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混!浴!啊!
“呃,这里只有一个澡堂吗?”盛夏抽了抽嘴角语气里有些为难。
拜巴尔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以为呢?”
要死,她不想洗了!
盛夏刚在心里打起退堂鼓,想要告辞离开,结果却看到拜巴尔肩膀上一包着一块白纱布,纱布上还染着斑斑驳驳的血色。
“你受伤了?”盛夏问道,忽然想到了早上他在那个尸体堆那儿救自己的时候似乎就已经不太对劲了。
对了,他抱着她侧滚了几下,应该是用自己的背为她挡下了刀……
“嗯,没什么的。”拜巴尔似乎有些不自然,遮了遮自己肩上的白纱布,“很快就好的。”
“呃,还是让我帮你换一下吧。”毕竟是因为自己弄出来的伤,还是做点什么心里比较过得去一点,“你这条都被血染遍了,你自己换应该不容易。”
“……”拜巴尔深深的看了盛夏一眼,然后忽地咧唇一笑,“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这男人平时不怎么说话不怎么笑,没想到如今一笑竟然真的是……好夺魂摄魄……
吸了吸快流出来的鼻血,盛夏心情愉悦地走向美男。拿过搁在架子上的纱布,盛夏在他身后跪坐下来。以前多少学过一些基础的包扎术,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将拜巴尔身上的伤口处理好了。
“好了!”盛夏恶趣味的在拜巴尔肩后打了个蝴蝶结,笑眯眯地站起来,结果却忽然被人一把拽住。
湿漉漉的温暖手掌抚上她的面庞,拜巴尔温柔地擦拭起她几乎被血迹和泥沙糊的看不出原状的脸,“你是该好好洗个澡了。”
深海一般色泽的眼眸中印着少女精致美丽的面孔,带着一些意外的惊艳神色。没想到这个之前看起来脏兮兮的女孩,只是把脸洗干净了都这么漂亮,如果盛装打扮一番的话……
“就是他们!”
就在这时,浴室再一次被人闯入,一大群手持武器的人冲了进来,马上将两人围在了一起。盛夏猛地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这些人。
什么情况?这架势看着不像是来泡澡的啊……
拜巴尔拿过一边的衣服穿上,偷偷握住了手中的匕首。就在这时盛夏突然开口问道:“你和鲁肯丁欠了多少钱啊?”
口气里很是吃惊的样子。
“……”拜巴尔一阵无语,眉头跳了一跳,“没有。”
这气势分明是找茬,怎么就被她看出追债来了?
扭过头看向边上来意不善的人们,拜巴尔蹙眉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虽然他问的有礼,对方却是明显的一句话都不想多说。领头的人一挥手,“抓住他们,不要弄伤,不然就卖不了好价钱了!”
什么?!抓了卖了?难道是那群人贩子?
“盛夏快跑!”拜巴尔一听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忙将她推向了唯一一个突破口,用肉身为她挡住了追捕者们。
拜巴尔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这么多人……
盛夏犹豫了一下,然而就在这时,黑暗中忽然伸出一双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糟糕,是乙醚的味道!
眼前渐渐模糊了过去,盛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摔倒在地上。
第五章奴隶与宰相(一)()
“来看看啊,高加索格鲁吉亚的男孩,体格强壮,将来一定能够成为勇敢的战士,只要两个银币就可以买走!”
“希腊的女奴,看看她雪白的皮肤还有这红色的头发……只要三个银币!”
恶臭钻入鼻中,盛夏困倦地睁开了眼。
天空被粗糙的木栅栏格成无数狭窄的长条。
“啊,你醒来了?”一个柔软的声音传入耳中,盛夏转过头发现说话的是一个黑发少女,“你被丢进来以后就一直昏迷,我还以为你得了什么重病呢?”
脑子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盛夏晃了晃脑袋,“呃,就是有些头晕……”
等等,她不是被人给迷晕了么?那么现在,她是在哪里?
