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定来生- 第23部分

“姐姐，你还好吧！脸色怎么这么差？”翡翠见我半晌无语，关切道，“我就说入秋了，一到夜晚就是冷些，姐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没有答她，静静站在当年那少年坠落的悬崖边，暗自伤怀，他是谁呢！竟然可以为了我这个素不相识的人挺身而去，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如果不是如此，应该也如我一般大小了吧！温暖的月光淡淡的洒落在我身上，我一切都好，只可惜你不能见到了。

我心中又是一痛，手撑在石壁上，才能站稳，缓缓的打量着这道石壁，这就是你当年用微弱之躯撞出来的石壁，石壁如此坚硬，你是否在撞上那一霎会痛不欲生呢！我轻轻抚着壁面，泪水涌出眼眶。

当年的我被救回雪峰岭，都没来得及再来这里同你道别，就被紫竹姑姑带离了楚山，一去就是七年，可我从没忘记你飞身挡在我前面的那个背影，还有。。。。。。你直坠而下的身影。

翡翠见我伤心落泪，忙扶住我道：“姐姐，你在想以前的事吗！一切都过去了，那只野猪精也被山主一剑刺死，你就不要再想了，我们回去吧！”她望了崖下一眼，“只可惜你说的那小孩，山主派人下去找了好几次都没有找到，可能落入崖下的深潭了，也可能粉身碎骨了吧！山主帮他在崖下立了座衣冠冢，每年到他的忌日都会派人前去祭奠。”

我心中更痛，在璧山的手不由得大了力道，突然，一件异物映入我的眼帘，我仔细一看，好像一块绿色的小石子，卡在靠近绝崖的石缝中，我使了些力气才将它取出，原来是半块残缺的玉佩，玉佩总体不是很大，却十分精致，上面应是刻着一龙一凤，背面残留一字少去了上面的一小截，我想了一下，应是个槐树的‘槐’字。这会是那小小少年留下的吗？我轻轻抚着那个‘槐’子，原来你的名字是‘槐’。

我深深望了崖下一眼；‘槐’，对不起，当年是我连累了你。我站直了身子，道：“回去吧！”翡翠求之不得，上来扶我，我摇头示意，她跟在后面，我想了下道：“我来断肠崖的事不要让我父母亲知晓了，他们当年就是担心我为此事伤心才同意让紫竹姑姑带去竹海的。”

翡翠点头答应：“是！”

回到碧海云天，一连几日我都为‘槐’的事内疚，在父母亲面前又只能压抑着，一如既往，翡翠知我脾性，也不好说什么，见我看着玉佩发呆，也只好偷偷叹息！

心情郁闷之时就只好弹琴，借着琴声虚解我的伤感。偶尔无来由的想起杨沐凡，上次怎都想不到同我合奏之人竟是他，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或许美酒一壶，或许陪夫人弹奏一曲吧！只是现在夫人有王爷相陪，他在那里也是不合事宜的吧！

怎么会想到杨沐凡呢！我心中一烦，随手在琴弦上抚过，留下一串连音，我应该想着司马大哥才对啊，他不是说了等我回来就来提亲的吗？怎么都这么多日都不见他的音讯呢？

我面上一热，心中暗道，‘楚紫涵，你怎么比司马渊还急，你就这么想嫁出去啊！’想起他玉面含笑，温柔的望着我的眼神，我心里暖暖的，试了两个音，将一腔相思尽托付在瑶琴上。

青山寂寂，只有一道柔情深种的相思飘荡在渺渺空中，连雪峰岭千年不化的白雪也为之化去不少。

又过了两日，我正在湖边练剑，翡翠笑嘻嘻的跑来，叫了我一声，怪怪的笑容觑着我，望得我心里发麻。我忍不住道：“什么事，你倒是说啊，我都被你瞧得心里发慌了。”

