我跟她上床,却不是单单因为她漂亮。”
“那是因为什么?”
“仪儿,在这世上,我最亲近的,除了父母就是你了。我也不瞒你,我是有野心的。”
“我知道,你无非是想做大官,进内阁当首辅,光完耀祖,青史留名。”
“不完全对。当大官只是一个平台,一个可以发挥我才能的平台而已,不是我的终极目的。”
“兴哥,那你的理想是什么?”申绍仪见丈夫跟自己谈起了大事,也顾不得吃醋了,反转过身子,关切地看着王兴。
“读书人最高的理想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知道,我好歹也是前首辅的孙女,这个我还不知道?不就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开万世之太平吗?”
“对。我的最高理想就是开万世之太平!”王兴说到这里,眼里露出坚定的、自信的光芒。
“兴哥,我就爱你这样如此自信!我相信你能做到,也支持你奔着这个理想去做。可是,这跟客印月有什么关系?难道睡了她,就能开万世之太平了?”申绍仪说道。
“你还别说,睡了她,对于我的事业只有好处,绝无坏处!”
“切!我可不信,别为自己好色找理由了!”申绍仪对王兴的这个说法自然是嗤之以鼻。
第206章 假子引得真子来()
王兴见申绍仪不信,连忙解释道:“仪儿,我要完成大业,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客印月虽只是宫里的一个奶妈子,可她是校哥儿的奶妈子啊。校哥儿打小在宫里长大,爷爷不爱,奶奶不疼,父亲又不得宠,整天只会韬光养晦,亲娘又早死,所以他对任何人都加着防备,唯独对客印月非常信任、也非常依赖。皇上年事已高,我看也没几年活头了,太子身体骨已经亏了,即使即位,也当不了多长时间皇帝,所以,我断定,不超过三年,校哥儿就能当上皇帝。”
“你是说,趁现在她还没有发迹,先把这颗菜剜到咱篮子里,到时候,她就能实心实意地帮你?”申绍仪说道。
“大体是这么个意思,最起码,吃不了亏吧。新皇登基,一定会清洗旧臣,也一定会重用自己身边的人,如果不提前布局,到时候怕是要吃亏。”
“你是他老师,他能不重用你?”
“师生名份不十分保险,他将来要重用的怕是太监。”
“太监?像前朝的王振、刘瑾之辈?”
“大概错不了。”
“如果那样的话,兴哥的布局确实有必要。客印月成了咱的人,到时不向着咱向着谁?”
“那可不一定。最易变的是人心。此时她还像一颗小树苗,需要找一颗大树,好替她遮风挡雨,如果将来她有了权势,会不会变心,那可说不准。”
“对,是得防着一点。这么说来,兴哥,让国兴认你当干爹,若非?”
“不可说,不可说,心照不宣就行。”
“兴哥,仪儿错怪你了。仪儿也是爱你太深,所以,不愿意把你分给别的女人,你可不要怪我啊。”夫妻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申绍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王兴肯把如此隐密的事说给她听,心里自是最为看重她,她能感受到这一点。
在关乎丈夫前程的大事上,女人的事就是小事了。反正自己男人没有吃亏,那些女人愿意让丈夫沾便宜,那沾就是了。
申绍仪这才想明白。
“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会怪你?咱们夫妻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跟别人可不一样。这个道理,我可是知道的。我告诉你这些,其实就是互相坦诚相待,我可不希望让咱们的夫妻感情产生裂痕。”王兴说道。
“嘿嘿,兴哥,能嫁给你,真是仪儿之幸!行了,不说了,你是做大事的人,仪儿帮不上你,也绝不会拖你后腿。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不用跟我解释,我只要知道你心中有我就行了。”申绍仪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吃醋了?”
