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离擦枪走火还有很长的距离,从根本上讲,双方都不愿意打仗,特别是在这个时候,中国签署了《中英密约》,潜台词等于说加入了协约国,而俄国早就是三大协约国之一,双方还是拐弯的盟友关系。
不管边疆如何闹腾,所有的杂音都消弭在了新年的鞭炮声中,时值,大清国祚第268年。
过年是中国第一大节,京城自然热闹非凡,购买年货的人挤的车水马龙,街道上安了路灯,铺了马路,交通便利了许多。
神州大地,沉浸在节日的喜悦当中。
。。。。。
良宅
这几天,容吉容懿容妍高兴的活蹦乱跳,她们挨个领了压岁钱,从大街上买了许多好东西,玩的不亦乐乎,而且临近过年,师傅们休假,学堂也不用上了,自然天天叽叽喳喳,全然不清楚外面发生的那些风雨。
今年,门前冷落了不少,登门拜访的人锐减,外面的报纸都在传,良督在江宁受了枪伤,去了日本医治,怕是好不了了。
兰娘虽然不识字,但也晓得这些闲话,心中凉意四溢。
虽然叶开发了消息,说他在日本“病情大好”,过了年就能回来,但兰娘仍旧是整日担忧,以泪洗面。
又听说韩翠儿马上就要生产,且在上海孤身一人,她心中更是放不下,若不是还要操持京城的一大家子人,当下便起了南下的念头。
兰娘想不通,大过年的,不是应该团团圆圆么?怎会这样?
她又想起了从前的日子,那时候日子虽然过了苦了些,但好歹大家也围在一切,吃的上一顿热乎饭。
兰娘越想越不是滋味,拼命地操持家务,到最后竟然又病倒了,韩春儿急忙叫来了洛尔斯,病情不容乐观。
这一天,有人来了,是哈汉章蒋雁行等人,带着礼物,盛装而来。
兰娘撑起身子,把他们一一请到了内堂。
“弟妹,你的病好些了吧?”哈汉章见兰娘脸色不大好,心里也不是滋味,大帅不在,只有她一人操持这一大家,他也于心不忍。
“好多了,好多了,劳烦汉章挂念。”
蒋雁行带来了一颗人参,是他托人从东北带来的,几乎呈人型。
“这是十几年东北人参,过年这段时间,你就在府上好好补补。”
“多。。”
兰娘刚要道谢,话没说完,就开始剧烈的咳嗽。
看到这副模样,众人都轻轻叹了口气。
“弟妹,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单独讲?”最后还是哈汉章提了出来。
“什么事?”兰娘问。
“有关大帅的”
兰娘脸上顿时就涌上来了血色,浑身激动的直颤抖。
两人到内室,哈汉章把实情和盘托出。
“老爷没事?”兰娘有些吃惊。
“嗯,弟妹,要切记,此事不要和外人讲。”哈汉章练练点头,最后还特地嘱咐道。
听闻这个消息,兰娘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十指合一,一脸虔诚,嘴里念念有词。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
从良府出来,哈汉章和蒋雁行停下了脚步。
“良帅叫咱们按兵不动,可眼下。。”蒋雁行忧心忡忡,最近,外面流言四起,大多针对禁卫军。
哈汉章脸色凝重,“我当知道他们要动禁卫军,良帅比咱们更清楚,你忘了,从上学那会儿起,良弼就总让人猜不透,咱们不用担心,说不定他已经想好了对策。”
说完后,哈汉章看了看阴郁的天色,一场大雪马上降至。
事情进展果然和哈汉章猜想一样,新年刚过,一系列的动作就紧锣密鼓的行动起来,而且,摆明了就是打禁卫军主意。
驻守在蒙古的两镇北洋军,突然被下令调往热河,不过,由于推行了军谘官制度,这支军队已经不是从前的那支北洋军,第二镇磨磨蹭蹭走了两个月猜到包头,而另一镇至今仍未起行。
二月十九号,内阁下令永废南洋大臣一职,由外务部副大臣袁世凯总领南北洋事务。
三月五号,内阁下令扩充热河都统卫队,招募三千人,批复军费一百二十万两。
三月十二号,内阁再次下令,改组京城警察厅,人数由现在的两千多人扩充为三千六百人,重要的地方,如内阁,******府,袁宅,都设立了警戒点。
三月二十六日,陆军部下令,禁卫军第一镇驻防保定,总兵官哈汉章以巩卫皇室为由,拒绝履行该令。
三月二十八日,京城传出了两江总督良弼病死日本的消息,同天,禁卫军两镇在城外举行联合军事演习。
。。。。
北京城刚刚落了一场春雪,气温还没有正式回暖,而在庆…亲…王府的密室中,十几个人正襟危坐。
“王爷,良弼死在了日本。”
“慰亭,消息准吗?”
