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历史上大大有名的军事家为自己打工,这种甩手掌柜的感觉很好!
王兴一看建奴的这种散兵队形就乐了,老奴你太精明了,不过这不是添油战术吗?能起什么作用?洪承畴也不是笨人,能让你如愿?
果然,铁西瓜没炸。
洪承畴令旗一挥,高仲光的骑兵动了。
奔驰起来的骑兵,就像一股洪流,向金兵卷去,马队在狭窄的山道间冲过,一路收割金兵的生命,跑出半里路不到,驳回来再收割一次,松散的金兵不是被刀砍死,就是被战马踩踏而死。
半里山路上再也见不到一个能站着的金兵。
努尔哈赤远远见了,气得暴跳如雷,尼玛有这样打仗的吗?合着你的骑兵能肆意冲杀,我的骑兵一出你的铁西瓜就炸,这简直太不公平了!
生气归生气,仗还得打。看来散兵战术根本无用,任何取巧的战术都无用,豁上人命硬上吧。
接下来的战斗跟打阿敏的镶蓝旗差不多,田有良放过大约一千金兵,就开始用地雷炸,阻断后续兵力,而张世河和朱元武的两千人一涌而上,对金兵形成压倒性优势,金兵不逃就是死,往本阵逃的话,明军就追着打,一直追到快与金兵大队接触了方回。
努尔哈赤也是下了狠心,实行不间断进攻,从早到晚没有停歇。而明军这边,士兵们虽然很疲累,但总的来说还撑得住。亏了实行轮流参战,否则,光累也得累死。
一天下来,洪承畴来汇报战果:“今日一战,杀死金兵不下五千人,而我方有七百人伤亡。”
“让伤者好生治伤,死亡者要好生收敛他们的尸骨,详细记下他们的家庭情况,战后按咱们的承诺给家属抚恤。”王兴吩咐道。
“放心吧,这个事一点都不敢马虎。”洪承畴道。
“玛德,竟然让我伤亡七百之多!行,老奴,我他妈就算拼光了,也绝不让你好受,咱哥俩就耗上吧。”王兴心疼自己的士兵,气得直咬牙。
他伤亡七百人就气得不得了,好像吃了多大亏似的,可不知道努尔哈赤得知伤亡七千余人,整个镶红旗除了两千伤兵,基本打没了,心疼得在帐中来回踱步。
“这个王兴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啊,人家杨镐都撤了,你一个副使挡什么横啊?你图什么呀?如果让我抓住你,一定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
努尔哈赤边来回走动,边高声怒骂,众贝勒大臣都缄声不语。尤其掌握兵权的另六旗旗主,不,另四旗旗主——岳讬的镶红旗快没了,杜度的镶白旗废了,这两旗不用考虑了。
大家都怕被明日派上去,看这样子,王兴是一天打废一个旗啊。
“老八,明日你的正白旗上!”努尔哈赤红着眼珠子令道。
“是,父汗!”皇台吉听到这个命令,心里一疼,怎么就派上了我啊,我的兵可是将来争汗位最大的保障啊,要是被王兴打残,还争个屁啊争?
旁边的代善、阿敏和莽古尔泰听到这个命令都高兴地差点跳起来,行了,让你小子蹦达,你就25个牛录,正好够姓王的一天的饭量。
尤其莽古尔泰,那是跟皇台吉最不对付的一个,他是个粗人,生性嗜杀,打仗勇猛无比,但只有武没有文,是注定不会被立为继承人的。但他不能争汗位,也不愿意让皇台吉当上大汗,如果让他将来登上汗位,指定没有自己的好。
“父汗,八弟的正白旗骁勇无比,一定能打败王兴!”莽古尔泰兴奋地说道。
皇台吉当然知道兄弟们是怎么想的,但他却不能不遵令而行,父汗本来就是不容违逆的性子,更何况如今在盛怒之下?这时候说别的,那不是找削吗?
