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
“阿玛,载沣还真没打算退步?”载振站在窗户边,远远地向摄政王府望着。
“管他呢,载沣爱退不退,他拖得越久,闹得声势就越大,对咱们就越有利。”奕…劻倒不慌不忙,端着一杯茶,不停地轻嘬。
“要是资政院真辞职了怎么办?倒时候他们就是一帮庶民,咱们还能指望的上他们?”载振问。
”你以为他们就心甘情愿,自古以来,凡是拿辞职要挟的有几个是真心实意,他们这叫以退为进。“奕…劻招了招手,把载振叫到身边,”等你当了这九五大位,臣子要是这么闹,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儿子保管不理不睬。。。”载振嘿嘿笑道,奕…劻也跟着抚了抚胡须。
“阿玛,儿子还是觉得这事不好办。。。”隔了一会儿,载振又凑上前来问道:“载沣手里可还有兵,要是把他逼急了,派兵进城怎么办,咱们那点警察可挡不住啊。”
“载沣不会。”奕…劻很肯定的说道。
“载沣要是有这胆,就不会连袁世凯都不敢杀,说到这,阿玛想起来了,袁慰亭还在美洲当大使,也该找个时候把他教回来了,你要当皇帝,旁边总归该有个人辅佐不是?”
一听到皇帝,载振就笑开了眼,这两个字的诱惑可是空前绝后啊。
“儿子都听阿玛的。”
“孺子可教。。。。”
奕…劻满意的笑道。
。。。。。。。
到了下午一点钟,摄政王府没有给出任何回应,议员们终于忍不住了,当场宣布辞职,同时一场更大规模的请愿,正在紧锣密鼓的酝酿当中。
“直隶,奉天,热河,山东,河南,山西,甘肃,云南,湖北,湖南,福建,广东,广西,江西等17省咨议局都解散了,咱们倒要看看,他载沣要暴虐到几时!”
议员们虽然辞职了,却并没有善罢甘休,他们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黑夜已沉,黎明也不会远了。。。。。
舆论机器在此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中央资政院和地方咨议局总辞的消息像暴风一般吹遍了大江南北,报纸上不乏许多尖锐异常的文字,《申报》指责载沣诓骗天下,必为亡国之君。革命势力在这时也趁机摇旗呐喊,革命党的大亨于右任在《民吁晚报》撰文,直言写到清廷假立宪的面孔终于破裂了,唯有全国人民揭竿而起,立行革命,才能驱除鞑虏,保留汉种不灭,个别地方甚至发生了小规模的起义运动。
载沣千夫所指。
二十六岁的年龄让他远远承受不了这些,在清一色的负面新闻如潮水般涌进摄政王府时,一场直接针对他个人的刺杀阴谋也悄然而至。。。。。
============================================
(期末到了,又到了身不由己的时候,个别天可能只有一更,滑沥沥保证等七月初回到家里,分分钟爆更!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要告诉大家,因为涉政,涉敏的缘故,本书的写作内容被编辑大大再三警告,一切再切,比如西藏那块,我自己也很无奈,感谢这么多的书友帮助和支持,《清末》跌跌撞撞已经行程过半,或许它并不完美,或许他还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却是我们深爱着的这片土地的另一种思考,未来120天,让我们一同走下去,结尾一定是全新的
滑沥沥拜上)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狂风漫卷
(第一更)
整整一夜,摄政王府门前都被堵得水泄不通,人群堆积在什刹海和后海周围,要么席地而坐,要么大声高喊,等抗议进行到了第二天,被凉了一宿的闹事议员再也忍不住了,在这一天清晨,他们以请愿同志会的名义通电全国,要求全国人民行动起来,码头罢运,工人罢工,商人罢市,学生罢课,载沣不倒,誓不退还,到此为止,来之不易的和平彻底破裂,第二次请愿活动正式启动。
既然所有的底牌都已经使完,那双方除了拼出个你死我活也别无他法,毕竟,能够坐在帝国铁王座上的人,有且只有一个。
有了第一次请愿的经验,同志会的煽动效率远比上一次高,他们和地方咨议局联手起来,分工明确,咨议局组织当地人向各省督抚请愿,然后再陆续派出一部分人进京,支援京城内的请愿活动,他们特别规定各府、厅、州、县要派代表一至二人到京,近省至少100人以上,远省至少50人以上,就连最偏远的甘肃省也浩浩荡荡的组织了七十多人的代表团进京支援。
除此之外,海外的侨民留学生也加入到了这一场轰轰烈烈的请愿运动中,当晚留日学生千余人在东京锦辉馆举行集会,声援请愿代表团,并表示要积极参加第二次国民大请愿。随后,南洋、美洲和日本等地的华侨也纷纷致电支持请愿活动,并相继派出代表到北京以示支持,上海,津门各大报纸、杂志也大造舆论,大力鼓吹设立内阁的好处,一时间,让载沣下台的呼声甚嚣尘上。
对此,载沣的应对是,镇压!而各地督抚的应对是,看戏!
