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蛇区以后,心里还在想:“不知他们在私底下会不会见面?”
我和亿毫相会在城区右边的地迷入口处。他带来一个头戴普通法师帽的女法师。我们相互揖礼后,女法师道:“人太少,我们去地三杀苔怪吧。”
苔怪是会使用神之怒的高级魔法型怪物,物理攻击力也相当厉害,但比起恶魔就显得弱势许多,两个战士一个法师应该对付得了。我和亿毫欣然同意。
下入地迷,光线顿暗。我看到洞壁黝黑,地面崎岖不平,前方还有以下类似黄土塬的地下平丘。
穿越过九曲十八折的宽大甬道和羊肠小径、废矿井和深井窟,我们来到第二层。走过一道横悬在地下河上面的吊桥,再七拐八折,终于抵达地下三层。
这里的景象与地迷的上两层迥然不同。地面似乎是凝固的熔岩所铺成,平坦而方正。高大坚实的岩墙纵横交错,形成许多幽僻曲折的谷壑似的道路。险境暗藏不知尽头,如果是初次来到这里,深入其中不迷路才怪。难怪人们叫它地下迷宫了。
我对此地自是非常陌生。不敢到处乱闯,只能紧跟着女法师在谷道间跑动。
跨过一条小沟渠,我们来到一块方岛似的的平地上,消灭了一些独眼巨人和狂暴的僵尸。这时我看到左上角出现一只高大的奇特怪物。怪物身上像是穿着一件深紫色的大长袍,头颅藏在连衣帽里,面容模糊不清,右手拿着一根奇特的魔法杖,走动起来双脚不露。它无疑就是苔怪了。
法师赶忙给我们加上魔结界。苔怪已经发现我们,立刻施出神之怒。
我和亿毫顶着震荡心腑的魔法攻击,冲上去围攻苔怪。法师再给我们施狂暴,加血。持久激烈的战斗消耗了我的大部分血量,我喝了一些红瓶,才最终杀死这可怕的怪物。
随后,我们在对付第三只苔怪的时候,遭到狂暴的食人魔偷袭。我和法师双双饮恨阵亡。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开始热衷于在地下三至四层活动。通过与会员组队杀恶魔,我得到一个翼盔,算是了却一桩小小的心愿了。
那天,我独自一人前往地迷四层。因为在国内找不到合适的人组队,我只有到达目的地后再寻找伙伴。
行至地三的一条宽大的夹道里,我看到前面聚集着一群人。走近发现是几个爱芬战士围住了一个阿瑞登人。爱芬战士里有一两个等级非常高的前辈。那被围的阿瑞登人名叫孤星傲月,更是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在大陆最新的人物等级排行榜上,他位列第五位。
我注意到孤星傲月的左手拿着一件荧光闪闪的东西。那是和梅林铠甲齐名的终极装备——梅林之盾,想必它的特殊功能不在激发时段,所以孤星傲月才会被众人围困住。他在群体攻击之下已无还手之力,只得强行中断程序。
这是黑不列颠大陆上的人们在被逼到绝境之时惯用的伎俩,可以说是最不文明的行为。但它已成为许多人共享的生存方式,不屑于此的人也不得不认同了。
“呵呵,要是能把他手里的东西打下来就好了!”我意外地听到亿毫的声音,原来他也在这群人中间。
可能众人都有和亿毫一样的心思,因此全都站着不动,枯寂地等待着孤星傲月在原地现身。
过了一会儿,孤星傲月果然出现了。众人连发必杀。孤星傲月机灵地再次隐退。稍后不久,我们后方涌现大批的阿瑞登战士,一下子把我们的围势冲散了。众人在零星不断的纠缠中下入地下四层。孤星傲月大概是安全了。
入口处如我想象的那样围聚着许多人。阿瑞登和爱芬的混淆在一起,喧喧嚷嚷,吵闹不停。
我问亿毫:“你组队了吗?”
“组了,人数刚好够。”
“哦‘‘‘‘‘‘”我有些失望。
“等等,我问一下他们还要人吗?”