她高深莫测的道：“姐姐，你一个人练剑有什么好玩，如果是两人对舞说不定别有一番风采。”说完还是一脸打趣的看着我。

我心想，你这鬼丫头今天说话怎么一截一截的，猛的一怔，难道是司马渊来了。不由得面上一红，道：“好啊！连你都敢笑我了。”追得她满山乱跑，两人欢快的笑声飘满山脊。

我坐在镜前，打量着镜中自己的脸，还好，下巴尖尖，我见尤怜，无花无损，唇红齿白，如墨的双眸透着一丝灵气，司马大哥应该不会嫌弃吧！自从知道他来了后我就一直紧张，生怕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好，他会不喜欢。

翡翠立在我身旁笑道：“姐姐，我看镜子都会被你照穿的，你啊！放心好了，天生的大美人，就算不上妆一样不俗。”

我面上一红，站了起来，对翡翠道：“你看我今天这身白衫可好，他一直都喜着白袍，这样衬他还行吗？”翡翠一声惊呼：“我的好姐姐，司马公子被你看上，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你还在这里为他这般顾忌，你啊！真是镜子白照了。”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水柔公主

我知她为我不平，但话还是不能这么说的，我道：“翡翠，我对司马大哥的心思没瞒过你，你也知道我的心意，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翡翠听了，自知失言，低声道：“是！姐姐。”

传来“咚咚”的敲门声，翡翠忙道：“我去开门。”

原来是母亲。她见到我，上下打量一番，道：“嗯，不错，我的紫涵今日容光焕彩，果然与众不同。”我面上一红，轻唤了声：“母亲！”

母亲只是微笑，牵我的手坐下，同她们使了个眼色，翡翠等会意，关门退下。我知道母亲要讲司马渊的事，心跳得好快，简直就是“咚咚”作响。

母亲慈祥的看着我，悠然道：“一转眼，想不到你也有十七，很快就要十八了，看你小小的好似是昨日的事，不想转眼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我心知母亲来意，还是轻声道：“母亲！”大有娇羞之情。

母亲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道：“你可知道，桃花仙子来了！”我一愣，喜道：“太好了，桃花姐姐来我楚山了，我早就想请她上楚山来小住，可她就是不得空。”

“你啊！以为谁都同你一样，小孩一个，什么都不要理，你可知道她这次前来，可是为司马渊说媒的？”母亲道。

我一听，呼道：“不是吧！”，心中暗思，不是说请我紫竹姑姑的吗？怎么把桃花姐姐请来了，不过，都没关系，只要是他请来的都没关系，哦，对了，紫竹姑姑有事云游去了，定是司马渊找不到她老人家，怪不得我都回楚山这么久了，他才来。

母亲见我一声惊呼，又半晌无语，道：“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

我摇头道：“没事，是我太久没见桃花姐姐了，一时激动了。”见了母亲嘴角那丝浅笑，我知道母亲不大信，可能在心里想：“你是见司马渊来了才。。。。。。”

母亲道：“桃花仙子说了司马渊的来意，我同你父亲有些意外，毕竟你同司马渊以前只有一面之缘，最近也不过是他在你父亲大寿那日见过一次，所以，我们不知你的意思，这事又关系着你以后一辈子的幸福，所以，还是想问问你自己的意思。”

母亲一口气说来，我只是低头不语，母亲又道：“你父亲暂没没有对他们说什么，毕竟司马渊的身世。。。。。。”

我猛的一惊，是啊！我认识他这么久了，就隐隐听过一次好像说他是洞庭龙王的外孙，我抬头望着母亲，道：“母亲，女儿并不在意这些，只要是两情相悦，其他的都是次要的，只是。。。只是他的身世我还真的不清楚呢”

母亲也是一惊，道：“你还不知道他的身世？”她顿了下，道：“他现在的身份是洞庭龙王的外孙。”

我点了点头道：“这个我知道。”

“唉！他的身世也是坎坷，当年他的母亲水柔公主，自小就玲珑剔透，脱俗不凡被王母娘娘看中，留在身边伺候，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只可惜－－－”母亲叹了口气，接着道：“一日，水柔奉旨下的界来，遇到一世间男子，一见倾心，竟然私定终身，误了回天庭复命之事。王母娘娘闻得大怒，责她即日回天庭待命，无奈，她已珠胎暗结，自觉无颜见王母，愿舍弃千年修行，只求与世间男子可一世夫妻。”

