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也是个闷骚的主,逃到一、二层拐弯处,又不甘示弱地和纪若敏对瞪一眼,才大快人心地逃出纪若敏视线范围。
张丽落荒而逃,徐虾这才注意到纪若敏的变化,吃惊不已在两个女人间观望。
张丽逃没影了,纪苦敏把目光转回,缓缓移到小虾身上。
此时纪若敏的目光又与对张丽有所不同,除去原有内容中的仇视,又多了诸如怀疑、疑惑、询问、不信、来气、愤怒,以及怒其不争等,不仅内容更加丰富,更是一种针对异性的目光。小虾是异性,所以读懂了,还好没被吓倒。
纪若敏采取了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她谁?”
尽管前面已经介绍过,但徐虾明白此次提问的不同,理智而冷静地道:“她真是日报一记者,我们就一般认识,真的,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纪若敏冷冷道:“你们昨天见面怎么回事?”
怎么还刨根问底了?徐虾愣愣神道:“也没什么,昨天我和几个朋友喝酒,她和同事过生日,正好在一个酒店,就碰巧遇上了,就打个招呼,就这点事儿。”
纪若敏疑虑稍解,想了想,又不依不饶问:“她说让你给打电话,这又怎么回事?”
这叫啥问题?徐虾被问得郁闷无比:“她……她就应该随便一说吧,这有什么好问的?”不等纪若敏再问,赶忙反问:“若敏,不就随便遇上一人,你至于吗?”
纪若敏向空旷的楼梯间一瞥,酸溜溜道:“怎么不至于?你这种人还能认识什么好人?看她那样,几句话的功夫,不够她招摇的,那个卖弄劲,我人还在场呢,也不知道避嫌,什么记者?整个一个小妖精!”
又教训小虾:“你也是,碰面打个招呼就赶紧走人得了呗,还说个没完了?我在旁边还架着你这么个大活人呢,都累得不行了。你倒好,还跟人说上笑话了?见个漂亮女孩儿就走不动道,什么臭毛病?”
徐虾很想说我还认识你呢,你是不是也不是好人?赔笑道:“若敏,你根本不用吃她醋,她就是乍一看漂亮,其实就是一大花瓶,没有多少内在的东西,和你根本没法比,而且我从来不喜欢这种缺少内涵的人。”
小虾把对林安安说过的话,又对纪若敏说一遍,还借机表白一下。
纪若敏美面一板,欲盖弥彰道:“我会吃她醋?我那是关心你。我跟你说,记者这种人其实最随便了,男女关系乱着呢,你记得以后少跟她来往。”
徐虾哭笑不得,唯唯诺诺一番,两人终于出门。
一段小插曲过去,徐虾却无语到极至。他万没料到纪若敏竟是这种人,两人还没开始,还什么都不是,就为这么点破事,就能子虚乌有地吃醋教训人。林安安说她小心眼、醋坛子,看来还真说对了,整个一个超级大醋坛。两人日后真在一起,他无法想像这一特点会以什么样的几何倍数扩大。
徐虾又想到自己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都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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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天生悍妻(上)
这日天气很好,春阳融融,小风习习,嫩柳乖得象小丫鬟,害羞地立在路两旁。路上,人群熙动不停,车流往来穿梭。
路边停着一辆黑油油的通用大吉普,全身油光绽亮,车前横着比手腕还粗的银色保险杠,车顶是鲜红醒目的警灯,极漂亮,极彪悍,应该是纯进口。这车,估计拿小虾那吉普撞一下,能把他那车撞瘪。
徐虾道:“这就是你的大队长座驾?”
纪若敏淡淡道:“我一个小小的大队长,哪有什么座驾?得个车就开呗。”
徐虾点头笑道:“也是,警察嘛,有警车开,谁还买车呀?我有个公安局的哥们,一向自诩正义,也一样成天警车开得心安理得。”
这话显然不是在夸警察。纪若敏斜过一双美目,不爽道:“我开个车你说三道四,我玩命的时候你上哪儿去了?”
徐虾忙道:“那是,你是特警嘛,就干这个的。当然,其他警察也一样。”
纪若敏没再理他牢骚话,打开车门把他扶进去,又把袋子扔进后座,坐进驾驶位。
徐虾在车内探看一番,忽然道:“你看过《FRINGE》吗?”
纪若敏翻个白眼:“别跟我拽洋字母,我只知道YES和NO。”
徐虾吃个软鳖,解释道:“我不是跟你拽,那是美剧,翻译过来名不一样,有的叫《危机边缘》,有的叫《迷离档案》,看过吗?”
纪若敏感到几分兴趣,边起动车子边认真问:“没看过,哪个台演的?”
还哪个台?除了电视你还能知道点儿别的不?徐虾心中暗笑:“电视上没演过。那里边的女主角也开个你这样车,别说跟你还真有点像,不是说长得像,是说气质,也是周身干练之气,也爱穿那种,就你在机舱时穿的那种职业装,也是长头发,当然人家是金发。”
纪若敏歪头瞄瞄他,酸溜溜道:“你不会是看上人电视上女主角没处想,跑我这儿找安慰来了吧?”