“千真万确,军谘处内部的消息。”
“哈哈哈”奕…劻大笑,“这贼竖子终于死了,想不到是这个结局。”
“王爷,咱们得赶在资政院开会前把事情办妥,等到了那时,王爷大权在握,梁启超等人再也奈何不得。”
奕…劻点头,看了看眼前的人,冯国璋,段祺瑞,曹锟,都是军中的高级将领。
“只要禁卫军拿下了,他们在四方一拥护,这件事就算成了。”袁世凯道。
“好,就看你的了。”
“王爷,最近怎么没见振贝勒?”
“他。。”奕…劻略有些尴尬,旋即恢复,“不用管他,慰亭你接着说。”
“我都安排好了,三天后,夺取军权。”
袁世凯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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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突如其来
(第一更)
黑夜里,载振绷着脸,坐在汽车上,一路飞驰。
一路上他左顾右望,心神不宁,直到汽车拐入一个街口,他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嘴角添上了一抹笑。
此处乃是皇城内一处隐秘地,这几天内常有人三三五五的进入,而且越发的频繁,载振快速打量一番,跨过门去,屋子里早已挤满了王公贵臣。
“列位都到了?”
载振一进门,众人齐唰唰的站了起来,显然是在等他,为首的是小恭王溥伟,瞧清来人,当即应了一句,“都到了。”
载振点点头,众人都跟着坐下。
这是一次不同寻常的聚会,话题也极不寻常,围绕这个话题他们筹谋了好几个月,终于达成了某种共识,这是他们行动前最后一次确定。
“小皇帝怎么样了?”
载振冲屋子深处问道,目光里那人皮肤干褶,鼻下无须,与周围的一帮年轻勋贵比起来,尽显的格格不入。
此人名叫那善,是御膳房总管太监,掌管宫里的尚食,“皇上最近犯了痢疾,偶有咳嗽,其他的一切都好。”那善尖声细语的答道,声如磨粉,令人一阵发麻。
“没有早夭的症状,这难办了。”
载振嘶了一声,皱了皱眉毛,“列位觉得该怎么样?”
“天底下只有一个皇上”
溥伟幽幽的道,话里带着玄机,“我听说载沣前两个儿子都早夭了,小皇帝怕也不例外,反正都是早晚的事,咱们就帮帮他。”
话音刚出,众人楞了一下,呼吸之间,就听出了弦外之音,虽然他们干的是夺皇位的事,但如此明目张胆谈弑君还是令人不寒而栗,没想到小恭王胆子这么大,也好,既然有人说出来,一切都好办了。
“公公你看?”
载振看了看那善,他已经默许了。
“奴才明白,保证让皇上走的舒舒服服。”那善只是嘴皮动,感觉就像定在那里。
众人都清楚,他们触的是天家大忌,一旦张扬出去,少说也是满门抄斩的弥天大罪,不过在巨大的回报面前,总有人愿意铤而走险,即便冒天下之大不韪。
载振站起身来,脸上的几块肌肉在不协调的抖动。
“良弼死了,只要拿下禁卫军,天下就是庆王府的,事成之后,尔等都是从龙的功臣,封官加爵,世袭罔替,绵延子嗣,我,不会亏待你们。”
因为载振这一句话,整个屋子都震动起来,众人站起身来,脸上混着一丝潮红,仿佛那些东西唾手可得。
那善突然跪倒在地,大喊一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恭王也跟着喊,不过却没有跪拜,
载振点点头,嘴角像绽出了一瓣花。
“后天一过,各位就跟着朕共治天下吧!”
。。。。。
1911年3月31日,紫禁城文华殿。
内阁里依旧紧张忙碌,瞧不出半点异样,奕…劻仍然恭恭敬敬地坐在办公房里,处理政事。
不过,天一暗,他就急急忙忙出了宫,乘车回府。
这里的忙碌程度,不亚于另一个内阁。
袁世凯,载振,冯国璋,袁家二子,热河副都统齐顺,新任警察厅厅长赵秉钧,一共七人,皆是心腹。
“王爷”众人呼道。
“慰亭,怎么样了?”
奕…劻略过了寒暄,直冲要害。
“世凯都安排好了,兵分两路,冯国璋,齐顺带兵接管禁卫军,军内有咱们的内应,如果不从,则里应外合,杀掉哈蒋二人,同时,赵秉钧的警察控制军谘处,眼下良弼已死,禁卫军群龙无首,只要拿下禁卫军和军谘处,大事可定。”
袁世凯早就打好了注意,搞政变,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此事需要当机立断,奕…劻没有犹豫,点头答应。
“慰亭,成败皆系于你一人,不可有失。”
“王爷放心,良弼一死,大势已定,这天下都是王爷的。”袁世凯道。
“错,是你我二人的。”
奕…劻刻意说的大声,仿佛这样才能表达他的感激之情,片刻后,他问道:“什么时候动手?”
“在等一会儿,半夜行动,齐都统,先带兵靠近北京城,什么时候国璋到了,就是动手的时刻。”
“好”
众人分头行动,有人出门,有人坐下,只等着夜幕降临。
约莫二个多小时后,外面忽然有人通报。
“王爷,王爷,摄政王到了。”
“载沣?!”
