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焯心中有些愧疚,但……,盯着静默不语的任风遥,东方焯道:”景轩,你还是不肯接受蓉菲吗?”
任风遥淡然一笑道:“你明知我的答案,为什么还要每天都来问?”
东方焯的脸上怒气顿显,但他强压怒气道:“景轩,我知道蓉菲她是有些任性,但她并不是一个坏女孩,她真的很喜欢你。她的缺点是很多,可你也该给她一个机会改正不是吗?景轩,你告诉我蓉菲到底那些地方不好,你到底在那里对蓉菲不满意?”
“没有,公主很好,我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任风遥静静的瞧着东方焯,淡然道。
“你既然没有不满意的地方,为什么要拒婚?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朕难看,给蓉菲难看?”东方焯声音渐高,显然任风遥不温不火的态度激怒了他。
“皇上,这并不是满意不满意的问题,而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公主是皇上您的妹妹,说句冒犯的话,臣拿公主也当妹妹看,臣对公主不存在任何男女之情。感情是需要两个人经营的,一个人付出得不到幸福,所以臣不能误了公主的一生。“随着东方焯的语气,任风遥也改了对他的称呼,语重心长的道。
因为任风遥的自称及对他的称呼,东方焯眼中渐渐聚起一层风暴,只听他用异常冷酷的声音道:“好一个‘感情是需要两个人经营的”那么你呢?一个已死了四年的人能跟你经营什么感情?四年前你将我赐你的那两个北屺美女遣送至别院不理不问,四年来你不理会任何人的说项,坚持不续弦不纳妾,那个死人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景轩,她嫁给你的那半年时间里你们之间是怎样相处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从未在她房中留宿过一次!如今你却在我面前扮演夫妻恩爱情深的戏码,你当我是白痴任由你糊弄的吗?找理由也该找一个能让人信服的。”
“焯,你知道我后悔的是什么吗?”任风遥改了对东方焯的称呼,让东方焯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但他并没有开口问,只是示意任风遥说下去。
任风遥叹了一声道:“我后悔当时没有抓住她,当思念渐入骨髓的时候我才发理错过了许多事。”
任风遥眼中真真实实的流露的悔色让东方焯吃了一惊,然后他便气急败坏的道:“景轩,你别忘了她死了,已经死了四年了。”
任风遥却是轻轻一笑道:“谁说她死了?”
第五十六章 思过
东方焯气急败坏的话却令任风遥缓缓展开一抹笑容,他很认真的道:”谁说她死了?”
任风遥此言一出便立刻让东方焯一怔,随即东方焯便听任风遥一本正经,一字一顿的道:“她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东方焯大怒,拂袖道:“你……,你真是冥顽不灵,顽固之极!你就在这里再呆几天好好想想清楚。”
“无论想多久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所以就请皇上以后不必再来这里了”。
风遥平淡的话语让东方焯的身躯蓦地一僵,一种无力感顿时充斥全身,东方焯正欲开口,却听到一个带着哭音的女声道:“任大哥,你为什么不要我?”
“蓉菲?你,你怎么也来了?”看到牢门外的东方蓉菲,东方焯有些吃惊的道。
东方蓉菲却是并不理会东方焯,一双泪眼直勾勾的盯着任风遥道:“任大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任风遥似乎并不为满脸泪痕,双目红肿的东方蓉菲所动,他语气极平静的道:“喜欢一个人没有任何理由,同样的不喜欢一个人也没有任何理由。蓉菲公主,我并不适合你,或者说你不适合我。”
“那谁适合你?那个已经死透了的丑八怪吗?”东方蓉菲的声音猛地拨高,用一种近似于歇斯底里的口吻道。
“他不丑!”任风遥很平静的强调道,“她真的不丑。”
“你是不是还想说她在你心里是最美的?”东方蓉菲恨恨的盯着任风遥,咬唇道,“任风遥,你太过分了!你凭什么拿一个懦弱无能的丑八怪来跟我比?”
