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肖南音就
看见了院子里那醒目的一滩血!
她惊得倒退一步,脸色刷的惨白——
“北莛……”
她下意识的抓着霍北莛的手,害怕的停下脚步不敢进去。
霍北莛皱紧眉头,反握着肖南音的手指,紧紧握着。
刚刚仆人在电话里说得不太清楚,好像是吓到了,说话断断续续的,只听说肖南音的母亲突然跑来胁迫了云蔷,后来被一个警察开枪击杀了——
具体的事情,霍北莛和肖南音都不清楚。
“那血……应该不会是妈的……”
肖南音紧张的抓着霍北莛的手,抬头惊慌的望着他。
她真怕云蔷出事!
霍北莛拥紧她的肩膀,安慰似的笑了一笑,“刚刚家里的仆人打电话的时候妈还在旁边说话呢,一定不是妈——”
说到这儿,他不由又皱紧了眉头。
仆人说,韩颖被警察开枪击杀,那这些血,恐怕是韩颖的……
他低头担心的看着肖南音。
韩颖虽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但不管怎么说,她是韩颖的母亲养大的,乡下那个早已去世的慈祥的外婆,是韩颖的亲生母亲……
肖南音会不会因为对外婆的歉疚,如今为韩颖的死黯然神伤?
黯然也就罢了,他担心肖南音会因为韩颖的死,而怪罪云蔷和江衍之——
肖南音听到霍北莛说,这些血不是云蔷的,她顿时安心了不少。
握紧霍北莛的手指,她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
“我们进去看看妈吧!”
“小南,你……”
霍北莛挡在肖南音面前,低头迟疑着看向她。
他要在这儿问清楚,如果她会因为韩颖的事情无法原谅云蔷和江衍之,那么他不会让她进屋。
一来,她的仇恨会让云蔷和江衍之难受。
二来,她如今有孕在身,她若是进去和云蔷大吵大闹的,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
为了双方好,他不能让肖南音进去吵架。
肖南音讶异的抬头望着霍北莛,“为什么不进去?”
霍北莛咬咬牙,开门见山的说:“韩颖如今生死未卜,你会不会怨我爸妈?”
虽然他厌恶韩颖,但如果韩颖死了会造成肖南音和云蔷之间的仇恨,他宁可韩颖被送到医院后抢救及时,平安活过来——
肖南音看着霍北莛担心的模样,不由轻轻笑了一声。
她温柔看着他,说:“韩颖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霍北莛微微蹙眉,“可她……”
“北莛,我以前只有一个母亲,她叫封念亭,如今我也只有一个母亲,她叫云蔷。韩颖于我,只不过是个陌生人,我和她不熟——”
肖南音理了理霍北莛的领口,莞尔一笑,“韩颖死了还是活着我都不关心,只要咱妈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肖南音这样说了,霍北莛才终于安心了。
他抬手轻轻抚着肖南音的眉毛,低声说:“韩颖毕竟是乡下那个外婆的女儿,我怕你会因为外婆而……”
“我欠外婆的,是我和外婆之间的事,跟韩颖也没有关系。”
稍稍停顿了一下,肖南音放低声音说:“在四合院那么多年,韩颖都不曾回来看过外婆,反倒是外婆去看过她几次,结果她还给外婆脸色看……韩颖她连外婆这个妈都不孝顺,我又凭什么要为了外婆而为韩颖伤心?”
霍北莛如释重负,握紧她的手指。
她抬头对他笑笑,又说:“再说了,我欠外婆的,这些年我一直善待安阳,也算是回报了她老人家当年对我的养育之恩,不是么?你说,这关韩颖什么事?”
