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从亲娘死去,朱由校除了没人的时候掉几滴眼泪,平时倒是没有太过悲伤,只是变得有些沉默寡言。
客印月却是被王才人的死彻底吓到了!
王才人的寒症是怎么得的?是因为去给郑贵妃请安时,被郑贵妃抓了一个小错,让她在寒风里跪了半个时辰,回来就病倒了,经过太医调治,这两天刚有点起色,就发生了中毒事件。
这一环一环的,是非要致她于死地啊。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是皇上元孙之母?这是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元孙头上了!
他们想干什么?为什么皇上如此仓促结案?难道他看不出这背后隐藏着什么吗?
他肯定知道,但他采取了保护幕后真凶的做法,这不是把太子逼上绝境吗?
都说天家无情,果然如此啊。这父父子子,君君臣臣的,为了权力,什么骨肉亲情全然不顾了。他们会就此收手吗?
一想到皇上已经五十三岁,眼看就五十四岁了,身体也不好,朝庭变局马上就要到来了,自己在校哥儿身边,肯定会置身于这个漩涡当中,这将来会不会危及自身啊?
客印月害怕了,也迷茫了。
自己是继续留在校哥儿身边,还是及早抽身而退啊?
抽身而退最好,一是校哥儿能离开自己吗?这孩子打小跟自己就亲,而且亲娘刚刚去世,正需要有人抚慰,他肯定不愿意让自己离去,自己也确实舍不得离开他,尤其在这个时候。再说了,离开宫里,自己寡妇失业的,家里还有个病重的婆母,一个不成气的儿子,怎么活下去呢?
可是不及早抽身,怕是性命难保啊!
她拿不定主意,放眼四顾,却是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谁能给自己出个主意?谁又是自己真正相信之人啊?
想了想,她猛然想到了王兴,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他,跟他说说,兴许能讨个主意?
这样想着,她慢慢打定了主意:回家去看看,兴许柳玉娘今天就去找我了呢?实在不行,就去王兴府上,以找柳玉娘为借口,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再说,性命攸关之际,也不能考虑那么多了。
伺候朱由校吃过午饭,让他在房里自已玩耍,客印月来到正堂,李莲芯正在吃茶,客印月走到她跟前跪下:“娘娘,奴婢婆母一直有病卧床,还有一个不成年的儿子,心中实是挂念,奴婢想要回家探望探望,请娘娘恩准。”
李莲芯看了她一眼,慢攸攸开口道:“客嬷嬷,既然家中有事,就在家多呆一段时间,婆母有病,正当尽孝,我也不能挡着不让你尽孝不是?再说了,校儿也不小了,早就不吃奶了,你就在家伺候婆母吧。”
客印月一听,这是要赶自己走啊,看来,她是想霸占校儿,不会容许自己这个奶娘再呆在校儿身边的。
她一想到朱由校,朝夕相处之间,早就把他当成了亲生儿子一般,虽说离开他是迫不得已,而且此时离开这个是非漩涡对自己有利,但心里总是难以割舍,一时之间竟心痛如绞,扑簌簌掉下泪来。
无奈,李莲芯都这样说了,她还能留下吗?于是哽咽着说道:“谢娘娘厚恩,奴婢这就收拾衣物,马上离开。”
“嗯。你伺候校儿一场,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李莲芯说着,示意贴身宫女取来十两银子,交给客印月,说道:“这是我的体已银子,拿着,回家去吧。先不用让校儿知晓此事。”
客印月接过银子,说道:“谢娘娘的赏!”,又磕了三个头,起身到值房收拾好自己的衣物,流泪看了朱由校住的承华宫的南边屋子一眼,知道李莲芯不会再允许她去看朱由校,只好擦干眼泪,出宫去了。
客印月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心中既有对朱由校的不舍,也有从此脱离险地的庆幸。但想到校哥儿这么小的年纪就要面对宫中的腥风血雨,不免又添了十分担心。
婆母依然在屋里的床上不停地咳,儿子侯国兴倒是没有跑出去玩,在家伺候病重的祖母。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能做得了什么?只能端端尿盆,递个巾帕什么的。
客印月叹了口气,心说,先别管宫里的事了,还是把婆母伺候好再说吧,自己家里也是离不开自己啊。
放下手中的包袱,走进里屋,婆母见她进来,说道:“媳妇,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娘,我回来伺候你。以后再也不离开你和兴儿了。”客印月一脸的悲伤,她婆母如何看不出来?
“咳,咳,宫里不让去了?”