任风遥摇头,冷静的道:“不是我拿她跟你比,而是你自己在拿她跟你比,而你们两个之间也的确没什么可比的。蓉菲,你会找到真心喜欢你的人的”。
东方蓉菲定定的瞧了任风遥半晌,然后高傲的转身,道:“她的确与我没有什么可比的,可是,任风遥,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看着东方蓉菲故作坚强的走除去,东方焯深吸一口气,对任风遥道 ”景轩,你真的是一个很冷酷的人。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初秋你是不会入朝帮我的吧?”
东方焯的这句话让任风遥的瞳孔猛地一缩,然后他慢慢的闭上眼,面无表情的道:“原来你竟然是这么想的。”
“难道不是吗?”东方焯猛地转身,带着强烈的怨气道,“每次只要我在初秋面前提起你她的神色就会变得不一样,她要比平时欢愉些,她的问题比平时多,而每一个问题都是围绕着你打转!你有没有注意过她看你的眼神?你没有是吧?可我注意了,她看你的眼神中流露出幽怨和不甘,她看你的眼神中还流露出一丝炽热的爱,然而她却从来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我。我知道如果不是当初的那仵事你们或许……,你们是曾经的青梅竹马,你们有深厚的感情,而且你们任家为皇家牺牲了那么多,我实在不应该……,可是我……,我心里也有不好受的时候!谢家的两姐妹都钟情于你,而我们两兄弟却像一个笑话一样。”
“既然你如此想,为什么还允许我随意出入后宫呢?你就不怕……”任风遥眸底是一片悲凉,他缓缓道,“你是在等我犯错,还是在等柔妃犯错?”
“我没有那么想过!我们自小就是最好的朋友,现在也是,除去君臣关系你是我唯——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唯——个可以让我在私底下不用自称‘朕’,的朋友,我从没有想过要将你怎么样,可是再好的朋友也会有隔阂,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也会嫉妒。”东方焯有些苦涩的一笑道,“我或许是希望你跟初秋中有一个会犯错,因为我想给你们机会,我想把她还给你。”
“她现在是你的女人,而且她从来都不是我的,不管你信或不信谢家的两姐妹只是我幼年的玩伴,没有其他关系。”任风遥抬眼看向东方焯,眸中一片清明,他摇摇头,涩然一笑道,“我离开那年是十岁,而初秋才九岁,晚秋八岁,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懂得什么是感情?你说若不是当初那件事我们或许……,或许会怎么样?并不是每一对青梅竹马都可以成为夫妻的,焯,即便是没有当初那件事我和初秋或者是晚秋都不会走到一起,她们不适合我”。
“又是不适合,难道就只有那个死人才适合你吗?我问你,如果不是初秋的原因你怎么会那么爽快的同意帮我?”
任风遥轻叹道:“父亲的遗言,师父的嘱以及……,我从没有忘记九岁那年我说过的话。”
任风遥的话让东方焯的神情变得有些恍惚,他的思绪依稀飘飞到二十年前的那个午后。
那天没有风,阳光很烈,被其他皇子欺负了的他一个人躲在假山后偷偷的抽泣,然后那个和他同龄的男孩出现了。
他先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然后用一种安定人心的声音道:“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被一个和他同龄的孩子摸头安慰让他很恼火,他虽在宫中是个并不受宠的皇子,但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欺他的头的。
然后他抬头,怔住!
虽然是与他同样大,但男孩却明显的比他沉稳。
男孩有一张清秀俊美的脸,而吸引他的是男孩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般的眸子,很深,却透露出一丝暖意。
男孩很瘦弱,仿佛风一吹就倒,然而他站的却很笔直。看到他抬起头,男孩的嘴角轻轻的浮起一抹笑来,那笑容很晃眼,就仿佛春风划过枝头,一眨眼间便已是百花绽放,在那一瞬间他的心便在那笑容中安定了下来。
“被人欺负了?”男孩很温和的笑问。
他倔强的偏过头,仿似闹别扭般不理会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孩,然而男孩却一种了然的口吻道:“被人欺负了就要欺负回去,躲起来一个人哭是没用的。”
“怎么欺负回去?我惹不起他!”他恶声恶气的道。
是的,当时的他真的惹不起那个备受父皇宠爱的皇子,那个常让他的母亲哭的女人生的皇子。
“我帮你!”
