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苗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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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苗神剑-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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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瞎仙铁笛”罗乙真,手中铁笛左击叁笛,右点两招,然後在身前画了半个圆周,也张口答了几句,又静坐不动。

傅玉琪虽然听不到师父说的什麽,但已看出刚才罗乙真所用手法,正是七十二式“大罗笛招”中精妙招术。

心头一惊,暗道:“难道他们是比武不成?想到刚才那道童之言,两位老人家正在论剑盘道,更信自己所料不差,当下凝神观战。”

只见两人又相对静坐了一阵,罗乙真忽的振腕出笛,左抡右划,连攻了一十二笛。那笛招虽然速快绝伦,但却毫无破空风声。

原来两人都是在虚张声势,并非真相击打。

但见那白发道姑摇动着手中宝剑,闪闪的青芒虚空急旋一阵又停下了手。

此後,两人笛攻剑封,剑攻笛挡,但却各无内力发出,只是作势互击,每交手几招,必然停下用口相辩一阵。

只见日光渐弱,转瞬暮色苍茫,原来两人已比了快近两个时辰,太阳沉入了西山,仍然分不出谁胜谁负。

傅玉琪、“虬髯神判”、陆天霖、方云飞和道装童子站在水潭岸边,不知不觉也看了两个时辰。

几人虽然不解那道姑和“瞎仙铁笛”罗乙真,剑势笛招的奥妙,但偶尔看懂一招两式,都要去想个半天,才能了然。

再和自己武功参照推研一番,立时觉出那一招一式用的精妙无比。

是以,几人在这场观战之中,每人都获益不浅,只是各人悟性不同,在那获益之上,有多有少。

天色完全黑暗下来,湖中突石上的白发道姑和“瞎仙铁笛”变成了两团黑糊糊的影子。

两人的剑招笛式,已无法再看清楚。

但这千古难遇机缘,谁也不愿放弃,极尽目力,凝神相望。

不知过去多少时间,忽觉眼前一亮,原来已是二更时分,天上一片掩遮月光的乌云,被风吹散,明月乍现,清辉普照。

这时,潭中突石上的“瞎仙铁笛”和那白发道姑的身形,又清晰可见。

两人已不是先前静坐的姿态,都已站起身子,那道姑左掌当胸,右手执剑,躬身作势,似欲扑击。罗乙真却是铁笛触地,脚下不丁不八,双目忽睁忽闭,不停翻动。

第十三回

比剑订交始信峰头三结义

论技较艺寒云谷内拆兰盟

原来,罗乙真的师父“黄山一叟”钟刚和静心道姑的师父“摩云剑客”周天生;“千愚书生”姬风,六十年前,并称为“黄山三友”。

“铁笛”“神剑”“一摺扇”威震大江南北,声誉之隆,掩尽天下英雄。

“千愚书生”曾用一柄摺扇,一夜间连挫十三省成名豪客四十八人,而且所用武功,无一雷同。

那一仗制服了天下武林同道,只是他生性偏激,好胜之心特强。

“黄山一叟”“摩云剑客”虽然处处让他一步,但仍无法使他满足他恃强的好胜之心。

三人虽是义结金兰的好友,但武功却各有独到之处,既非一师相授,又非源流一宗。

“铁笛”“神剑”“一摺扇”原是各居一方,互不相让之人,因彼此倾慕,相约比武,论剑黄山始信峰上,三日夜不分胜负。

这一仗打下来,三个人相互心折,插香为盟,义结兄弟,一齐迁居在“黄山一叟”隐居的寒云谷内。

此后就形影不离,同出同游。

“千愚书生”才华绝世,胸罗各种奇学,星、卜、医理、五行、九宫,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学,他都能说得如数家珍般,头头是道。

三人结义之后,“黄山三友”的威名更大。

这年,隆冬之日,三人赏雪绝峰。

“千愚书生”袖手望着那漫天大雪,忽然心中一动,回头对“摩云剑客”笑道:“二哥,兄弟想求你一件事,不知二哥能否应允?”

周天生道:“自己兄弟还有什么话不能出口,只要我能力所及,绝不推辞就是。”

姬风微微一笑,道:“你那‘流云剑法’中有一招‘星河倒挂’不知能否演给兄弟开开眼界?”

