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苗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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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苗神剑-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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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琪与贞儿原甚少在外面走动,再加之年轻贪玩,便拖著“江南醉儒”在船头看景色。

贞儿更是东张西望,猛然间觉著左边一号双桅大船的舱窗中,有一对晶晶的目光注视著自己这只小船,心里觉得奇怪,便不由得也将眼光扫了那船两眼。

看那船只,气派不小,心想这必定是什么官府的官船了。

再看舱中那注视自己小船的人,却是绣帷半遮的姣好面目,贞儿转脸望了望傅玉琪见他正和“江南醉儒”在指谈别处,一点儿也没有觉著这艘大船的情形。

尽管如此,可是贞儿心里却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她很讨厌那双由舱中射过来的晶莹目光,她心里暗骂了声:“不要脸。”

她心里虽是恨这双目光,却偏偏又要多看几眼。

当她再举目看时,那绣帷后面的娇面,却不见了,正待转望别处之时,突然又发觉那窗子的绣帷闪动了一下。

这窗帷一动,贞儿心里自然知道,但她这回却不正眼看了,只用余波扫视了一下,视线一触之下,不禁心里一跳……因为那窗后出现的却是两张脸了,她被吓了一跳,当然不是发现了两个人,而是惊讶这两张脸为什么会一个是姣好如明月,另一个却难看得使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于是,她揉了揉眼睛,再举秀目向那窗子望去,何曾眼睛有什么毛病?

那窗子后面正是两副面孔,一个就是方才注意自己小船的那个娇美的女子,另一个却是四十多岁的妇人,这妇人一张脸却醜怪无比,黄眉、倒三角眼、朝天鼻、最难看的还是那一张歪嘴,和露出唇外的黄牙。

贞儿心里好笑又觉好气,为什么这一美一醜会生在一家呢?

她们又是什么关系呢?

是姊妹吗?年龄上绝不可能,在年龄上,应该是母女才对!

但是这怎能相信呢,这样醜的女人岂能生出那样标致的女儿?

她想到这里,不由的又将秀目向那窗子望去。

就在同时,那绣帷又一闪动,已经垂下,只听得窗内一个苍哑的声音低低地说道:“不会是的,你不要疑心吧!”

那只大船与“江南醉儒”这只小船,相距不过三丈左右,贞儿何等灵敏,任当时橹桨吱呀,人声嘈杂,她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贞儿听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心中正想不出是什么意思,陡然间,身后响起了一声冷哼。

贞儿转眼寻去,只见离自己小船一丈多远之处,有只破旧的小快船,船上坐著一个年约三旬开外的破衣烂衫的汉子,不要看这时江中正是最嘈闹的时分,他却兴致不浅,一个人盘坐在船头吃著酒,左手一片鸡腿,右手握著一只大酒葫芦。

这时,他啃了口鸡腿,一面大口的嚼著,一面喃喃自语的说道:“不会让你那么称心如愿……”

贞儿虽然明慧过人,但她毫无阅历,刚才之时,仍使她有一阵迷惑,她在心里猜揣了一会,终不能理出一点头绪。

要知贞儿虽是静心之徒,但她们之间,却有著姨姪之亲,所以静心对她一向极为疼爱,无形中就放纵了不少,是以贞儿做事也自任性无拘,她心中既被刚才发现的情形,弄得纷扰难决,便一拖“江南醉儒”的衣袖,低低的把前后情形,向他说了一遍,不过却将自己恨那晶莹目光看她琪师兄的心情瞒过,没有说出来。

“江南醉儒”听她一说,略略看了那两只船,轻声说道:“江湖之上,奇人奇事,恩怨纠缠,层出不穷,无处无之,咱们还有他事,你千万不要置身插手,免得阻碍了咱们自己的正事。”

“江南醉儒”说著,三人竟同向那破衣烂衫的汉子,瞥了一眼,说来硬是凑巧,就在同时,那汉子也正向“江南醉儒”这只小船张望,口角间泛起一丝笑意,朝著“江南醉儒”还微微颔首。

“江南醉儒”为人原是带著几分游戏人寰的意味,平时就是无比的洒脱不羁,他一看那汉子已是衣服褴褛。

却竟也今朝有酒今朝醉似的,抱住个大酒葫芦,在熙攘来往的江中,就如此放怀畅饮起来,倒也兴致不错。

“江南醉儒”想到这里,就不由喜爱上他这点可爱的形迹,心里这么想著,脸上也就露出了笑容。

傅玉琪与贞儿看在眼里,觉著满有意思,傅玉琪便开口问道:“那船上的人,莫非和师叔相识吗?”