盛夏抬头看了看周围,自己身边或坐或站着许多穿着破烂的女孩。发色和肤色各不相同,却是无一例外的标致美丽。
现在看来,她似乎……在奴隶市场?
那拜巴尔在哪里?鲁肯丁会不会也被抓来了?
猛地站起来,盛夏挤到囚笼边上向外张望,只见这个庞大的囚笼正被摆在一个高台上,而自己所处的囚笼边上是一个装着许多俊秀男孩的囚笼。
没错……挤挤挨挨,像商品一样关着。
“大人,这边请。”
细微的对话声传入耳中,盛夏扭过头发现一个穿着华贵的儒雅男人在众人的环肆下进了奴隶市场,在前排精致的小桌边坐下。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栗发男人猝然抬头和她的视线相撞。
这是什么样的眼神啊……
深邃清冷,仿佛最深的海沟,埋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东西。只是一眼就能冰封你的心,然后将它一路拖拽至最深处,永不能翻身。
不由得全身发冷,盛夏忙扭过了头,正巧一开始和她说话的那个女孩再次凑了上来,“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默默摇了摇头,盛夏抬眸看了她一眼,“这里是奴隶市场,其他人都这么害怕,为什么你却这么平静?”
女孩闻言一愣,然后笑了,“啊,大概因为……我觉得我这种人能够成为上档次的奴隶,并且来这里被贵族老爷们挑走,还是很幸运的吧……”
幸运?失去人生自由沦为贵族的玩物是……幸运?
女孩注意到盛夏脸上惊讶的表情,温和一笑,“你知道吗?我来自埃及,我的妈妈是一个cang妇,我从小就开始干活,和妈妈一起接待最低贱客人……比起那种日子,在大马士革的生活一定会更好吧。”
心好像被针狠狠地刺了几下。看着女孩温柔的笑容,天真的面孔,盛夏完全想不到如她这样的少女,竟然在这样的年纪就已经遭遇了这么多事……
“你,叫什么名字?”不由得微微心疼,这个年代穷人家的孩子都是这样的吗?没有人权,没有自由,像畜生一般没有尊严……
“阿娜妮。”阿娜妮脸上依旧是那个漂亮的笑容,“是云的意思,妈妈说希望至少我以后能够像尼罗河上的白云一样自由自在……我也希望如此吧。”
盛夏刚想开口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就在这时,一群突厥男奴被推上了看台。
第六章奴隶与宰相(二)()
“这是来自草原的突厥战士,比起柔弱的突厥孩子,他们要更加强壮,而且极富有野性!绝对是成为护卫士兵的不二人选!”奴隶商人一边夸赞着自己的“货物”一边让手下的人将他们推到台前,向贵族老爷们展示着“货物”的品质优良。
一排用粗壮的铁链锁着的男人仅仅穿着简单的裤衩,满是精壮肌肉的胸膛暴露在炽热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们是突厥的战士?为什么会落入你们手上?”一个尖嗓子的胖子好奇的发问道,“据我所知草原上的战士可是桀骜不驯的鹰啊!”
“哈哈,这位老爷问得好!这些奴隶可是我牺牲了大量精兵强将才生擒来的!看,他们的眼神,多么凶悍!”奴隶商人走上前用力抬起了一个男奴的脸,男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尖嗓子胖子见状皱着眉有些担心,“马穆鲁克向来都是从小培训的,你这样的恐怕买去了也不太好管教啊……”
“他们都是我们早就调教过的,不仅懂一些语言,更是绝对服从老爷您的命令!”奴隶商人哈哈笑着,然后低声对手下的人命令道,“还不快让他们跪下!”
钳制着这些奴隶的助手们纷纷往男奴膝盖窝中踹了一脚。毕竟膝盖窝是一个极难承受力量的部位,那些男奴再倔强也被踹得跪倒在地。
“该死的,跪下!”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怒骂,盛夏闻声望去却见一个督工正拿着鞭子对两个站的笔直不肯下跪的人威胁道:“再不跪下,看我不抽死你们两个畜生!”