“不吃醋了。我男人如此优秀,如果没有美女扑上来,还不正常呢。那些女人愿意让兴哥沾便宜,咱就大大方地沾,反正咱又不吃亏,不过就是损失点精元罢了。”
“放心吧,你男人可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主,多情但不滥情。那行,改天选个吉日,也不用大张旗鼓,把客印月母子叫来,磕个头,有个简单的仪式就成,低调一点。”
“行,兴哥,这些事我来安排就行,你不用操心了。”申绍仪说完这事,搂住王兴,又说起了另一件事。
“兴哥,说到认干儿子了,我又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我这几天老是恶心,今天晚饭前还吐了。青儿她们几个吓坏了,要去请陈树来把脉,我看天晚了,就挡住了。不过,玉娘说我这是害喜。兴哥,你说我是不是害喜啊?”绍仪说着,用希冀的目光看着王兴,显然是非常希望得到丈夫肯定的回答。
“啊?是吗?除了恶心呕吐,还有别的吗?”王兴一听,惊喜交加,翻身坐起来,激动地扳着绍仪的肩膀问。
“别的嘛,就是特别喜欢吃酸的。”
“基本上可以确定,你是怀孕了。哈哈哈,我王兴就要有儿子喽!”王兴激动地大笑起来。
“兴哥,先别高兴,还是等明天,让陈树给把把脉再说,万一不是呢?岂不是空欢喜一场?”申绍仪见王兴兴奋地有点忘乎所以,连忙提醒了一句。
“你说的也对,是该让陈树确认一下。我这就让老薛通知他来。”王兴一激动,把薛义说了出来。
“老薛是谁?”申绍仪问道。
“哦,我说错了,是让李瑞去通知。老薛是我在街上认识的一个朋友,一个酒鬼,不用管他。”王兴连忙掩饰了一句。
薛义一听,心里嘀咕一句:“哼,你才是酒鬼呢。”
“这么晚了,让人家陈树来,不大好吧?”绍仪果然没再问下去。
“有什么不好?主人有事,还不该他效劳吗?甭跟他客气。”王兴说到这里,高声喊了一句:“屏儿,屏儿!”
“哎,姑爷,我来了。”屏儿其实一直在旁边屋里,听着主卧里的动静,一听王兴召唤,连忙跑了进来。
“去,通知李瑞,让他叫陈树来。”王兴吩咐道。
“叫陈大夫来?谁病了?是小姐病了吗?”屏儿不愧是申绍仪的贴身丫环,一听请陈树,先想到的是申绍仪。
“不是病,是你家小姐有可能害喜了,让陈树来把把脉,确定一下。”王兴说道。
“啊?是吗?那可太好了!我这就去,这就去。”屏儿说完,转身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又跑了回来。
“姑爷,已经吩咐下去了。”
“好。屏儿,你家小姐如果真的有喜了,姑爷我可不能再跟她同房了,你说,姑爷我也不能独守空房不是?你这通房大丫环是不是该到了以身代之的时候了?”王兴心情大爽,开始调戏屏儿。
“哼,我才不跟你办坏事呢,你跟小姐办那事,小姐老是疼得叫唤。你要是憋得慌了,就去找秋韵姐、青儿姐,要不就去找棋儿,那小浪蹄子早就想上姑爷的床了。”
“哈哈哈,你懂什么?你家小姐叫唤,可不是疼的,那是舒服地叫。”
“哼,我才不信呢。”
“不信你问你家小姐。”
“小姐,姑爷说的对吗?”