我惊得站了起来，竟有如此痴情的女子，愿舍千年道行，只求与一平凡男子厮守，我道：“王母娘娘同意了吗？”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好傻，如果同意了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子了。

母亲苦笑道：“王母娘娘怜她，不忍责罚，她却一意拒绝，娘娘遂在桃花湖的山上划出试心沟，沟下是万丈深渊，上留一石桥长三丈有余，宽仅容一足，传旨水柔道，‘如果那男子可以走过试心沟，就答应她留在凡间，否则定当重罚。”

我屏住呼吸，静静听母亲接着讲来，母亲道：“谁知水柔一点都不犹豫，爽快答应了。”我想，当然，为了可以与他长相厮守，就算没办法也要想办法，何况娘娘还给了机会呢？我道：“那男子过去了吗？”

母亲半晌无语，脸上透着一股愤慨之情道：“哼！过去就好了，当日天兵押着水柔站在对面，他来到桥边，痛哭流涕，水柔只能隔桥安慰，可恨他，将半只脚放在石桥边就是不敢前行半步！水柔竟然当天求娘娘让她走过来，娘娘只是笑着摇头，派了九尾妖狐化作绝色美女，自是风情万种，魅力无边，带上满箱金银珠宝前去诱惑他。。。。。。。”

我不由得心中一紧，难道他被诱惑了。。。。。。

果然，母亲怒道：“可恨男子无情无义，全不顾水柔在对面肝肠寸断，随了狐狸精而去！只留悲痛万分的水柔公主，她。。。她就想跳入试心沟下面的万丈深渊，还好被天兵拦住。”

我呼了口气道：“还好，还好公主没事，只可恨那男子如此寡情！”一回想，那男子怎说都是司马渊的生父，我这样说也太不敬了。

母亲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一惊，不对，从来都没见过司马渊的母亲，也没听人提起过，不会。。。我吃惊的望着母亲。

“水柔公主万念俱灰，一心求死，还好她母亲极力相劝，告诉她以死抗旨，只会连累无辜，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世间事最痛苦的莫过于如此，明明是那无情无义的畜生造下的孽，却还要让伤心欲绝的她来独自承受这个苦果，一想到肚里的孩子就会牵连上那负心人，也不知水柔公主怀胎的那些日子是如何熬过来的。最后是死又不能，生又痛苦！生死都不易啊！”母亲讲到动容处，不由得眼眶泛红。

我想负心汉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了，只是水柔公主呢？

“水柔公主同王母娘娘打赌，不想输的如此凄惨，娘娘念及她平日尽心伺候的份，不想取她性命，将她囚在试心沟的的万丈深渊下，将她封锁在那里，只留试心沟惊醒世人。可怜那里暗无天日，苦寒无比，更何况水柔万念俱灰，孤身一人，这漫漫常日永无尽期，她将如何挨过呢？”母亲伤心不已，终落下泪来。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订婚不是为了悔婚

我也是热泪盈眶，唏嘘不已。怪不得初见司马渊，他一人独坐水榭，弹奏的曲子变得那么凄凉，原来，就在他的身旁，就是他的负义父亲弃他母子而去的试心沟，在他脚下，就是困住他那可怜母亲的万丈深渊！他得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将满腔愁绪深藏，同我侃侃而谈，唱古论今！

“我在你面前没有需要遮掩的事！”杨沐凡当日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忽然涌了出来，连我自己也是一惊，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想道他去了，烦恼的摔了下头，将思绪拉回，母亲关切对我道：“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轻轻帮我拭去泪痕，母亲的手极柔。

我道：“没有，就是有些感慨，想不到司马渊的身世竟是如此凄凉，唉！还有他母亲，也太苦了。”

母亲道：“所以。。。所以这次司马渊前来提亲，你父亲有些顾虑，毕竟他。。。。。”