“嗯。”客印月低声答应一句。
“不用伤心,我看也是好事。咳,咳,宫里那地方,看着光鲜,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祸事临头。咳,咳,咳”婆母说道。
“娘,你说的对。我就安心在家伺候你老,把兴儿养大,苦虽苦了点,但勉强也能活下去。”客印月说道。
“是我这病连累了你啊!咳、咳、咳”婆母说道。
“娘,别说了,富有富的过法,穷也有穷的活法。临出宫,娘娘赏了我十两银子,加上这些年我也攒了一些银子,怎么也能活下去。”客印月说道。
娘俩正在说话,就听有人敲院门。
“胜儿,去看看是谁来了?”客印月冲侯国胜喊了一句。
“哎。”侯国兴答应一声,跑去开院门。
第111章 私会情郎()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客印月望眼欲穿的柳玉娘。
当柳玉娘提着两包点心进了门,客印月看到她那一刻,就如久旱逢甘雨般,喜悦涌上心头,又上眉头,愁苦的脸一下子乐开了花。
“柳姐姐,你来了?”客印月连忙从里屋走出来,拉着柳玉娘的手亲热地打招呼。
“客嬷嬷,好久不见了,你可好?”柳玉娘见客印月眉间似有愁苦之意,连忙问道。
“柳姐姐,不算太好。”客印月示意儿子去里屋陪祖母,自己则低声说道:“柳姐姐,宫里出大事了,我想见见王老爷,讨个主意。”
她已经不是嬷嬷身份,只是一介民妇,自然再不能称呼王兴公子,只能称呼王兴为老爷。
柳玉娘一听这话,她本是十分聪明之人,立即便知她已经丢了宫里的职位。
她在脑海里立即给薛义作了汇报,请薛义转告王兴。
不一会儿,接到指示的柳玉娘说道:“客妹妹,等一会儿,老爷给你婆母请了郎中,等郎中瞧过病以后,你跟着去拿药。”
柳玉娘顺势改了称呼,并捏捏客印月的手,客印月会意地点了点头。
等了约有两刻钟,陈树到了,他还带了一辆马车,车上有包厢。
柳玉娘和客印月把陈树迎进去,给客印月婆母瞧病,陈树看了看老太太的舌苔、号了号脉,出来对客印月说道:“老人家需要多吃几付汤药,病情应该就能缓解,另外,这屋里太冷,对病情不利,要想办法把屋里弄得暖和一些。你跟我去药铺拿药,老太太如果能捱过明年清明,应该就没事了?”
“真的?那可太好了。”客印月惊喜交加。她请了好几个郎中,都对婆母的病束手无措,吃了药一点作用都不起。没想到王兴请来的这个年轻大夫,竟然说有可能会痊愈,怎能不令她惊喜?
她哪里知道,就算李时珍再世,也不一定能赶上陈树的水平,他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后世医生,哪是现世的郎中的水平可比?
客印月嘱咐儿子好生在家照看祖母,自己和柳玉娘上了马车,放下帷帘,往陈树的药铺驶去。
陈树的药铺叫“陈家药铺”,是在东华门外不远处,客印月对这一带很熟悉。
进了“陈家药铺”,陈树写了处方,交给徒弟张营,让他照方抓药、煎药。
柳玉娘则带着客印月进了里边的院子。
院子共有三间正房,还有三间南屋,两间东屋。柳玉娘把客印月带到正房门口,自己则站在门外,没有进去。脑海里跟薛义说道:“薛阎王,让主人上了她!”
“主人有主意,不用你瞎操心!”薛义叱道。
“嘿嘿,这个女人很重要,上了她,就跟主人一条心了,对主人的大业有好处。”柳玉娘说道。
“主人还不清楚这个,用得着你提醒?为什么吊她一个月?主人坏主意多着呢!”薛义道。
客印月进了正房,房门随即被门外的柳玉娘带过去了。她一抬眼,见到日思夜想的王兴坐在椅子上,正看着她笑。客印月一时间对王兴的爱、离别朱由校之苦、王才人之死带来的恐惧、无助,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一下子跪倒在地,低声哭了出来:“王老爷!”。
王兴没想到她见面就哭,一下子慌了神,连忙过来搀她:“别哭!哭什么呢?”
客印月顺势扑到他怀里,索性痛快地哭个够。
王兴搂着她,左手抚着她的头发,右手轻拍她的脊背,轻声道:“别哭,别哭,一切有我呢。”
哭了一阵,加上王兴的抚慰,客印月觉得胸中的悲苦好多了,她擦了一把眼泪,双手环抱住王兴的腰,说道:“老爷,可想死奴家了。”
“我也想你。前一阵子,我陪太太去庄子上住了一个月,这不刚回来。”王兴说道。
“老爷,自从那日在永安寺见你一面,奴家的心就像被人掏走了一般。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想你在干什么?想你的一举一动,也为你担心。后来打听到公主和皇上没有难为你,这才放下了心。偏偏打那以后,你再也不露面了,这一个多月来,你知道奴家是怎么过来的么?”
客印月絮絮叨叨地说着心中的思念,令王兴非常感动。他捧起她的脸,看着这张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美到极处的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嘴巴狠狠地亲了上去。
客印月热烈的回应着,香舌在王兴口中不停地搅动,不一会儿,两人意乱情迷,再也不顾其它,王兴抱着她往里屋榻上走去。狠狠地把她扔到榻上,客印月则静静地等待那幸福一刻的降临。
好久,好久,云收雨歇,两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对于搏斗效果两人都十分满意,总算是旗鼓相当,干了个畅快淋漓。
无论是申绍仪还是李青、秋韵,都没有客印月骚。王兴心里赞道:“真是天生尤物,男人最美的享受不过如此也!”。
客印月更不用说了,她就经过一个男人,就是她丈夫侯二,哪里能跟王兴比啊?无论是设备还是技术,还是时间长短,王兴都给了她一个完美。
她闭着眼说道:“老爷,月儿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真的,从来没有!今天才知道,原来作女人也能有如此欢乐啊!”