徐虾失笑:“你不会连电视里人儿的醋也吃吧?”
纪若敏哼一声没理他。
徐虾套近乎道:“那剧我还没舍得删,你到我家,我可以陪你再看一遍。”
纪若敏淡然道:“再说吧。”
一个话题过去。徐虾想到自己车还在酒吧门口,费力地从后面的袋子里把钥匙翻出来,递纪若敏道:“我车还在酒吧门口,是一辆黄色敞篷吉普,一眼就能认出来,你找个时间,派你手下谁帮我取下吧。”
徐虾把钥匙捏手里一递,内中猛一醒,意识自己犯了个蠢不可及的错误,但话已出口,收回去已经来不及,只盼纪若敏没他想的那么聪明。
徐虾故做镇定,胆突地等着纪若敏接钥匙。还好,纪若敏看都没看他,接过钥匙,顺手扔到驾驶台前,然后继续开车。
徐虾吁口气转回,心里这个汗,刚吃过教训不到五分钟,就犯这样自杀式的错误,简直不可饶恕。该不会是被打一顿,把脑子打逗秀了吧?幸好这大傻丫头只懂打打杀杀,换个人没准就发现了。惊险过关,小虾心里一个劲地庆幸。
可他高兴还没两分钟,纪若敏到底意识到了。
纪若敏开着车,钥匙就在眼前晃,终于晃醒了,霍地转过头,一脸惊悸地看向身边人。纪若敏或许没小虾想那么聪明,但在某些方面的防范意识还是很强的。
徐虾心一沉,知道还是露馅了,还好他为防备纪若敏突然醒悟,已暗暗想辙了。故作奇怪道:“干嘛这么看我?”
纪若敏没答,盯他一眼,把车慢慢停到路边。
徐虾故作茫然四顾:“到底怎么了?干嘛突然停车?”
纪若敏缓缓凑到他身前,盯他问:“臭无赖,这回你不打自招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徐虾故作不解:“你说什么呢?好好的又发什么飙?”
纪若敏唰地把钥匙举到他面前:“别装蒜!说你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徐虾故作恍然,再故作不以为然:“哦,你说那酒吧呀,我就在那儿路过。”
纪若敏厉声道:“少装糊涂!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徐虾眉头大皱:“我真就是在那儿路过。”
纪若敏美目一立:“你当我是三岁孩子,我怎没在那儿路过?”
徐虾习惯性做出死赖不耐烦的样子:“拜托,你吃醋也动动脑子好不好?我年轻轻的,长相啥都不差,找个啥样的不行,干嘛非得去那种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里都是些耐不住寂寞的老娘们,我吃饱撑的,喜欢那种重口味?”
纪若敏听他说得有理,有些动摇,但马上意识到自己被绕进去了,目光再厉道:“你少给我绕圈子!什么年轻轻不年轻轻的,事实上你就是去了,要不能变这样吗?你怎么跟我解释?”
变这样也成证据了?徐虾咬定路过道:“我真是路过,刚刚张丽的时候不都跟你说了?昨天我和几个朋友喝酒,有个哥们喝多了,我送他回家。你也知道喝完酒容易口渴,他家正好在那一片,我回来路过那儿,就想进去喝点什么再上路,结果就遇到你妹妹了,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张丽事件提到喝酒,无形中增加了这个解释的可信度,小虾敏锐地抓住了。
纪若敏目光稍缓,但仍不停打量他,试图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破绽。
徐虾适时抛出预留的一手:“若敏,我昨天送那朋友正好是你们公安局的,就我刚刚提到那个。你要不信,我可以把他电话给你,你现在就问?”
纪若敏不说话,仍觉不甘心,但目光已不再凌厉。
徐虾故作轻松道:“没关系,你可以问,真的?反正都是你们公安局的。”
纪若敏不无委屈地瞥他一眼:“你也知道那是我们公安局?你做出这种丢人事,我还哪有脸去问?”
徐虾窃喜道:“你这意思,就算承认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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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天生悍妻(下)
纪若敏蓦地张大眼睛,也意识到自己有承认的意思,急把美面一板:“你做梦啊?臭不要脸!实话告诉你,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看透你是什么人了。”
徐虾愣道:“那你干嘛还管我?”
这话小虾本不想问,也不该问,眼下最聪明的办法就是装糊涂,先不明不白混着,慢慢捱到水到渠成,可纪若敏翻脸太快,他顺口就说出去了。
纪若敏果然挂不住了,伸手一指道:“那你现在就下车!我明告诉你,我就是这样人,你要是受不了,现在就给我走,我还不爱侍候呢!”
徐虾急忙道:“别别!你就当我什么没说,我接受你监督还不行吗?你想考虑,考虑多长时间我都受着,我保证通过时间的积累,让你看清我本来面目。”
纪若敏重新找回气势,不屑而严厉道:“就你还本来面目?哼!别说我没事先提醒你,你要敢被我发现,哪怕就一次,就一次,我一次就把你打回原形!”