“谢谢。不用了。”我已听到身旁有个法师在招收战士组队,便加入了进去。队里共有四个人,两个法师两个战士。除我之外,还有一个名叫静仪的战士,他戴着角盔。
我们来到一个岩墙弯角处。那儿刚好有一只恶魔。法师道:“先不要过去,我来引。”
然而我已冲到恶魔的攻击范围之内了。它施放的血魔冲波连续在我脚下炸开。我没有加魔结界,如果返身逃跑,只怕会就此被恶魔用魔法杀死,便硬着头皮冲到恶魔身前强发必杀攻击。
“快回来!晕啊!”静仪大叫,只好跟着我上前进攻。
这时法师还在远处,来不及给我们加魔结界。我们上方又过来一只恶魔,接连几下血魔冲波把我打到了。我不忍目睹静仪所面临的绝境,当即复活了。
在复活站里,我刻意等了一下。静仪果然跟着现身了。他说道:“你真傻啊!不是叫你回来吗?”
“我没有看见另有一只恶魔过来了。”这是我的托词,但内心实感惭愧,觉得是自己害了静仪。他在险象环生之际还能奋不顾身地救援队友,无疑是一个品质高尚的人。
“你还去吗?”我问静仪。
“去啊!”
“那我退了,你们练吧。”
“再见。”
二
周萧萧又拣起他的ID号玩了起来,却是半个月也上不了一回,上线又待不了十分钟。他更喜欢玩一些即时战略类的网络游戏,那是能够充分满足他的指挥欲的。
自从黑不列颠大陆发生变化以后,国家对组建工会实行严格审查,对会长设定等级限制,并收取一百万金币的建会基金。结果造成小工会纷纷解散,大工会愈加强大。爱芬有几个工会渐渐凸显出较强的实力。它们是华山之巅工会、复仇者工会、风之会工会和毁灭军团工会,还有一些我不熟悉的强大工会恕不提及。
我作为毁灭军团工会的一个普通成员,亲眼见证了它由弱到强的发展历程。天龙凤舞会长带领我们走过风雨兴衰,经历无数战役,胜利也好;失败也罢,都是在促使这个集体日益团结、更加强盛。我对它始终忠诚不二、满怀深情,为目前的繁荣状态感到由衷欣悦。
这天午间,国战开始前一小时。我密到天龙凤舞,问:“你在哪儿?”
“都到市政厅前集合,等一会儿一起去偷袭阿国。”天龙凤舞似已想好作战计划,吩咐我们道。
我精神大振,赶到商店置办药品,见店门口已经聚集起零零碎碎的一些人。又听到一个国人在喊:“小心啊!有阿狗潜到国内下线了。”
我来到市政厅门口,见那里已经聚集起七八个会员。我当时没有戴头盔,就上前和他们打招呼,却听一个叫蓝色之梦的战士道:“哈哈!小白脸。”
“晕死——”我注意到蓝色之梦是在对我说话。
“你长得很像咱们会里的另一个人。”
“谁?”我心想那也是个白皮肤、黑头发的男子了。
“垃圾一号。”
我是认识垃圾一号的,但不太熟,只见过他全副武装的样子,却不曾留意他的长相。我心里想道:“长得像小白脸,名字叫垃圾一号,那是极相衬了。”然而对于我自己,便不禁后悔,当初不该要这一身白皮肤的。
工会人数聚集到十多人,几乎全是金甲战士。只有一个穿着蓝袍的低等级法师赶了过来。
天龙凤舞走到会员中间,看看大家道:“走,我们去守右口。”
“怎么,不去阿国了?”我问。
“不去了。法师太少,再说——”他顿了一下,“时间不够,应该早些到阿国埋伏的。”
“既然都定下了,总该去试一试啊!”我怂恿道:“还有半个多小时呢!”
“你们要去?”天龙凤舞转头问其他会员。
“去啊!”“怕什么!”“好玩就去。”众人回应道。
“那走。”天龙凤舞一挥剑,率领我们直奔城区左口。
进入交战区,我们在谷道里发现几只食人魔,便合力上去砍杀。在旁边组队狩猎的一个法师猛一见这么多人涌出来,不禁大叫道:“啊!难道国战开始了?”