“摩云剑客”笑道:“这等事,有何不可?”

当下拔剑在手,纵身跃起,反手出剑,剑光打闪,闪化一天流星,果如倒泻星河一般,剑势绵密下罩。

“千愚书生”看完那一招“星河倒挂”后,笑道:“二哥神剑之名,果不虚传,想这一招‘星河倒挂’必是‘流云剑法’中最为精奥之学了?”

“摩云剑客”笑道:“这招‘星河倒挂’虽是‘流云剑法’一记精奥招术,但并非‘流云剑法’最为精奥之学……”

话至此处,突然一顿,目光凝注在“千愚书生”脸上,脸色也逐渐冷沉下来。

“黄山一叟”定神看去,只见姬风嘴角浮现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右手食指,不停的划来划去。

钟刚武功深博,一看之下,心中不禁一跳。

原来“千愚书生”手指划动,正是破解那一招“星河倒挂”的奇奥招术。

这本是武林中大忌之事,但“摩云剑客”周天生,并未因“千愚书生”推思出这一招破解他“星河倒挂”的绝学而怒。淡淡一笑,道:“三弟才智,实是超人,竟能片刻之间,推想出这招奇学。”

“千愚书生”微微一笑,道:“不是小弟夸口,不管什么奇奥武功,只要能让我看上一遍,三日内,定可索想出破解他的招术。”

这几句狂傲之言,激起了“摩云剑客”的怒火。

冷冷的答道:“只怕此言未必?”

“千愚书生”自负才智绝伦,听完话,脸色微变,傲然一笑,道:“二哥如不信小弟之言,不妨当场一试。”

“黄山一叟”知两人性格,都是异常高傲。

怕两人说翻了,不但要损害兄弟情意,而且还怕两人真的会当场试验武学,赶忙插嘴道:“都是自己兄弟,说几句玩笑话,岂能认真?”