是鲁肯丁和拜巴尔!他们果然也在这里!
一时间心中不知是喜是悲,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找到同伴自然是好的;但糟糕的是他们也被抓了。
“呸,你爷爷才是畜生!想让老子给你下跪,做梦去吧!”鲁肯丁毫不服输地张口就骂,往那个督工脸上啜了一口。瞪圆眼珠,一副“有种你就来打我”的模样。
身为督工,何时被手下的奴隶这般欺辱过?一时气急,他手里的鞭子便毒蛇一般向鲁肯丁咬去。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拜巴尔突然伸腿一钩,那想抽人的家伙便立马身子一歪,在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
“哈哈哈——”场上一片刺耳的嘲笑声,一个拿着武器的人还打不过两个被绑成粽子的奴隶,实在是太丢脸了。督工恼羞成怒地站了起来,边上的其他督工也纷纷靠近将两人围成一圈,分明就是要来一场极不公平的群殴!
看见不管是奴隶商人,还是那些前来购买奴隶的贵族们都兴致盎然的期待着这一场斗殴,盛夏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
恐怕就算拜巴尔和鲁肯丁死在这里,这些冷漠的人也不会眨一眨眼!
想起鲁肯丁憨厚的笑容和拜巴尔充满安全感的眼神,盛夏就不由觉得喉中干涩。他们这样无条件的救了自己,还一直相信自己,她怎么能就这样亲眼看着他们死去!
第七章奴隶与宰相(三)()
四顾张望,盛夏忽然发现之前那个眼神可怕的男人并没有注意台上的打斗,而是在低头自顾自研究着什么。眯起眼睛一看,盛夏惊讶地发现男人身前正放着一个画满田字格的大理石方盘,而方盘上正放着数枚黑白水晶制成圆石子,分明就是——中国的围棋!
古代阿拉伯商人的贸易路线向来很宽,没想到这个时候就已经有围棋流入了。
也许她可以赌一把!
“请等一下!”盛夏放开嗓子喊了一句,整个台子上的人都诡异地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地看向她,尤其是一边的阿娜妮,那表情简直和吞了一只苍蝇似的。
盛夏也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很快调整了情绪,故作镇定的对台下那个研究围棋的男人说道:“这位大人,如果我能赢您一局围棋,您是否能够答应我一个愿望!”
男人慢慢抬起了头,远远打量着那个站在囚笼中,穿着破败、看起来甚至有几分脏兮兮的女孩。明明只是个不起眼的,长得略漂亮些的女奴,但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格外的明亮。
在男人打量盛夏的同时,盛夏也紧张地望着男人。
在这些人眼中,自己不过是件商品,甚至与鸡狗无异。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能不能让他感兴趣……
“哼。”男人轻笑一声,沙哑低沉的声音幽幽传来,“你倒是个大胆的奴隶……”
奴隶商人一听还以为男人生气了,表情狰狞的一鞭抽向盛夏所在的囚笼,“你这放肆的贱婢,竟胆敢在阿尔卡米大人面前大声喧哗!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唔……”被皮鞭抽到手臂的滋味并不好受,盛夏吃痛收回手。抬头,迎上拜巴尔和鲁肯丁吃惊的眼神,又狠了狠心,再次将手伸出栏杆,挑衅地直直指向那位被称为阿尔卡米的贵族,“这位阿尔卡米大人,您可是怕输给我驳了面子?”
“嘶……”
整个奴隶交易市场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个被关在囚笼中的女奴,竟然敢这样指着阿拔斯的宰相大人的鼻子挑衅?而且,竟然说精通各种棋类游戏的宰相大人会害怕输给她?简直是荒谬!
“到底是野蛮地方来的人,竟然这样嚣张!”