既不承认,还要严管,怎么还有这样人?徐虾这个郁闷,只好道:“行,我保证一次不被你发现……不是,我肯定什么事也没有。”
纪若敏又哼一声,车子再次上路。
酒吧事件就这么过去了,如果说还有后患,就是纪若佳那丫头,纪若敏很可能会私下再问自己妹妹。不过小虾并不担心,客观地说,就事论事,他并没有说谎,最多是和纪若佳发生那点小暧昧,大不了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以纪若佳在纪若敏眼里的一贯形象,可信度未必比他高。
但小虾仍不敢掉以轻心,现在还不清不楚,就管着训着了,看来这超级大醋坛,天生就是超级大悍妻,而且又是特警,打还打不过,只好万事自己小心了。
纪若敏开着车,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看小虾自怨自艾,心里的得意劲就别提了。
◇◇◇◇◇
万家乐超市,食品部柜台。
由于是周一,又是上午,超市顾客并不多,纪若敏悉心地在里面挑选,不时把一、两样食品扔进提篮。
为什么来超市,因为路上路过,徐虾说他家没什么东西,所以她来了,行动不便的小虾则在车里独等。
穿梭在安静而整洁的超市,纪若敏心里并不平静,这种纯粹为男人的采购,她还是第一次。想到那个等在车里的臭无赖,被自己教训得唯唯诺诺,她就忍不住想笑,同时又忍不住双颊发热。
还什么都不是,就厚着脸皮管人家,她是正常女孩儿,不是缺心眼,当然知道这很丢人,可就是受不住。她可以对他厚颜无耻的追求暂时不闻不问,却没法对他看似不忠的迹象无动于衷,就好象自己什么东西要被夺走,看到就生气。当日在机场,看到那个比自己不遑多让的白衣美女,她就被小小地刺激了,才许下那个看似认真,却很飘渺的承诺:如果有缘再见,一定认真考虑。
这是个有趣的承诺,其假设关系决定了其核心不是主体能自主的“考虑”,而是虚拟条件的“再见”。换言之,她许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不会再见了,所以才会放心大胆地认真。认真,对女孩子来讲,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更要命的是仅仅十天,就真的再见了,还是她一手促成。
这可害苦了她。如果未能再见,她有充分的理由安慰自己,现在真再见了,她被打个措手不及,还被迫隐瞒了罪魁祸首的身份。每当她想硬起心肠,就有个声音揪住她的心对她说,喂,怎么回事?怎么可以说了不算?
她更加矛盾,也更加生气,不仅气臭无赖,也气自己。
既然承诺了,不遵守总不大好,可那个臭无赖既然追她,总不该再和别人胡来吧?至少在考虑期间,也应该有权管管吧?难道不成自己还没考虑好,就眼睁睁看他跟别人跑掉?对,就是这样,只要他追,自己在考虑,就有权管。
思前想后,纪若敏在自身承诺的严重心理暗示下,总算找到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拎着一大堆精心挑选的食物,趾高气扬地出门了。
◇◇◇◇◇
上午的阳光很盛,纪大队长神采奕奕,一身闪亮地回到车里,却发现小虾仍有些精神不振。
纪若敏把东西扔到后座,不忍道:“小臭虾,你不会吧,不就说你几句,就这么小心眼,我那可是为你好,总去那种地方,早晚会出事的?”
徐虾没好气道:“还用早晚吗?我就去一次,就路过喝点饮料,就被打成这样?”
纪若敏偷偷吐下舌头,厚着脸皮道:“我不都答应来侍候你了,还给你买那么多东西,你怎么还说?说你小心眼,你还真是小心眼。”
徐虾叹道:“我那哪是小心眼,我那是郁闷好不?你明知道我对你怎么想的,又没逼你,你不说同意也就罢了,还动不动就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乱吃醋、发脾气。人家张丽招你惹你了?不就长得漂亮点儿,你可倒好,一通眼神给人吓跑了,连话都没敢说。”
纪若敏也被自己的行为逗笑了,不好意思地撑着一张大红脸:“去,不许说!”
徐虾得理不饶人:“怎么就不许说?我啥事儿没有,你子虚乌有,都能瞎吃醋把我教训一顿,你自己做错了,还不能我说?”
纪若敏恼羞成怒:“我吃醋又不是为别人!”话一出口后悔了,又有表明心迹的倾向了。
让她意外的是,徐虾并没有如以往一样顺杆就爬,淡然道:“这不废话吗,你要为别人吃醋,我还能坐在这儿吗?你还真以为我是无赖。”
纪若敏刚刚说错话,还有点儿蒙,脱口道:“你敢说你不是无赖、不是流氓?”
徐虾忍俊不住,牵动脸上的伤痛,忙止住道:“这你让我怎么答?我要说是,你肯定不喜欢;我要说不是,你肯定认为我撒谎,这不是难为我吗?”
纪若敏也觉得这问题过于弱智,挺着头皮嘴硬:“你不说也没用,我明告诉你,我吃醋有吃醋的理由,管你也有管你的理由,你要敢被我发现,哪怕就一次,就一次,我一次就把你打回原形!”
徐虾不耐烦道:“之前刚说过,就不怕我免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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