周、姬两人被钟刚一劝,都忍下了胸中之气。

但自此之后,周、姬两人,心中都存了芥蒂…。

有一天“千愚书生”忽然提出要和周天生切磋武功之事。

周天生自然不肯示弱。

钟刚亦觉得三弟生性太过狂傲,如不给他一下挫辱,只怕永远无法使他逞强好胜之心稍减。

因他和钟刚、周天生相处这几年来,已觉着对钟刚的“大罗笛招”周天生的‘流云剑法’都已推索出破解之法。

深觉“黄山三友”的排名,已是明日黄花,必得重新比武,再排顺序。

原来这“黄山三友”的排名,并非以年龄作的决定。

而是在三人比武时,以功力深浅、高低排的名序。

“黄山一叟”钟刚,功力在三人中最深,被尊称为老大。

“摩云剑客”周天生次之,排名老二。

“千愚书生”姬风被排成老三。

其实三人武功,都在伯仲之间。

始信峰比武三日,并没有显著的分出胜败,所谓功力深浅之分,只不过是略高一着而已。

如以常情而论,三人既经年相处,又是义结金兰之交,实不应再存有什么争胜之心,何况“黄山三友”的声威,震荡着天下武林,就是以几人年龄看去“千愚书生”也应该排名最后。

天下武林同道,除他们三人之外,再无人知道“黄山三友”排名是以武功高低为序。

可是一代天骄奇才的姬风,因本身太过聪明,使他逞强之心特高,他觉得以自己所学之博,胸罗之能,排名在“黄山三友”最后,实是莫大羞辱。是以,总想再来一次比武定名之争。

他在排名之后,就动了重新争名之念,故而对“黄山一叟”的七十二式“大罗笛招”。

“摩云剑客”周天生的“流云剑法”均在暗中留心观察。

如发觉对方有奇奥的招数,立时默记在心,推敲破解之法。

他本是一代天赋旷古绝今之才,有过目不忘之能,只一用心推敲,无不迎刃而解。

可是凡学武之人,尤以身负有绝世才学之人,必然很珍惜其奇奥之学,不愿轻易现露,不肯轻易传人。

“千愚书生”暗中偷看两人武功,如何能瞒得过两人,不过三、五次左右,已被两人发觉。

但钟刚和周天生并没当面把此事点破,只是在习练武功之时,故意把精奥的招数隐藏不露。

“千愚书生”虽有超绝常人的聪明才智,但却没料到二位义兄隐技自珍,把“大罗笛招”和“流云剑法”中的真正绝奥之学,隐而不露。

他在暗中偷窥几次之后,已把“大罗笛招”和“流云剑法”全部默记在心中。

然后再逐步推求破解之法,他自知因所学过杂,遍涉阳刚、阴柔等各种内功,各门各派的武功手法。

也正因为会的太多,以致博而难精。

“黄山一叟”钟刚和“摩云剑客”周天生,却把平生精力,用注在一种内功修为之上。

是以内力深长,善长久战,何况两人的剑学、笛招,又都是天下最为棈奇之学,自己如想以功力胜得两人,是万万不能之事。

必得以精奇的招术手法,才能出其不意的把两人制服。

是以,他对那默记在心中的剑笛招术,都异常用心的推索求解,然后再寻思破解之法。

他的才能果非常人能及万一,那“大罗笛招”和“流云剑法”震惊武林的绝学,但“千愚书生”竟能在数日之内,推索出破解之法。

初时,他还不敢相信自己之能,因为两位义兄的笛招剑术,都是驰名天下的绝技,哪里能这样容易破解?

但经反覆推敲,再三索想,实在又找不出可疑和难通之处,这才正面的提出和“摩云剑客”周天生切磋武功的意思!

“黄山一叟”钟刚,虽是极重情意的人。

但在和“千愚书生”相处一段时日之后,发觉姬风性格冷怪难测,喜怒无常。

而且好胜之心,重过兄弟之间情意,长处下去,只怕难有善果,是以,对他挑战“摩云剑客”之事,并不拦阻。

他心中很明白“千愚书生”虽然博学多艺,但内功不及周天生精深。

“流云剑法”中的精奥之学,也未被他窥得。

如果两人真的各出全力相拚,周天生可保不败,至多是个难分胜负之局。

他亦知道“千愚书生”如果在这次比武中落了下风,极可能负气决绝而去,但如容忍下去,亦只能求苟安而已。

兄弟既难相处,那就不如早些绝交分离的好。

是以,他对姬风挑战周天生的事,并不阻挡,反任双方比武裁判。

“摩云剑客”存心忠厚,想在比武之时,显露出一些真实,杀杀他狂傲之气,然后再让他一招,以保兄弟之义。

哪知一动上手“千愚书生”就使出生平奇学。

六合扇法对敌,攻势凌厉,如狂飙卷空,扇影纵横,着着指袭“摩云剑客”

要害,不到十合,周天生已闹得险象环生。

兄弟们切磋武功,难免争胜之心,虽然未可厚非,但总不应该辣手频下。

这一来,激起“摩云剑客”的真火。

大喝一声,剑法忽变,施出称绝武林的“流云剑法”刹那间,剑气弥天,寒光电奔,立时稳住劣势。

但闻“千愚书生”一声冷笑,道:“二哥剑法果然神奇,小弟斗胆献拙了。”

摺扇忽的一变,那纵横的扇影,倏然敛收,由奇快的猛攻,变成了极静的防守。

但他手中摺扇每出一招,潜蕴的内力,却是奇大异常,而那扇势又刚好是破解流云剑招的法门,故能着着抢制先机,迫得“摩云剑客”步步后退。

周天生快把一套“流云剑法”用完,但始终在“千愚书生”摺扇的制机迫攻之下。

尽管他长剑划出一圈的银虹,四面八方都是流动的剑影,但却无法扳回劣势。

只要“千愚书生”一挥手中摺扇,立时把他迅快的攻势封住。

他心中虽暗暗惊奇三弟的绝高才智,但一缕忿怒的火焰,却不住的在胸中燃烧高张。

暗自忖道:“原来你早已有挫辱我的心了,竟研创出破解我‘流云剑法’的招术……”

心念转动之下,不自觉剑法随变,蓦的一招“星河倒挂”长剑化一天银星,绵绵不绝撒下。

这本是“流云剑法”中的精奇剑招,不知折服了多少江湖豪客。

那绵绵不绝的剑势,有如溃堤江河,一剑接一剑,源源不断,逼得人根本就无还手反击之力。

可是这一招旷绝武功的剑式,却未制服“千愚书生”。

但闻他一声长啸,忽的振臂跃起,摺扇合而复分,划出一片凌厉的扇风,左手捏诀引剑,半空中叠腰翻身,右手摺扇一合,变一招“画龙点睛”直向“摩云剑客”一眼点去。

周天生见他竟能脱避开自己这一招“星河倒挂”的绵密剑幕,不禁微微一惊!