霍北莛点点头,牵着她的手指,绕过那一滩血,往里面走。
她说得没错,外婆对她有养育之恩,疼爱之情,但她也同样对安阳有养育的恩情,她好好的照顾着外婆的亲外孙,也算是对得起
早逝的外婆了。
外婆,她,安阳,这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一直都跟韩颖无关。
进到客厅,云蔷和江衍之正坐在沙发上接受警察的问话。
因为今天这儿毕竟出了人命,警察局的人总归是要过来问话的——
就算她们想私了,如今也不行,也必须得立案。
霍北莛和肖南音自己找地方坐下了,一直静静听着江衍之和云蔷陈述事情经过。
肖南音听到中午安阳坠楼的事情时,大惊失色!
如果不是霍北莛按着她的手,她当时就惊得跳起来了!
警察和云蔷在一问一答的进行笔录,肖南音强忍着心里的担心,没有去打扰他们。
她紧张的侧眸看着霍北莛——
“刚刚妈说,今天中午安阳坠楼了!”
霍北莛皱眉,也同她一样担心。
但现在警察在这儿,他和肖南音也不好去打扰,一切都只有等警察走了才能去仔仔细细的问云蔷。
肖南音坐立不安的等了二十分钟,警察终于离开了。
送走了警察以后,肖南音立刻上前担心的看着云蔷。
“妈,您有没有受伤?”
她仔仔细细的将云蔷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担心的目光落在云蔷的脖子上——
脖子上赫然有一道伤痕。
虽然已经止血了,但那道痕迹在白
皙的脖子上,依然十分显然。
云蔷秀眉微蹙,抬头看了一眼肖南音,快速的低下头不说话。
她如今不敢面对肖南音——
虽然今天先后发生的两件事她都是无辜的,但前前后后出事的两个人都是肖南音的亲人。
一个是她这么多年相依为命的弟弟,一个是她的养母……
弟弟坠楼,险些出事;
养母被枪击后坠楼,如今虽然送往医院了,但生死未卜……
而且,多半是死亡的可能性比较大……
一想到肖南音的亲人出事都跟自己有关,她真担心肖南音会不分青红皂白的跟她决裂——
云蔷的目光在肖南音的小
腹上稍作停留。
肖南音还怀着北莛的孩子,就算这个时候肖南音要闹要骂,她也只能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全部都认了——
云蔷的心思,肖南音也多少猜到了一点。
她心疼的牵起云蔷的手指,说:“妈,刚刚您跟警察的话我都听见了,这件事不怪您,您别有心理负担。我不会怪您恨您,您放心吧!”
“……真的?!”
云蔷惊喜的抬头望着肖南音,刚刚心里的苦涩滋味被肖南音几句话冲得烟消云散。
肖南音点点头,温柔一笑。
伸手碰了碰云蔷脖子上的伤口,她心疼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望向江衍之,“爸,妈这伤口去医院看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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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290一切仇恨终于真相大白——
伸手碰了碰云蔷脖子上的伤口,她心疼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望向江衍之,“爸,妈这伤口去医院看过了吗?”
江衍之见肖南音不怪云蔷,也松了一口气燔。
他点点头,温和的说:“没去医院,不过找了外公的私人医师来瞧过了,说是不严重,只要按时擦药,不沾水,过几天就痊愈了。”
“那就好。”
肖南音缩回自己的手,一脸微笑的看着云蔷窠。
云蔷早在仆人打电话让霍北莛和肖南音过来的时候就忐忑得不行,如今见肖南音不怪自己,心里高兴的不得了,肖南音刚刚把手缩回去,她就将肖南音的手捉住,握在手里。
有了肖南音的谅解,似乎连安阳故意陷害她的事情她也没那么计较了。
霍北莛站在一旁微笑着,本以为今天发生的两件事会在家里掀起不小的风浪。
哪知道,甭说风浪,一点小波澜都没有掀起来。
他如释重负的走过来,握着肖南音的肩膀,然后深深地看向云蔷,“妈,都怪我和小南不在家,让您受惊了——”
云蔷听到霍北莛的声音,这才抬头看着霍北莛,一脸慈祥的说:“这话说得,跟你们俩哪有关系!”