不过,他还是悄悄给范文程使了个眼色。
范文程会意,点了点头。
“大汗,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范文程出班躬身说道。
“哦?范先生,有话请讲。”努尔哈赤对范文程还是非常信任的。
“大汗,刚才您一直在骂王兴,不过,奴才对他却是很佩服的。”范文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就是想用这种谈话方式,吸引努尔哈赤以及众位贝勒大臣的注意力罢了。
什么?你佩服敌人,而且还是敌人的头子,而且还是给我们造成重大伤亡的敌人的头子?
他这种论调一出,立即受到大家的质疑。
“范文程!莫非你心向敌人,有不臣之心么?你以为有父汗给你撑腰,本贝勒就不敢取你狗头?!”莽古尔泰勃然变色,“刷”地一声抽出腰刀,上前一步,左手抓住范文程的衣领,右手刀架在他脖子上。
看样子,只要努尔哈赤稍微露出不满,范文程吃饭的家伙就不保了。
而范文程毫无惧色,脸色平静地看着莽古尔泰,却是一言不发。
第400章 息战求和()
努尔哈赤听了范文程的话,倒是没有发怒,坐到椅子上想了一会儿,脸色却是越来越平静,忽然失笑,挥了挥手,令莽古尔泰退下,道:“还别说,放弃敌对立场,我也佩服这小子。忠勇武略,远超常人,明国满朝文武或忙于党争,或欺民害民,中饱私囊,没想到这么大一潭污水里,还出了王兴这样的一朵奇葩!可惜,他跟我作对,若是为我所用,那该多好啊。”
“大汗,王兴此人厉害之处不是他的忠,也不是他的勇,在奴才看来,是他的见识。”范文程见努尔哈赤成功地跟着自己的思路走,连忙抻了抻被莽古尔泰扯皱了的衣服,躬身答道。
“讲。”努尔哈赤对范文程的看法非常重视,想听一听他对王兴的认识。
“是。大汗,奴才一直认为,我大金的优势是野战,而劣势是人口稀少,繁衍不易。而王兴此人非常聪明,占据牛毛寨,一下子就抓住了我们的要害。”范文程说道。
“是啊”
“对啊”
众贝勒大臣听了范文程的分析,一下子明白过来。
努尔哈赤也点了点头,王兴这小子真是个眼中钉、肉中刺,占据牛毛寨这一招,让人感觉太难受了。
范文程的目的,当然是提醒大家,咱们跟王兴拼不起,然后才能说出自己的计策,好让大家迅速认可和接受。
“大汗,如今王兴的目的,就是消耗咱们的有生力量。从今天的战果来看,伤亡比例基本是十比一,如果我们继续强攻,即使全部消灭了王兴的五千人,咱们也得损失四五万人。五千人对于明国是没有什么,可是咱们要是再损伤四五万,那是什么局面,就不用我说了吧?”
听到这里,大家悚然一惊,是啊,这不是正好上了王兴的当了吗?
至于说消灭王兴的五千人,得赔上四五万人,却是没有人怀疑,毕竟王兴军的战斗力在那里摆着呢。
“还有一点,王兴不顾个人安危,坚持在牛毛寨阻挡消耗我军,当然在我们看来他是十恶不赦,但在明国人看来,他就是大英雄,这样的人,肯定会得到士兵和百姓的拥护。奴才敢肯定,不用多久,就会有士兵百姓自发前来增援,毕竟明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贪生怕死。”范文程继续说道。
“最后一点,奴才认为,即使我们现在有围歼王兴军的能力,王兴此人也不能杀,杀了他弊大于利啊。”
“怎么说?”努尔哈赤问道。
“经此一战,王兴的声威必然大涨,肯定会被冠以民族英雄之类的称号,再加上他是明朝皇帝的宠臣,据京城的细作报告,皇帝待他如同子侄,他跟郑贵妃、寿宁公主关系都很好,更别说还是皇孙的老师。上有皇帝宠信,下有百姓拥戴,如果杀了他,明朝皇帝肯定会举全国之力来攻打我们,比这次的规模将要大的多。试想,我们现在还能再来一次萨尔浒之战么?”