就在这一怔神间“千愚书生”的摺扇,已快点到左眼,匆忙中仰身向后一跃,收剑疾扫护身。

他这一招“星河倒挂”被“千愚书生”硬封挡回去,迫得中途收住。

只听“千愚书生”大笑道:“二哥小心!”

猛一提丹田真气,不待双足落地,悬空挫腰,疾追过去,手中摺扇,倏张斜出,用扇面硬接了周天生一剑横扫。

挥腕一滑,轻轻把长剑滑封外门,左手却从握扇右肘下面穿出“天王托塔”

托住了“摩云剑客”右肘,笑道:“二哥快些丢剑!”

周天生听他口齿轻薄,不禁大怒,冷哼一声,道:“只怕未必见得。”

左手一招“巧打金铃”猛向姬风脸上击去。

“千愚书生”冷笑一声,右手摺扇猛一压周天生中长剑,左手含蓄内家劲力骤落,一托一推,登时把“摩云剑客”弹震出去一丈多远,在空中连翻了两个觔斗,才落实地。

一侧观战的“黄山一叟”钟刚,只看得一皱眉头,正待跃身而上,把两人分开。

突闻“摩云剑客”冷冷的说道:“三弟好辣的手段,咱们兄弟的相交一番情谊,看来是难以保得了……”

话未说完,人已跃扑而上,日光下但见周天生脸上的汗水,闪闪生光,显然他正在运功忍着疼苦。

“千愚书生”笑道:“怎么?难道小弟真的伤着你了?”

口中在答着话,手中摺扇已平举胸前,蓄势戒备。

但闻“摩云剑客”舌绽春雷的一声大吼,右手宝剑忽的振腕一摇,剑尖寒芒,幻化出一片银星,卷刺过去。

这一招正是“奔雷三剑”中的一招“万盏佛灯”。

“千愚书生”只觉那急袭而来的剑势,耀眼生花,有如几十支宝剑一齐袭到,不知如何封架?

不禁心头大骇,略一失神,剑光已近前胸,但觉胸口一凉,剑光突敛。

只见周天生脸色铁青,站在数尺外处,神情一片冷漠,看不出他是恨是怒。

低头再看自己前胸,一袭青衫被挑裂了一道尺余长短的破口,如非“摩云剑客”手中留情,这一剑他就得立时溅血送命。

“黄山一叟”纵身跃到“千愚书生”身侧,问道:“三弟,你受伤没有?”

“千愚书生”忽然仰脸一阵大笑,其声尖锐,满含忿慨,如闻猿啸,历久不绝。

直待那笑声停止,才冷冷的答道:“多谢二哥剑下留情“流云剑法”果然是名不虚传,十年后小弟当再来黄山领教两位义兄绝学!”

说罢,转身疾向峰下奔去。

钟刚听他连自己也恨在心里,不禁有些生气,虽看他转身疾奔下峰,也不劝阻。

但他究竟是极重情意之人,略一怔神,立时大声叫道:“三弟快请留步,自己兄弟,纵有误会,也不应这等决绝。”

一面喊,一面急向峰下追去。

可是“千愚书生”头也不回的一味急奔。

钟刚知他轻身功夫,不在自己之下,眼看相差了十余丈的距离,绝不易追赶得上,一阵犹豫,停下了脚步,望着“千愚书生”的背影,电奔而去,瞬息间,已到了峰腰。

忽听“摩云剑客”叫道:“大哥,让他去吧,别追他了!”

“黄山一叟”回头望时,只见“摩云剑客”周天生,捧腹蹲在地上,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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