远在天边的这些疆臣可不傻,这炮火是冲着你载沣来了,我们可不会替你背锅,正好也趁着混乱的局面,把这两年来收归中央的权力再一点点的拿回来,各地督抚浑水摸鱼,京城里高官也假装糊涂,谁都知道这是你庆王和载沣两个人的争斗,时局不明朗还没到站队的时候,索性他们就坐山观虎斗起来,这样,从地方到中央,到国内到海外,所有的压力毫无阻挡的汇集到载沣一个人的身上。
载沣深陷窘境。
“王爷,他们人又来闹了!”太监慌忙的闯进们来,口中大呼小叫。
“他们敢闯门了!?”载沣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警觉问道。
“这倒还。。。还没有。。。。就是人又多了。。。。。。”
“你告诉王府侍卫,谁要是敢上前,格杀!”载沣嘴里蹦出了两个血淋淋的字眼。
“格杀?”
太监吓了一哆嗦,知道这是载沣失去理智的行为,别说格杀了,谁要胆敢冲人群放一枪,恐怕下一秒就会被人扑上来乱拳打死,侍卫们也不傻,拿枪的手都是哆哆嗦嗦。
几个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
“王爷,有一句奴才们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载沣瞪了一眼,“说!”
太监头咽了一口唾沫,颤颤巍巍的说道:“摄政王还是把良大人叫过来商量吧,他点子最多,定可以解此困境。”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却是最好的办法,其实太监也纳闷王爷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叫来良弼,他们一向无话不谈的啊,原因只有载沣知道。
“赉臣。。。。”
载沣犹豫了。。。。
“摄政王,快把良大人请来吧,再这样闹下去,恐怕。。。。”太监酝酿了半天,才弊足勇气吧后面的话说下去,“恐怕也酿成滔天大祸!”
滔天大祸。。。。
听到这四个字,载沣心头就像被刺了一下,改了主意。
“本王就不信了,我大清二百六十年六国祚,岂容一帮暴民如此肆虐!”载沣狠狠锤了一下桌子,“去,让老福晋和大福晋们到南花园待着,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能张狂到几时?”
