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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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路庄园-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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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战车一样,轰隆隆的碾了过来,奥帕虽然低着头,但明显感觉他是冲自己过来,身上的皮肤都随着他的脚步声的接近,逐渐麻了起来。 
伯爵一把蒿住奥帕的领子,将他猛地拉到面前。伯爵手有些哆嗦,控制不住的哆嗦,手指攥的发白,冷汗从指缝中往外溢。 
“瑞塔呢!”伯爵问着,他呼出的气流都是冷的,毒蛇信子一样舔在奥帕的脸上,让他不寒而栗。 
“我……我不知道啊……”奥帕的小腿一抽一抽的,像是随时都会失去力气跌坐在地上。 
“瑞塔在哪!!”伯爵化身成了狮子,冲着奥帕咆哮,唾沫星子喷到了他脸上,但奥帕不敢伸手擦。 
“我……我真不知道他去哪了……”奥帕颤抖着重复刚才的话,他真不知道瑞塔会去哪,他走的时候就没说,就算说了,奥帕也不会告诉伯爵。 
“不可能!”伯爵猛地将奥帕推倒在地上,喘着粗气道,蓝色的眼睛里尽是冰冷的刀刃;“他就你这么一个弟弟,不可能不带上你走,你肯定是知道他去哪了……不然不会这么心安理得的留在这!” 
“我……我真不知道……”奥帕一身骨肉都发软,散了架似的爬不起来,看着高高在上的伯爵,他简直想一头扎进土里遁地而走。 
伯爵背着光,垂下眼皮盯着奥帕,低声道;“你会说的。” 
话音一落,伯爵身边忽然闪出两个人影,这两名卫士像是得到了无声的指令,一左一右把奥帕架了起来,奥帕以为他们是要带自己去哪,可刚站好,其中一人反剪奥帕双臂,另一个人薅住奥帕的衣领,迎面就是拳。 
丹听到奥帕的哀嚎,吓得浑身一抖,既不敢走也不敢拦。 
伯爵身姿挺拔,穿着一身军官服十分的英气潇洒,只可惜此刻他的眼神里,透露着炙热的残忍,让人联想到捕食中的猛兽。 
伯爵堪称是认真的看着奥帕挨打,同时他心里万分期待着,希望瑞塔忽然从什么地方蹦出来,高声喝斥自己的行为,又或者,他拿着枪出场也行啊,他会拿着枪对准自己,但不会真的开枪,伯爵了解他,他有很多机会拿枪对着自己,而自己绝不会对他设防,可瑞塔没那么做,他只是在这个早晨,或者是昨天晚上,一声招呼也不打的走了,连衣服没带几件,现金存款都拿走,而伯爵曾经送他的礼物,全都一字排开,放在了他卧室的桌子上。不费任何气力,不费任何心血,直通通的在伯爵心口上扎了把刀子。 
想到这,伯爵就不受控制的气血上涌,冲的他眼前一阵阵发黑,恨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但前提是要把瑞塔找回来,于是伯爵自己暗暗下了决心,等把瑞塔找回来,绝对会让他终生后悔做出背叛这种事。 
在不远处的前庭,一些佣人站在大门口望着,无声之中,奥帕在这里所有的特权和地位彻底改变。 

康斯坦呵斥走围观的人,然后小步跑了过来,在伯爵身边耳语了几句,伯爵眼中的神采随之一变,几乎是眼前一亮,瞬间恢复了人的温度。他抬手示意二人停手,吩咐道;“叫司机备车。” 
两名卫士训练有素的松手敬礼,快速的跑向车库的方向,伯爵目送他们远去,扭过头,神情冷淡的望着瘫倒在地上的奥帕。 
“找到了,他在私人机场,你在为他争取时间?” 
“我……没有……”奥帕一只眼睛被血糊住,嘴里面破口无数,艰难答到;“这都是你造成的……” 
伯爵微抬眉毛,眼中掠过一丝狰狞,他抬起军靴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拽奥帕的衣领,奥帕吓得顿时直起上身,挣扎着往后爬。 
“伯爵殿下!” 
伯爵停下动作,应声抬头,正是卫士们叫来了司机,三辆漆黑锃亮的汽车停在平展的车道上,伯爵不再理会奥帕,转身上了中间那辆汽车。 
等三辆车都驶出庄园后,一直呆立在一边的丹好像刚刚融化的雕像,手脚僵硬的扶着奥帕站起身。 
伯爵身边的卫士担当着保镖的工作,都是精挑细选出来,一拳抵得上别人一顿打,奥帕被打的脑袋晕沉沉的,扶着丹勉强站直,他现在这个状况肯定没法工作,只好颤颤巍巍的回自己的白木屋休息。 
奥帕一路走一路祈祷,千万别被伯爵抓回来。 

