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火扇风。你……你现在立刻给我出去,马上去给洪大爷磕头赔礼!”
小飞侠不再说了。
他知道对这种只认银子就连爹妈都会卖掉的人,再说什么已是多余。他披上了衣服,强忍着心中那快喷了出来的怒火,来到小雨的房外。
一进门他就吓了一跳,接着一阵热血直往脑门上冲。
只因为他看到姓洪的光着赤膊,一脸可怖的表情,手上拿着绳索,而绳索的一端正套了一个活扣,套在小雨的脖子上。
而小雨已快不成人形,全身赤裸,披头散发,白皙的身上更是东一块青紫,西一块红肿,简直让人不忍目睹。
明白了,小飞侠真正的明白了。
这姓洪的杂碎,不但有性变态,可怕的还有着虐待狂。
老鸨王妈似乎也被眼前的情景给弄得一怔!一怔之后她又堆起了诌媚的笑脸,扭着屁股摇着手上的花手巾上前。
“哟!我说洪大爷呀!您这是干什么呀!就算小雨和这兔患子得罪了您,您也犯不着这么整治嘛!您看,我现已经把这混蛋给带来了,如果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就把气出在他身上好了,咱们小雨还要做生意,现在这个样子,您要她明天怎么接客呀?”
姓洪的脸上浮现一种“兴奋”之色,他冷笑两声后道:“王妈妈,你放心,这贱女人死不了的,再说就算弄出了人命,就凭我洪标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也没人敢拿我怎么样。今天我就是看上了这臭婊子,更看不惯她明明是卖的,还装出一付烈女相来,还有这小子,哼……,,
一指小飞快,姓洪的接着又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她奶奶的,好像这儿的姑娘都把他当成个宝。上个月在小桃红那也是他这付阴阳怪气的脸让我倒尽了胃口,今天又是他奶奶的这种场面,姑娘们要养小白脸我管不着,但也不能拿大爷我当‘凯子’耍,怎么?
要我们花双倍的钱去供这个人,当我们是‘肉头’是不?”
想起来了,小飞侠想起来就是上个月的事。
这姓洪的有一天在小桃红的房里,当自己筋斗翻完后,小桃红替自己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当时这个“人熊”就明显的露出不悦之色,想不到事隔这么久,这个混蛋居然还搁在心里。
小飞侠更没想到这姓洪的能够拿这种事来做文章,而掩饰自己那种不正常变态行为。
老鸨见多识广,虽然她心里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然而她不敢得罪客人,尤其不敢得罪这面前的人。
毕竟在这青州地面上,姓洪的嫖师可是黑白两道一把罩,跺跺脚连地都会动的人物。
于是她又是一个巴掌打在小飞侠的后脑勺上,然后吼道:“兔意子,老娘早就怀疑你了,你他妈的还算不算是个人?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专挖墙角的杂种!”
话落,小飞侠的脸上、身上已经挨了十几下。
他动也没动,任由老鸨搂头盖脸的猛打,直打得连鼻血也流了出来。
“王……王妈妈……你不要……不要打他,不关他……他的事…”
缩卧在地的小雨突然抬头替小飞侠求着情。
她不说话还好,这一说更让老鸨气忿填膺,下手也就更重。
“够了!”
小雨巍颤颤的站了起来,她扯过搭在椅子上的衣服披在身上,忘了脖子上还有根绳索,直往前走,直到绳索一紧,她差些闭过气的猛喘着气。
“我……咳咳……我说过这不关他的事。”小雨回头一瞪洪漂师,也不知打那来的勇气道:“你们是‘欲加其罪,何患无词’,不错,我们这儿的姐妹们每个人都爱护小飞侠,照顾小飞侠;那是因为我们都同情他,从小没有亲人在身旁,和我们一样的可怜,像我们这种人除了同病相怜外,有谁还把我们当人看待?是的,我是个妓女,但我仍然是个人,你有买的自由,我更有不卖的权利,像你们强买强卖的,尤其逼迫我们去做那连禽兽也不会做的事,比起我们来,你们根本猪狗不如!”