“江南醉儒”两眼望著远远的天际,摇了摇头。

贞儿接道:“你们两个,一个点头,一个微笑,我只当你们相识呢,既然不认识,那点头干什么呢?我看这人,八成是江湖上朋友。”

“江南醉儒”朝著贞儿笑道:“这倒你说对了,这人倒真是武林道上的人物,不过此人一团正气,绝不致是歹人就是了,我倒很喜欢他这份雅兴……”

贞儿没让他说完,抢著道:“什么雅兴不雅兴,我猜师叔的酒虫子被他引出来了,大酒鬼自然喜欢小酒鬼了。”

傅玉琪见贞儿老是跟“江南醉儒”没大没小的乱顶乱撞,心里有些不以为然,正想要开口讲她……忽然又一转念,把想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暗暗的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耳际响起一阵鼎沸的人声,眼前景色,也随之一变,原来船已靠了码头。

三人再放眼看那双大官船,与那只小破船,也已靠了岸,尤其那只小船,这时却傍著那艘大船。

“江南醉儒”领著二小上了岸,在人群中走了几步,再回头看那小船上的汉子,竟已不在船上,心里暗暗笑了笑,便迳向前行去。

这安庆原是安徽第一重镇,城濒长江北岸,上溯武汉,下航金陵。

是以商业茂盛,人口密集,尤其是北门外那傍近码头一带,真是万商云集,栈行林立,茶馆酒楼自是应运而生。

三人一进这滨江大街,只见满街市招飘飘,人潮汹涌。

三人边走边看街景,就在一处转角的街口,雕楼阻前,由里面冲出一阵酒菜香味“江南醉儒”在船上已被那汉子放怀畅饮的举动引得口涎三尺,这时再被这上等佳酿的气味一冲,哪里还按捺得住?

何况肚中也实在有点饥意,于是,不自主的举步入内。

傅玉琪与贞儿跟在后面,二人抬头一看,但见一块横匾,迎街高悬“望江楼”三个大金字,耀目生光,二人心想,这家酒楼好大的气派。

这二人略一耽搁,再看“江南醉儒”已登上了楼梯,二人也加紧两步,跟上前去。

“江南醉儒”虽不讲究衣著,不过,倒也是长衫飘飘。

再加上他久历江湖,又是一股读书人的气质,看上去神清气雅。

而傅玉琪与贞儿更是挺秀不凡,要知这大城镇的酒馆茶楼的跑堂的小二,素来是看人打发,一见三人上楼,早就哈著腰上前招呼看坐。

这家酒楼,既名“望江楼”不用说,准是面临大江,俾使客人入座,可以眺览这江中景物。

“江南醉儒”更择了沿楼窗的座位,点好了酒菜,凭窗眺望,但见江水滚滚,船桅如林,帆影点点,江风吹来,透著点寒意,更是令人神爽。

不一会,小二将酒菜俱已送到。

“江南醉儒”呵呵一笑,接过酒壶,连酒杯也不用,人嘴对壶嘴,咕嘟咕嘟就喝了两大口,一咂嘴,连道“好酒!好酒!”

“江南醉儒”酒壶还未放落,蓦地里,背后响起了一声暴喝,说道:“店家,难不成把我这个穷客人给忘了吗?”

这声暴喝,不但使全酒楼的客人都掉头观看,就连“江南醉儒”等三个人,也不由回首看去。

因为“江南醉儒”听这声音,不单是中气充沛,而且这声音是发自丹田劲气,若不是内功有了相当火候之人,断难有此地步。

“江南醉儒”三人转头一看,只见一间雅座的包厢,门帘一掀“咯得咯得”的走出一人,一头乱蓬蓬头发,连腮短髭,浓眉圆睛,紫黑发光的脸膛,一身破烂的衣衫,拦腰捆了一条宽大的红腰带,右腕下拄了根又粗又黑的大拐杖,右腿彷佛不便,走起路来一歪一跛,全仗著这大拐杖的力量来支持全身,那“咯得咯得”的声音,便是这拐杖击著楼板所发“江南醉儒”一见此人,心中不觉一怔,你道此人是谁,原来正是江中所遇,那个破船上独自饮酒的中年汉子。