肖南音望了一眼霍北莛,对云蔷说:“如果我和北莛在,安安就不会那样做,而韩颖来这儿的时候也不会有机会伤害您……”
“你们俩啊就别将这件事往自己身上揽了,跟你们没有关系。”
云蔷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将目光落在肖南音身上。
她微微眯了眯眼,轻声对肖南音说:“你想问我关于安阳的事情吧?”
肖南音点头。
刚刚就一直想问的,但云蔷受了伤,她总不能一上来就直接问安阳,而不过问云蔷的伤口。
忍耐着心里的担心,关心了云蔷这么久,现在是应该谈一谈安阳了。
云蔷拉着肖南音在沙发上坐下,仆人适时的端上来三杯茶和一杯白开水,分别放在大家面前。
肖南音捧着水杯,听云蔷再一次将今天上午的事情娓娓道来。
这一次,云蔷说得十分仔细。
包括她上楼时安阳那一点点的不对劲,她都全部说了出来。
云蔷说完以后,肖南音陷入了沉默中。
听起来,这件事好像真的是安阳故意的——
可是就像江衍之当时直觉的不相信云蔷会伤害安安一样,现在肖南音也直觉的相信安安不会伤害云蔷。
那孩子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她对他是有信心的。
他虽然从小病痛缠身,小小年纪却不得不三天两头的住院、打针、吃药,但这些完全没有让他产生嫉世愤俗的念头。
他一直单纯善良,懂事体贴,半点都没有被俗世沾染——
这样白纸一样单纯的他,怎么会有害人的念头?
肖南音沉默着,另外三人也不好开口说话。
云蔷望望身边的江衍之,脸上有些为难。
虽然肖南音不怪她,但这件事牵扯到安阳,肖南音心里一定还是很难受的……
肖南音身边,霍北莛也沉默着思考着什么。
半晌以后,他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清明了。
抬头望了一眼江衍之,又望了一眼云蔷,“今天发生的两件事,安彦希都在场?”
云蔷和江衍之微微一怔。
对视一眼,两人不理解霍北莛为什么要这样问。
虽然不明白霍北莛为什么要怀疑那个谦谦君子一样的安彦希,两人还是同时点头。
“今天早上十点的时候,安彦希就过来了。”
江衍之望着霍北莛,将安彦希来这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外公喜欢他,所以留他一起吃午饭,他也没有拒绝,大家一起吃了午饭以后,我,你外公,还有他,我们三个人就出去在院子里下棋了。”
“下了两个小
时的棋,你外公累了,便回到卧室休息了。”
“后来过了没多久,安彦希就说闲着无聊,让我陪他去院子里坐会儿,看看院子里的风景。”
“哪知道你妈送了两杯茶出来以后,跟着安阳上楼没一会儿就出了那件事——”
说到这儿,江衍之依旧有些心有余悸的望向云蔷。
幸好当时是安阳自己跳下去了,如果那孩子动了歹心,将云蔷从上面推下来了,那云蔷不死也得伤残。
霍北莛眯着眼,听着江衍之的话,他心里在思考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想起上一次在医院办公室里,安彦希告诉肖南音,只有她的肾可以救安阳……
他说,要捐肾救安阳就必须拿掉孩子……
当时霍北莛虽然恨他这样的行为,但最让他对安彦希这个人产生排斥的,是后来自己去医院找安彦希,安彦希说过的那些话。
安彦希说,他其实早就知道肖南音对安阳有多在乎。
他说,只要他告诉肖南音,她的肾能够救安阳,她就一定会拿掉孩子救安阳……
后来安彦希又隐隐约约的将肖南音小时候的事情告诉了霍北莛,明明想说,却只说一半,然后给了一个催眠师的号码,让霍北莛自己去探究——
……
这些事情一一在霍北莛脑海里浮现,让他不禁怀疑,安彦希这个人当真是个谦谦君子么?