一帮太监垂头顿足,知道主子爷这气血又上来了,无奈只得遵命,出了门就一阵哀嚎。
双方的僵持进行到了第五天,各地的请愿团分批抵达北京,前门的老火车站一时人满为患,放眼望去,几千人举着黄龙旗不停翻舞,各省的请愿团在车站谈笑言欢,俨然把这里当成了临时跑马场。
紧接着局势对载沣就更为不利了,特别是底层官员的倒戈,当山西请愿代表到达北京时,在京的山西籍官员竟然全体驱车乘轿,前往正阳门车站迎接本省代表,一时热闹非凡,轰动京师。
全国各地的情况也差不多,与前两次请愿不同,他们这次组织严密,行动有效,这次广泛发动了社会各阶层的民众,并进行了声势浩大的请愿签名和游行活动。直隶各界人士1000多人在全国学界请愿会会长温世霖等人率领下,列队前往直隶总督署请愿,迫使直隶总督岑春煊屈服,10日后,河南各界人士3000多人在开封游梁祠举行请愿签名活动,随后列队到河南巡抚衙门请愿,巡抚宝棻亲自出来接见并答应上奏朝廷,山西太原民众1000多人集会,签名支持请愿活动,并前往巡抚衙门请愿;同日,山西谘议局和国会请愿同志会组织召开了上万人的请愿大会,当场签名的就有5000多人,随后列队游行到巡抚衙门请愿。
福建各界人士5000多人游行到总督衙门请愿,闽浙总督松寿接受了请愿书,同日,四川国会请愿同志会召开请愿大会,到会者6000多人,并在前谘议局议长蒲殿俊的率领下,大家列队前往总督衙门请愿,总督赵尔巽答应代为转奏,在各省请愿同志会的组织下,其它各省如湖北、湖南、江西、贵州等地的签名请愿活动都在如火如荼的开展中。特别是东北三省,请愿活动开展尤为热烈,当时奉天各地集会人数均在万人以上,签名者近30万。
请愿第六天,23省督抚致电中央,105位将军,道台,布政使,臬司,向中央联合施压,官僚阶级齐齐倒戈,载沣不得不出面了。
这一天,紧紧闭合的王府大门打开了,在无数人的注目下,载沣露面了。
几千人齐齐跪下,开始放声大哭,虽说他们都对载沣抱有成见,但当面前的人出现时,他们还是止不住的扑倒在地,位同君王,仪同天子,这份至高无上的尊严,后人远远无法理解。
“你们说的本王都听见了,然设立内阁非一时一日之事,诸民勿要渎情,朝廷自有公断!”载沣一出面就厉声呵斥,压抑了几天的愤懑也在这时爆发。
这句话就仿佛一把当头棒般,狠狠地砸在请愿议员们的头上,他们渐渐的止住了哭声,新一轮的呼喊又开始燃起。
“人民请愿如此之多,摄政王如再不准,未免大失民意!”
民众的呼声如山呼海啸一般,震得载沣耳膜嗡嗡跳。
聒噪!
都是鼓噪!
“国务大计,岂是尔等一二小民可以参悟到了得!”载沣大吼一声,撕破了请愿民众所有的幻想,人群哗然一片,开始不断骚动。
“摄政王怎能如此枉顾民意!”众人高喊!
民意?民意在哪?还不是你们这些人说了算,载沣哼了一声,冷笑。
“那就让摄政王看看我们的民意!”
人群中响起了几道窸窣的声音,手递手的呈上来一个包裹,扔在了载沣面前。
“此乃民意!”
人群中发出了冷笑声,然后包裹被缓缓打开。。。。。
载沣冷蔑地瞥了一眼,原本挂在脸上的倨傲荡然无存,仅仅一眼,就吓的魂飞魄散。
那是一千多根指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刺杀
(清末五次请愿大活动,无论从规模还是参与人数都远远史上任何一次运动,历史意义足可以媲美五四运动,但无奈被阉割了。)
==========================
“阿玛阿玛,你是没见,载沣当时的脸都绿了。”
消息传来庆王府,载振抱着肚子笑个不停,载沣这次可糗的不轻,一想到那个场面,载振就止不住哈哈大笑。
“那么多人指头从哪来的?”奕…劻捋了捋胡须,有点好奇。
“是儿子弄来的。”载振面露得意之色。
“你弄来的?”奕…劻又问了一遍,“一千多根,你从哪弄来的?”