有理,王兴此人还真不能杀,就算王兴伸着脖子,嘴里喊着“你杀”、“你杀”,也不能杀。听了范文程的分析,众人都认同了这么一个理。
认同归认同,可心里就不舒服了:这小子杀了我们这么多人,合着白杀了?他是谁?长坂坡的赵子龙么?按郭德刚的话说就是:“我要活赵云,不要死子龙。倘有一兵一将伤损赵将军之性命,八十三万人马,五十一员战将,与他一人抵命。”
尽管没有曹操,岂不也是给王兴披上了无敌铠甲?
“依你之见,当如何之?”努尔哈赤问道。
“依奴才之见,四个字:息战求和。”
“详细说来。”
“是。奴才以为,既不能战,就当讲和。派人先去探探他的底,看看有没有讲和的可能,如果有,咱们可以许他个人最大的好处。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这个明面上的文章做好了,以明国朝廷那些文官的尿性,弄不好还会怀疑他跟咱们暗中有来往呢,即使达不到这个目的,也给他们种下不信任的种子,将来必然能起作用。”
“刚才说的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咱们加紧在京城的活动,想办法说服明国朝廷,把王兴调回京师,只要此人一走,放眼整个明国,无一人能抵挡住我大金前进的步伐。”
“再往长远里想,我们要千方百计往明国朝廷渗透,坚决把王兴远远打发走,不能让他在中枢站稳脚跟,只要他不在京城,将来我大金铁骑就一定能征服明国花花江山,到那时,王兴没有了效忠对象,就有了收降他可能。总之一句话,没有除掉他的十足把握,不跟王兴对敌。”
“妙!还是范先生看的透彻。”努尔哈赤听完范文程的分析,抚掌赞道。
“还有不同看法吗?”努尔哈赤环视众人问道。
众人都无言。
眼见大局已定,皇台吉暗暗擦了把冷汗,暗中与范文程交换了一个眼神,赞赏之意甚浓。
莽古尔泰却是不甘心,不过,他只是不甘心而已,范文程这么精细入微的分析,却不是他这样的大老粗能反驳了的。
“父汗,依儿臣看来,议和是不是仓促了点?明日还是让老八打一打再说,万一把王兴打败了呢?”莽古尔泰终于想出了一个理由。还别说,这个理由很正当,没毛病。
“嗯,打一打也行,不过,老五,你带你的人马打吧,怎么样?”努尔哈赤对儿子们的明争暗斗非常清楚,当然也知道莽古尔泰这话中暗含的意味。
“那还是算了吧,儿臣可没有八弟能打。”莽古尔泰一听这话,连忙缩回了头。
“父汗,儿臣愿意出使明军,探一探王兴的底,恳请父汗允准。”皇台吉达成了自己的心愿,在谈判使者这个比较危险的差使上,就不能再落后了。
去跟王兴谈判,确实有一点危险,谁知道那家伙会不会丧心病狂把使者杀掉呢?这个可能性不大,但不是没有,依他对大明的忠心程度来看,这个可能还不小。
其他贝勒大臣们都作如是之想。
第401章 谈判(一)()
别人那样想,皇台吉却不那样想,他认为王兴有风骨,有气节,却绝对不是丧心病狂之人。况且,这个人虽然可恶,怎么心里还特别想见见他呢?