贞儿转脸对“江南醉儒”道:“师叔,这人好快,竟来到咱们的前头。”

贞儿说话,毫不顾忌,声音说的竟自不小,傅玉琪觉得在这龙蛇混杂的酒楼之上,大声的谈论别人,似觉不妥,便以目示意贞儿,这时那汉子便又嚷喊起来,贞儿已又把脸转了过去,是以傅玉琪的举动,贞儿并未察觉。

那汉子掀了门帘朝外边一站,嚷道:“店家,我自己也看不惯我这身烂衣裳,这才找间小房间藏起来,免得给人看了扎眼,也免得把你们的客人吓走,我问你,咱们的良心还不够好吗?怎么?你们就偏偏看不起我这破落客人呀,让我在房子里闷坐,硬要逼得出来现眼吗?”

店小二一看人家光了火,倒也真够俐落。

早就提了壶酒,跑过去,哈著腰,陪著笑脸,道:“你看,爷!这不是来了吗?小的们人手少,伺候不到,爷!你多包涵著罢。”

那汉子笑了一声,道:“好了,你嘴也不用这么甜了,我知道,你是看我这一身连穿的带上零碎,也抵不上你一壶酒钱,我也不怪你,呶!”

说到这里左手一亮,接道:“这块小的先存在你们柜上,吃完了再算账,这买卖你该放心了吧。”

小二一瞧人家那块银子,少说也有十五两,不用说吃酒,就吃上几天也尽够了,正想伸手来接,心想:“天下哪有没算账先取钱的呢?”

忙著道:“爷,你请用酒吧,银子,你也请收回,小的这儿可没有先收客人钱的规矩,你用什么菜,还请吩咐。”

那汉子拍了拍小二肩膀,说道:“合口的择几样来,酒也不用弄这劳什子装,有小坛的,干脆就抱一坛来,今天晚上咱们叫化子还得玩蛇呢!不喝上一坛怕不够劲,这个还是存在柜上你好放心,要不,我吃醉了,你可赔的冤了。”

那汉子把银子望小二手上一塞,眼睛却朝“江南醉儒”这边环视了一下,便又咯得咯得返回房间。

“江南醉儒”微微含笑,也不言语,犹自细酌慢饮。

直到天色渐昏,那汉子想必是一坛酒已喝精光,才拄著拐杖,咯得咯得的出来,问那店小二道:“小二哥,附近可有什么大药舖子,叫化子玩蛇,可也要买两味药呢。”

小二说明了药舖方向,那汉子一拐一拐往楼口走去。

到了楼梯口,又转过脸来,不知他是跟店小二说呢,也不知是向谁说,却又彷佛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今夜我这叫化子玩蛇,有兴趣不妨来凑个热闹。”

说完,这才下楼而去。

“江南醉儒”待那汉子沉重的拐杖声去远了,忽然晃著脑袋,呵呵的笑了一阵,对傅玉琪与贞儿道:“咱们今天少不得要在安庆住一宿,看完叫化子玩蛇之后再走了。”

傅玉琪道:“你老人家是说刚才那汉子……”

“江南醉儒”摇手截止道:“不要多问,到时自会明白,走,咱们先找处客栈住下再说。”

三人离了望江楼“江南醉儒”又领著二人进入安庆市城,走马观花的绕了一圈,回到滨江大街,就在码头附近一家迎宾客栈,定了二个楼上房间住下,静坐养神。

直到三更时分,客栈的客人早已进入梦乡。

街上一片沉寂,江心的泊船,也仅有三两点灯火“江南醉儒”轻轻招呼了二人一下,但见他长衫微摆,人已穿窗而出,直似离弦急矢。

傅玉琪、贞儿见有热闹可看,心中自是高兴!