“不要杀怪,快走!”天龙凤舞催促我们道。
一行人翻跃重山、跨过界河、穿越森林,推进到一片草地上,再往前走就是平丘绵延的僵尸区。那里连接着阿瑞登的左边入口。这时我们遭遇到三个阿瑞登人。他们都是头戴翼盔的高等级战士。双方当即厮杀起来。
我们妄图将敌人围住逐一干掉,但这几个阿瑞登人狡猾得很,不停地跑动游走,专门追杀哪个随队的低等级女法师。
那女法师体质弱,跑不多久便没了耐力。她想施展隐身术,却被一个敌战抢先打中,连挨两记必杀便倒地了。我们愤怒至极,拼力围攻,终于杀死一个敌战。剩下的两个家伙仍在不知疲倦地和我们周旋。
“国战开始了啊!敌人都杀过来了。”大家突然听到一个阿瑞登人的喊声。
我们的行踪完全暴露,时间又越来越紧。我心急如焚,隐约觉得这次偷袭阿瑞登的行动是不会成功了。
“不去了。我们回传。”天龙凤舞果断地道。
众人摆脱敌战的纠缠,纷纷施出回传术。
国战开始之后,我仍念念不忘这一次效果不佳的团队行动。觉得它是一次失败的尝试。在时间不足,人员不到位的情况下如此行事,显然是卤莽且不划算的。不过它还算是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可以提升工会成员的凝聚力,铸就大家的团队精神,这应该不单是我一个人的感觉和想法吧?
国战进行得并不顺利,双方僵持到中局阶段,都各有一个建筑完好无损。爱芬几个大工会的会长互通消息,都说只有阿瑞登的铁匠铺没有攻破。
天龙凤舞组织我们进攻阿瑞登。我和几个会员通过传送来到阿瑞登的右边入口,那里站着几个爱芬国人。
“不要进去,好多阿狗!”有一个自己人提醒我们道。
我冲进入口,在城内甫一现身,立刻被阿瑞登法师召唤的大批怪物包围住了。独眼巨人的电击,骷髅兵的必杀把我完全困死在原地。我看见一排排的阿瑞登人像血色的波浪一样把进城的道路填得严严实实。他们还召唤出三四个小型国战机器战斗甲虫,那是一种由人操控的形体简易的战斗单位。
它们在远处发射必杀攻击我,我很快不支倒地。
我醒来发现自己身处阿瑞登的囚牢之中。这里监禁着大批在阿瑞登城内倒下的爱芬军人。
金黄的铠甲、蓝色的英雄披肩、翼盔、角盔、超巨剑、大战锤等等装备不同的国人挤在有限的空间里热烈地交谈着。有埋怨哭泣的;有窃窃私语的,甚或长笑高歌、愤声怒骂的,交汇在一起把国战喧嚣激昂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我在人群中看到owyang,看到亿毫,其后还有无敌枚儿一些人,他们都是在战前未曾参加偷袭行动的工会成员。
我走到owyang身旁道:“你怎么不早点出现?国战开始前我们好一起去袭击阿国。“
“哦。去了吗?”
“去了。还未进入阿国,国战就开始了。”
“晕‘‘‘‘‘‘”
我又走到无敌枚儿身边道:“今天老大带我们在战前一小时去袭击阿国,可惜没有成功啊!”
“怎么回事?”
“时间不够,还缺少法师,你就没到啊!”
“死去!知道我没到还非要去。”
“唉!等不及了嘛!”