“月儿,老爷也是。”
“真的?”
“真的。”
“你那么多女人。”
“她们都不如你。”
“是吗?”
“是的。她们在床上都很规矩,不如你这样放得开。”
“老爷,你不会说月儿放荡,不守妇道吧?”
“哪能呢?月儿,我的眼光可跟世人不一样。我能理解你。”
“老爷,你这样说月儿很幸福。要是天天能跟老爷如此,那该多好啊。唉,也就是说说罢了,月儿哪有如此福份呢?”
“月儿,你先在宫里呆几年,等时机成熟,我就娶你。”王兴撑起身子,盯着客印月,非常认真地说道。
第112章 爱情与阴谋()
客印月听王兴说让她在宫里再呆几年,连忙说道:“老爷,你不知道,奴已经不在宫里了。”
“哦?为什么?”王兴奇道。
客印月这才把慈庆宫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王兴说了一遍。
王兴听完,说道:“你放心吧,不出几天,还会把你请进宫去,太孙离不了你的。”
“唉,老爷,奴也离不开校哥儿。打小就是奴照看他长大的,在奴心里,跟自己的儿子一样,甚至比胜儿还要重一些。可是,李娘娘已经明确表态不让奴回去了。再说,老爷,奴也有点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卷进是非漩涡。”客印月说道。
王兴道:“相信我的判断,李娘娘最终会妥协的,你肯定会进宫的。至于危险,你也不用担心。如果没有我的话,你的下场不会好,这不是有我了吗?你只要听我吩咐,不会有任何危险。”
王兴知道,历史上她是被笞死,然后被焚尸扬灰的。现在她成了自己的女人,怎么也得护她周全,不会让她落个没下场。
“嗯,老爷,你说,奴听你吩咐。”客印月乖顺地说道。
她可不知道自己将来能左右皇帝,成为权倾朝野的人物。此时的她,现在就像是一根随波逐流的稻草,还没有自己的根基,自然没有多大野心。
王兴是什么人?南直隶解元,明年会试,一个进士手拿把攥,前途远大。别说他还许将来娶自己,就是当他的一个外室,对于一个在宫里没地位,家里没有了丈夫的妇人来说,那也是可望不可求的事。对于她来说,她就像一颗小草,王兴就像是一颗大树,好不容易得到王兴的欢心,傍上王兴这么一个有前途的人,她是不敢有半点违逆之心的。
王兴就打了这样一个时间差,成功地俘获了客印月的芳心,他现在要做的,是让她永远不愿或者不敢起反叛之心。
于是,王兴说道:“月儿,第一,你已经成了我的女人,以后不准再有其他心思,什么对食啊菜户啊,通通不许!这一条你必须牢记,否则,你就等死吧。哪怕将来你有了权势,我要想置你于死地也是易如反掌,你信不信?”
他的语气恶狠狠,脸上的表情也是恶狠狠的,客印月一惊之下,随即反应过来,这个男人说这么狠,看似要霸占自己,其实是爱极了自己啊。只有在乎自己,才会这么说,如果不在乎,哪会管你会不会跟别的男人上床呢。
“嘿嘿,老爷,只要你不嫌弃,奴永不背叛!”客印月说道。
王兴看着她,心说,这个女人在历史上可被称为天下第一美人,说她四十多岁时,仍然貌如二八丽人;同时也被称为天下第一荡妇,据说她的情夫除了魏朝、魏忠贤外,还有崔呈秀,甚至于说她早上去朱由校的寝宫——乾清宫暖阁,到深夜方回她的寝宫——咸安宫,据此判断她跟朱由校也有两性关系。
且看看吧,也可能因为自己的出现令她改变了呢,如果真如历史上那样不堪,自己必不会放过她。
想到这里,王兴说道:“好,我相信你。”
“第二条,再次入宫后,只服侍太孙就好,别的事不听不说不传不参与,如此,定能保你平安。”
“第三条,如果有什么紧急变故,可以来这个药铺找陈树,他会第一时间通知我的。就这三条,可记下了?”
“老爷,奴记下了。”客印月答道。然后还是不大放心地问道:“老爷,他们会不会对校哥儿下手呢?”
“不会。他们可能会对任何人下手,但绝不会对校哥儿下手,放心吧。”
“嗯。老爷,你就是奴家的靠山,有了你,奴家就有了依靠了。”客印月说道。
“穿衣服吧,时间太长了,你婆母在家怕是会怀疑的。”王兴道。
客印月恋恋不舍地说道:“老爷,月儿真想跟你长相厮守,不愿意离开你啊。”
“月儿,我也不愿意跟你分离。等着吧,以后,咱们会长相厮守的。”
“嗯,老爷,月儿要想你了怎么办?”客印月万分不舍。
“有机会咱们就在这里相会。你要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