男孩脸上浅淡的笑容并没有因为他恶劣的态度而消失,而那天男孩的确帮他出了口恶气,还做的滴水不漏,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自此他与男孩成了很好的朋友,而那之后男孩郑重的许诺,今后一定会再帮他,不论任何事!
看到东方焯脸上似喜似忧不停的变幻着神色,任风遥便知道东方焯定是想起了以前的事,于是道:“我一直都记得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所以在你要我入朝为相帮你时我才会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允诺给你一个强大的东陵就一定会给你一个强大的东陵,而如今我已经做到了,现今的东陵再没有人敢挑衅!”
东方焯沉默了下来,半晌才道:“算了,你若真不想接受赐婚我也不能强求,景轩,你回府闭门思过吧!在我没有同意让你出府前你就一直待在你的丞相府中好了。”
看着东方焯离开,任风遥的嘴角几不可察的轻扯了一下,一个不带任何狐度的笑容中没有任何的暖意,只有无尽的嘲讽,似在嘲讽自已,也似在嘲讽世人对人事的看不穿。
东陵,丞相府中。
鹅毛大雪飘飘扬扬的落下,只顷刻间大地就已是一片白茫茫的。任风遥站在窗前看着飞舞的雪花,眉宇间竟淡淡浮起一抹笑意来。
“师兄,你现在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你现在到底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皇帝要你在相府闭门思过,还说没有他的旨意你便不能出府,这不是变相的囚禁吗?”冷残星难掩怒容的道,“师兄,你为他做了那么多,可到头来却是这般下场,师兄,难道你就不觉得寒心吗?”
任风遥一脸悠然的道:“为什么要觉得寒心呢?这样不是很好么,我好久都没能好好休息了,如今正好可以借机休息休息。”
“师兄,你就不怕东方焯趁机剥夺你手中的权吗?”
任风遥回身,带着一种莫名的笑道:“那样更好,被绑在这个位子上我那里也去不了,什么也做不成。残星,这个位子就那么重要吗?我都能看得开你怎么反而看不开呢?”
“我不是看不开,我只是替你不值。”冷残星低低的道。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铺天盖地而来,似要将这个世界全都覆盖了一般,任风遥又转身看着那狂舞肆虐着的雪花,缓缓道:“今天这雪不下则已,下起来却是没完没了。”
冷残星撇嘴,心道,该关心的不关心,不该关心的瞎关心,这雪下不下你操什么闲心!
“我关心这雪自然是因为这雪下大了不好出门,会留下痕迹。残星,你以后不要什么事都放在脸上,那样很容易让人给看穿的。”不知何时又一次回身的任风遥笑眯眯的看着冷残星道。
冷残星此时却是愣住,呐呐道:“师兄,你,你要出门?可是皇上说不是让你在丞相府闭门思过,不让你出府的么!”
“他说不让我出府我便不出府了?”任风遥走到书桌前摊开桌上的纸,只寥寥数笔,一枝寒梅便跃然纸上,放下笔,任风遥满意的一笑,然后对表情看上去有些茫然的冷残星道,“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会乖乖听话的人!”
在冷残星看来他的这位师兄向来是个温吞谦和的人,他的笑容也总带着一丝含蓄,丝毫的不张扬,而如入…,冷残星呆呆的看着任风遥,原来师兄竟也可以笑得这般妖娆!
看到那原本温润的脸上此时也带上无尽的璀璨光华,冷残星心头一阵猛跳,不由开口道:“师兄,你,你打算出远门?你去哪儿?”