“呸!不害躁,守着我你们就谈论那事。舒服不舒服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申绍仪啐了一口,屏儿害羞地低下了头。
第207章 携子认亲多尴尬()
主卧里动静不小,自是不免惊动了李青和秋韵,两人也匆匆赶了过来。听说太太可能害喜,两人也非常高兴。
陈树很快就来了,给申绍仪号了号脉,又询问了几句她的饮食起居,非常确定地对王兴说:“老爷,太太的确是有喜了。”
一家人都眼巴巴地等着陈树的结论,一听害喜的事坐实了,当然都是十分高兴。
最高兴的当然是王兴和申绍仪。
绍仪不用说了,成亲三年,除了有孝在身不能行房那一年多之外,也已经有两年时间了,作为人家的媳妇,承担着传宗接代的重任,老是无出,心里未免忐忑不安,再者说了,要是让秋韵和李青先怀上了,那自己更有负罪感了。现在确定有喜,而且还是王家的第一个孩子,她当然高兴,要不是王兴百般劝慰,她肯定会哭出来。
王兴高兴的原因有三。
第一当然是有嗣之后,每个父亲都会有的兴奋。
国人重子嗣,重传承。王兴是王家独子,无嗣,他们这一支就会绝户,不但是不孝的表现,还会让世人笑话。如今有了子嗣的消息,岂不是一喜?
二是免除了一个隐忧。
跟绍仪成亲以来,几乎夜夜笙歌,客印月不必去说,每次跟她办事,都在安全期,是自己有意为之,可为什么不但绍仪的肚子没动静,李青、秋韵也没动静?久而久之,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是不是因为穿越的缘故,没了生育能力?如今绍仪有孕,这个深藏在心底的隐忧烟消云散,岂不是一喜?
第三,世人重嫡轻庶,王兴拥有后世的灵魂,当然是没有这种观念的,什么嫡子庶子,都是自己的孩子好不好?将来哪个有出息,就让哪个继承自己的家业。可是,他的观念即使能影响绍仪、李青和秋韵,能让整个社会的世俗观念改变吗?何况,就是让绍仪她们三个改变观念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现在绍仪率先有孕,虽然不能确定孩子的性别,但毕竟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要是生的是儿子,那所有的隐患都消除了。这岂不又是一喜?
除了他们夫妻两个,李青和秋韵也高兴,这毕竟是合家大事,但她们喜悦之中却有着酸酸的嫉妒:“老爷没少在自己房里住啊,我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看老爷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要是我先怀上多好啊!”
与她们两个不同的是屏儿,她的确是真心为绍仪高兴,没别的,她打小就跟着小姐,命运早就跟小姐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小姐有子,在家里的地位就更稳固了,她当然跟着高兴。
屏儿年龄渐渐大了,自是懂事了不少。兴奋之余,也不忘详细询问陈树,孕妇需要注意哪些事项,然后牢牢地记在心里。
“仪儿,你好生歇着,我去书房,马上写信告诉爹娘,让他们也高兴高兴。”王兴说道。
“老爷,别忘了给我爹也写封信!”绍仪幸福地看着丈夫,笑着嘱咐一声。
“那是当然。岳父已经出孝,想必也要回京。娘是一定会进京伺候你的,正好可以同路。”王兴说着,又嘱咐了屏儿几句,往书房去了。
三天后,侯国兴认亲仪式在王府举行。
客印月早早备下了六色礼,她家没有什么好东西,无非就是些鸡、鱼、肉脯之类,当然也有给太太准备的衣料、首饰等,贵重是不贵重,但也有两大食盒。
母子二人早早就来到王府,柳玉娘、李瑞、洪林和潘金等都候在府门口,见她母子到来,柳玉娘上前挽住客印月,而潘金、潘九等人帮着提食盒,簇拥着迎入府中。
来到正房,王兴、申绍仪早已经收拾好了,双双坐在八仙桌两旁。
客印月进来,冲王兴、申绍仪蹲了一个福礼,口里说道:“老爷、太太万福!”
王兴没有答言,申绍仪抬了抬手,笑道:“妹妹请起,都是一家人,何必多礼?且先观礼,一会儿咱们姐妹再说话。”
“是,谨遵太太之命。”客印月脸上不由一红,低眉顺眼地小声答了一声。
一听申绍仪又是妹妹,又是一家人的话,客印月便知王兴已经把自己的事跟申绍仪说了,她有些害躁,毕竟自己不守妇道,怕被她看不起,同时又有些宽心,听她言下之意,似乎已经接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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