我在囚牢里转了两圈,等到监禁时间过去,立刻回到爱芬,再赶赴交战区防守魔法石。我们占据着两颗石头,分别在交战区左边和中间区域。
我出现在交战区中间的魔法石所在地。这里是位于界河中心的一片孤岛,上下分别有一座石桥通向两岸。孤岛中心有一个幽深的地迷洞口,洞口周围没有树木生长,深蓝色的魔法石就耸立在洞口的上方。我看到它已完全深陷在魔法采集器的包围之中。防御工事则建在外围,只有零散的几座炮台和箭塔。
孤岛上方的石桥成为双方攻防的焦点,两国都有大批的高级法师和金甲战士聚集在桥头。道路已被绿色的毒系魔法腐尸之云所覆盖。两国的法师还在不停地施放着各种攻击魔法。白色的神之怒、橙红的流星、淡蓝的暴雪交相辉映威力不绝,似要把大地都震塌下去。
这真是蔚为壮观的攻防战啊!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阿瑞登人始终未能攻下我们占据的两颗魔法石。后来,双方的最后一个建筑相继被攻破,我们的优势便显现出来了。更为频繁的魔法攻击极快地损耗着阿瑞登建筑的生命值。
挨到最后一刻,我们终于胜利了。
国战是考验人心,考验战斗力的生死较场。其中包含着人们对忠诚、使命、荣誉的理解和认知。我们的胜利之源,可以仅仅用八个字来概括:团结互助、坚持不懈。我们因此拥有忠诚;完成使命;获得荣誉,这是人性伟大的体现。
正文 第十四章 巧遇和约会
在绝望中看到希望,算不算是一个奇迹?想想在日常生活中,当我们特别想找一件东西的时候,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它搁在哪儿,翻箱倒柜都找不到它。然而,就在这件事过去之后,也许是我们不在需要那件东西的时候,甚至已将它淡忘,它却不期然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这时我们再回忆过去那种急不可耐的心情,会感到那是多么可笑!甚至会觉得生活是多么的荒诞和不真实!
我们应该能从中领悟到让一切顺其自然的意义。
我在每次登上黑不列颠大陆之后,几乎都会在第一时间试着密一密女妮,可惜每次得到的都是失望。渐渐地,我强迫自己不去想她了。
“凡事不可太过认真,何况是在这里。”我如此想着,慢慢地便将情思压抑住了。
这几天里,我经常在铁匠铺门口或商店里遇到一些出售石头的人。他们的等级似乎都很低,起着爱芬商人、日用品老板之类的名字,在那里叫卖着“大批发”招揽生意。
这天,我想买些勇者之石升一把等级加二的骑士焰型剑,便取出辛辛苦苦赚来的十万块血汗钱,赶到商店里向一个名叫国际贸易人的家伙购买石头。我问他石头怎么卖,他说出一个批发价,比我记忆中的铁匠铺卖的石头要便宜一点。
“你有多少石头?”我想到自己起码可以买十个。
“你要多少,我就有多少!”
“不能再便宜点?”
“不能,有人三十五十的买也是这个价钱。”
“我很穷啊!”我心想怎么能拿我和那些富翁相比。
“没办法。我也穷!”
“唉!那我要十个。”
“是要勇者之石,还是要梅林之石?”
“只要勇者——你卖一个赚多少钱?”我本来想问他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石头,但思及事属商业机密,他绝不肯说的,便临时改了口。
“挣不多的,混口饭吃。”
我带着十个勇者之石来到铁匠铺,再忍痛掏钱买几把骑士焰型剑,一把一把地给它们升级。升上加一武器不会消失,只有石头消失;升级加二以上则有很高的失败几率,武器和石头一起消失。我连续冲爆了三件加一的武器,耗光了十个石头,只留下了一件加一的骑士焰型剑。
我深感这次破产破大了。
次日上午,我到交战区狩猎。在右口组不到法师,便组了个金甲战士一起赶到狼人区。
我发现一对战士的配合更能显出进攻的威力,对付一只狼人根本不费多大力气,方法是在一条线上前后夹攻。两个人的攻击频率大大削弱了狼人的还击次数,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取经验了。
两队人同时遇到一只怪物的情形,仍是时有发生。这就要看怪物离谁更近,哪一方攻击更快了。谁先砍中怪物,他那一队的人便能独享经验。落后的一队人上去争抢的情形则极为少见。
我和那个战士正在对付狼人的时候,旁边不远又出现一只狼人。那战士走开一点,施出一记定身术,这是比缚妖术稍低一级的麻痹系魔法。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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