“你哥哥……布鲁斯先生跑了!?”回到白木屋,丹这才慌张的开口问。 
“嗯……”奥帕拿着一块冷毛巾敷在脸上,无精打采的回应。 
“他怎么自己跑了?他不管我们了?那咱们怎么办!”丹惊慌异常,他一直把自己的安全跟布鲁斯兄弟帮在一起,从没想过居然会有被拆开的一天。 
奥帕无力的一叹气,有心把丹一脚踹出去;“我有后路的……” 
“你有什么后路!?” 
奥帕把捂热的毛巾翻了个面,有气无力道;“总之就是有办法……你放心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但丹依然不安,他忧心忡忡的坐在奥帕的床边愣了半天,帮奥帕拿了午餐后,就被莉娜叫走干活了。 
奥帕看着盘子里的干面包片,一点食欲都没有。 

奥帕饿着肚子,晕晕沉沉的睡到了下午,他是被一阵喧哗声吵醒的,现在奥帕犹如惊弓之鸟,经不住一点折腾和刺激,他醒来后躺在床上听了一会儿,发现有很多军靴,和枪械撞击摩擦的声音,奥帕强忍着头晕,歪歪扭扭来到窗前向外望,发现庄园里来了一队士兵,领头的是卫队长兼副官长盖尔,这些士兵在盖尔的指挥下,把庄园的前门守得严严实实,中庭门口还有人把守,想必其他庭也有。 
奥帕奇怪,遂下楼想去问问,走到白木屋门口正碰上个花匠回屋。花匠是个四十来岁的瘦男人,奥帕这两天都在跟着他倒腾花盆泥土,二人已经很熟,奥帕赶紧拦住他询问情况。 
“我不知道……”花匠担忧的摇摇头;“我听说……伯爵在外面遇刺了!” 
“什么!?”奥帕捂住嘴,眼睛瞪得几乎撑裂眼眶;“那……伯爵活着还是死了?” 
“我也是听说的……不知道啊,肯定是双头鹰搞得刺杀,最近这样的事情可多了。” 
奥帕连连点头,跟花匠了解清楚后,又回了白木屋的二楼。 

奥帕躺在床上,眼神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心里不是的发慌,遇刺?到底是死还是没死?伯爵这么权高位重的人,还有人真敢刺杀他……虽然奥帕恨伯爵,但不得不说,伯爵的生死对他们来说十分重要,要是他死了……帝国就彻底的完蛋了吧,那么双头鹰就要来了,按丹说的……他们不会放过佣人,至少康斯坦是不会放过的,瑞塔跑了,他们应该抓不到,那我们呢?弗雷他们呢…… 
奥帕越想心里越没底,越没底越恐慌,不止他,庄园里其他人也在惶惶不安。这种恐慌今天之前还没有,因为都知道只要伯爵在一天,他们就安全一天,而现在,伯爵也许永远消失了,没人再保护他们了,于是这种恐惧在几乎一瞬间疯长膨胀,迅速的包裹住整个庄园。 
康斯坦一时间成了庄园里的支柱,他似乎不知道什么叫恐慌,十分沉稳有序的进行着每一步安排,频繁的进出庄园,派人打电话,发电报,同时要求所有人不许以讹传讹散布谣言,全部各回其位,照常工作。佣人们虽然个个都心怀忧虑,但命令下来了没人敢不听,都默默地怀揣着疑虑回到阴影里,庄园算是暂时被他稳定下来。 
奥帕从床下拿出瑞塔临走时的那个信封,打开后看了看里面的内容,存折上的数字比他预想的还要多,那个应急用的号码也有几个,每个后面都有个简易的署名,奥帕考虑了一番,决定现在准确消息还没出来,观望一阵再说。 