我道：“母亲，我说过我不会在乎他的身世，况且司马大哥他不会是那种人。”一想到那人是他的父亲，我心中不由得一痛，也许，他这一辈子都要为这事抬不起头来了，想到这些更是替他伤心，这二十几年，他的日子也是苦啊。

母亲不想我意如此坚决，微怔道：“我们知你的脾性，只是你父亲的意思，可以再考虑一下，毕竟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

我知道父母的担忧，他们始终都是为我好，可司马渊，我一想到他这么多年都是一人默默独自承受这些痛苦，就心中不快，只想早日同他一起承受，帮他分担，我道：“要不，先答应他的求亲，先订婚，其他的事以后再说。”我想我们之间有了婚约，以后在一起也不会太失礼了，他现在需要我在他身边。

母亲望着我半晌无语，我叫了声：“母亲。”她才回过神来，道：“你真的想好了吗？你要知道，一旦定下来，很多事就不能改了，”我道：“母亲，难道我们将婚事定下来，就是为了以后悔改的吗？”

母亲闻言一怔，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道：“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母亲的意思当然不是这样。既然你一意如此，那我就同你父亲商量好，再做打算。”

我道：“谢谢母亲！”

母亲走后，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司马渊同杨沐凡都有着凄惨的身世，万幸杨夫人慧眼识人，有王爷真心相待，多年苦寻，孑然一人也要找到她，留下痴情义重的千年佳话。司马渊的母亲，我不敢评价，毕竟是她的母亲，只是心中多少为她有些不平，如有幸寻得机会一定要上天庭求王母娘娘怜悯，放了她出来才好。

再次抚琴，琴声悠扬，全无前几日的伤感，连翡翠听了都是满脸欢笑，快乐无比，看来，我的心事是一点都藏不住啊！

晚上母亲来到我的碧海云天，同来的还有桃花姐姐，我激动的上前拥着她，高心道：“桃花姐姐，想死我了。”把她弄得有些紧了，笑道：“看你激动成这样子，我骨头都快被被你箍断了，肯定是为某人才如此激动的吧！”

她的话音刚落，同母亲相识一笑。连旁边的翡翠等人也是在偷笑，我一恼不依道：“桃花姐姐，你好坏，我可是见了你才如此高心，想不到你不领情倒罢了，还要取笑我。”说完一跺脚，假装生气，转过身去不理。

桃花姐姐只是轻笑，母亲笑道：“先头还说挂念你桃花姐姐，怎么，现在来了，又给人脸色看了！”

我道：“母亲，姐姐笑话我！”

桃花姐姐是咯咯大笑起来，说话都很辛苦，道：“对不起…紫涵妹妹…都是…姐姐不好，姐姐…这就不笑了。”我一听更是哭笑不得，她明明说不笑，却是笑的连话都讲不好！

我嘴角一扬，道：“好吧！你们笑吧！笑够了就不会再取消我了。”找了张凳子坐下，脸上含着笑意，悠然的回望她们，我知道，只有自己先不在乎她们了，她们才会明白所做的事没有意义。果然，没多久，她们虽然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却没有先头那么的肆无忌惮了。

桃花姐姐道：“想不到我一辈子头一次受人所托，来做这个红娘，却是这么不被人待见，唉！真是伤心啊！真想一回头就走了去！可是当日司马公子可怜巴巴的求我上楚山一转，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也只好厚着脸皮来说上一遭了。”

听她连连几声‘唉’，好像是什么莫大的苦差一般，我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母亲道：“你这孩子，桃花仙子同你讲正事呢？你这么的不正经。”

我只得收住笑道：“是！桃花姐姐请说！”

桃花姐姐道：“想不到当日你们在我桃花湖一见，彼此倾心，转眼几年过去了，情意分毫没减，更是情投意合，有彼此相守之意，现在求得山主同意，后日是吉日，不如就将此等美事定下，早日攀成亲家，日后相见也无需这般拘礼。”

她顿了下，望着母亲道：“只是司马渊一意高攀，倒是委屈了紫涵妹妹了。”我知道桃花姐姐说的是客气话，只是笑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