“是啊,这种血统的人竟然也敢在宰相大人面前这样嚣张的叫嚷,难道真不知道在阿拔斯,宰相大人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咕咚……”盛夏紧张的咽了口口水,从这些人的议论中可以听出来,自己还真是十分不要命地往火坑里跳了。
阿拔斯,不清楚什么,但从旁人的口气中不难听出来是一个很强大的国家吧。自己也真是中头奖的运气。
现在的她,不论输赢,都极有可能因为“冲撞贵族”这条罪名而被杀,还有可能连累拜巴尔和鲁肯丁……
就在这时,阿尔卡米悠悠地抬起了手止住了下面的闲言碎语。男人抬起了头直视着盛夏,“是想救那两个突厥伙伴么?来自草原的姑娘?”
竟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意图?!
盛夏不由得感到一股冷气从男人的视线中慢慢渡了过来,一点一点输入血脉,寸寸冻结心脏。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这般心机城府,自己能够赢得了他吗?
第八章奴隶与宰相(四)()
“你都这般大胆地提出挑战了,若我不应,岂不是让你大失所望?”阿尔卡米淡淡笑着,“你的激将法,我还是挺喜欢的。”
他挥了挥手,围着拜巴尔和鲁肯丁的人纷纷散开,而奴隶商人也掏出了钥匙走向了木笼。
他答应和自己比赛了……但是……如果她输了,他会轻易饶过她吗?
不,即使是赢了,恐怕也难逃一劫!若是赢了,那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高高在上的宰相大人打脸!
算了,想这么多又改变不了多少,至少现在,她有了一个靠自己的能力回报拜巴尔和鲁肯丁的机会!
奴隶商人将囚笼的木门打开,盛夏刚踏出一步,手腕上就被奴隶商人拷上了一副沉重的铁手铐。
这是做什么!难道是怕她跑了?盛夏抬起头怒视着奴隶商人,这样拷着她很影响她下棋的好不好?
接收到她的眼神,奴隶商人却只是哼了一声,根本没有一点改变自己做法的意思。盛夏望向阿尔卡米,却发现后者也只是心不在焉的吃着葡萄,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原来是背后补刀。盛夏无奈,知道自己刚才那番嚣张的行为确实有损宰相大人的威严。现下手上的镣铐不过一个小小的下马威,阿尔卡米在提醒她自己的身份。
至少不是直接砍死她。就这个暴虐的时代而言,自己确实应该感谢阿尔卡米的宽宏大量。
走下高台,盛夏回忆着刚才那些人对阿尔卡米行的礼仪,极为尊重地对他行了个礼,然后在地上席地而坐。见状,阿尔卡米几不可见地扬了扬眉毛,然后什没说,只将黑子推到了盛夏面前。
……宰相大人倒是很会用打个巴掌给颗枣吃呢。
不过看他那样子也是自信能赢,才会把先落子的权利交给自己,还能博得一个美名……
哼,她倒要让他看看,轻视别人的后果!
白皙的手指伸入晶莹的黑子,以食指中指轻轻拈起一枚。“啪”地一声,黑子稳稳落在棋盘上。
很一般的开局。
阿尔卡米在心里简单地评价着,心中对她的期待马上下降了不少。搞了半天,原来也不过一个哗众取宠的奴隶罢了……算了,今天心情好,就算她输了也放她和那两个奴隶自由吧。心里这么想着,阿尔卡米也在棋盘上落下了一枚晶莹剔透的白子。
两人你一子我一子慢悠悠地下着,阿尔卡米神态轻松,盛夏脸上亦是不骄不躁。
太阳随着两人的对弈慢慢上升,火辣辣的阳光直直射在头顶上,黄沙地被烧得灼热,空气都有些扭曲起来。
很痛,手上刚才被鞭子抽的伤口里渗入了汗水,手上的铁手铐又被太阳烤的极烫,简直就像是在烧铁上烤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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