一见“江南醉儒”越窗而去,更不怠慢,双双一扭身躯,展开提纵功夫,如飞追去。

三人翻过几十户人家屋面,已到尽头,便藉一座山墙隐住身子,六只眼睛却盯向江边那只双桅的大船上。

不大工夫,只见江边浪影一闪,窜起一条黑影,二个起落,便到那大船附近,忽的黑影一长,拔起一丈多高,在半空一个转身,攀住那大船的桅杆,又轻轻往下一沉,已俯伏在舱蓬之上。

那黑影宛如狸猫一般,一弓身,又向后舱跃去,忽见他往前一倾,一式“倒挂金?”头下脚上,贴在窗上。

那黑影似在寻找什么,又似没有找到目标,迅速的又贴近另一个窗口。

突然间,那黑影忽的一式“倒卷珠帘”往上一翻,人已立在蓬顶,就在那黑影猛然间上翻之时,窗内也同时飞出条细细的光影,随著那几点闪光,由三个窗口,穿出三条纤纤人影。

这三条人影快迅至极,穿出窗口,一个挫身,在空中一扭旋,已分三个方位,落在舱顶。

那黑影未待这三个人影落实,说了声:“小妖精,要玩到别处去,不要吵了他人好梦!”

两脚点顿,俯身一冲,施出“青燕掠波”的身法,那黑影如同一条黑线,直飞出五丈多远,翻身脚著实地,又向前跃去。

由船里跃出的三条黑影,哪甘示弱,一阵衣袂飘风,势如风送残叶,直向那黑影追去。

“江南醉儒”向船上瞥了一眼,见没有动静,这才跃身下地,领著傅玉琪同贞儿,向前跟进。

三人随著前面四点黑影,奔出了四五里路程,眼前正是一片辽阔的江岸,星光之下,白沙无垠。

那黑影回身停步,一阵长笑,如寒山虎啸,声震江波。

“江南醉儒”已知那黑影选定了这片江岸,拚斗追来的三人,这个时候,自己这一方自是不便现身,于是一拉傅玉琪与贞儿,伏身在一堆乱石荒草之内,静看场内的变化。

在那黑影长笑声中,后面三条人影,已迅速扑到。

这几人停身之处,与“江南醉儒”隐藏的草丛,也不过十一、二丈远近,纵然天上只有微弱的星光,看得仍旧十分清楚。

那窥探大船的黑影,正是“望江楼”相遇的跛足大汉,那船上追出来的竟是三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女,一个身穿青装,二个身穿白衣。

贞儿一见那青衣少女,心中不由的泛起一阵恨意。

悄悄的说道:“就是她,那个穿青色的,在窗口老盯住咱们的船。”她本想说:“老盯住琪师兄。”的,但没有说出来。

这时猛见那青衣少女,向前一跃,挡在那二个白衣少女之前,冷叱道:“你是哪一道上的人物?深更半夜,上我的船只,你究竟意欲何为?”

那跛足大汉冷哼一声,道:“你也不用问我是哪一道,我一道也不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这群妖怪,是在玩些什么鬼把戏……”

那青衣少女听到这里,也不答话,右手一摆,身后两名白衣少女,已跃身欺前。

只见二女抖动玉腕,已亮出软索形如鸭舌的奇形兵刃,直取那大汉。

傅玉琪一见二女亮出这奇形兵刃,脑际随即泛起拦劫灵蛇宝籙的旧事,心中一阵激动,便对“江南醉儒”与贞儿说道:“我昔日奉师命截夺灵蛇宝籙,在江中独斗‘九阴蛇母’的门人,她们便是用的这种武器,看来这三女定也是‘九阴蛇母’一党了。”

贞儿说道:“怪道那大汉口口声声的说玩蛇呢?但不知那大汉又是什么人?”

说到大汉,便不由的向江岸望去。

这时那两条软索鸭舌般的怪兵刃,已结成一片光幕,围攻那大汉。

那青衣少女,却静静的站在一旁,气定神闲,神情间根本不像在看生命的拚搏,而竟如同在看戏一般。

再看那大汉,就在那两条怪兵刃,结成的一片光幕之中,东倒西歪的乱穿乱闪,并不见他出手还击。

双方这一动手,不觉间就是四五十招。

二女虽然一味抢攻,却竟找不到半点空隙,二人见敌人连还击都不还击,自己的联手合攻,依然占不到一点便宜。

心中不免焦急,一阵轻喝,陡见那团光幕,倏的起了变化,宛如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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