“有一些是木代表自愿砍的,有一些是儿子向京师大狱里的死囚犯买的,还有些压根就不是人指头。”载振难得让奕…劻高看一眼,不住地笑道。
“你还真是鬼机灵。”奕…劻摸着胡须,心里大呼孺子可教。
载沣经过这么一吓,恐怕再也不敢对话,而两者之间的矛盾就再无法调和了,事到如今能收拾残局就只有奕…劻一人,换句话说,解局的钥匙在奕…劻一个人手中,而且只有一把。
正当爷俩自鸣得意的时候,门外忽然有人来报。
“王爷,王爷,章大人来了!”
“章宗祥?”奕…劻赶忙道:“快叫他进来。”
章宗祥推门进来,奕…劻正一脸笑意的迎着他:“宗祥啊,‘维持秩序’,你可是功不可没啊!”
“到我这里有什么事?”知道不是寒暄的时候,奕…劻接着问。
“庆王,今天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章宗祥一上来就直言说道。
“什么事啊?”
“抓了两个革命党,一个叫汪兆铭,一个叫黄复生。”
“汪兆。。。呔,我这个脑袋可记不住,不又是孙文的徒子徒孙吗?”奕…劻不以为意的笑笑。
“这两个人宗祥也不认识,原本也以为是哪个不知名的会党分子到京城来密谋不轨,今天早上有人举报他们,宗祥派人赶到,你猜他们两个在干什么?”
奕…劻捋了捋胡须,“干什么?”
“在甘水桥底下卖炸弹,警察到了后,人赃俱获。”章宗祥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那孙文不就喜欢搞暗杀吗?”载振在旁边插了一句。
“振贝勒小瞧这两人了,他们要暗杀的可不是那位朝中大员,而是摄政王!”
“载沣!?”
一听这话,载振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奕…劻也跟着耸了耸肩。
“就是载沣,宗祥把他们逮到大狱,还没审那两人就主动招了,他们要杀的正是大清国的摄政王。”章宗祥深呼一口气说道。
“这帮革命党真是胆大包天!”载振大口骂道,虽然他跟载沣不对付,但毕竟是同根共祖,连革命党可八竿子远,不料他这边刚刚说完,一旁的奕…劻突然哈哈大笑。
“宗祥啊宗祥,你可真是我的福将!”
奕…劻抚须长笑,弄得面前两人都一脸惊骇。
“阿玛,你怎么还跟着笑呢?”
“喜从天降,我如何不笑,你们想倘若把这消息公之于众,载沣会怎么想,那帮请愿的民众会怎么想。”
奕…劻自问自答,“载沣准会气疯了,而民众气焰更胜,到时候这大权就是颗烫手山芋,载沣丢还来不及的。”
“大权他能丢给谁?还不是咱们庆王府。”载振顺着奕…劻的意思说下去,他听明白了。
“哈哈,这消息真是及时啊。”
奕…劻,载振大笑,章宗祥这边却问道:“庆王,这两人怎么处置,按理说都是死罪啊。”
“不要杀,告诉天下人,诛暴君者无罪,此举义盖云天,本王愿意为他担保。”
“是!”
“我要让天下人都来唾骂载沣,看他还有什么脸面再坐在这个位置上。”
奕…劻攥紧了手。
。。。。。。
革命党行刺载沣的消息,迅速引爆全国,尤其是那个汪姓会党,被人翻出来曾以“精卫”化名,在报纸上撰文大肆挞伐清廷,文风颇为犀利,传言为是孙文手下的骨干。
而就是这么一起挫败革命党刺杀领导人阴谋的大案要案,全国人民竟然调转风口,给予了积极的评价,在天津《大公报》上,两人居然被破天荒地用上了义士的称谓,更有甚者,上海报业竟为两人的失败大呼可惜,而无论是那一条这都是死罪,但报纸人就是这么干了,反正现在也是无政府状态。
这是暴君的下场,这就是不尊重的民意的结局,载沣你还要一意孤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