到了晚上,伯爵依然没出现,康斯坦依然很镇定,但消息丝毫没有,有人说伯爵死了,他们在忙着如何编造病史的谎言,也有人说伯爵没死,他此时就在不远处的军营里,老鹰一样窥视着庄园,等待那个背叛的田鼠出现。 
第二天,伯爵还是没出现,康斯坦也一大早就出了门,到晚上都没回来,剩下的只有端着枪的士兵在院里巡逻,他们禁止佣人们到处走动,禁止四处询问,像是对待犯人一样呼呼喝喝,而巨大古老的楼宇,就是他们的监牢。 
厨房里,几个佣人在角落里谈论着白天的枪声到底杀死的是谁,另几个人则虔诚的拿出小神像,开始漫长的祷告。 
奥帕靠墙坐着,看着对面已经结了蜘蛛网的榨汁机,一愣就是一天,谁跟他说话都不理,等到夜幕降临,佣人们得到卫兵的允许,结成队伍回住处过夜,奥帕也站在其中,他走在队伍中间,越走越靠后,最后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阴影中。 


四十五 



奥帕再次化身夜猫,灵活鬼魅的穿梭在阴影之中,在离开士兵的视线后,他直起后背,加快步伐冲葡萄园的方向跑去。 
如他所料,葡萄园也有士兵,但显然要散漫很多,他们三三两两的靠在火堆前肆意谩骂大笑,偶尔有葡萄园的果农过来送酒,看起来他们并没有太过拘束果农的行动范围,而且葡萄酒还缓和了原本严肃的气氛。 
奥帕慢下脚步,绕过这些篝火前的士兵,从正在发芽的葡萄架中穿了过去,地上残落的枯枝在奥帕脚下发出轻微的脆响。 
一个没喝多少酒的士兵敏锐的搜索到了细微的声响,他警惕的转过头,眯着眼睛望向身后的一片浓黑。 

奥帕蹑手蹑脚的敲开了弗雷的房门。弗雷见到奥帕的脸当即被吓一跳,以为是前面有什么暴动,奥帕是豁命逃来避难的。 
奥帕没告诉弗雷这是因为伯爵撒气被打的,只说是前面士兵太凶。弗雷仔细端详过,发现没伤眼珠软骨后松了口气。 
“听说伯爵死了,是真的么……?”虽然二人是在屋里,弗雷依然把声音放小了问。 
“不知道……一直没听见消息,康斯坦也出去了,现在到处人心惶惶。” 
“葡萄园里也是,我叔叔和科瑞恩他们一直都在房间里开会,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两天半夜葡萄园还老来人进出……”弗雷担忧的皱着眉毛,逐渐也被现在紧张的局势所感染。 
奥帕叹了口凉气,与世无争的葡萄园也要陷入战火了…… 
奥帕忽然把弗雷搂在了怀里,低声道;“弗雷,咱们跑吧……” 
弗雷没有说话,但是听到这句后他止不住的浑身一抖。 
“伯爵要是死了,双头鹰来是早晚的事,在他们眼里咱们跟安萨雷的市民还不一样,咱们是庄园里的人……双头鹰放过咱们那些受伯爵虐待的人民也放不过……咱们跑吧。” 
“现在……?”弗雷声音像蚊子叫一样小,还带着细细的颤音。 
奥帕摇摇头,他认为突然就走的话弗雷恐怕接受不了,而且自己也需要时间去联系跑路的人,等到确定好路线,想必弗雷也做好准备了;“明天或是后天,我还要时间去联系人,” 
“就咱们两个?”弗雷问。 
“就咱们俩,”奥帕说着,忽然脑中闪过丹的脸,补充道;“呃……还要算上丹。” 
弗雷仰着脸,满面忧虑的望着奥帕,几次他都轻启嘴唇想说什么,奥帕知道他现在需要时间消化,于是也不催促。 
几秒后,弗雷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在奥帕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问道;“咱们什么时候走?” 
“过两天,你等我安排。” 
“好,”弗雷点点头,他看着奥帕的领口,慢慢缓和自己的心情。 
奥帕看出了他的不安,把头伸到弗雷的耳边,声音细的好像气流一样;“我们去酒窖吧。” 
弗雷抬起头,表情略有点疑惑。 
“那个新酒窖,我们第一次去的那个,哪里不是经常没有人吗,”奥帕微笑着,带着怂恿的语调;“也许以后再也没机会了,就当道个别。” 
听到道别二字,弗雷眼眶一红,说不出话了,只点点头。 