小雨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只见她用手拼命的想拉开那愈来愈紧套在脖子上的绳子,可是她的力气那有孔武有力、又有功夫在身的洪嫖师大?
因此她的脸色已由原先的惨白变成通红,再渐渐的变成青紫。
“洪…··。洪大爷……你快松手,这……这真要弄出人命的啊!”老鸨王妈慌了,嗓音也变了。
“闭嘴!”姓洪的双眼暴睁,怒吼道:“我他奶奶的就是要勒死她,有什么事我一个人负责!”
老鸨王妈别看平时对姑娘们及下人挺蛮横霸道的,真到了这种要人命的节骨眼上,她可就抓瞎了。
只见她既无法劝阻姓洪的嫖师,整个人就瘫了。
她应该是真正的昏了过去,要不然平常连一点疼痛都无法忍耐的人,是绝不可能就那么结实的摔在地上,发出那么大阿重的一声“砰”!
洪缥师已有了置小雨于死地的决心。
他手上的绳索愈扯愈紧,用力得连他手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突然——
小飞侠发出一声嗅曝叫,你像一只出押的猛兽,笔直毫不反顾地冲向了姓洪的。
“情急拼命”,纵使小飞侠不懂武也不会武,但他这不顾一切的猛扑,其势仍然吓人。
或许想不到,也或许姓洪的认为小飞侠这一搏根本无足轻重,他腾出一只手淡淡的想去格拒。
然而他错估了对方,许多的“或许”造成了他遭到重击。
小飞侠这一撞固然把姓洪的撞得跌出好远,摔在地上二但他自己已何尝不也撞得头晕眼花,满天星斗。
好在小飞侠是有备而来,更是出其不意,要不他也不会爬起来那么快,快得在对方还来不及起身的时候,他又抄起身边一只椅子劈面砸了下去。
想不到小飞快的奇袭,更想不到小飞侠会有胆子动武。
一连的想不到的想不到,姓洪的吃足了大亏。他结结实实的挨中了那把椅子,在椅子的碎裂声中,他血流满面。
他发出一声惨叫,同时整个人疯狂的捂住眼睛,在屋里跌跌撞撞。
他瞎了,眼睛居然让碎裂的木头无巧不巧的刺了进去。
紧接着他更是神经错乱般的碰到什么东西就踢什么东西,摸到什么东西就丢什么东西,整间屋子就差点被他给拆了。
小飞侠看着这一切,他明白他已闯下了大祸,他紧紧搂着小雨,缩在房间一隅,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怎么办?该怎么办?
突然小飞侠整个人呆住了——
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儿似乎没有了鼻息,急切地他伸手一探,然而耳中“轰”地一声如遭晴天霹雳。
小雨死了,被姓洪的给活活的勒死了。
念头如飞转的跑马灯,小飞快慌乱里想到了必须尽速离开这里,离开青州,要不然等事情闹开了,不谈官府,就光凭姓洪的势力,自己就算被人活活打死,也绝不会有人敢出面说一句公道话。
念头刚起,姓洪的因眼盲,一个没留神踢到躺在地上犹自晕迷的老鸨,整个人“鸣”的一声倒了下去。
机不可失,小飞挟放下小雨的尸体,一个挺身,人就像箭般颤了出去,他一把推开围观在门口,一个个呆若木鸡的人群,消失在黑夜里。
心慌的感觉难受。
逃命的感觉更令人心慌。
小飞快亡命般的离开满春园后,整个人连方向也不辨识的就往最偏僻最荒凉的小径急窜去。
夜色里,他跌倒了又爬起来,爬起来后又跌倒;就这么几下子,整个人虽不至于鼻青脸肿,却也弄得手扭脚拐的。来不及换的一身猴儿装,更是让树枝野草扯裂得几乎衣不皮体了。
小飞挟拼命的奔跑,在他的感觉里老是有一大堆人在他后面拼命的追。
他知道现在如果离满春园愈远,那么他也就愈多一分活命的机会。他不想死,尤其不想年纪这么轻就死。所以他使出了混身的力气,只知道沿着这条小道顺着山势渐渐的远离了灯火通亮的城镇。
天快亮的时候,小飞侠也像油尽的枯灯。本来已受不轻的内伤,再加上一夜的急奔,他终于难以支撑,趴了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到头晕目眩,刺眼的阳光使他连眼睛也睁不开来。
就在他正欲睁眼的当儿,他突然觉得脸上有种湿答答、粘呼呼的异样感觉。
小飞侠猛地蹦了起来,这忘形的一跳,全身的骨头宛若全散了似的痛得他叫了出声来!