对于谈判使者,努尔哈赤也是钟意皇台吉,原因有二。
一是使者身份不能太低,怎么也得跟王兴的身份相搭,要不然,王兴要是在这方面挑刺,岂不是给谈判制造麻烦吗?再者说了,范文程刚才已经分析得很透彻,谈判不成,也不要跟王兴交恶。
与王兴身份上相搭的,除了贝勒贝子,其实就是范文程最合适。可是,对于汉人,还是防着一点好,范文程对王兴如此推崇,要是王兴使点计策,把他拉到明军那边去可就糟心透了。
所以,够份量的使者只能在贝勒贝子里找。
二是使者得能言善辩,学识过人。不能派个莽古尔泰那样的大老粗,要是派个那样的人,还不让王兴耍得团团转?弄不好把他卖了,他还乐呵呵地帮人家数钱呢。
贝勒贝子中最有学识,最有风度,最能说会道的,也就是老八皇台吉了。
基于以上两点,皇台吉确实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了。
所以,努尔哈赤同意了皇台吉的请求。
皇台吉将要来跟自己谈判的消息,达海第一时间就通知了王兴,王兴暗暗思量筹划了很久。
首先得保护好自己。所谓保护好,就是不能让朝廷别有用心的人,认为自己与后金人勾搭。这个好办,让李忠全程陪同就是,绝不要跟皇台吉单独相处,哪怕一会儿的时间都不行。
其次,皇台吉这次来谈判,达海作为保卫人员也将参加。嘿嘿,有这么好的机会,不坑皇台吉一把,就对不起自己的魔盒。
王兴打定了主意,就悄悄做了一些准备。
次日,王兴和李忠照例坐在山顶观风景,张世河、朱元武等严阵以待,就等金兵再次来攻。
可等来等去,就等来一个打着白旗的金兵过来,口里还高声喊着:“我是大金使者,不要放箭!”
王兴和李忠对视一眼,说道:“这时候派使者过来,是什么意思?”
“叫来问问不就得了?”李忠才懒得动脑子呢。
“把那使者押过来!”王兴令道。
“是。”蒋华答应一声,派人下去,不一会儿,押着一个金兵过来。
为防这名金兵暴起伤人,黄浩、潘九、侯国盛和许显纯环立在王兴身后。
那名使者倒是不卑不亢,见了王兴只躬身一礼:“小人是大金正白旗旗主四贝勒爷帐下亲兵,奉我主子令,特来求见王大人。”
“哦?不知道四贝勒有何见教?”王兴倒是没有强令人家下跪,毕竟不是一个系统,强令人家下跪行礼也没有意思。
“我家主子奉大汗之命,要来大人军中进行谈判,请大人允准。”那名亲兵说道。
“谈判?谈什么判?你们不是人多吗?打就是了。”王兴道。
“回大人,至于谈什么,小人不知。”
“嗯,好吧,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个规矩我还是懂的,你回去告诉你家贝勒爷,让他放心来就是,我一定隆重迎接,保证他的安全。不过,随从人员不得携带任何兵器,人数不能超过五十。”
“是,小人一定把大人的话带到。”
说完,那名金兵走了。
王兴立即招来洪承畴,跟李忠三人嘀咕了一阵。
“任之,别人一眨眼一个心眼就算反应快的了,你连眼都没眨就一个心眼,你哪来那么多坏心眼呢?”洪承畴听了王兴的部署,冲王兴竖了一个大拇指。
“洪亨九,我的坏心眼都是跟你学的好不?快下去准备去吧,哪来那么多废话!”王兴没好气地说道。
洪承畴乐呵呵地下去准备去了。
王兴在脑海里又对薛义吩咐了一番,就见黄浩悄悄地退下去了。
皇台吉遵照约定,只带了五十个亲兵,任何武器都没带,骑马来到牛毛寨前。其实,他本来就诚意十足,就是王兴不提要求,他也不会全副武装,再说了,你就是全副武装,五十个人能打出明军的军营?
王兴身着绯色官衣,率领众将,正等在山下,皇台吉下马,两人互相见礼。
王兴打量着皇台吉,就见他身材微胖,面目英俊,尤其一双细目,最有特点,身上有一种英气逼人的气质。
王兴暗叹:“此人让人一见顿生好感,不愧是未来大清国的开国之君。”
皇台吉同样也在打量王兴,就见王兴年纪甚小,长得非常好看,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生气和灵动,让人一见就很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