任风遥笑眯眯的道:“自然是去我想去的地方了。”
你想去的地方不就是那里么,还故作神秘干什么!冷残星没好气的撇撇嘴,心中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师兄会与那个人见面吗?他们若是见面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应该会很有趣吧!
一定要跟去看看啊!
第五十七章 羽公主
南宫羽是一个个子娇小的女孩子。她的脸在轮廓上与南宫飘然有一点相似。然而她却不及南宫飘然来的漂亮。
她的皮肤很白,那白嫩中还透着丝丝的粉红,是很漂亮的肤色,保养的也很好。她的眼完全不用于南宫飘然那狭长的丹凤眼,很大也很黑,开合之间似有情若无情。此刻她就站在书房门口,大睁着眼带着一丝不满看着他,那眼波流转间不自觉的竟流露出一丝妖娆之色。果然是南宫家出品。才南宫飘然魅惑众生的潜质!
看着她那仿佛赌气般微微嘟气的嘴,叶隐轻叹,若自己真是男子的话恐怕此刻就会被她这个样子所打动,而生出怜惜之心吧!又是一个妖孽级的人物啊!
将南宫羽引进房中,叶隐淡笑道:“南宫小姐,请坐!”
叶隐的书房分里外两间,里间是他真正用来做事并商谈一些大事的地方,而外面的这间却是他用来会客及闲暇时看看闲书、下棋、品茶的她方。
外间的布置主要以闲适为主,一组沙发,一张茶几,还才他困时用来补眠用的锦榻以及锦榻、沙发上大小各一的抱枕、靠枕,这些东西都是花渐离按照他东陵家中的样子仿制的,做工虽没有他东陵家中的那么精细,但坐上去还是很舒服的。
这些东西外人是不知道用途的,而叶隐也从不向来这里的客人解释,当然为了能让这里有个书房的样子,他也象征性的放了一张摆满笔、墨、纸、砚的书桌,一排放满闲书的书架以及一把椅子。
南宫羽进的房中四下一扫视,眉头便微微皱起,房中竟只有一把椅子,显然那是主人的位置。那么她坐哪儿?
锦榻上?那怎么能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是一张床,一个未婚女子坐在一个男子的床上成何体统!
在心底哼了声,南宫羽施施然的走过去在房中那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喧宾夺主就喧宾夺主吧,谁让这人房中就只有一把椅子呢!
叶隐挑眉,看来这个南宫家的人并没有南宫飘然那般有探索精神,真不会挑地方啊!有舒服的沙发不坐偏要在硬硬的椅子上安身,很不懂得享受生活的女孩!
叶隐耸肩,悠然的走过去在沙发上一坐,拉过一个大靠枕放在身后,然后向后随意的一靠,一股慷懒之意便从叶隐身上缓缓散发开来,只见他笑眯眯的看向南宫羽道:“南宫小姐找在下可有什么事?”
“我是来跟你打听一个人的,顺便也来看看你。”叶隐对她的怠慢本已让她不满,而如今叶隐那副舒适之极的样子更让她凭添一股不悦,那个古里古怪的东西竟然是用来坐的,这个人也不知道知会一声,哼!
春日很快将茶水送上,看着春日退出房外叶隐一本正经的对南宫羽道:“南宫小姐,找人的话,你应该去户部,西沚的所有人口户部都有登记造册,而且对于他们的流动情况也做了详细的记载,你去户部查,用不了一天的时间你要找的这个人的祖宗八代你就都清楚了。”
叶隐口中虽如是说,但心里却浮起一丝疑惑,她竟然真的是来这里找南宫飘然的,可为什么?谁规定南宫飘然就一定会在他这里?而且还顺便来看他,看他做什么?他是有三头六臂还是长得奇形怪状?
“我找的又不是你们西沚人我去户部做什么?”南宫羽瞪着叶隐恶狠狠的道,“我就不信你会不知道我是谁!”
“你?”叶隐眉峰聚起,端过春日放在桌上的茶饮了一口,很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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