弗雷轻车熟路,带着奥帕在一片昏暗之中找到了那个新酒窖。 
酒窖还是原来的样子,下去后,弗雷翻出了一盏煤油灯,在酒窖尽头的一个简易地铺上坐了下来。暧昧昏暗的黄色光团亮起,它像个脆弱的母体,孕育了一个小小的,与世隔绝的二人世界,让人在其中能寻得片刻的美梦。 
弗雷的脸在柔软的光线中虚化了轮廓,忧伤和坚决表露无遗,奥帕看着他,心事越来越沉,忽然间,觉得时间被无限拉长,他们离现实越来越远,逐渐变成了时光的滞留者。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么……”弗雷小心翼翼的问。 
“会,”奥帕答得干脆,毫不犹豫,说完,就凑过去亲吻弗雷。 
二人都用力的拥抱对方,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用仅剩的温度创造激情,奥帕甚至想把弗雷直接吃进肚里,就这样装着他翻山越岭的离开,所有风险都由他自己承担。 
只是这样的幻想没维持多久。 
“咔嚓……” 
一声奇怪的脆响在弗雷身下响起,二人的动作随之一顿,接着又是一声,好像是什么木头断了一样,紧接着明显感觉在慢慢下坠,奥帕赶紧起身,同时把弗雷拉起来。 
暧昧的气氛被搅乱,薄薄的迷雾被吹散,奥帕有些沮丧。他叹了口气,没话找话的拿起煤油灯边看边问;“这床垫下面怎么是空的?” 
弗雷没说话,他也不是很清楚。奥帕将床垫挪开,露出了下面一张木板。 
木板已经被压断了大半,露出下面黑色的空间。奥帕望向弗雷,弗雷也是一脸疑惑;“这以前是一整块水泥板,什么时候被掏了一个洞……” 
也许是个通往外面的暗道? 
奥帕目光炯炯,单手拿开木板,将煤油灯伸进去看,入目便是寒光一闪,紧接着,奥帕听见了弗雷惊愕的吸气声。 
这是个方方正正的暗室,挖的很仓促,墙面还是土坯,没有梯子,里面堆着满满的猎枪,枪管都用黄色的油纸包裹,散发着淡淡的火药味。 
“枪!?”奥帕膛目结舌。 
“这是哪来的?”奥帕放下煤油灯,伸手捞出一杆。弗雷也傻了眼,他在葡萄园住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多的枪,也不知道这里居然藏着枪。 
猎枪是崭新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划痕,触感沉重又冰凉,枪膛没有子弹,但这么多枪……想必购买者不可能忘了子弹,它们应该在不远的地方。 
弗雷拿起煤油灯靠近,二人将枪身全都扫了一遍,奥帕发现上面没有雕着帝国的标志,连双头鹰的标志也没有,只在枪管下面焊了个小小的铜牌,上面刻着军火商的品牌缩写。奥帕心里一沉——这是走私枪。 
“弗雷……你说这几天半夜……葡萄园里老有人进出……?”奥帕忽然想起了什么。 
“是啊……你的意思是……”弗雷手脚发凉,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咱们要离开这……”奥帕将枪放回原处,又拉过床垫胡乱的盖上。 
“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弗雷被奥帕突然的紧迫感传染,有些手足无措。 
“这里不能久留,赶紧走!”奥帕说完,拉着弗雷就往外走,快走被小跑替代,小跑变成了快跑,能多快跑多快,奥帕发现事情已经严重到迫在眉睫,一触即发,他必须赶紧带着弗雷离开,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二人风一样跑到酒窖门口,奥帕一马当先打开大门,却是迎面撞上了个来者。 

“他妈的是谁!!”被撞的人条件反射的爆出一声呵斥,这声音训练有素,粗暴强硬,奥帕几乎瞬间产生了绝望。 
士兵差点被奥帕撞倒,他反应迅速的站定,同时端好手中的枪,他的同伴则第一时间按住了奥帕。 
这两名士兵是长期在葡萄园附近巡逻,之前隐约看到了奥帕的身影进入葡萄园,可他们摸黑跟进来后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百无聊赖之际,决定碰碰运气去找酒窖,路过新酒窖时听见了里面的动静,正想下去一探究竟时,与夺门而出的奥帕是撞了个正着。 

“别开枪!我们是庄园里的人!”奥帕赶紧举起双手蹲下‘身,同时想要护住身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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