众人皆是一惊。
奕…劻皱着眉头,“载沣怎么来了?”
自内阁成立以来,载沣已经很长时间消失在公众的视野,似乎包括奕…劻在内满朝文武,都已经习惯了他失势的现实,然而,偏就是这个夜晚,载沣忽然而至。
原始卡不光惊讶,还有一种隐隐的担忧,怎么就这么巧?
“请他进来”
奕…劻摆摆手,还是把让载沣进了府,后者虽然不掌权了,但名义上还是大清国的‘元首’,总不能拒之门外吧,而且,越到这个时候越要做出一副一切正常的假象。
载沣来了,袁世凯等人自然回避。
“监国摄政王到!”
一声高喝,载沣被迎了进来,来时身着一件蓝底长衫,头戴瓜帽,样子很是低调,好久不见,他蓄起了胡须。
“庆王”
载沣进了门,什么礼数也没做,站在奕…劻面前低喝了一声,脸上像敷了一层寒霜,怒火引而未发。
“我已让权,你何必苦苦相逼!”
闻言,奕…劻大惊,差点没喊出来,苦苦相逼?难道走露了风声?反观载沣,他始终直直的站立着,显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摄政王何出此言?”奕…劻强作镇定,实则后背已经起了一层汗滴。
“何出此言?”载沣冷笑,“今晨宫里汇报,说皇上自打吃了午饭,就一直喊肚子疼,整整疼了一下午,太医诊断说膳食里被下了毒,虽然食物大多都呕了出来,但病情却不见好转,隆裕急忙召我进宫,直到现在,皇上都没醒过来。”
“有这等事!?”
听完载沣的话,奕…劻惊讶的大叫,这倒的确不是装的,他这一天,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晚上,当然不知道宫里发生了这么样的大事。
“谋害皇上,真是耸人听闻!耸人听闻!”
“只怕是贼喊捉贼!”载沣大喝一声,隐有失控的趋势,“我儿若有闪失,你该当何罪!”
“我。。我。。谋害之人不是我。”奕…劻觉得百口莫辩。
“你身为总理,就是这么辅弼皇帝的?”载沣言语咄咄。
“我怎敢谋害皇上?”奕…劻把手一撒,一副无奈到了极点,闷头在屋子里圈圈转转。
“你们庆王府觊觎皇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奕…劻,你打的算盘好生厉害!”
“。。。。”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反倒是帷幔后的袁世凯,急得团团转,离政变的期限越来越近,怎么就突然出了这个岔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 剧变之夜
(第二更)
“夫人加把劲儿,加把劲儿,出来了,就快出来了。”
房间里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里面的人七手八脚,混杂着稳婆的助产声,极其杂乱。
陆双鸣在门外,心里颇不是滋味,他一个大老粗,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着急,话说自家的婆娘生产的时候,咋就那么顺利?
褥子湿透了好几层,孩子仍然没有生下来,这是韩翠儿第一次生产,试了浑身的力气,感觉下面要裂开了,疼的她死去活来,只怕下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要归了西。
“大人,大人。”稳婆夺门而出,浑身颤抖,手里都是血,眼泪汪汪的往下掉,“夫人难产,怕是要。。”
陆双鸣差点蒙了,像是被天上降下来的石头砸晕了,面前恍恍惚惚,好半天才清醒,大帅要夫人交给自己照顾,要是出了什么闪失,自己可就是万死莫辞!
二话不说,他掏出抢来,硬顶在稳婆的脑袋上,“妈的,夫人要是出了一点岔子,老子先崩了你。”
稳婆吓得浑身直打颤,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赶忙进了门。
房内依旧是女人的惨叫声,撕心裂肺。
。。。。。。
庆王府,鏖战依旧。
载沣大骂奕…劻弑君自立,言语极其恶毒,偏就是奕…劻没法还嘴,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帷幔一阵晃动,走出一行人来。
“摄政王,皇上被人谋害,您不陪在皇上身边,到庆王府找什么凶手?”袁世凯从一旁闪出,盯着载沣,冷冷发问。
载沣愣了一愣,吃惊的看着眼前之人,半天没说出来话,他怎么在这?
奕…劻也有点吃惊,躲得好好的,怎么出来了?
场面像冻住的冰,被袁世凯一句话打破了。
“王爷,今天过后,双方注定要撕破脸皮,为何必吝惜这一刻?”袁世凯沉声说道,下一刻,便反客为主,厉声喊道,“来人,把摄政王请到里面去!”
“袁世凯,你想干什么?”载沣大喝一声,双目直瞪,“你想造反么?”
刚才的一句话把奕…劻喊醒了,他当即领会了什么意思,挥了挥手,外面的卫士,鱼贯而入。
“果然是你们!”
见状,载沣指着二人大骂,“你二人行此大逆不道之举,天地不容!列祖列宗。。”
载沣话还没说完,就被进门的卫士连推带搡“请”到了里间。
“王爷,时间不早了,不能再等下去。”载沣一消失,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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