疼痛过后,他定睛一看,只见一只通体白毛体积甚小之猿不像猿、猴不像猴的动物,正对他吐着舌头。
敢情刚才脸上那阵酥痒粘答的感觉……
小飞侠险些没吐了出来,他心里暗骂着:你这畜牲莫非把我当成了同类?
也难怪,当他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穿着,再想起脸上的油彩,这不就是和对方同类了吗?
苦笑一声,小飞侠不再理会那白毛猴,四下一望,这才发现夜来狂奔的结果,自己居然跑到了山里,而现在正在一断崖旁,如果再多跑个几步,非得葬身山崖不可。
小飞侠吓了一跳,挪步寻着山路,他想赶快离开此地,他是真的怕姓洪的会带人循迹而至。
一个踉跄,小飞快险些摔倒,也无怪乎他腿会软,任谁受了内伤又一夜急奔,加上粒米滴水未进,就是铁人也会撑不住,何况他只是个大孩子。
靠着一棵大树,小飞快短暂的休息一会后,再一睁眼就又看到刚才那只白毛猴正好奇的溜转着眼珠子瞧着自己。
童心兴起,小飞侠伸出手掌,道:“喂!小东西,来,过来我这。”
那白猴妙的是也伸出手像小飞侠一样的动作,嘴里“吱、吱”叫了两声!
一向装扮“美猴王”,小飞侠对猴子的习性与动作当然有着深深的了解。
他知道猴子最善模仿,于是他在原地勉强做了一个后翻的筋斗,果然那白猴也立刻轻巧的学着。
心中一喜,小飞侠连忙在地上捡起一粒石子扔了过去。白猴机灵一闪,跳到树上,同时也采了两粒不知名的果子,回掷了过来。
小飞侠的目的就在此,他拾起那两粒果子,看了看应该是可以吃的,于是便使劲的又把它们丢向小白猴。
这下来劲了,小白猴在果树上纵跳连连,同时一颗颗青红的果子就如同飞蝗般砸了过来。
小飞快乐了,便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把地上的果子抬起,啃将起来,虽然有点酸涩,但用来果腹止渴,此时倒不啻仙桃珍品。
那小白猴看到小飞侠不再理他,仿佛没趣,两三个纵跳,转眼之间便消失在浓密的树叶里,失去踪迹。
肚子里有了东西,人也就有了体力,小飞侠又捡了几个果子,塞在衣服里,便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步难”
从小到大没出过远门的小飞侠是真正体会到,不管满春园如何,那终究还是个遮风蔽雨的场所,不至于让自己如今对茫茫的未来根本不知要如何去面对。
脑子里毫无头绪的想着夜来发生的一切,对姓供的跋扈、小雨的惨死、老鸨的刁难,小飞侠心里长叹一声又开始了“逃命”。
在这座山里,小飞侠整整已走了一天。
他不知道这座山为什么会那么大,但当他发现好几次他都重新转回原地后,他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那就是他迷失了,迷失了方向,也迷失了自己。
迷路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但是在山里迷了路,那问题可就严重多了。
因为迷了路或可问问人,寻寻路标,又可以容易回到正路。但是在山里一眼望去除了树叶就是石头,一点“人味”也闻不到,那份恐惧很快的就会无边无际的紧紧把自己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警觉到一天来连个人影也没看到,小飞侠慌了。
当天再度暗的时候,他到了一处平顶的山头,紧靠在一处凹壁旁,孤独的咀嚼那份黝暗的恐慌。
风声!兽嗥!