有了这一层怀疑以后,对于安彦希今天到云家的造访,霍北莛就不得不再次起疑心了——
安彦希一出现,家里就接连出事。
而安安跳楼的时候,偏偏那么巧,安彦希和江衍之就坐在院子里看风景。
他坐的那个位置,又是那样巧合的在安阳的阳台下面。
他一起身冲过去,就可以将安安救下来……
这一切太过巧合,在霍北莛这个起了疑心的人眼中,就未免显得是有人早就策划好的一样——
可安彦希又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做呢?
利用自己的亲侄儿,来陷害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女人,有什么意思?
霍北莛微微蹙了蹙眉,心里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
他眯上眼睛,努力让自己挥去那些不安——
他知道,安安和云蔷一向相处得很好,云蔷疼爱安安,大家有目共睹。
安安依赖云蔷和江衍之,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的。
这样两个相处得极好的两个人,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安阳绝不可能害云蔷,云蔷也不可能将安阳推下楼——
如果是安彦希挑唆的……
这件事就可以理解了。
霍北莛抬手轻轻抚着下巴,心里又有更多的迷惑。
安安虽然年幼,但也有是非观念——
他既然喜欢云蔷,就不会听信安彦希的挑唆,主动跳楼害云蔷。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安彦希是用了怎样的说辞,才会让安阳以跳楼来陷害云蔷?
霍北莛沉默不语的时候,江衍之又想起了一点——
他抬头看着霍北莛,迟疑着说:“之前我和你妈都没有怀疑过安彦希,所以也没有想那么多。不过你刚刚提到了安彦希,我好像想起来了,出事之前,安彦希曾经去过安阳的房间。”
霍北莛听到这话,蓦地望向江衍之。
江衍之微微眯了眯眼,说:“你外公去卧室睡觉以后,我和安彦希在客厅里呆着无聊,他便上楼去看安阳了。大约在房间里待了十来分钟,他才从楼上下来。”
“十来分钟?”
霍北莛怔楞的望着江衍之。
如果安彦希要劝得动安阳来害云蔷,十来分钟怕是不够吧?
江衍之点了点头,确认是十来分钟。
他又说:“安彦希从安阳的房间出来以后,下楼就跟我说,他想去院子里坐坐,让我陪他一起。我们俩出
去没一会儿,你妈妈就泡了两杯茶端给我们,之后回到客厅时就看见安阳站在走廊上,然后就发生了那件事——”
霍北莛听着江衍之的陈述,越发的觉得安彦希的嫌疑很大。
只是那怀疑之中,又缺少了合理的解释——
十分钟的时间,安彦希是怎么劝动安阳的?
霍北莛百思不得其解,一旁,肖南音低着头,紧张得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脸色惨白——
安彦希……
那天在医院,钟医生告诉她,她的病可能是药物导致的……
当时她就怀疑过安彦希。
后来她强迫自己打消了那个怀疑的念头,哪里想到,今天安彦希三个字又一次出现在她耳边。
单单一件事无法让她真的疑心,但这几件事加在一起,她就不得不怀疑了。
上一次害她,如今害云蔷,如果真的是安彦希,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肖南音微微眯着眼睛,脑海里一片混乱。
忽然,她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蓦地侧眸看着云蔷,“妈,您年轻的时候认识一个叫安彦昌的人么?”
肖南音清楚的记得,当年安彦希在肖家地下室的时候,每每提到害得他有家不能回的仇人时,那双眼睛里闪动着多么疯狂的光芒。
每每那时候的他,都会让她觉得,那不是一个人,那是被仇恨逼疯了的野兽——
一旦发现了仇人,他会不要命的扑上去,哪怕玉石俱焚,他也要狠狠咬死那些人……
而今天发生的事情,多么像是不惜一切的复仇啊!
肖南音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三个人都惊讶的望着她。
三人都不知道,这个安彦昌是谁。
云蔷仔细的想了想,始终没有想起安彦昌三个字。
她摇摇头,“我不认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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