虽然月光如水银泻般地照得大地颇为光亮,可是却也凭添几许说不出来的恐怖。
山精鬼魅之说,小飞侠不信。
然而当他猛地发现身旁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全身白衣的长发女人后,他混身一下子起了鸡皮疙瘩。
那女人背对着他,小飞快看不见她的面孔。
说真的,小飞侠还真不敢去看对方,他害怕当那女人回头的时候,会不会是个没有五官的人。
这女人什么时候来的?
如果她不是山精鬼魅,为什么刚才没有发现她?
为何她会那么无声无息的出现?
小飞侠愈想愈怕,他动也不敢动一下,紧贴在山壁四处,手心里已开始冒出了冷汗。
那白衣女人似乎没发现她的后面会有人,事实上在这深山叶林里,任谁也想不到还会有人,且是在夜里。
她不知在干什么?一动也不动一下的就定定站在那里,任凭山风吹拂起她的长发,吹拂着她的裙据。
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那白衣女人突然转身。
惊人的当然不是她没有五官,而是她的容貌之美,简直让人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么美的女人当然不会是山精鬼魅才对。
小飞侠心里暗自想着——
可是看她的年纪顶多只有十八、九岁,一个十八、九岁的美丽女子半夜里怎会出现在深山里?
小飞侠心里正想着这个问题,那白衣女子突然开始动手脱掉她身上的衣裳。
更呆了,小飞侠从小到大都在脂粉堆里打转,对女人他可是见多了。但是,当那女人全身赤裸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世上除了她之外,自己以前见过的女人简直不算女人。
她的身材修长,全身肌肤在月光下散发出一种迷人的色彩。
她双乳坚挺,腹无赘肉,双腿圆润挺直,肌肤雪白如玉,给人一种极借亲近却不亵读的冲动。
她开始柔软的摆动她的身躯,姿态之优美如时下最顶尖的韵律操选手。
她在做什么?难道在跳舞吗?
小飞侠猜错了。
那赤裸的女人只是做了几个热身的动作后,便开始盘坐在地,仰首向月,宛如一座女神般。
小飞侠不懂,更不懂这女人怎么会有这些奇怪的举动,更令他纳闷的是仅只一会的功夫,那女人的头上已开始冒出阵阵的白烟,紧接着她全身亦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粉红色的薄雾里了。
他看呆了,人也不知不觉中从藏身处走了出来,慢慢上前。
夜凉如水,小飞侠突然机伶的打了一个寒颤,然后回过神来,他停了下来,一步也不敢再往前。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就这么冒失的出现在她面前所引起的后果。
那个时代,女人的身体恐怕连自己的丈夫也不见得能完全看清楚,更何况是一个陌生人。
虽然在妓院长大,但却也听多了女人对于贞节看得比生命还重的故事。
想到这小飞侠已压抑住心里的好奇,他已准备退回原处。
就当他要转身的时候;突然他看到了条全身有着彩纹粗若儿臂的花蛇,正慢慢的游移至那女人的身后。
他吓了一跳,也为这突发的情况弄得左右为难。
说时迟那时快,那条彩纹花蛇本来是慢慢移近的,这时却加快了速度。小飞侠已顾不了许多,二个筋斗,他已顺手抬起一颗石子,就在那蛇想要发动攻势的时候,小飞侠手中的石子已打出。
那蛇没想到有别的目标出现,一个防备不及被石子打中,它弹了一下,“淋”一的声立刻转移攻击的对象,对小飞侠昂首吐信,伺机进击。
小飞侠屏息严阵以待,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